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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等你回家

2015-12-26 07:1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1813| 评论: 0

摘要: 虽然已经到了七月份,可布尔津的清晨还有一丝凉意。游客们一早就准备妥当,背着旅行包到宾馆的前台退房。这是家私人小宾馆,所谓的退房手续其实是跟老板打声招呼。宾馆的前台,只不过是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电脑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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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胡叔介绍的两位游客外,下午又来了几位预定过房间的游客,还有几位是刚从喀纳斯返回的回头客,所以临近傍晚的时候,“圆梦”宾馆里客人们进进出出,又显得生意兴隆。虽然入住率比去年差了一些,但是有几个总比没有强,维持宾馆的运营是没有问题的。等到将来形势好了,小店又会天天爆满。徐斌半年多来第一次真正把全部精力全放在生意上面,不再去考虑同性恋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不会再让过去拖垮现在,毁掉未来。徐斌对未来充满信心。


    一只流浪猫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喵喵的叫着。徐斌抓了一大把猫粮放到盘子里,走到一个墙角,放下盘子,招呼着那只花猫:“过来吃吧。”花猫轻手轻脚夹着尾巴跑了过去,就着盘子嘎巴嘎巴地吃了起来。

    看着忙着喂猫的老哥,燕子遗憾地摇摇头,完了,看不到好戏了。自从浪浪的朋友说要来这里之后,老哥就时常出神,不仅表情凝重,有时居然还显得凶巴巴的。可是下午在车站扑了个空以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燕子猜测,估计老哥是不准备再去报复那人了。

    说真的,她倒是一心盼着哥哥那看上去已经流产的报复计划能实现——哥哥会用什么手段替浪浪报复那人?最重要的是,那人究竟是啥样的人?他和浪浪之间,到底有着怎样曲折的故事?燕子不明白,两个大男人,怎么会谈恋爱,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向网络寻找答案,结果看了一堆的耽美小说。小说里,帅哥攻爱上美男受,爱得死去活来……可是现实中看到的同志,大多数不仅外表平淡无奇,连他们的故事也平平淡淡——哪有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啊,只有性!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在一起,除了性交,就是性交?难道他们是通过与同性的交配来证明他们作为同性恋的存在价值?

    在燕子看来,浪浪和那人之间,出了性,似乎还有爱,只是她不知道他们的爱有多深。可是就算他们的爱情再深,那也得生活,不是吗?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她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总之,一男一女组建家庭,才是正道,其他的都是邪路。哥哥曾经走上邪路,现在看来,他又要回到正道上了。

    她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哥哥的性格,他是那种在脑子里把计划翻来覆去想好几遍,然后就以为那计划已经实现过了,从而不再去实施计划,甚至会忘记计划的初衷。这不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又是什么?燕子很不屑哥哥的做法,所以恨恨地腹诽:“典型的阿Q!”

    徐斌现在是个快乐的阿Q,因为他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这生活不可能由其他人来代替。浪浪已经离去了,带着他自己的生活离去了。他,徐斌,不管对浪浪有什么样的想法,那想法都应该随着浪浪的离去而放弃;他应该为自己生活,而不是作为浪浪的替身来生活。他原本就不是同性恋,正如浪浪说的,是直男,以后,他就应该像正常男人那样生活。他要和这几个月的徐斌“同志”说拜拜,他要开始全新的生活。

    什么是全新的生活呢?晚饭后的徐斌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惬意地喝着茶,构思着未来。花猫懒懒地卧在他的腿上打着呼噜。

    “小徐——”随着一声叫唤,胡叔迈进了院子。他随即向前厅张望,正碰上探头探脑的燕子投过来的冷冷的目光,忙陪着笑,“燕子正忙着啊,生意不错吧?”

    “不用管她,过来喝茶。”徐斌起身招呼。花猫跳到地上,伸个懒腰,就跑了出去。

    “浪浪走了,你接着喂流浪猫了?”胡叔看了眼逃开的花猫,走了过来。

    两人一起坐下。胡叔喝了口茶,又看看燕子方向,“有几个游客想去彩石滩,小徐啊,一起去吧?你不是想去拍几张照片上传到网上?”

    徐斌知道胡叔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自己的胯下。他看看又探出头的燕子,抬高声音:“今天就不去了吧,天气不太好,可能还会有雨。阴天,拍出来不好看。”

    “照片拍不好你怪天气,要是天气好你拍不好,你还要怪相机不好。”胡叔看燕子缩了回去,压低嗓门,讪讪地说,“不放便?”

    在这样的小地方,两个男人想要“办事”还真不方便。到处都是熟人,根本没有去宾馆开房的可能;小地方生活悠闲,家里人基本上不怎么外出,所以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几乎没有;县城离其他城镇又相当远,专程为“办事”跑一趟不划算。好在胡叔有车,需要“办事”时,就带着小伙伴离开县城,去荒郊野外玩“车震”。

    但是现在太早些了吧,徐斌看看天,说:“胡叔越老越骚了啊,太阳还没落——你不怕让别人看到啊?”

    胡叔一脸地乞求:“找个别人不去的地方。刚刚回来了,还带着同学。以后晚上出来就不方便了……”

    看着胡叔乞求的样子,徐斌不由得一阵洋洋自得。条件好,本钱足,到哪都受欢迎啊。自己要是真退出圈儿,那可实在是他们这些人的重大损失。

    胡叔看着徐斌一副得意的样子,心里产生一丝羞辱感:“这小子,真把自己当成宝了。是,我是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可是,哪个老人没年轻过?我年轻过,你老过吗?等你老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不会死乞白赖地去求年轻的!现在你得意吧,将来有你难受的时候。”他这样想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黯然坐着。

    徐斌看到了胡叔满脸的失望,也感受到了他的尴尬,他甚至有点可怜起胡叔了。胡叔的大女儿大学毕业后考出了国门,没多久成了洋人的媳妇;大儿子在乌鲁木齐开了一家公司,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小儿子虽然还在上大学,可是已经开始赚钱了。布尔津的家里就只剩下两口子和年近八十的胡奶奶,两口子早早办了退休手续。这样的家庭,不知道羡煞多少邻居。可是徐斌知道,胡叔一家过得其实很不顺心。嫁到国外的女儿,在乌鲁木齐当老板的大儿子,除了寄钱回来,很少跟胡叔联系,更不用说回来看看了。原因很简单,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成天跟在年轻男人屁股后面献媚邀宠的同性恋父亲。

    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是浪浪刚离开没几天的时候。那时的徐斌,因为浪浪的离去,心情变得极其恶劣。浪浪原本在这里过得好好的,好得就像普通人一样。可是本地的同性恋们脑子里似乎装着雷达,识别出了浪浪是他们的同类,就开始纠缠浪浪。一来二去,虽然浪浪压根没和他们发生过什么事,可是他的同性恋身份却被闹得人尽皆知。你们这些死同性恋,不祸害别人你们就活不下去吗?难道浪浪不跟你们胡来你们就毁掉他的名誉让他没法在这里立足?徐斌恨透了这些人,决定报复他们,替浪浪出口气。好吧,你们那么想让男人操,那本大爷就满足你们。

    那天下着大雪,街上冷冷清清,店内也冷冷清清。由于没有几个客人,而且看样子也不会再来什么客人,他就早早打发燕子回家休息。然后,他拨通胡叔的电话:“胡叔,过来坐坐吧。店里现在没人,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啥事?电话里说吧。外面雪挺大的,路不好走。”电话那头的胡叔,显然不情愿来。

    徐斌心里冷笑,还跟我装?每次看到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现在请你来,你还摆架子。行,我就给你打个保票,看你还装不!

    “胡叔,电话里不好说啊。是这样,”徐斌拿出难以启齿的语气,“浪浪不是走了吗?我这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明说吧,浪浪以前跟我提起过胡叔,咱们都是一样的人。我这刚和他那个啥,他就走了。这几天一想起来那啥,就觉得憋得不行。叔是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浪浪说过,胡叔人不错。我这才给你打电话。叔,过来吧。”

    电话那头还在犹豫。徐斌再抛出小糖果:“叔……来吧,我都很硬了……嗯?来吧?”

    “好,等我一下。”胡叔的口气,显然已经不能自持了,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外面天寒地冻,房间里暖气很足,徐斌只穿着紧身弹性内衣。老东西,看到我这样,你还能装不?他不停地摆出各种健美造型。嗯,不错,胳膊,胸,腰,腿,该鼓的鼓,该收的收,尤其是那雄性的象征……徐斌对自己很满意。

    徐斌正在自我陶醉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直接挂断,然后往嘴里塞了一粒胶囊,端起水杯灌了一口温水,一仰头咽下药,然后披上大衣跑向院门。

    徐斌打开大门,裹得只露两只眼睛正在门口左顾右盼的胡叔紧走几步过来,拉去遮脸的围巾,低声说:“是我。”

    “胡叔,可把你盼来了。”徐斌让他进来,再关上大门。

    “穿成这样出来,不冷吗?年轻就是好啊,”胡叔手伸进徐斌的大衣里面,在他腰上贪婪地抓了一把,说,“火力旺,热乎乎的。”

    “那是!年轻嘛,杠杠的——”

    徐斌领着胡叔进到刚才出来的房间,那是宾馆大厅旁的值班室,平时宾馆守夜的人就睡在这里。如果游客爆满,这间也得腾给游客,守夜的人就只能睡大厅沙发了。

    两人进了房间,徐斌把大衣挂好,对胡叔说:“这里热,脱了吧。”

    胡叔讪讪笑着,开始脱衣服,却不知道放哪里。

    徐斌微微一笑:“给我——”接过胡叔的衣服放到椅子上,“都脱了吧。”

    ………………

    那天晚上,借助药力,徐斌彻底征服了胡叔。

    后来,他向胡叔打听县城其他同志的事。胡叔一五一十地交代得清清楚楚,并且还答应替他穿针引线。对这样的结果,徐斌很满意。胡叔提到的几个同性恋,令他非常惊讶。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真看不出来他们居然也是这样的人。行啊,你们潜伏得够深。好吧,我算重新认识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了,走着瞧吧。

    就这样,徐斌凭着身材好、本钱足、勇猛,迅速成了县城同志圈里的红人。几个月里,他上遍了县城里所有的同志。没错,所有的,包括那些所谓的纯一。徐斌在和他们办事时从不调情,直接就上,而且动作粗暴——这种干脆劲,狠劲,让他们又怕又爱。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接触到的同志就越来越多。他与他们之间交往只是纯粹的性关系,不带有任何感情因素或其他例如经济目的。他们只是他的交配对象,而这反而让他更受欢迎。

    一群贱货!每每想到他们之间纯粹的性关系,徐斌就越发看不起这些人。就算随着交往的加深,他知道了他们的不为人知的苦楚,他仍然不会改变对他们的鄙视。那些同志们并没有发现徐斌内心深处对他们的鄙视,他们已经完全把徐斌当成了同类,所以心底的一些秘密开始想徐斌透露。第一个向徐斌倾诉的是胡叔。

    春节过后的某一天晚上,胡叔又来到圆梦宾馆。现在两人的关系简直就是一对忘年交,见面不见得一定那个,更多的时候是喝喝小酒,说说闲话。

    几杯酒下肚后,徐斌随口问:“胡叔,刚刚快该回学校了吧。他哥他姐没回来过年啊?”

    胡叔灌下酒,杯子往桌子上一顿:“回来?他们才不回来。只管他们在外面过好日子。”

    徐斌倒满酒,说:“我看他们都挺孝顺的。啥时候,你跟胡婶,去他们那里住几天,享享福——哎,胡叔,慢点喝——”

    胡叔端起酒倒进嘴里,眼睛红了:“他们会让我去住?他们只嫌我给他们丢人了。他们说……他们说,我看见男孩子就迈不动腿……”

    徐斌硬是憋住满肚子的笑——真是知父莫若子啊,露在脸上的几丝笑意,被他硬是变成了关切的微笑,“不至于吧,胡叔。他们敢这样说自己爸?……你家人都知道你这事?”

    在酒精的作用下,在过年别家团圆而自家不全的对照下,在徐斌的真真假假的关怀下,胡叔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说“革命家史”。末了,胡叔带着哭腔说:“……他们自己不回来不说,还想把刚刚也带走——说是怕我打刚刚的注意。我这就不是脸了……我会干那事……难道我是畜生……”他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脸。

    徐斌忙拉开胡叔的手:“算了,算了,孩子们不懂事。你听听就算,别往心里去。”嘴上这样说,他脑子里却浮现出胡家父子赤裸相拥的淫荡画面——毕竟二十出头的刚刚,正好是胡叔喜欢的类型——不行不行,这想法太邪恶了,太无耻了。看着胡叔的痛苦样子,想想他众叛亲离的凄惨处境,徐斌第一次觉得,胡叔这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是不是同志们背地里其实都是这么痛苦?年龄一大,是不是都会追在年轻人屁股后面摇尾乞怜?浪浪,你到老了,会不会也像胡叔这样?徐斌心里想着浪浪,一时呆了。院子里一片沉寂。

    胡叔朝客厅看了一眼,又凑过来说:“要不,再叫上小刘——”看着徐斌愣愣的样子,又提醒,“刘辉啊……”

    徐斌回过神:“他呀——”他太了解刘辉了,县公安局的一个警察。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穿上警服后,更是精干与威严并存,谁看了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十足的男子汉。可谁会知道他竟然是个纯0!徐斌和刘辉做过几次,每次都把他杀得丢盔弃甲。最近一次还是上周的事,刘辉头枕在他的大肚子上,满脸的哀怨,幽幽地说:“我就是祝英台转世,来这里找我的梁山伯。我还没有变回女儿身——梁兄啊,你怎么变成水泊梁山的大伯了?”

    想起刘辉说的话,徐斌嘴角露出笑意。胡叔看在眼里,心里叹息:“还是年轻人有市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沾沾后浪光。”

    徐斌轻轻摇了摇头。胡叔心里一凉,怎么,只要小刘,没我啥事了?

    “——胡叔,我——”徐斌没有看胡叔,说,“——准备退圈了。”

    “退圈?”胡叔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以后不和我们……”

    徐斌重重点了几下头:“没错。以后我就守着丽萍和佳佳,好好过日子了。”

    看来徐斌和丽萍关系真的好转了。丈夫的同性恋身份一旦被老婆知道,那这家以后肯定鸡犬不宁,不闹离婚就已经是好的了,夫妻关系怎么可能和解?所以胡叔中午听老伴说徐斌两口子和好的时候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徐斌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不由他不信了。但他还是希望徐斌和老婆改善关系不要影响到他和同志们的“关系”。

    “过日子归过日子,玩归玩——不影响啊。其他地方咱们不说,只说咱们县里,不都是有家有口的,不还是照样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亏我刚才还可怜你。徐斌皱了皱眉头,说:“我和你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胡叔有些急了,“退圈,说得容易!你以为我没想过退圈?我不知道下了多少次决心!结果呢?”他叹了口气,“年轻时,爹妈成天训、骂,我也没改过来。后来结婚了,又被老婆骂,还是改不了。后来孩子们大了,孩子们又跟我闹——没用啊,凭谁怎么骂怎么说,都改不了啊。”

    “你是天生的,我不是——”

    “这跟天生不天生没多大关系。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回头了。”胡叔反驳。然后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现在年纪一大把了,想找个合适的人,长期处下去——可是找不来啊。就算遇到说是恋老的,其实还不是冲着钱来的。上过几次当后,算是彻底死心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戒了。可是不行啊。我又不缺钱花,为啥还要出去跑车?跟你说实话了,就是想接近接近那些来旅游的男孩子。就算跟他们啥都不干,也不可能干啥,就是光听听他们说话,看看他们的人,感受感受他们的呼吸,我这心里都舒坦不少。”

    胡叔真有些焦急,甚至恐惧,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个稻草作为最后的生命保障,可又突然发现那个保障,原来真是一根稻草。他有些悲哀了。难道徐斌,真的下定决心要回到原来的生活吗?那么以后,他,对徐斌,就只能远远观望,不能再亲近了?真要回到以前?

    以前的胡叔对徐斌是有贼心没贼胆——不对,甚至连贼心都没有。两家是多年的邻居,徐斌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对徐斌比对自己儿子还亲。自家孩子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可对徐斌,他只有亲昵。但是,随着徐斌的渐渐长大,胡叔对徐斌主动疏远了。他怕自己抗拒不了内心深处的冲动,他怕自己的肮脏玷污了徐斌的清纯。他只是远远看着徐斌参军,退伍,娶妻,生子……

    在他眼里,徐斌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徐斌的优势,不仅在于年轻,英俊,强壮。更重要的是,徐斌的阳光,令久在黑暗中的他不敢直视。他刻意回避着徐斌,直到有一天,那个叫浪浪的孩子的到来,一切就都变了样。

    从浪浪身上,胡叔嗅到了同类的气息。那气息令胡叔骚动,就如同苍蝇见了血,他本能地直扑了过去。他不停地围着浪浪“嗡——嗡——”打转,寻找着下口的机会。机会还没找到,他先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徐斌竟然也是同志,而且,已经和浪浪好上了。

    这意外的发现,让胡叔兴奋不已——本来是冲着一滴血去的,没想到发现一块大肥肉。瞬间,他发现,徐斌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要出手,他要拥抱这个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小伙子。他知道,他这样年龄的人,不能贸然出手,尤其还是向熟人出手,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

    当浪浪离开布尔津后,胡叔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先出手的居然是徐斌。不愧是年轻人啊,做事干脆利索。他感慨着,然后不顾天寒雪大,屁颠屁颠地去赴徐斌的约会。他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许多,他觉得那会是个难忘的美妙的夜晚。

    那晚,确实令胡叔终生难忘,虽然并不美妙。他觉得,那原本令他着迷的东西,仿佛变成了一根杀人的刺刀,一次次的恶狠狠地刺穿自己。他无力反抗徐斌的强悍,只能默默地承受。那一夜,哪里是做爱,甚至连性交都不算,更像是报复。

    事后,徐斌让他离开时的那种冷冷的语气,让他的心都冷了。怎么?像条狗一样被吆喝来,又像狗一样被轰走?心理上的羞辱感甚至超过了生理上的痛楚,还有一种羞辱更让他难受。他知道,经过这种方式的性交后,徐斌又高高在上了;而他,作为长辈的胡叔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是徐斌胯下的胡叔。

    可是,身体上的痛楚还没完全消失,他就已经开始怀念徐斌的身体。小伙儿的身体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健美,那么的令他爱不释手!小伙儿的精力是那么的充沛,同性经验是那么的少,所以才会那么的粗鲁。所以当徐斌向他打听其他同志的情况时,胡叔心里一亮,何不把他们介绍给徐斌?几个人同时伺候这个猛男,自己的身体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事情发展的和他设想的差不多,胡叔很满意。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没有个固定的伴儿,连个临时的伴儿都没有。有了徐斌,他感到以后的“性福”不用愁了。可是现在,徐斌居然说要离开?胡叔不能不惊慌,不能不悲哀,“性福”的小鸟要飞走了。他不甘心啊。

    徐斌看着一脸落寞的胡叔,知道谁也说服不了谁,索性不再纠缠这话题。

    “胡叔,你说这会不会遗传?”

    “不会!你啥意思?”

    徐斌笑笑,“没啥意思。听燕子说,刚刚回来还带着他同学,长得还不错。”

    “他们不可能!还说没意思,没意思的话你会说?”

    “啊呀,胡叔,看你把我说成啥人了?不过说得也对,现在我也觉得自己非常不正常了,看谁都像。”徐斌笑了起来。其实他也不希望胡刚是同性恋,胡家已经有一个同性恋了,再出个同性恋的话,那日子就真的没发过了。

    胡叔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从他跟刚刚说话的语气、态度上看,很正常,看不出来……如果他喜欢刚刚,凭咱们这几十年的功力,那能感觉不出来?”他又极其肯定地说,“刚刚绝对不会,”他指指又探出头的燕子,挤出笑脸说,“恐怕以后你得给我叫点啥了。”

    “啥意思?你说她跟你家刚刚?不会吧,她不是一直跟小警察联系着?”

    胡叔笑了:“这俩人把咱们都骗了。他们见过几次面是不错,可是互相都没那意思了”

    “这孩子,没那意思也不明说。我可一直想让那个警察当我妹夫,猛一换成你家刚刚,我还真适应不过来。”

    两人扭头看着燕子,议论这她和胡刚的事。

    燕子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但看得出来哥不会和胡叔出去。她缩回身子,坐回电脑前。骗谁呢,还说来客人去彩石滩?我哥不去,你怎么也不去了?你的客人呢?燕子对胡叔是满肚子的意见,只是碍于他是长辈,是胡刚的爸,才不好发作。

    燕子的任务,就是盯住哥哥,不让他有出去胡来的机会。没办法啊,这年头,艾滋病泛滥,每个宾馆都放置了政府免费发放的安全套,但还是阻止不了艾滋病日趋蔓延的势头。同性性行为已经成了艾滋病传播的重要渠道,燕子不能不为哥哥的健康担忧。上午,要不是哥哥拿出了“中央一套”,她早就冲上去惊散这对家鸳鸯。

    徐斌并没有猜错,胡刚的同学,杨志凌同学,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只不过他喜欢的是三十岁左右的熟男,对胡刚这样的毛头小伙子们没兴趣,所以从没对同学们有过任何非分之想和异常举动;他自身条件不错,身边总是围绕着女孩子。所以,就连胡刚这接触过同性恋的人,也从没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下午和燕子分手后,胡刚带着杨志凌回家。杨志凌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啊,怪不得你看不上学校那些女生。”胡刚得意地说:“那是。我的眼光能差吗?”杨志凌哈哈大笑:“那些女生追不上你,你猜她们咱们议论你?说你是同性恋。”胡刚苦笑:“现在这世道,腐女盛行啊。你跟我来这儿,她们还不知道咋说咱俩呢。”杨志凌搂住胡刚肩膀,说:“要不咱拍张合影给她们瞧瞧?”胡刚说:“你算了吧。她们要是认定我这个同性恋和她们的梦中情人成了一对儿,非把我撕碎不可。”

    到胡家后,杨志凌热情地跟胡阿姨和胡奶奶打招呼,可是两位长辈的态度却怪怪的,似乎很不欢迎自己。当看到胡刚安排杨志凌和自己同住一屋时,她们的眼神更加不对头。自己和胡刚坐在房间说话时,两位老人不时的从房门口经过,有时还走进来看看,故意寻些话题说上几句话。杨志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吃晚饭时,杨志凌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饭桌上的胡叔,游离的眼神不断瞄上自己,不停地对自己嘘寒问暖,亲切地有些过火。每当这时候,胡阿姨就有意无意地用筷子敲敲碗,同时胡刚会拉着脸往嘴里猛扒饭。胡奶奶不停叹气,后来干脆说吃饱了,放下碗筷起身颤巍巍地回房了。看到这一切,有着多年丰富同志经验的杨志凌还能不清楚个中缘由吗?

    你太老了,胡叔,咱们没戏。杨志凌心里说,而且,就算要扶贫敬老……他看看身边阴着脸的胡刚,兔子也不能吃窝边草啊。

    饭后,杨志凌随胡刚回房休息。看着胡刚那张不是很宽的单人床,杨志凌想起了胡阿姨的怪异眼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由微微一笑。

    胡刚问:“笑啥?”杨志凌说:“你说那些女生要是知道咱俩睡一张床上,会不会吃醋啊?”胡刚说:“你怎么变得和她们一样了?在学校不是经常睡一张床吗?”杨志凌笑嘻嘻地说:“那不是还有其他同学在吗?现在就咱俩,你说咱们要是不发生点啥故事,可真对不起那些女生啊。她们肯定已经把咱们配成一对儿了。”胡刚大大咧咧地说:“得了吧,我可对你没兴趣。”杨志凌故意叹息着说:“白担了个虚名。”

    “上网不?”胡刚打开电脑,随口问了句,然后开始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杨志凌看出他不是真心请自己上网,就躺到床上,摸出手机:“你上吧,我玩手机。”打开手机,点开“不撸弟”,他开始搜索附近的猎物。

    人好少啊,而且没一个合适的。偶尔有几个条件差不多的,一看资料,还是好几天前在这里登录过的。杨志凌无聊地翻看着“附近”和“时间”里的图片,看到喜欢的就点开详细资料。

    ——找长久,约炮请绕道……屁啊,不约炮你上这里干嘛来了。

    ——瘦猴找胖熊……如今胖子越来越受欢迎了。

    ——不拒绝,不负责,不主动……这人真直白。

    ——假照无头照滚……你的头像还不是从网下下载的红人的照片?先滚吧。

    ——资料,照片绝对真实。路过这里,这几天在酒店,你懂的……这鸭子,不知道生意红火不?

    下面的消息显示已经收到了好几条新消息,显然县城的通道中人已经发现他这块儿小“鲜肉”了。还不知道谁吃谁呢?杨志凌点看看,再看看发消息的人,没一个可口的,索性不回复。

    他再次在“附近”里挨个查看资料。嗯……“猛男渤大”,这名字有几分诱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其名。“32,180,75,1”,身材不错嘛。“你是我要找的人吗?”这征友宣言也挺有意思。如果这真是个不错的猛男,拿下他的话,布尔津也就来值了。杨志凌自忖还没有几个能抗拒自己的青春肉体, 该出手时就出手!于是,他瞄了一眼正在电脑前奋斗的胡刚,飞快地按着手机。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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