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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等你回家

2015-12-26 07:1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1819| 评论: 0

摘要: 虽然已经到了七月份,可布尔津的清晨还有一丝凉意。游客们一早就准备妥当,背着旅行包到宾馆的前台退房。这是家私人小宾馆,所谓的退房手续其实是跟老板打声招呼。宾馆的前台,只不过是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电脑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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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玉华在洛阳一家私营企业任会计。孩子生下没几天她就去上班了,因为私营企业根本没有产假一说。要是换做其他人,遇到生孩子这样的事,饭碗早就不保。好在她的职位是熟人推荐的,再加上业务能力强,工作又认真,所以,虽然吴玉华主动提出辞职,老板还是留下了她。并且同意在哺乳期间,吴玉华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可以提前回家。孟家对老板非常感激,认为这样有人性的老板实在很难得。吴玉华很清楚老板这么照顾自己的原因是老板新会计对业务还不熟练。等新会计能独立工作的时候,就是自己离开公司的时候。最近老板一再明里暗里指示,让吴玉华好好带她的“徒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一点不错。


    这家小公司以前只有吴玉华一个财务人员,既当会计又当实际工作中的现金出纳。根据国家有关规定,会计是不能兼任出纳的,所以名义上的出纳是老板娘。在现金方面,老板娘每月给吴玉华一定数量的现金,由吴玉华按照老板的批示予以报销日常费用;每隔一短时间,吴玉华就拿着内部现金日记账和各种票据,向老板娘报账;老板娘逐笔审核票据,并且在票据上做个记号,防止吴玉华下次重复报账,然后再将周转金补足。老板娘核准过的票据,吴玉华才可以作为正式做账的凭据。银行存款则完全由老板娘掌握,吴玉华去银行只是跑个腿,送个资料,拿个回单之类的。

    几个月前,也就是春节刚过后,老板娘狄月兰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来到财务室。狄月兰四十多岁,身材略胖。她和老板田军是靠了多年辛苦打拼才发家,深知生活的艰辛,所以对待员工向来和和气气,从不显得嚣张跋扈。这时的她一脸笑容地对吴玉华说:“小吴,这是田总刚寻的出纳,田彩霞。她是田总的侄女,去年才从财会学校毕业。田总看你身子越来越笨了,想着寻个人给你打打下手,帮你跑跑腿。”

    吴玉华心领神会,说:“我正想给你们说呢,我这日子也快了,得提前再找个会计,先熟悉熟悉,然后我就把工作彻底交清,回家好好带孩子。这几年就不说再出来工作了。”狄月兰哈哈笑着,说:“可别这么想,咱这公司可离不了你。彩霞只是暂时替你打打下手,主要工作还得你干。你闲着没事时可以教教她,她才从学校出来,还没啥工作经验。”吴玉华说:“会计说白了就是个熟练活,干几个月就会了。没啥难的,只要肯学。”

    本以为来了个学徒,可是接触一段时间后,吴玉华发现,这哪是学徒啊,分明是个白痴。可以说,田彩霞在学校里基本上什么技术也没学到,对会计工作的了解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数钱,记账。吴玉华让她先试着记一下手工帐,她不屑地说:“现在办公都用电脑了,谁还手工记账。”让她编制基本的财务报表例如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她同样说那是电脑自动生成的。没奈何,吴玉华让她试着做几张记账凭证。田彩霞不耐烦地说:“我就是不会才来跟你学的。”吴玉华彻底无语了。

    对于这样一个“白板”,吴玉华只能从最基本的教起。她先把钱和内部现金账交给了田彩霞,让她从现金的各项支出来慢慢了解会计核算的流程及账务处理方法。老板娘很满意吴玉华这样安排,她对田彩霞说:“你华姐水平非常高,你遇到好老师了,可得好好学。”

    几天后,老板娘狄月兰第一次和田彩霞对账,对来对去,现金和账上差了几百块。田彩霞却推说不知道,并说可能接过来时就少了。老板娘非常无奈,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吴玉华,对拉长脸的田彩霞说:“账和钱交给时时我也在场,咱们几个人都核对过,当时一分不差。交接表上咱们可都签的有名。你好好想想,看错到哪了。我过会儿再来。”后来这事怎么处理,吴玉华就不知道了。这是他们的家庭内部事务,吴玉华不想过多探究。后来倒是再没发生过现金与账目不符的事情。

    田彩霞不仅在会计业务上一窍不通,在平时的日常工作上也是一塌糊涂。每天从来不正点上班,总是在吴玉华打扫完卫生后才进到办公室,坦然就座。平时她从不清理自己的桌子与纸篓,要不是吴玉华帮她清理,估计她已经被垃圾掩埋了。吴玉华不免暗自嘀咕,怎么田家两兄弟的家教完全不同呢?田彩霞的爸爸,也就是老板田志军的弟弟,没啥能力,靠在哥哥的公司打工养家。按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他的女儿怎么这么的眼高手低还懒散成性呢?再看田志军的儿子田成,虽说算是富二代,可是完全没有一点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气,待人亲近,办事勤快,头脑还相当灵活。看来这俩兄弟的后代,穷人会继续穷下去,富人会更加富有。

    再后来,吴玉华发现田彩霞虽然在工作上表现的一团糟,但却具有做情报人员的天赋。吴玉华曾经接到同学的电话,约她双休日出去玩。吴玉华说:“我都这样子了,还是哪儿都不去了吧。再说了,我们这公司没有双休日,只休息星期天。”

    隔了几天,吴玉华正在田军办公室汇报这个月纳税情况时,狄月兰走了进来,对田志军说:“这次你找的这工人我觉得不合适。他是城里人,没干活先要求要双休日。咱这是私营企业,全洛阳市的都是休息一天,哪有双休日?”

    老板娘刚一开口的时候,吴玉华就不再汇报工作,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报表,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感兴趣,听到他们在谈双休单休的,与自己没关,也就没往心里去。忽听狄月浪笑着对自己说:“小吴现在是特殊情况,真要有啥事了,说一声,该歇就歇了。”吴玉华愣了一下,说:“我暂时没啥事,不能搞特殊化,那样叫别人咋看?真到时候,不想歇也得歇了。”狄月兰与田志军对视一下,田志军笑着说:“小吴是个好同志。这样的优秀员工到哪去找?”

    那以后,吴玉华言语谨慎,再不敢当着田彩霞的面说任何能使人联系到本公司的只言片语。她决定,等不得不休息时,就彻底离开田志军的公司。这里人际关系太复杂,公司不大,人员不少,管事的不管事的多是老板或老板娘的亲戚。自己虽然也是通过熟人关系进来的,可是哪个亲戚也得罪不起。通过这几年的努力,她的能力得到老板的赏识,与所有人的打交道方式也都受到一致认可,可以说,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家族企业。可是,这个新来的田彩霞,实在让她无法忍受,她只有辞职了。

    但是,自己的辞职并没有得到批准,原因很简单,田彩霞还不能完全胜任会计工作。吴玉华坐月子那几天,狄月兰带着礼品前去探望。老板娘一进门就夸家里干净利索,然后夸孩子胖墩墩很可爱,再问问吴玉华的奶水足不足,然后就开始大骂田彩霞。原来那个月她居然忘记认证增值税进项发票,导致那个月交了好几万的税。“她还不承认是自己弄错了,非得说是你没交待清楚。你说她混蛋不混蛋,真没见过这种人!要不是看在他是田总的亲侄女,早让她滚蛋了。”吴玉华宽慰她说:“增值税多交了没事,这月多交可以留到下月抵。她头一回干这,难免会出错。就是多年的老会计有时也会犯这错误。错这一回她就长记性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狄月兰恨恨地说:“可不敢再有以后了。多来几回,咱这再多的家底也都让她全上交国库了。”

    重新上班后,吴玉华用了几天的时间,把自己不在公司期间的账务好好的过滤清楚后,才完全静下心。她把孟波发来的照片转存到电脑上,一张一张地慢慢看。在这些照片上,她重又看到了曾使她心动的笑容,还有那令人迷醉的满眼星光。

    一年多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可见婚后他一直不开心。吴玉华此刻深深体会到了孟波一年来的压抑和苦闷。假如当初自己没有通过孟波父母逼着孟波做出那样的选择,也许孟波就没这么痛苦了吧。又假如自己允许浪浪介入自己和孟波的家庭,也许孟波会很开心吧。但是没有这样的假如,因为浪浪离开孟波,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吴玉华原以为和孟波会很快离婚,但是婚后孟波的表现无可指摘,这让她没法提出离婚。离婚的理由其实很充足,那就是孟波的同性恋身份。可是如果以此提出离婚的话,那么,不仅孟波会身败名裂,连孟波可怜的父母也会名誉扫地。她不能那样做,因为,孟波是自己的丈夫,孟家已经是自己的家了。

    吴玉华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去想孟波的同性恋身份,习惯了不去想浪浪的存在。孟波没有再和任何男人有过同志关系,浪浪这个名字也再没有人提及。也许,时间这条长河,虽然无法改变孟波的性取向,但是却成功地改变了孟波的生活态度。自己不也被时间改变了吗?自打孟波去布尔津后,她一连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在确定孟波没找到浪浪后,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这是孟波照的?看这景多好吧。”冷不丁耳边传来狄月兰的带笑的声音。吴玉华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这时正站在自己身边。

    吴玉华忙站起来说:“我也是看这风景不错,想放电脑上做桌面。”狄月兰笑哈哈:“你坐,你坐。田总老是说闲了出去走走看看,可是老是没空。干这点生意,钱不多挣,还拴死人。再过几年,等成成能接手了,就全交给他,那时候俺们好好出去逛逛。”吴玉华说:“想出去啥时候都行。我觉得成成虽然年轻,但是有魄力能力,还聪明,就是现在让他独掌大局,他也完全能胜任。你们只要在旁边给他指点几下就行了。”狄月兰又是哈哈笑着,说:“现在到底是太年轻,得再锻炼几年。”

    隔了一会儿,狄月兰说:“田总说了,这些年你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来都是埋头干活,也没提过涨工资的事,所以从下月起一个月涨500块。”

    吴玉华愣了一下,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她看狄月兰正看着自己,就说:“那太谢谢田总了。”

    狄月兰哈哈笑着说:“应该的,这些年物价涨得也快,工作该涨就得涨张。你上班时候孩子是她奶奶带着?”吴玉华说:“是。买的有奶粉,该吃的时候冲点奶粉。”狄月兰很利索地说:“那行,没事你先回去吧。孩子要紧,不能老喂奶粉。再好的奶粉也比不上妈妈的奶水,是不是?”

    吴玉华迟疑了一下,现在回去似乎太早了些。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田彩霞,发现她正往这边瞅。狄月兰笑呵呵地说:“刚才我还跟田总说,咱这礼拜六不是多忙,你又正喂着孩子,干脆以后礼拜六你光上午来,下午不用来。工作上有啥事交代给彩霞,她要是有啥不清楚的打电话问你。等孩子断奶了你再正常上班。”吴玉华说:“那太谢谢了,这可帮了俺家不少忙。只是活都让小田干,怪不好意思的。”说着看了田彩霞一眼。田彩霞拉着脸,没说话。

    对于田彩霞的态度,狄月兰只是皱了下眉头,随即换上一贯的笑脸,说:“说啥帮忙不帮忙。我也是当妈的人,田总也能体谅人。”她又转向田彩霞,继续说:“你现在就多辛苦点,只当是你华姐欠你的人情。等你到这时候,你华姐一并还你。哈,哈,哈。”

    田彩霞小声嘟囔:“还不知道那时候人在哪呢。”

    狄月兰只当没听见,对吴玉华说:“行,那你收拾收拾就回去吧。孟波现在不在家,你家里有啥事就打个电话过来,可别把我们当外人。”然后就出去了。

    吴玉华把所有的文件,票据等通通归置好,对田彩霞交待了几句,就下楼回家。快走到大门口时,后面传来汽车鸣笛声,她忙靠边站住,回头向后看。

    开车的是老板的儿子田成。他把车停在吴玉华身边,说:“华姐,回家是吧,上车。我正好去那边办事,捎你一程。”这时要是说客套话就显得虚伪了,吴玉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说:“那正好,省得我去挤公交车。”

    汽车驶出公司后,田成问:“华姐,听说波哥那公司倒闭了,波哥现在在家歇着?”吴玉华叹了口气说:“没倒闭,不过看样子活不了几年。你波哥的为人你也知道,吃亏在太老实。现在这社会老实人可不吃香了。偷奸耍滑的受重用,老实干活的都撵回家。这样的企业,不垮台才怪。”田成笑了,说:“国营企业都是这。老实人啥时候都不过时,啥时候都是宝,就看能不能遇到知音。起码波哥遇到了华姐这知音了。”吴玉华笑了:“哎呀,我算啥知音啊。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田成又问:“华姐,说老实话,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吴玉华拿不准他的用意,就照实回答:“你这人一点都不像网上说的那些只会飙车泡妞的富二代。”

    田成大笑:“不是不像,是压根就不是,我也是过着苦日子长大的穷人家的孩子。可小时候,我就跟着我爸我妈就来洛阳摆地摊。夏天热的时候,家里连电扇都舍不得买。我一放学,就拿着大塑料袋去外面拾饮料瓶。同学们成天笑话我是拾垃圾的,连老师都不待见我。”

    吴玉华看了看田成的脸色,以为他痛说革命家史时可能会有伤感的表现,但看上去田成神色自若。田成问:“你看啥?不相信?”吴玉华点点头,说:“我以前只是听说田总是这几年刚发家,但是还不知道你们以前过的这么困难。现在你那些同学,谁还会笑话你?老师们见你只怕也是满脸堆笑,说自己教出了一个成材的学生。”

    田成说:“同学,该笑话的还笑话,人家觉得我只算是个爆发户,土豪。笑话就笑话吧,我都习惯了,没啥。我从来不觉得那时拾饮料瓶丢人。他们跟父母撒娇要零花钱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挣钱交学费,我不觉得我丢人。至于老师,我没见过,也不想去见,他们当年眼里没我,我眼里也没他们。”然后,他笑了一下,说:“哎呀,一说这就跑题了。我是想问,要是你觉得我这人还行的话,让波哥过来帮我忙,咋样?”

    吴玉华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等他回来,让他自己决定吧。我不敢先答应下来,万一他到时有其他想法,那不是耽误你的事了?”就算孟波答应,她还不答应呢。这里人际关系这么复杂,孟波来了只会更受气。再说了,田军和狄月兰安插了那么多的亲戚在公司里,一来是对亲戚们的照顾,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外人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外人肯定不跟自己一条心。

    田成说:“ 对,等波哥回来你们好好商量商量。给谁干不是干?我用谁不是用?互相知根知底,大家合作起来更顺利。是吧?忘跟你说了,不是让波哥来现在这公司。我准备自己单干,所以让波哥来帮我忙。”

    “你要自己开公司?”吴玉华扭头看他,“可以啊。准备开个啥公司?”吴玉华心里感慨,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开个公司跟玩似的。自己老早就有做老板的想法,可是家底太薄,经不起折腾,万一有个闪失,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田成有点害羞,说:“啥公司啊,不是。我只是加盟快递公司,开个小营业点。”吴玉华说:“那也行啊,比俺们这一辈子给别人打工强。起步阶段先加盟人家公司,等将来自己办个快递公司。这行业有前途,现在网购越来越普遍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不觉就到了吴玉华住的小区前面的路口。吴玉华说:“就在这停吧。没几步路,我走过去。”要是停在小区门口,那群老太太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开车送自己回来,还不知道咋嚼舌头呢。

    田成在路口靠边停下车,等吴玉华下车跟自己告别时,他强调了一下:“波哥回来一定给他说啊。”吴玉华笑着答应了,冲他摆摆手,等车开走了自己才开始向小区走去。

    猛一下从凉爽的汽车里下来,吴玉华只觉得外面天气闷热难耐,但是心情却舒坦了不少。她了解田成的脾气,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把自己的计划轻易说出来。既然说了让孟波去,就表明他的加盟快递公司的计划已经板上钉钉。本来她还为孟波的工作发愁。如果孟波一连在家休息几个月,虽然生活不会受太大影响,可是难保他不会因为要排泄寂寞而去找那些同性恋

    真是越是拍,狼来吓。吴玉华看见前面不远处正站着无所不在的张大妈,那双火眼金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吴玉华索性主动跟她打招呼:“张大妈,出来逛逛啊?外面这么热,您老也不找个凉快的地方歇着。”

    张大妈笑咪咪地说:“小华,你今儿个回来的比平时早。还是做公交车?”吴玉华说:“搭了顺风车,是坐老板家孩子的车回来的。”张大妈抖着眉毛,说:“咋不让人家回屋坐坐,都到家门口了。”吴玉华只做没听出她的话外音:“人家是来办事,顺路捎带我,哪有这闲工夫来闲坐说闲话,浪费这时间也许人家少赚好几万。外头太热,出一身汗,我先回去洗洗啊。”说着就丢下老太婆往家走。张大妈在后面追着问:“孟波啥时候回来?”吴玉华头也不会地说:“快了,快了。”

    孟波和杨志凌在喀纳斯湖边散步,边走边拍照。在阳光的照射下,地面的积水已经不见了。碧绿的湖边是青翠的树林,再远处是绿草如茵的山坡。远处的山峰上还有皑皑的白雪,山腰不时升起一团团的白雾,蔚蓝的天空上飘浮着大朵大朵的白云。

    “这里景色真美,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杨志凌对孟波说。杨志凌看风景的时间还没有看孟波的时间长,他像是要用自己的双眼把孟波一点一点的吃到自己的脑子里去。

    孟波早就觉察到杨志凌贪婪的目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好久没有人这么迷恋自己了,即使是浪浪,也没用过这么露骨的眼神看自己。有人说同志们大多很自恋,孟波不这么看,他更喜欢被人迷恋的感觉。

    “净说傻话,你不用生活了?”孟波淡淡一笑,回应杨志凌。

    “俗了,俗了。在这人间仙境,提生活干嘛?一提生活,那就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了。”顿了一下,杨志凌继续说,“其实花还在,景也还在,只是看花看景的人不能一直保持好心情。”

    孟波看着湖对面的观鱼亭,说:“没有去那地方,你会不会觉得有些遗憾?”杨志凌扫了一眼远处的观鱼亭,说:“单就这个景区而言,确实是遗憾。但是就这次旅游的心情来说,一点都不遗憾。出来玩嘛,心情最重要。”孟波呆了一下,喃喃说:“是啊,心情最重要。”然后他说:“该回去了吧,再晚可能就赶不上班车了。”然后就找停车场方向走去

    杨志凌不明白孟波的心情为什么会急转直下,也不便追问,只好跟着孟波往回走。在停车场等中巴时,杨志凌小心地提议:“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个木头房子盖的小村子,挺别致的。现在回去还早,不如怎么走回去,顺便看看那片木屋?”

    孟波觉得不应该让自己的坏心情败坏了无辜的杨志凌的兴致,就笑一下说:“好吧,咱们去看看。反正也没多远。”

    不多时就走到了那个少数民族村子,一排排整齐的样式完全一样的木房子排列在道路两旁。两人站在路边向里看,并不打算走进去。要知道,这里可是旅游景区,没准刚一走进去,就会冒出几个人拦着收费。他们不打算冒险闯入,只在外面拍照,议论。

    孟波说:“我以为森林小木屋四面的木头都是竖着钉的,现在一看,原来是横着钉的。”杨志凌笑着说:“我的印象中,木头房子都很小,是四四方方的单间。这里的是一排排的,像部队的营房一样。看样子还是套间。”然后又推测,“这里的冬天一定很冷。这木头房子缝隙这么多,保暖性肯定不好,但是通风好。如果里面生个炉子的话,应该不会煤气中毒。就是太不安全,万一失火咋办?”孟波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人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肯定有应对的方法。”杨志凌说:“啥祖祖辈辈啊,这房子都是新盖的。你看这都是铝合金窗户,房顶还有接收卫星电视信号的大锅。”孟波笑了:“人家也要与时俱进啊。不过你说的不错,这些确实像是新盖的,这么多房子都一模一样,看来是统一规划的。”杨志凌说:“这肯定是景区的一个旅游项目,让游客来这里体验少数民族的民族风情。只是这样一规划,反而失去了自然村落的古朴风貌。不好,不好。”

    两人边走边议论,过了桥,就到了游客服务中心。等班车的时候,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孟波看着周围的青山说:“这就算逛完了?怎么觉得咱们哪都没去呢?”杨志凌叹息说:“走马观花,到此一游。波哥,喀纳斯留给你的最深印象是什么?”孟波看着杨志凌,说:“当然是你,只有你。”

    杨志凌嘴角绽出笑容,眼睛也带上了笑意,他问:“波哥,回去后,你会忘了我吗?”孟波斩钉截铁的含笑说:“不会。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我都会记在心底。”

    坐上车后,杨志凌问孟波:“回布尔津后,你是马上回洛阳,还是在呆几天?”孟波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说:“今天肯定是还在布尔津,明天,或后天就该回去了。你呢?”杨志凌说:“我在这里也没啥事了。胡刚只顾着陪燕子,哪还想得起我?我也打算回去了。不如,我跟波哥一起回去?洛阳我还没去过呢。”

    孟波没想到他会提出跟自己回去,他原以为两人只是419,分手后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他愣了一下,说:“洛阳只是名气在外,其实没啥可看的。你去了肯定会后悔。”杨志凌清楚孟波不正面回答问题就意味着拒绝,他苦笑一下说:“是啊,看景不如听景。”

    出景区的路上,两人明显的冷淡了许多。话说的越少,两人就越觉得不自在;越觉得不自在,话就更少了。杨志凌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这些已婚的熟男对自己都避之三舍,难道自己像是专干敲诈勒索勾当的坏人吗?以前那些口口声声说对自己真心实意的男人,只要一听自己要去他们家,马上就推三阻四,有的干脆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的人居然教训杨志凌说两人的交往不应该影响各自的生活。狗屁!互不影响生活,说白了,不就是脱了裤子性交,提上裤子互不搭理吗?那还算什么朋友,还谈什么交往?看来孟波也是这种人了,自己真是错看了他,还以为他很重情重义。他说句让自己高兴一些的假话又能怎样?难道还怕自己真去他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看着杨志凌的满脸阴郁,孟波一心愧疚。他后悔不该招惹这个阳光男孩。自己先是伤害了浪浪的感情,然后到这里是来赎罪。结果罪没赎成,反而又伤害了另外一个人的感情。真是罪上加罪啊。但是,他为了自己的家,只能牺牲杨志凌的感情了。如果带杨志凌回洛阳的话,吴玉华肯定会和自己离婚。他不想看到家庭破裂,那样就太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吴玉华了。

    两人一路保持着冷淡,直到布尔津,然后很客气地分手了,就像是两个偶然相遇的路人。

    孟波回到圆梦宾馆里,看到老板徐斌在大厅里正和两位浓妆艳抹的女人说话。他不禁暗自皱眉,看来这个小宾馆也提供特殊服务。他没看那两个女人,径自走向徐斌,问:“老板,昨天的单间还有吗?”

    徐斌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没留。但是那间还留着,就是你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你住那间吧。”孟波心里一动,马上答应了。办理完入住手续,徐斌把钥匙递给孟波,说:“上楼梯,最里面那间。”孟波道了谢,就上楼去了。

    媚娘娇哼一下,说:“伤自尊了,两个大坐在这里,他居然视而不见。唉,难道自己成了明日黄花了?”春姐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咱们这妖冶劲,把他吓到了吧,他可能还以为咱们是鸡呢。”徐斌哈哈大笑,说:“他怎么也想不到你俩不是鸡,是兔子。”媚娘白了他一眼,说:“讨厌。本姑娘是货真价实的,可不是你说的变态。”徐斌乐了,说:“对,对,你是。可惜了。你要是帅哥的话,也许他会看你一眼。”

    春姐眼睛一亮,急忙问:“啥意思啥意思,你是说他也是?”徐斌自知失言,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说:“跟你们这俩女人在一起,我也变成长舌妇了。”媚娘捂着嘴笑,说:“那正好,咱们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春姐推了他一把,说:“别打岔。你怎么知道他也是?刚才还真没看出来啊。”

    徐斌不想多谈孟波,就说:“不说他了。我这就打电话让老胡来接你们。”说罢就不再理他们,自顾自去打电话。春姐嗤了一声,说:“小气,看来是想吃独食呢。把心放肚子里吧,老娘不跟你争。”媚娘笑嘻嘻说:“是斌哥不和你争才对,斌哥都要退隐江湖了。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徐斌放下电话,笑着说:“们收敛些,要注意形象啊。这么不淑女,我的客人都要吓跑了。”三人说说笑笑,等着胡叔的汽车。

    很快,门口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春姐和媚娘站起身,说:“我们先走一步,你也快点啊。”然后挺起胸脯,扭腰动跨走了出去。

    外面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还是悬在天空坚守岗位,此刻见了这俩个非男非女的异人,似乎起了鸡皮疙瘩,连发出的光芒都冷了,弱了,它赶紧向地平线上滑去。他们的出现还引起了附近树木的窃窃私语,它们轻摇树枝,对这两位指指点点;叶子沙沙作响,对他们议论纷纷。

    两位似乎受不了树木的窥伺与议论,脚步匆匆地走向胡叔的汽车,急急忙忙地坐了进去,小心谨慎地关严了车窗,这才恢复了正常神态,和胡叔嬉笑起来。胡叔发动汽车,向同志们聚会的老地点滋福饭店开去。

    徐斌打电话催燕子过来,刚放下电话,就见孟波站在面前,神情激动。徐斌心想,你睹物思人了吧?可惜老子马上要出去,不能陪你玩了。不等孟波开口,他先说话:“老弟,在喀纳斯玩美了吧?”

    孟波含糊回答:“还行。那房间,是浪浪住过的吧,他的东西放得好好的,是不是他还在这里住?”徐斌说:“我也希望他再回来,所以一直没动那房间。可是他一直没再回来。那房间从不对外开放,因为你和浪浪的关系,所以才让你住。你看看他的东西,哪些方便带的,你就捎回去给他吧。”孟波苦笑:“我要是能见他人,也就不会到这里找他了。”

    徐斌心里当然明白,嘴上却说:“怎么这样?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连他人都见不到?你们有多大的仇气啊。这是我多嘴了。他家住哪里你总知道吧,把东西稍他家去。”孟波说:“他家拆迁了,不知道他家现在搬到什么地方了。”

    徐斌想起以前浪浪确实说过拆迁的事,就说:“原来是这样啊,那难怪了。”

    沉默了一会儿,徐斌说:“当时浪浪走得很急,许多东西都没带走,说是让我们看着处理一下。我们想给他寄回去,可是他一直没再联系,不知道往哪里寄。正好你来了,想着让你捎回去。谁想你们现在也不联系了。”他看着孟波的表情。

    孟波的目光很黯淡,勉强做出如无其事的样子,说:“浪浪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月,过得咋样?”徐斌回答:“还行。我马上要出去,等我回来,再给你好好讲讲。要不,一起去?一个同志聚会。”孟波愕然,眼前的徐老板真是同志,那么,浪浪家人说的,浪浪和一个人在这里开旅店的事不全是瞎编来骗自己的。那么,浪浪最后因为什么事又离开了这里呢?

    胡刚和燕子说笑着走了进来,看到大厅的两人,才松开一直牵着的手。胡刚说:“哥,我来陪燕子值班。你把心放肚里,有啥事就忙去吧。”徐斌笑着说:“你们得多看一会儿,我可能回来的晚。等到十一点你们就锁门吧,我或者其他客人回来叫门了你们再来开。”然后他又对孟波说:“出去吗?”孟波摇摇头,说:“我刚回来,有点累,想早点休息,就不出去了。”说罢向众人点点头,就上楼回房了。

    燕子撇了一眼徐斌,说:“啥活动啊,还要带他去?”徐斌脸一摆:“没你事,不要问。我走了啊。你们好好值班。”

    等徐斌出去后,燕子小声嘟囔:“当别人都是傻瓜。你爸不是也说有活动出去了?”男同性恋在一起能有啥活动,肯定是做肮脏龌龊的事。燕子从网络的帖子里,还有新闻报道里了解到许多这样的信息。

    胡刚无奈地说:“算了,他们都是成年人,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去管啊。他们不说,咱们就只当啥也不知道,不就完了。”他不敢想象他们,尤其是自己的爸爸,在那样的聚会上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燕子冷笑一下:“你倒是看得开。”她知道徐斌以前也参加过这样的聚会,只是她不明白,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怎么还和他们混在一起。

    胡刚安慰她说:“不然咋办。行了,不说这事了。我陪你玩游戏,赶快收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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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

雷人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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