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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等你回家

2015-12-26 07:1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2124| 评论: 0

摘要: 虽然已经到了七月份,可布尔津的清晨还有一丝凉意。游客们一早就准备妥当,背着旅行包到宾馆的前台退房。这是家私人小宾馆,所谓的退房手续其实是跟老板打声招呼。宾馆的前台,只不过是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电脑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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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一家四口坐田成的车回到小区门口,这才与狄月兰母子挥手作别。一进小区就遇到张大妈的亲切问候,孟家人没心情和她聊天,吴玉华掰个几个香蕉给她,这才堵住她的嘴,孟家人趁机脱身回家。

    孟母忧心忡忡,听狄月兰的口气,田成的公司显然是没指望了,那孟波回来后的工作咋办?回到家后,她忍不住偷偷打了孟波的电话,可一连几次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有些惊慌,按孟波给玉华说的车次算,他现在已经到了乌鲁木齐,可为啥电话打不通呢?会不会是那边又出事了?她赶紧去找吴玉华。

    吴玉华打了几次,放下电话,说:“确实关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火车上没法充电。放心吧,那边肯定没事。要是那边出事网上早就有新闻了。”孟母仍然愁眉不展。吴玉华安慰她:“那边这几次出事都是在人多的地方。你也知道,孟波从不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没事,尽管放心。你去歇着吧,我来做饭。晌午吃啥饭?”孟母说:“天恁热,没胃口,瞎好做点。吃捞面吧。”

    吴玉华劝走了孟母,开始忙着做饭。说实在的,自己也没胃口。生了病,才知道健康多么重要;到花钱的时候,才知道钱真是好东西。想想当初自己和同学们时多么的幼稚,个个自诩淡泊名利,追求所谓的个性自由。结果呢?到现在除了落了个“潇洒”“看得开”的虚名外,两手空空。老人看病要花钱,将来芳芳上学也要花钱,钱呢?人活一世,人生观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道路。换句话说,态度决定一切。你不看重钱,钱怎么能看重你怎么可能跑你钱包里呢?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里,你自诩清高不屑竞争,那机会就永远属于别人。蛋糕就这么多,你不去争不去抢,那就只能干看别人吃蛋糕而自己虚伪地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吴玉华一边感慨一边切好了番茄,看着手里剩下的番茄蒂,她犹豫了一下,也丢进盘子里。以前她从不吃番茄蒂,吃饭时发现菜里有番茄蒂就说了一句,以后菜盘子里就再没出现过番茄蒂。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孟母切完番茄后直接把番茄蒂吃掉,心想这老太太也太会过日子里。现在她叹了口气,家里少了一份工资,以后过日子得像婆婆学习了。

    孟波和杨志凌早上到达乌鲁木齐后,就近在车站旁边找了家宾馆,放下行李,孟波给手机充电,杨志凌给移动电源和相机电池充电。然后,两人就去市里观光。两人在大街上左顾右盼,寻找着西域风情。可是放眼望去,人潮涌动,高楼林立,和内地的大城市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的话,就是人山人海中少数民族稍微多些。

    杨志凌失望地说:“看看这些街道,还有这些建筑,如果不是招牌上同时写着维吾尔字,谁会想到这是新疆的首府?真是千城一面啊。在这里我看不到新疆特色,只看到中国特色。”孟波也有同感,但是他说:“社会在发展啊。以前的那些传统建筑,是为过去那种生活方式而建造的。现在生活方式都变了,全世界都快一样了,建筑趋于一致也很正常。如果一个地方的生活方式已经步入现代,但是街道房子还是传统建筑,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是一条复古的商业街。”

    两人来到了红山公园。孟波觉得这个公园真不错,能在相像中的黄沙遍布的地方看到这么一个绿色成荫的公园,实在有些意外,于是他让杨志凌多拍几张。杨志凌勉强拍了几张说:“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看到与内地不同的景色,这些景致内地都有,还比这好,实在没什么可拍的。”孟波觉得他的想法有些过于偏激,就笑着说:“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啊。”杨志凌哈哈笑了,然后把相机对准孟波,说:“想让我给你拍照就明说嘛。幸好我还不太笨,能听出来一点你的意思。”两人说笑着到了山顶的林则徐雕像前。孟波说:“林公像其他地方没有吧,快合个影。”杨志凌说:“确实。这里是应该给林公建像纪念的。”孟波帮他和林公像拍了个合影,说:“你在这拍了,我就不拍了。你帮我拍那个塔吧。”

    林公像旁边是一座砖塔,杨志凌认为这塔不很高大,线条也不流畅。他随便给孟波拍了一张,孟波看了看,皱着眉头说不好。杨志凌说:“不是我拍的不好,是你选的塔不好。”孟波说:“拍塔不能这么拍,我头上顶着一座塔,好像我被压住了一样。再拍一张,我手托着这塔。”他摆好姿势,杨志凌前后左右移动几步,调整好角度重拍了几张。孟波看了看,很满意。杨志凌坏笑着小声说:“我知道你为啥喜欢这塔了。这塔顶是圆的,像那个。”孟波半天才反应过来,给了他一拳,说:“你脑子进水了。”

    两人站在塔前看山下的市区。杨志凌说:“在这里拍张照片,谁也不会想到这是新疆。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条老街。现在好多城市都在搞旅游开发,大建复古街,这里肯定也有。我上网找找。”他掏出手机搜索,还真让他找着了,他兴奋地说:“走,去这里,国际大巴扎。”

    巴扎就是集市的意思。国际大巴扎,顾名思义,应该是个国际性的大集市,但孟波却觉得这仅仅是一个面向游客的旅游纪念品市场。根据孟波以往的旅游经验,旅游纪念品市场的价格一般都高得离谱,所以孟波只是看了看,没打算买纪念品。这里的建筑虽然也是这几年新建的,但的确别有风情。杨志凌兴致勃勃,相机拍个不停。孟波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他找到了点旅游的感觉。杨志凌在广场上的骆驼塑像前摆出各种姿势照相,让孟波想起了和浪浪一起旅游的情景。以前电脑里存了好多浪浪摆出各种姿势拍的照片,自打两人的事情曝光后,那些照片全都删除了。

    从大巴扎里出来,他们找到一家大商场,孟波买了好几袋红枣。既然来了一趟,总得给家人捎回去点东西。商场的超市里价格还公道些,袋装的红枣比巴扎里散装的要便宜好多;一种葡萄花纹的晾水瓶价格只有巴扎里要价的一半。杨志凌对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瓶子很感兴趣,后来听工作人员说这瓶子只能盛80度的水,不能盛开水,只好作罢。他和孟波一样想买个有点实用价值的纪念品,对于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品没兴趣。

    两人大汗淋漓地回到宾馆,放下东西就赶紧去洗澡。杨志凌感慨:“还是喀纳斯好啊,那里真凉快。”孟波笑了,说:“现在是夏天啊,热了才正常。”两人互相打了沐浴液,又互相搓澡。整个过程孟波生理上没有反应,他想是不是自己老了,还是太累了?他又偷偷扫了杨志凌一眼,发现他也没有反应。看来两人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已经过于熟悉,以至于彼此不会产生吸引力了。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安慰自己,就这样做过普通朋友也好。

    孟波一边冲洗身体一边胡思乱想,忽觉杨志凌的身体贴了过来。他以为杨志凌想冲洗身体,就要往旁边让,但是却被杨志凌从后面紧紧抱住。孟波继续冲洗身体,一边说:“老实点,好好洗澡。”杨志凌笑嘻嘻说:“你下面已经不老实了。”说着就要顶入。孟波没有配合,说:“我可是偏一啊。”杨志凌说:“我知道啊。你回去恐怕就没机会做零了。”孟波转过身,看着水流下越发性感可爱的杨志凌说:“少来。让老公好好疼你。”

    两人躺在床上,四肢交缠着,都不想分开。等离开宾馆后,估计就在没机会这么亲近了。孟波没话找话:“想不想去这里的同志据点看看?”杨志凌一动也不动,说:“不去。大白天,那里不会有人。就是有人,他们也不会脱得光光的让我抱。”孟波笑了一下,说:“你不想见识一下西北同志的风采?”杨志凌说:“去不撸弟上看看就行了。”说着松开搂着孟波的胳膊,拿过正充电的手机。

    孟波凑过头去看着杨志凌登陆不撸弟。杨志凌问:“你不登陆你的账号看看?也许有人约你呢。”孟波说:“算了。明天一整天,还有后天一上午都在火车上,没法充电。等进站了再开机。”

    杨志凌查看着附近人的资料,说:“周围人还不少呢,估计都是来这里旅游或出差的。”孟波留意了一下,没有发现浪浪的踪迹。杨志凌边看边对上面的同志品头论足,还虚张声势说要再约个人来三P。孟波只是笑笑,并不当真。忽然“叮咚咚”一声,杨志凌笑了说:“我还没约人,人先约我了。”说着点开了信息。

    “约吗?”

    孟波说:“这么直接啊。就说约。”对方马上回复:“在哪里?”杨志凌笑嘻嘻回复:“广场右边的宾馆。我们是两个猛一,就等一个0。”对方说:“太巧了,我是纯0。”孟波也笑了,说:“还正合他的意了,你怎么回复?”杨志凌说:“这还不简单?”然后就回复:“能接受双龙吗?”对方马上回复:“玩过几次,还行。”孟波大笑。杨志凌继续回复:“拳交呢?”孟波笑着说:“你别恶心了。”哪知对方回复:“也行。”杨志凌说:“这都不能吓跑他啊,他有多饥渴。”孟波说:“别逗人家了。”杨志凌想了想,回复:“那无套内射呢?”对方回复:“用套好,对大家都负责。”杨志凌说:“他总算还有点怕头。”孟波夺过手机,回复:“不好意思,你晚了。我们约的人已经到了。88”然后就退出不撸弟。

    杨志凌笑着说:“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口味这么重。”孟波感慨:“看他年龄,快五十了。是不是同志年龄一大就都是这么饥不择食?”杨志凌搂着孟波说:“他肯定是没有固定的伴才会这样。咱俩要是做固定朋友,将来肯定不会像他这样。”

    徐斌把结婚证放在徐母身前的桌子上,说:“看,丽萍又是你儿媳了。”徐母抓起结婚证看了看,然后起身就向自己卧室走去。徐斌叫了起来:“妈,你拿我们结婚证干啥?”徐母气哼哼地说:“帮你们收拾着,省得你哪天又发神经。”徐斌笑着说:“放心吧,再也不会离了。”

    徐母锁好结婚证回到客厅,见徐斌还在对自己笑,就没好气地说:“还笑。我问你,你以前究竟是咋了,谁劝都不听。现在又是咋回事,突然知道错了?”徐斌故意说:“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回来啊?那好,我再找他们去。”

    “你敢!”徐母厉声呵斥。她一定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徐斌彻底跟那些人断了她才能真正放心。

    徐斌说:“我本来就不是同性恋,是你们非得说我是同性恋。我跟他们混到一起后才知道做错了,不混到一起还发现不了做错了。错了就改回来,就这么简单。”徐母半信半疑:“你真是这样想?这真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你能保证跟他们彻底断来往?”徐斌想了想,说:“不能。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胡叔眼看都出咱亲家了,不可能断来往,对不对?但是不会再有别的那啥了。跟其他人,见面最多是打个招呼,也许连招呼都不打。反正那关系是再不会有了。”

    徐母还是有些不放心:“以后你好好跟丽萍过日子吧。他们那些人谁在来找你,你都不要理他们。”徐斌笑着说:“他们是谁?除了胡叔,你还知道谁是?”这下把徐母问住了,所认识的人中她就知道胡叔和浪浪是同性恋。于是她反问:“还有谁是?”徐斌哈哈大笑,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

    徐母不再追问,停了一会儿说:“其实浪浪是个好孩子。如果你俩真能过日子,我跟你爸也不会反对,不管别人咋说。唉,可是你咋没维持住他,还是让他走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流浪了。”徐斌愣了一会儿,突然烦躁地说:“过去的事不再提了,翻篇。我去店里替燕子,让她回来做饭。”说罢就出去了。

    燕子吃现成饭的多,很少做饭。徐母知道徐斌是故意找借口避免谈论浪浪。她不免有些担忧,害怕徐斌不会彻底和那些人断绝来往。要是他真的改不了的话,她觉得还不如找浪浪做个伴儿。

    不一会儿,燕子哼着歌回来了。一进门就喊:“妈,今天又啥好事?还要我回来帮忙做饭。”徐母说:“你哥跟你嫂子复婚了,咱就是不摆上一桌,也得多做几个菜,庆祝一下。”燕子笑了:“这有啥可庆祝的,他们离跟没离一样,白去民政局跑两趟,让人家看笑话。”徐母不满地说:“看你说的,这咋能一样。”燕子赶紧说:“好好好,不一样。中午咱家人都做不到一块,不如晚上摆一桌,大家好好吃一顿团圆饭。”徐母想了一下,说:“晚上商店可以早点关门,旅店还得有人,人还是不全。”燕子早就想好了答案,就说:“主要是给我哥和我嫂子摆一桌,只要他俩在就行了。我去店里看着就行。”徐母说:“也只有这样了。浪浪在这的时候,咱全家还能坐一起吃顿团圆饭。”

    燕子白了老妈一眼,说:“当初人家在这时,你们巴不得他早点走。现在人家走几个月了,你们又想起来他的好了。”徐母笑了说:“那时你哥不是跟他正好着,当时想着他要走了,也许你哥就会跟你嫂子好好过。哪知道后来会是那结果。现在你哥痛改前非了,我看就是浪浪再回来,你哥也不会跟他再有啥。”燕子觉得老妈看问题太简单了,就说:“你咋知道我哥真改了?没准他是哄咱们,背地里还偷偷跟他们来往。”

    这正是徐母担心的问题。她犹犹豫豫地说:“要说是他哄咱们吧,可是他以前咋不哄咱们?他以前要是存心哄咱们的话,他跟你嫂子也就不会离婚了。”

    燕子也弄不明白老哥究竟是咋想的,但对哥嫂的复婚自然是完全赞成。根据自己从网上查到的资料,燕子知道同性恋不是病,也就是说没有治愈的可能,所以她对老哥能否过正常人的生活持怀疑态度。

    当燕子和胡刚坐在河边公园长椅上时,她把胸中的疑团向胡刚和盘托出。她跟多数热恋中的少女一样,认为自己的恋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胡刚沉思了一下,说:“性取向与生活方式并不完全匹配。同性恋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现实中有许多这样的例子,他们起初并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所以跟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这些人当中也许有些后来明白自己是同性恋,就开始和同性亲近,也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正常人也可以跟同性发生性关系,例如那些鸭子,他们只要能挣钱就行,不管是跟男的还是女的。”

    燕子说:“我只关心我哥,你别跟我拉扯其他人。你说,我哥到底是哪类人?”

    胡刚嘿嘿笑了,说:“这可不好说。说你哥不是同性恋吧,他确实喜欢过男人;说他是吧,除了浪浪,他对其他男人好像都没动过感情,只是玩玩。”

    燕子瞪着他,说:“你说了跟没说一样。你的意思是他以前跟其他人都是玩玩,现在玩腻了,就回家了。那以后,他还会不会再去玩?”胡刚既无辜又苦恼地说:“这我哪知道啊?但愿他别跟我爸一样。”

    燕子看看胡刚的脸色,不再纠缠同性恋的话题,换了话题说:“说说你吧。你会不会看我看腻了,然后再去找其他?”

    “怎么可能?永远不会。”胡刚忙说,然后笑嘻嘻地说:“天上的太阳月亮常年都在,哪个人腻过?对我来说,你就是天上的太阳,月亮,我离了谁都离不了你啊。”

    下午,吴玉华一到公司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太对。许多员工和她一碰面就过分热情地打招呼,可一转身就和别人交头接耳,看得出是在议论自己。莫不是老板娘已经打着自己的旗号开始调整财务上的人选了?她在办公室坐了将近半小时,田彩霞才照例姗姗来迟,又是照例拉着脸对自己不理不睬。吴玉华对她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索性不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放在田彩霞的桌子上,所以她顺手接起电话。放下电话后她带着半死不活的笑容对吴玉华说:“华姐,老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吴玉华答应着就向老板办公室走去。她很纳闷,因为平时都是老板娘找自己交代工作,田志军很少与自己打交道。之所以会形成这样怪异的工作程序,完全是出于老板娘对风流老板的不信任。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对田志军正合适。吴玉华听公司里的员工说过老板先后找个好几个女人,连前任会计都搞到手了。狄月兰和他大闹过几场,老这才把那个年轻的女会计打发走,新会计人选任由老板娘决定。老板娘一心想找个男会计,无奈男会计实在不好找,何况不知根知底的人还不想用。后来亲戚向她推荐了吴玉华,狄月兰见了见吴玉华,觉得她不是那种妖里妖气的人,这才决定让她进公司。吴玉华进公司后察言观色,知道老板娘的心思,就尽量避免和老板接触。老板出于公司会计工作稳定的需要,也尽量避免直接和吴玉华接触,尤其是单独接触,以免狄月兰打破醋坛子。

    吴玉华进了田志军的办公室后,发现里面里除了田志军,还有田彩霞的爸爸田志雷,他是公司的付总。田志雷一见吴玉华进来就笑着说:“吴会计现在是香饽饽的,都争着要。”

    吴玉华不明白田志雷话中的意思,所以没说话,只是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田志军示意吴玉华坐下,说:“你爸现在身体咋样?听说没住院?”吴玉华向他解释了不住院的理由。田志雷抢着说:“这医保,都是骗老百姓的。亏得咱公司没办,要是办了也是白花钱。”

    当初公司就是否给职工办社保的事问过吴玉华,吴玉华自然是说按道理应该办。但最后老板还是不舍得花这笔钱,所以就拖着没办。现在看到田志雷一副事后诸葛亮的得意样子,吴玉华只好一声不吭。

    等田志雷的嗓门消停后,田志军才说:“成成想开新公司,给你说过了吧?”吴玉华说:“听他说过。年轻人有点想法也好,出去闯闯,锻炼锻炼,将来接手这公司就更有经验了。”

    田志雷大呼小叫:“看看,都想到一块了,我也是这样说。”听他这么一说,吴玉华又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多嘴。自己只带着耳朵来就是了,先听听老板是啥意思再表态,或者干脆不表态,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少掺合。

    田志军笑笑说:“成成想单干,总得有些人帮帮他。他的意思是想让你过去,你觉得咋样?”

    吴玉华警觉起来,田成并没有说过要自己过去,狄月兰更是另一种说法,这其中肯定另有玄机。她想了想说:“我就是个打工赚钱养家的,在哪干不是干?成成要真开公司的话,找啥人他可能会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我想去,也许他还看不中呢。”

    田志雷又吆喝起来:“这事由不得他。小孩子家,翅膀还没长硬就想飞到天上,可能不可能?没大人给他指点,他能办成啥事!”

    吴玉华一听他咋咋呼呼就头疼,所以没接腔,只管看着老板田志军。这时候她心里已经明白了,让自己过去是这个副总的主意,就是不知道老板是啥态度。

    田志军等耳边静下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先回去考虑考虑,不用急着回话。”

    田志雷忙又叫起来:“这事不能耽搁,财务可是重要部门,要是决定住去成成那里,这里就得赶紧再寻人。如果不寻人叫彩霞接的话,也得好几天交接,账上的事得交接清楚,别到时候让彩霞接个糊涂账。”

    吴玉华听出来副总是想让自己离开,可是就算你想给你闺女安排位置,也不能当面诋毁别人啊。啥叫糊涂账?吴玉华不由变了脸色,但是和这个大老粗吵架又有失风度,于是强压怒火,勉强说:“咱公司的账都在老板肚子里头装着,不管谁糊涂,老板一点都不糊涂。其实也没啥考虑的,我现在给账整整准备交接。将来成成成用不用说再另说,先让彩霞接手适应着。”

    田志军垂下眼皮,只是说:“那就这样吧。”田志雷兴高采烈,连连夸奖吴玉华是明白人。吴玉华看没啥事,就告辞出来。

    回到财务室,吴玉华一看到田彩霞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难怪她会这么没教养,原来是有个好父亲做榜样!这些年,吴玉华已经学会了不管内心有多大委屈,外表依然能做到神情自若。她整理好票据走到田彩霞桌前,笑着说:“小田,老总已经给你通过气了吧?那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就多辛苦了。这是这个月所有的单据,先交给你。”

    田彩霞接过票据塞进抽屉里,神采飞扬地说:“这慌啥,等正式交接再给我也行。”吴玉华说:“交接是早晚的事。你也知道我家里出了点事,以后上午我就不过来了,所以东西都交给你,你从这月的账开始弄,有啥不懂的等我下午过来尽管问。咱这账没啥交接的,不涉及现金、存款,实际上就是交个账本。现在还都是电脑做账,就更没啥可交接了。到时候点点以前的账本凭证报表就可以了。”田彩霞忙不迭地说:“行,行,我都知道了。你该回去给孩子喂奶了吧,有我在这,你回去吧。”说话的口气俨然已经是财务部长了。就算她不这样说,吴玉华也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于是就提前回家。

    出了办公楼,远远看见几个工人在看着自己叽叽喳喳。吴玉华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让田彩霞顶替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就只有自己不知道。这叫什么事啊,昨天还说要给自己张工资,今天就让自己卷铺盖了。吴玉华差点想打电话质问狄月兰是不是拿自己当猴耍,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个小家族企业,内部矛盾重重,老板和老板娘的亲戚们花在都心眼上的精力远比花在工作上的精力多得多,自己就别再去添乱了。若在以前,走就走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可是现在,芳芳还这么小,别说老板们不会考虑用自己,就是有公司肯要自己,自己还得考虑考虑会不会接受。至于自已或孟波去跟着成成干,她现在基本上不再考虑这事了。以后还是少和这家人打交道的好。

    “会计,吴会计。”后面有人喊着自己。吴玉华停住脚步,回头望去。来人是公司一个小职员小高,仅有的几个不属于任何一派的员工之一。吴玉华等她走近了,笑着说:“以后再喊会计就该喊田会计了。”小高讪讪笑了,说:“科长叫我出来买点东西,正好看见你在前头走。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让田彩霞顶你?就她那水平?”

    吴玉华笑了一下,说:“你们都知道的事,那会有假?在这企业干,要学会多跑腿,少张嘴。你跟我说这,就不怕别人去汇报你?”

    小高说:“我怕他们?他们不让干我就去其他地方干,天下又不是就这一家公司。啥好的地方。今天上午,田彩霞跟他爸在办公室吵,说现在活都是她干,你不干活,还比别人多休息半天,每天还早走,还涨工资,吵了半天,让他爸去跟老板说也给她涨工资。老板可能说她能力不行,副总说,能力还不是锻炼出来的,不让她锻炼她啥时候能有长进?这是咱家的企业,咱不向着自家人还能向着外人?财务上恁只要的岗位,咋能叫外人干?以前自己家没人会会计,别人干也就干了,现在自己家有人能干了,那就不能再让外人经手了。你都不知道他的桑门有多大,整座楼都听得清清楚楚。最后老板同意了。后来老板娘来了,可能听说这事,又跟老板吵了一架,说好好的企业非得叫那些吃闲饭的人弄垮台不可,门一摔就走了。说再也不管了。”

    说完她看看吴玉华的脸色,说:“老板娘这人还不赖,老板人也不赖,就是他哥是个马虎蛋。听说老板想让你去田成的新公司?还说待遇不低于现在。”

    吴玉华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给狄月兰打电话,否则就自己刚才那情绪,肯定会口没遮拦说出不该说的话。她说:“老板确实这样说,只是我还没想好。”小高笑着说:“要是你真去田成的新公司,帮我说说好话,让我也去。在这真没意思,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不是得罪这人就是得罪那人。新公司才起步,人少,人际关系肯定没这里复杂。”吴玉华想说他家就是这门风,到哪都是这作风,后来还是没说出口。背后议论人总是不太妥当,而且十有八九会拐弯传到被议论的人的耳朵里。

    回到家后,吴玉华把公司的事仔仔细细地告诉孟父孟母。孟父摇摇头说:“以前想着国营企业里人都勾心斗角,私营企业一心赚钱,不会有这事,没想到比国营企业还难缠。他不让咱干咱就不干,不在那受窝囊气。”

    孟母先想到了失业问题。孟波的工作还没着落,儿媳眼看又要失业了,真揪心。这年头经济形势不好,工作不好找。只要能保住工作,在公司就是真受点气,她认为也无所谓,拿人钱,受人管,天经地义。她小心地问:“明个起你就不去了?”

    吴玉华说:“老板没说,是我决定以后上午不去了,只等着交账。人家都要摆明了撵我走,我还再去给他们卖力,那不是太傻了。”

    孟母点点头:“话是不错。只看工资咋开。”

    吴玉华说:“那就看他们的良心了。这几天上午我去陪着我爸输液,你在家做着饭就行了。”

    老板们有良心吗?如果有的话,前总理也不会说让企业家将良心了。在多数老板的胸口原本安放良心的地方,如今都已经看不到良心了,只看到盛钱的箱子。孟母叹了一口气,她不指望老板良心发现——毕竟人家开公司是赚钱的不是做慈善的,她只希望老板看在吴玉华的工作能力上继续留用她。

    可万一人家铁了心让玉华走人呢?现在想找个顺心的工作实在不容易,何况还带着个正吃奶的孩子。换个角度想想,要是自己是老板,也不会雇成天往家里跑的人。孟母一阵心焦。凭着自己和老伴的一点退休金,养活这几口人暂时没问题,可是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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