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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 迷失的男孩(上海同志情感故事)

2015-12-31 15:26|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727| 评论: 0

摘要: 从地下通道走出上海站,繁嘉茫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心情沉甸甸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在哪里?到哪里去找她呢?哪里才能找得到她的身影呢?   上海站前的广场上人流蹿动,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怀着各色心情去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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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标忽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你怕什么?我要带你出去,你们周老板会不给我面子?你要知道,我和你们周老板是打了很久交道的……我们既是同志、又是朋友,当然,还曾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不要说带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就是把你们的场子统统包下来,也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这小家伙,怕你老板罚你?好啊,叫他罚!他周伟强今天罚你一千,明儿我补你一万!怎么样?”

  繁嘉还没反应过来,康健先跳了起来:“乖乖,标哥真是出手非凡啊!繁嘉,你撞上大运了,还不快谢过标哥?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繁嘉觉得李标真的是财大气粗,口气豪富。但他生生的对这种盛气凌人的作派有了份反感。他觉得自己一个大同乡下出来的人和面前的这位一口千金的大老板之间有着千里万里的阻隔,他们之间能有多少平等的对话?繁嘉想起了周伟强。周大哥在他面前总是那么平宜近人。繁嘉的脑海里始终不能忘怀那天在黄浦江边的亲水平台上周大哥回忆自己母亲的感人场面……

  繁嘉婉言谢绝,李标拉下脸来,不高兴地问道:“怎么?难道我没资格开这个口?”

  “不是”繁嘉答道:“是我要工作走不开”

  李标没再说话,手里的打火机往地上一扔,回转头去。

  “你这人?”康健忙不迭地向繁嘉示意:“别给脸不要脸,标哥是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个圈里有多少帅哥做梦都想巴结他呢?今天这么看得起你,你还不领情?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酒喝多了?”

  李标身边跟来的人指着繁嘉的鼻子叫道:“去!叫你们老板来!”

  繁嘉从未见过这种阵势,有点胆怯。

  “你小子真是拎不清!”康健拍着繁嘉的肩,说道:“别人巴不得标哥赏他面子呢?你?到手的机会不要?你说你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吧?”

  繁嘉面露不悦,心想: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人!看不惯、不想做的事何必要勉强自己去干呢?何况还如此傲慢无礼?他想起周伟强曾提起过的话……看来这个标哥不是省油的灯,还是躲他远点好!

  繁嘉下定决心不去。

  大卫大声地叫繁嘉听电话,繁嘉借故跑开了。电话机在小办公室,繁嘉进去时看见话筒在机座上放的好好的?

  “傻瓜?”大卫笑了:“我是给你解围的,我都看见听到了,有你的!换了别人早去了。”

  繁嘉心里还是有点胆怯。大卫说道:“不过,你要小心,李标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他干嘛找我去陪酒?”繁嘉纳闷地问道:“要人陪?可以去找小姐吗?”

  大卫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繁嘉莫名其妙。

  “你来了这么久,还是不了解这里?从这一点上看出你是个很单纯的男孩。”大卫一脸认真地说道:“有很多的事物,你在乡下的时候不要说看见、就是连听也许都从未听说过。可是,你现在来到上海,一个十里洋场的地方。这里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新鲜事物发生,或许这些事物在你眼里会觉得不可思议、闻所未闻?但是,既然它们发生并存在着,就有其自身的理由。我想,日子一长,你会渐渐适应并加以理解的。”

  大卫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全不顾忌繁嘉是否明白:“有的事,你不喜欢、你不乐意,但你不必大惊小怪。这个世界大着呢!什么样的事没有?什么样的人没有?记得我刚来‘鸥宝’上班的那段日子,和你现在一样,又是疑惑?又是反感?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多了了解、多了交流,发现很多事物并非你当初想象的那样龌龊和下流……其实,都一样……”

  繁嘉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大卫递给他一罐橙汁:“有样东西你我都非常的需要,这就是钱!每个人对金钱的理解都不会相同。在我的心里,钱到并不是第一位的,做为一个男性,我梦想着能成为我们老板一样的事业有成的人,会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当然也会有很好的物质上的满足。这个理想在我刚来强哥手下工作时就已经树立。而你?自然也会有你对金钱的需要和目地,这里我只是想提醒你,有很多天赋条件很棒的男孩子身处在这花花世界里往往会经不起各种各样的诱惑,把持不住自己,最后下场很惨……一个钱字,压倒过多少本不该倒下的人啊?懂我意思吗?”

  繁嘉似解非解地点点头。

  “问你一个问题。”大卫展开他特有的笑容,问道:“如果哪一天为了钱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你会怎么对我?”

  繁嘉想了想,恻着头说道:“要是你大富大贵了?我就离你远一点。要是万一你落难了……我会毫无保留地帮助你。真的!”

  大卫感动地拍了拍繁嘉的肩,没再说什么。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繁嘉看到三十三号上已换坐了别的客人。繁嘉没再多想刚才的事,继续着进进出出的忙。

  下了班,繁嘉从“鸥宝”里出来,天空飘起了密密的雨丝,抽在脸上,觉得阴冷。

  繁嘉没带伞,他脱下外套罩住头,径直向车站跑去。没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二个男人挡住了。

  繁嘉一眼认出,正是刚才来“鸥宝”的客人李标身边的跟班。

  “你下班了,我们老板请你去他那。”高个子男人声音压的很低。

  繁嘉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另一个男人开口道:“我们在这里等你二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想给面子吗?”

  繁嘉只是摇头:“我真的很困,我真的不会喝酒。”

  “别费话!我们只问你一句,这个面子给还是不给?”高个子男人怒目而视,语气坚决果断。

  面对阻挡在面前的这二个气势威严的男人,一阵阵寒意遍袭了繁嘉的全身,他呆在那里,走也不是?去也不是?繁嘉心里生出些许恐惧,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细密的雨抽在繁嘉的脸上,繁嘉忘了冷,眼前的进退维谷的窘境使得他无可选择。

  高个子男人不耐烦地拽起繁嘉的臂膀,强制性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奔弛车走去。

  繁嘉感觉臂膀被高个子男人拽的生疼,但被二个气势凌厉的大男人夹着,只能被动地随往。

  忽然,一辆“凌志”从天而降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车窗里探出周伟强的头,笑嘻嘻地问道:“这是要去哪?”

  三个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周伟强问呆了,脸上满是惊诧!

  “繁嘉,你这小孩没有信用!”周伟强一脸不满:“我不是让大卫给你留话?下了班叫你立刻去我那吗?你怎么又跟别人跑了?”

  繁嘉诧异地看着周伟强,心想:整整一个晚上进进出出好几回,从没听大卫提起过这事,怎么现在?

  周伟强笑着和二个男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早按排好了,这个小孩今夜要去我那,只好对不住标哥了。请你们过去给标哥带个口信,说改天我上门赔罪。”

  二个男人不知所为?繁嘉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周伟强此举的目地,他跑着上了周伟强的“凌志”。

  “周老板,太不上路了吧?”看到繁嘉跑了过去,高个子男人气愤地问道:“我们老板等了二个多小时了。”

  “对不住!让你们白等了一场,这样吧,下次来‘鸥宝’全免单。”周伟强不住地送笑脸:“我想,标哥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高个子男人翘起大拇指,朝黑色“奔弛”指道:“给不给面子,你自己去问我们老板好了。”

  周伟强没再和他俩多费口舌,发动引擎,把车移向李标处。周伟强下了车,向李标打过招呼后说道:“标哥疼爱繁嘉,不光是他的造化,也是我周伟强有面子。本来你标哥喜欢的男孩我哪有舍不得给的道理?只是,今晚我已约好了这小孩陪我去见个生意上的朋友,他从国外过来,几天前就点了这小孩的名,是早说好的,客人又极重要,关系到我一笔不小的生意。标哥你是知道的,生意场上是不能失信用的对吗?”

  “笑话”李标坐在“奔弛”上一动没动:“周老板,听你的意思,今晚我是碍了你的大事?你既不敢失信于朋友,就可以无信于我?看来,周老板是没把兄弟当作朋友啊!”

  “哪里哪里?标哥在我心里一直是很有分量的”周伟强站在李标的车旁弯着腰不住地给李标陪笑脸,繁嘉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想到,在“鸥宝”里上班还会有如此料想不到的麻烦事发生?使得在别人面前一向很威严的周大哥竟在李标面前低三下四。繁嘉觉得自己亏欠周大哥的太多太多。

  “费话少说。”李标有点耐不住:“今天我李某给这个小孩的面子是绝无仅有的!你周老板今天给在下的面子也是绝无仅有了!周老板,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今晚睡不着吗?啊?”

  “没有的事。”周伟强不动声色:“今晚是请标哥给兄弟一个面子,改日标哥的美事兄弟一定成全。”

  “去你的吧。”李标显然很生气:“别嘴上抹油了,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看重你手下的人,也是第一次拉下面子向你周大老板开口,没想到第一枪就被你堵哑了看来这个男孩在你堂堂的周大老板的心里位置真的是不低呀……今夜你是铁了心的不想成全我的好事?好吧,我就这么回去了?啊?回去!”

  李标的神态,繁嘉看在眼里,特别是听得他那阴沉沉的一句“回去”,感到浑身不住地冷颤。

  李标挥手,司机起动引擎,车将开动时,李标再次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道:“我的周大老板,为他一个还没褪尽泥土的乡下小毛孩子,你这样做,值得吗?”

  “奔弛”压着路面越开越远,渐渐模糊。周伟强仍然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繁嘉望着周伟强的背影,刹那间,二行热泪夺眶而出。

  夜已向深,“凌志”跑的很慢,车轮无声。

  车内,周伟强和繁嘉默默无语。车驶过淮海路,灯影依旧,路人稀少。很久,周伟强打开音响,柔缓的音乐带着些许幽幽的伤感潺潺流出。繁嘉呆呆地望着窗外,木呐地看着随车划过的迷离的景物。

  “凌志”穿过黄浦江隧道后,停在了繁嘉曾随周伟强来过的香格里拉前。

  还是原来的位子,周伟强还是要的红酒。落地玻璃窗外的夜色璀灿华美,江水早被二岸的灯火染射成彩色的幕布。星星点点的车队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游龙在外滩的大道上蜿蜒流动。

  周伟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睛斜射在对面外滩的夜景里。片刻,指着桌上的菜,问道:“咦?你怎么不吃?你的肚子一定很饿了!工作了一夜,很累吧?”

  繁嘉的手不停地在裤腿上摩挲。

  “大哥,今天真的亏了你!不然的话……”

  周伟强摆了个手势止住了他,淡淡地说道:“换个话题吧?”

  繁嘉陷入一片茫然之中。

  “那个男的又来找过你吗?”周伟强问道,精神集中了很多。

  “您是说何威大哥吗?”繁嘉答道:“没来过。我一忙就耽搁了,也没来得及去看看他。”

  “哦!”周伟强若有所思:“回来还好吗?没人再难为你了吧?”

  繁嘉用力地点点头:“没事,大家对我挺好,特别是大卫哥,一直以来很关照我的。”

  “大卫对你是不错,他对谁都挺好的!你知道吗?刚才就是他打电话给我的。”周伟强说道。

  “哦?”其实,繁嘉一路上都在为这个疑问而困惑,现在被周伟强解开了:“怪不得!我想怎么大哥您来得这么及时?大卫哥真是有心人!”

  “宿舍里呢?”周伟强说话时眼对酒杯:“也没事吧?”

  “挺冷清的”繁嘉想起了杨康、还有杉杉,说道:“自打杨康死后,我总觉得屋里少了啥?加上杉杉回老家了,一个人老想起过去的事,晚上。”

  “你是个念旧的孩子。”周伟强有了点笑容:“虽然你才十九岁,但看得出你蛮细致的,可能和你从小的家境有关吧。”

  “我们乡下穷地方,男孩子都要早早地为家里分担点啥,不像大城市里的孩子过的这么快乐,没有烦恼。”繁嘉想起了在大同乡下的日日夜夜,心里徒生出一份密密麻麻的眷恋。

  “好事!”周伟强叹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

  繁嘉低着头,周伟强给繁嘉夹了一只蛤蜊。有个秃了头的男人走过来向周伟强打照呼,显得格外亲切,身边还带着一个看上去年龄足足比他小了几十岁的艳装女子。秃头男人和艳装女子不约而同地看了繁嘉一眼。

  繁嘉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放到了周伟强的面前:“大哥,这里是二千元,先只能还给您这些了……”

  “什么?”周伟强有点莫名其妙,问道:“这是干什么?”

  “是我欠您的啊!”繁嘉摸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您忘了?上次您救我去医院,替我交的住院费呀……我知道,这些不够,我只能慢慢地还了……”

  周伟强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繁嘉。

  “我说过的,应该还给您!已经拖了好久了,我每次看到您……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呢!”繁嘉没说完,脸先红了。

  周伟强看了看桌上的钱、看了看红着脸的繁嘉,一句话没说。

  低回的音乐悠悠地流过来,邓丽君在唱《在水一方》。

  “吃吧”周伟强声音柔和地示意繁嘉:“你这男孩,很多地方与众不同啊!虽然你来自外地的乡下。对了,你读过书吧?”

  “读完了初中”繁嘉想起了往事:“哥哥要结婚,家里实再没钱供我继续上学了爸爸告诉我的那一天,我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宿我,我真的很想读书!”

  繁嘉的脑海里闪现出那一天爸爸阴沉的脸、闪现出大哥冷漠自私的表情。

  繁嘉读完小学后,依照爸爸的想法,要他跟着大哥一起去矿上背煤,好给穷困的家里增加一点收入,但妈妈坚决的不同意!一来她认为繁嘉还小、会折腾垮了正在成长的身体;二来她觉得家里应该有一个能识字写信的人,妈妈一心一意要让打小就聪敏、又读书心切的繁嘉继续他的学业;为此,她不顾丈夫的辱骂和大哥的抱怨,拿出了自己母亲给她的唯一值钱的陪嫁:二只金脚镯。繁嘉就是靠着妈妈的陪嫁读完了初中。

  繁嘉记得:在自己缀学第二天的那个清晨,他看到了妈妈又红又肿的双眼。

  “喂?小家伙?”周伟强把繁嘉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现在还想上学吗?”

  “当然,太想了。”繁嘉不加思索地答道:“等有了机会我还要去读书,现在还有很多字不认得呢?不过,得先把欠大哥的钱还上了再说,对了,还要给妈妈配眼镜呢。”

  “小鬼。”周伟强怜惜地看着面前的繁嘉:“有志向!我就喜欢肯努力的男孩子,这样吧,你可以用下午的时间去补习,费用我来。”

  繁嘉未及推辞,周伟强又用手止住了他:“听我的!我是你的老板!”

  周伟强把繁嘉放在他面前的纸包推回过去,说道:“你欠大哥的钱今天全还清了!这事别再提了!这钱,你拿去给你妈妈配眼镜,另外,也给自己买几件衣服,你看你,天天穿这套运动服。”

  “这还是在医院那会,大哥您给我买得呢!”繁嘉摸了摸身上的运动服,很满足地说道:“挺好的!我要天天穿着它。”

  周伟强一阵感动,开车送繁嘉回去。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悦。

  “明天,我给你换个住处,杨康死了,你不是害怕吗?你先住到‘缘源园’二号去吧,就在滨江大道边,你去过的。不过,你上班要早些出门哦。”周伟强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地对繁嘉说。

  “缘源园”?二号?滨江大道?

  繁嘉蓦地想起,陆家嘴滨江大道边的“缘源园”不正是上次自己依著名片上的地址去找周伟强的地方吗?那套装修华美的复合式公寓?

  我住?繁嘉诧异于自己的耳朵是否听力有误?

  “你先在那住几天,等我给你按排好了合适的宿舍你再搬过去,你看怎样?”周伟强说这话时,轻描淡写。

  “我?我怎么能住在那?”繁嘉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你的新家?我可不能给大哥您添麻烦,再说,像我,哪不能凑合着住?”

  “那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投资。”周伟强说道:“上海各处都有我的房产,‘缘源园’只是一套小房子!你什么也别多说,明天就过去。我住到浦西去。”

  “这,这……”繁嘉无言以对。

  车里好一阵静寂,周伟强和繁嘉都没有说话。

  车的音响正播放着《梁祝》的小提琴曲,琴声缠绵哀婉。

  “对了。”周伟强打破了车里短暂的静寂:“最近你有很多事要做,先别忙着去给何威打照呼了吧?”

  “也好,我听大哥的。”周伟强的意思,繁嘉也不好违拒:“那就过一段时间再去,不过,我先打个电话给何大哥。”

  “随你吧!”周伟强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繁嘉:“近来酒吧里出了点小事,本没什么,但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就怕有人会利用这些小事别有用心动坏脑筋,今晚的事你都看到了,上海滩上还是有很多人想看我周伟强好戏的,这一点,你无论以后对谁说话做事务必要留意小心,懂我意思吗?”

  繁嘉明白周伟强话里所指的含意,他很爽快的答应,周伟强满意的笑了。

  回到宿舍已是第二天凌晨四点了,繁嘉本想赶快给何威打个电话,但又怕时间太晚影响了他的休息,遂上床睡了。蒙蒙胧胧中,他又听得老鼠在屋里窜动的声响,他的梦中,出现了一个模糊迷离的身影,繁嘉看到了他的眼神:凄婉、哀怨、似有许多的话想对繁嘉倾吐,但欲言又止。

  是谁?谁来了我的梦里?一早醒来,繁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忙忙地去给何威打电话。线路通了,没人接?繁嘉觉得奇怪?这个何大哥,这几天跑哪去了?

  午后,繁嘉听说杨康的亲属要来杨康生前住过的地方看看。繁嘉忙把杨康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只是那二包“面膜材料”他还未及取出,反正他们要到晚些时候过来,繁嘉也不急。

  四点刚过,繁嘉听得门外汽车喇叭鸣响,以为杨康的家人来了,赶忙跑出去看,门外停着一辆“凌志”,周伟强站在车旁,笑吟吟地看着他。

  “大哥,你怎么来了?”繁嘉觉得奇怪。

  周伟强下得车来,把手一指:“你这小孩,不是昨天说好的吗?都忘干净了,想什么呢?”

  繁嘉这才想起凌晨周伟强给他的按排,但他真的不想住到“缘源园”二号去:“大哥,我还是住这吧,实再,您那我住不惯。”

  “什么话?”周伟强态度坚决:“我那有老虎?吃了你?别婆婆妈妈,我是你的老板,听我的!走吧。”

  繁嘉不好再执拗,只能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一只放了几本书和几件换洗衣物的纸箱,繁嘉别无所有。刚上车,周伟强就起动了引擎,繁嘉突然想起杨康的那二包“面膜粉”,便急急地招呼周伟强停车。

  “小家伙,你又想干嘛?”周伟强看着繁嘉跑上跑下的样子,想笑。

  繁嘉从纸箱底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二包”面膜粉”,一边往屋里跑、一边给周伟强解释:“我差一点把杨康的东西也带走,他家人可能一会就来了,我把他的二包东西放回去,他们来了也好一齐带走。”

  繁嘉刚走到门口,听得身后周伟强大声叫停:“繁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繁嘉把手里的东西扬了扬:“是杨康用的‘面膜粉’,我放下就来。”

  “你给我回来。”周伟强没等繁嘉过来,已经快步到了门前。他接过繁嘉手里的粉包看了看,眼睛瞪得大大的,片刻,忽地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吃的想瞒了我自己偷偷享用呢?原来真的是二包用来做保养皮肤用的材料,对了,我常去修面,认得这个东西,的确是做面膜用的,你的眼光不错。”

  繁嘉有点不好意思,周伟强拍了繁嘉一下:“我觉得口渴极了,我不熟悉附近的地方,你给我去买一罐可乐来吧。”

  周伟强把一张一百元的大票塞在繁嘉的手里,繁嘉没接,他跑着去了。

  繁嘉在附近的“可的”里买了二罐“百事”,回来的时候,周伟强迎住了他:“东西我都帮你放好了,门也关了,放心吧!过一会我还有急事,我们快走吧。”

  繁嘉看了一眼已锁上的门,在周伟强的一再催促下上了“凌志”,周伟强右手一发力,车快速地起动了。

  繁嘉倚在车的后坐,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他无心欣赏车窗外的景色,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自己在这间宿舍里居住过的情景、想起了曾同一室的男孩杨康和杉杉,他们那冷漠不屑的眼光曾一再深深地刺伤过他的心灵,但此刻要离别这留下了自己体温和足迹的屋子,心里不免有了隐隐约约的失落感。

  杨康的家人不久就要来到这间繁嘉和杨康他们共同居住过的屋子、来清点他们再也不能一见的亲人留下的少的可怜的遗物,他们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感怀?繁嘉本想等杨康的家人来了后能够接待他们并可以安慰上几句,但,“凌志”带走了他的这许多想法,使得他无缘与他们有此一见。

  繁嘉突然想起了夜里做起的那个梦、想起了梦里不止一次来找他的那个既熟悉又模糊的身影、还有那使繁嘉刻骨铭心的眼神他不是对自己欲言又止吗?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他究竟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那个不散的影子?那些未知的言语?那种幽怨无助的眼神?繁嘉深深地陷落于这纷繁迷乱的思绪中,一时难以自拔。

  繁嘉转回身去,透过了车窗玻璃,他想再看一眼那渐渐远离模糊的宿舍,蓦地,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忽隐忽现的身影,影子飘忽不定,似在向他召唤。繁嘉定了定神,揉了揉眼,那影子却已不见?

  是谁?似曾相识?繁嘉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散不去的梦和那个梦里挥不去的身影。

  在“缘源园”二号,繁嘉独自睡在周伟强宽大柔软的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卧室里黑漆漆地,静得连空气都听的出。

  繁嘉伸手拧开床头的调光壁灯,把光线调的很暗。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在这么豪华的卧室里和睡床上过夜。何威的席梦思床远没有周伟强这张五尺的大床来的绵软和气派。

  繁嘉一点都不习惯睡在这样的床上。

  周伟强把他送来后就急急地开着“凌志”走了,走时,周伟强告诉繁嘉:他这几天住在浦西的家里,有事可以打电话找他。

  与其说繁嘉睡了一夜,还不如说他只是在床上躺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繁嘉早早地起身。橱房里有电烤箱、三明治炉繁嘉不会用,他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和鸡蛋,打开了煤气灶,这还是看着何威做时学的。

  繁嘉一天都没出门,久久地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江景,时儿,坐在电视机前不断地变换着频道。

  繁嘉感到自己像是进了皇宫,刹那间他忽地有了自己变成了王子的幻觉。用力摇摇头,他笑了。

  周伟强让大卫帮繁嘉选了一所下午开课的民办职业学校。虽然学校规模不大,但中文、外语、电脑、财会、文秘……课目齐全。开课的第一天,大卫开着周伟强的“凌志”送繁嘉去学校,一路上,不停地关照着繁嘉。

  好一段时间,繁嘉始终没有见到周伟强出现。

  这天,繁嘉刚从学校出来,迎面有车的喇叭鸣个不停。一看,却是周伟强坐在“凌志”里,笑嘻嘻地探出头来。

  周伟强示意繁嘉快上车,然后风驰电掣般地开了就走。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繁嘉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正认真地把着方向盘的周伟强。

  周伟强笑了,问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这是去哪?”

  繁嘉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大哥自有你的道理,去哪?总不会把我往火坑里带吧?”

  周伟强愣了一下,收起笑容,好久没再开口。

  电话铃响,周伟强打开手机:“是!我是……快了,前面就到杭州了……”

  繁嘉惊异地问道:“大哥,我们不在上海了?”

  “小傻瓜,刚才我们是在沪杭高速公路上,现在已经到了杭州地界了”周伟强答道。

  “出了啥事了?”繁嘉觉得有点迷糊:“怎么好端端地就离开上海了?”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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