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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真实故事:遇见谁就爱上谁

2015-12-26 13:30|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983| 评论: 0

摘要:  初夏的早晨七点,阳光还不够澄明,雾腾腾的从树梢落下,晕染了这个小城。他站在城东自家小楼的阳台洗漱,眼前的小城微微的模糊着,就像是临近开演的舞台,遮着那最后一道薄薄的金色幕帷。他心底也升起一点模糊的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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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以后,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在乡镇吃晚饭,赶着下班前就调头回城。有那么两次,他们回到城里,仍不到下班时间。他让司机先送小陈去酒店,再送他回城东。三个人约定,让司机把车子开回家去,免得给机关知道他们早退。虽然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有了这共同的秘密,感觉上就亲密不少。原本和他有些生分的司机,慢慢变得活泼起来,一路上故意和小陈吵吵嚷嚷的,偶尔也敢开他几句玩笑。他和小陈仍然不怎么说话。可是,司机如果稍加留心,就不难发现其中大有隐情。比如司机打听小陈的学校有没有自考。小陈推荐,隔壁大学的自考更好,又说起两所大学交界处的娱乐街,介绍那里的书店和饭馆。隔壁大学是他的母校,这些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路过有特色小吃的乡镇,他不吃政府安排的午饭,让司机带他们去吃小吃——外面吃不到的,自然也是为小陈准备。小陈嘴上不说什么,掏出手机一样一样拍照留念,这郑重其事便是道谢了。其实他们这样的默契,说出来倒也平常。暗暗的什么也不说,事情就有了些不寻常。这时候的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数的,不过是佯作不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便整个的停滞下来。他感到茫然,又十分的雀跃,是长久以来的期待终于找到去向,即或没个结果,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啊。


  他们负责的乡镇还没跑完,副局长突然打来电话,说小张发高烧需要送医院治疗。小张不能下乡,他让副局长也撤回机关,由他们接手余下的乡镇。这部分乡镇离城区远,当天回不去了。他们住进镇里最好的招待所。说是最好,条件仍然有限,房间不太清洁,又没有一次性拖鞋。他正在为难,就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司机和小陈,他们买来拖鞋和蚊香,还有一只西瓜。三个人在他房间开西瓜吃,互相督促着努力吃完,都撑得不行,又拖延着看了一阵电视才散。之前一个人时不觉得,现在热闹过了,再静下来,心里便空落落的。他和衣睡下,夜里隐约记得曾被一声炸雷惊醒,早晨起来,外面还下着小雨。他推开窗,空气里是淡淡的泥腥味。他有点怅然的想,原来雨后的田野是这个味道。他洗了澡,抖擞着精神走下楼。司机和小陈已经等在大堂,早餐呢,已经打包放在车上。他们便开车去往下一个乡镇。


  这个乡镇十分偏远,加上下雨路滑,他们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镇上的街道又窄又短,临街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开门的也空空荡荡,看不出是做的什么生意。他们原本还想找饭馆吃饭,一看是这情形只得放弃,在一处院墙上找到乡政府的牌匾,便停车进去。院子里面却是别人住家的地方,五颜六色的衣服刚晾出来,正嗒嗒的滴着水。他们硬着头皮往里走,穿过两个小院,终于见到一栋两层的小楼,有了点机关的样子。一个农民模样的老头迎出来。一打听,对方正是乡政府的主任。他说明来意,又递上文件通知。主任也不看,把通知胡乱一折,就引着他们去办公室。办公室里电脑倒是有一台,按下开关,嗡嗡挣扎好半天才开机。小陈弯腰拉出电脑机箱,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网线。小陈说,内网是装不成了。主任听了这话,倒很高兴似的,说那我们去会议室喝茶吧。也是下雨的缘故,会议室的大圆桌上摊着盛满地瓜干、糯米粉的大簸箕,空气里有一股滞重的酸甜气。他们坐不多时,就陆续有人笑嘻嘻的凑进来,有抽旱烟的老头,抱着婴儿的媳妇,一个太婆还端来一大碗饭边吃边聊。他们置身其间,格格不入的样子,越发显得是远道而来。后来的人免不了要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但不用他们回答,自有人抢着解释,却说他们是主任家的亲戚。主任介绍,乡里的人都外出务工,镇日长闲,干部便不兴坐班。因为他家就安在这院子里面,常常是他值班看门。小陈问起这院子的来历。主任露出得意的表情,介绍院子是哪个大地主造的,地主如何发的家,造这院子花费几何,当年多么的轰动一时。又强调市里前几年还来考察,准备搞旅游开发,说着就要带他们参观。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一群小孩闻风而动,疯跑着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穿过几条黑黝黝的过道,便觉眼前一亮,来到一处天井。青砖地长满绿苔,高耸的柱子上描金对联喜气洋洋的红着。中堂供着两尊叫不出名字的菩萨,也披了红,地上还堆着隔年炮仗的纸屑。这天井真是一派繁荣的景象。可是环顾四周,雕花的窗户早朽了,摇摇欲坠的半掩着,屋顶为雨水浸泡,也不堪重负的往下倾,这院子的破败简直触目惊心。这一旧一新的堆砌,是有些心酸的,活像一个穿红戴绿的老人,在不甘的做着什么争取。他不由得有点恍惚,听到司机叫他才回过神,再赶紧去追大部队,便有了在异乡旅行的心情。他们逛出院子后门,太阳也出来了,柔和的姜黄色光线从西边山口落下,把远处的稻田熏染得越发金黄,近处的一口池塘也发出浓稠的油脂一样的光泽。塘边有一位妇人正埋头洗衣,身后的院子里已经有晚饭的香气飘出。他这才重新感到了肚饥,也觉出了这院子的情意来。主任的款待是实实在在的,说是便饭就真的是便饭,全是简单的家常菜,一盘盘份量十足的堆到桌沿,不容推辞的样子。主任跟他道歉,书记在城里赶不回来。他忙说不必要不必要,心里早已经当自己是来作客。


  街上没有招待所,主任安排他们住进院子对面一栋独立的小木楼。这木楼大约便是旅游开发的遗留,类似售票处的建筑,一排三个通间,他们正好一人一间。乡下的夜晚是寂寞的,窗户被夜色封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只有一盏灯和临时铺就的一张床。他们先还聚在他的房间聊天,但是哪有那么多话可说呢。坐不多时,司机提议去主任家看电视。他对电视毫无兴趣,但是听说司机要走,赶紧响应。他们借着手机的微光,小心翼翼绕到公路上。定眼一瞧,才发现天上明月高挂,路边的一间小店也亮着灯。店门口坐着几个纳凉的老人,收音机里正播着新闻,原来时间还很早呢。这时候,凉风习习,清光正好,他们不自觉的散起步来。脚下的路像一条白色的小河,心领神会的把他们直送进夜的深处。司机因为吸烟落到了后面。他俩呢,简直是蓄谋已久,司机刚走就变得滔滔不绝。聊起各自的大学生活,居然有许多相似。这相似模糊了时间,鼓舞着他们。当然,他们也说到了不同。他的大学过得很平淡,不在学校,就是回家。小陈则每个假期都要做一次背包旅行,已经去过的地方如数家珍的报出来,又列出计划要去的,好像下次可以约着一起。这不同也成了交集,未完待续的一种。鬼使神差,他甚至背诵了几句关于月夜的诗。背诗,他真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司机也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的,突然从后面用力拍小陈肩膀,吓得小陈一声惨叫。小陈这么一叫,又把他吓一大跳。等到弄明白是司机,两个人都气得笑起来。司机得意洋洋的加入聊天,他们却变得沉默了。司机的恶作剧似乎有点警醒的意味,叫他感到心惊。三个人再走上一截路,就折身返回。铺床的时候,他不小心撞到墙,发出嘭的一声。隔着薄薄的木板,那边也立即有嘭的一声传回来。他迟疑片刻,伸手敲敲墙。那边也敲了敲,怯怯的,但千真万确。他赶紧收回手,小心翼翼的躺好,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良久,他再去听那边小陈的动静。他只听到潺潺的水声,也不晓得是水流的声音,还是雨又下了起来。


  这小城的新区在一夜之间铺展开来,摧枯拉朽的,恨不得把老城挤走。老城一退再退,几乎缩成了一条缝,心底却不慌张,因为这小城日积月累的热闹还紧紧攥在老城手中。入夜以后,新区的高楼打开夺目的灯饰,迎宾大街的路灯也整齐的亮着,但是没有人,也不见多少车,热火朝天的新区一旦静下来,马上露出落寞的表情。老城却活跃起来,夜宵的排挡漫进街道,油锅哔哔剥剥的响着,被挡了路的小车不耐烦的按着喇叭,行人仍充耳不闻的同车子挤来挤去,还不忘远远的打来招呼,总不外是这个亲戚,那个朋友,又或是亲戚的小孩,朋友的同学。小城就是这样,走到哪儿都有熟人。这些熟人织成的一张网,便是这小城的核,是万变不离其宗那个宗。有了它作支撑,你才发现,这小城还是这小城,一切仍维持着原状。


  他们结束下乡回到城里,正是吃宵夜的时间。下乡不过三五日,他竟有点回不过神,看见满街吃宵夜的人,只觉得十分陌生。他和小陈先下车去找吃饭的位置,服务员热情的招呼他,又问起小陈,这是您……弟弟?他们不由得拘束起来。热闹的排挡里,三个人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越发像是做实了什么。吃完饭,司机叫来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说已经有人买单。他沿了服务员的指点扭头一看,原来是某个单位的熟人,就坐他隔壁桌,他竟浑然不觉。对方朝他抱拳一笑,意思是不客气。他们赶紧上车离开。送完小陈,司机问他回城东吧。他沉默了一会却说要回新区。他到了小区楼下才发现没带门禁卡,只得打物业电话找保安帮忙,折腾半天终于进门。他把行李胡乱丢在地上,扶着鞋柜弯腰换鞋。一伸手,立即在鞋柜的大理石台面上沾了粒粒屑屑的一手灰。这房子已经多久没住过人?想到这里,他简直不敢开灯细看,径直去推窗户换气。他拉起客厅的百叶窗帘,对面楼顶的霓虹灯立即投射进光亮来,窗外是空荡荡的小区,小区外面是空荡荡的长街,没有车,也没有声响,只有那霓虹灯蓝了又红,红了又绿,满心欢喜的在他房间进进出出。


  内网建到了乡镇,工作还不能算完,还得组织乡镇干部学习内网操作。开班典礼上,他端坐在主席台,隔着台下黑压压的会场,一眼便在最末排找到了小陈——嘭、嘭!他赶紧挪开眼睛。典礼结束后,他便不再到培训班露面。他知道,他突然不见他,他自然就懂的。挨到培训班结束,刘主任来请他参加最后的宴请。他简直是任性的冲刘主任喊,我就这么闲,就是给你吆喝着这里去开会那里去喝酒的?刘主任挨了这无缘无故的一顿训斥,原本已经放弃,把酒桌上他的席卡都拆掉了。哪晓得临近开席,又看见他风风火火的来了。刘主任暗暗叫苦,最近这局长大人的脾气又大又难琢磨,自己还避无可避,还得陪着他和教授到各桌敬酒。


  他由刘主任引路,到每台桌子敬酒,特别能劝酒的女干部又见面了,老头子主任也见到了,唯独不见小陈。他们敬完一圈,回到自己的座位吃菜。教授告诉他,已经买了今晚的火车票,睡一觉正好到省城。他一听这话,竟有些变了脸色,好像是这才意识到分别已经迫在眉睫。他着急的左右张望,总算看见小陈和小张急匆匆的跑进宴会厅。教授解释,他们在会场收拾器材,所以来迟了,说着就要他们给他敬酒。他慌忙站起来,说应该我敬他们,我敬他们。小张挤上前,熟练的替他斟满酒杯。他也流利的说出感谢的话,前程似锦的话,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就轮到小陈了。小陈没有替他斟酒,小陈不擅长这个,小陈原是不喝酒的啊。这样一想,那在乡下的日日夜夜立即浮现眼前,又隔山阻水的,远得叫人伤心。他自己给自己倒上酒,嗫嚅着只说出一句,谢谢。


  酒过三巡的宴会厅,众人都散开去,把握最后的一点时间,找到相熟的对象低头私语,或者再干一杯,又已经有人偷偷离席,赶赴下一个约会。不知不觉,他们这一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陈不说话,伸手把果盘转到他跟前。他受到鼓励似的,赶紧拿起一片什么东西来,没有吃,缓缓的开了口。他说,对不起,我都没有来培训班看你。又赶紧解释,机关的事情实在太多。这阵子光顾着下乡,机关确实有许多事千头万绪的等着他。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其实我也是白忙,机关的事说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像这些人,看上去跟你很好,不过是敷衍你罢了……我只是一个人。他的酒劲上来了,整张脸涨成紫红色。小陈吃惊不小,你喝多了呀。他说,有什么办法呢?小陈便说,办法是人想的!说到这,两个人都鼻子一酸,赶紧笑了起来。分别在即,他们想说的该说的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深究起来,谈话其实是难得作数的,张嘴即来,还可以说完就忘。他们这无言的对答,才是真正用了心,有情有义,还情有可谅。他们就这样达成了和解。和解让人的身心都变得柔软。他们很想再为对方做点什么,可惜,没有时间了。


  半夜,他从酒醉里醒来,身体没有不适,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寂静让人异常惊心。他摸索着打开灯,才记起父母去了台湾旅行,他是在新区的家。这下他可真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呢。他去厨房找水,果然没有,便对着水龙头喝上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流进喉咙,马上又温热的从眼睛淌出来。他想着他这三十岁的年纪,过去是一无所得,以后,以后还会有多少可能?他知道为时已晚,可是,也许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办法是人想的!他跑回卧室找到手机。


  小陈换了早晨的火车。小陈说,我想,如果等到那时候你还不联系我,那就算了。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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