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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等你回家

2015-12-26 07:1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2031| 评论: 0

摘要: 虽然已经到了七月份,可布尔津的清晨还有一丝凉意。游客们一早就准备妥当,背着旅行包到宾馆的前台退房。这是家私人小宾馆,所谓的退房手续其实是跟老板打声招呼。宾馆的前台,只不过是在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电脑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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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斌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发愣,这多少让燕子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徐斌刚听说孟波的身份时,脸色阴沉的可怕,让燕子既担心他会去做什么傻事,又暗地里期盼着那傻事会发生。然而,什么是也没发生,徐斌只是走到院子里,坐在平常坐的椅子上。

    他还是来了,是在徐斌已经放弃报复计划的时候来的。就在昨天,徐斌还眼巴巴地盼望他来。可是现在,徐斌的新生活中完全没有此人的丁点儿位置。该怎样对待这个不速之客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他的出场,与徐斌之前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就算自己还要报复,那也得另行制定计划。可还是算了吧。老婆说的对,别人有别人的生活,自己有自己的生活。浪浪已经离开了,已经成为徐斌生命中的一个越走越远的过客。眼下这个人,跟自己原本半点关系都没有,自己何必要介入他和浪浪之间的纠葛呢?

    徐斌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拿定主意,趁早打发这人走,让他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徐哥早啊。”随着一声招呼,门口闪进两个人,已经到了面前。

    徐斌回过神,打起精神,起身招呼:“是刚刚啊。你说你跟老哥客气啥,来就来呗,还带啥礼?”

    胡刚与杨志凌面面相觑,两人分明两手空空。

    “你来找燕子吧,”徐斌拉过杨志凌,笑着说,“去吧。这么大的礼,我就收下了。先搁这了。”

    “徐哥可真会说笑。”胡刚和杨志凌明白过来,也笑了。胡刚给两人做了简单介绍,就丢下被徐斌接收的“大礼”,自顾自去找燕子。

    徐斌坐回椅子,有招呼杨志凌坐下,拿出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茶。

    “昨天就听说刚刚带同学来玩。对这里印象如何?”徐斌一边客套着,一边打量着小伙子。嗯,不错,干净清爽。重要的年轻,有活力,阳光。是胡叔喜欢的类型。想着胡叔眼看着身边一块鲜肉,就是不能下口的馋劲儿,徐斌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挺好,挺干净。尤其是这些建筑,很有特色。空气质量也好,比我们那里强多了。”杨志凌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也在细细打量眼前这熟男。发现胡叔的同志身份后,再联想起车站前胡刚听说老爸与眼前这人在一起时的激动情绪,他就断定此人一定也是同志,而且还和胡叔有一腿。眼前这面带微笑的极具亲和力的熟男,目光果断,完全不像一般同志那样游离躲闪。如果不是从他和胡叔的关系中猜出来,他一定会以为徐斌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是吧。老家是哪里的?”徐斌没有回避小杨同志投过来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心里却大呼不妙。这分明就是同志看到满意猎物时所特有的眼神。胡叔啊,这次你看走了眼,这小伙分明就是同志嘛。他下意识地向胡刚方向望去。估计,这小年轻对胡刚父子没兴趣,所以才没在他们面前暴露出同志迹象。

    小杨同志喜欢的就是眼前这样的熟男。30多岁,脱去了年少时期的青涩,有着成熟,自信的气质。床上功夫不消说了,久经战场,经验老到。他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徐斌的下面,嘴上回答着:“山东的。”

    这小色狼!徐斌转回头,正看到小杨同志的目光从自己下面移开,他在心里笑骂一句。可惜了,小子,你来晚了,哥哥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既然你吃不到了,让你饱饱眼福又有何妨。他动了一下屁股,下面线条更加突出了。马上,小杨同志的目光又看似无意的瞟了过来。

    “山东人啊,梁山好汉。”徐斌笑了一下。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不回应,看你怎么出手。

    杨志凌笑了一下,说:“我是青岛的。”

    “青岛……”徐斌笑容一滞,“我有个战友也是青岛人。”

    “大哥还当过兵啊?”小杨同志上下打量徐斌。虽然小杨同志不像其他同志那样有严重的制服情结,但是对军人还是有几分好奇和崇拜的。只是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熟男,怎么也无法和印象中的全身肌肉的兵哥哥联系在一起。

    “不像?”徐斌叹口气,“现在是不像了,回来快十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山东战友,也许他还会在部队多干几年。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不错,徐斌就是在那个年龄参军到四川的一个小县城的武警消防部队的。那时的徐斌,年轻气盛,高考落榜,混迹于市井。父母怕他惹事生非,干脆把他送进部队,让军队这个大熔炉去锻造这块生铁。

    很快的,生铁被锻造成一块好钢。部队生活虽然枯燥,小县城虽然无趣,但精力充沛的徐斌却过得如鱼得水。并不是说徐斌天生就是当兵的料,而是徐斌有着很强的适应能力和惰性。适应能力强,让他觉得军营生活不但不枯燥,反而很多彩;惰性强,让他一旦适应了这种就不想再做任何改变。

    很快,义务兵期满,在一些战友告别军营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继续留下当志愿兵。随他一起留下的,还有和他一起当兵的山东战友——周亮。

    周亮人长得很结实,但是个头比徐斌矮了一头,所以徐斌经常戏称他是“山东小汉”。可徐斌后来又觉得周亮不能被称作“小汉”,因为他长了一张娃娃脸,所以在两人关系很亲密后,徐斌又改口叫他“宝宝”。

    两人的关系变得非常亲密,完全是宝宝在采取主动。大城市长大的宝宝,入伍前就对自己的性取向了若指掌,这要归功于无所不能的网络。网络告诉他,部队是猛男的群体,是帅哥的天下,是搞基的好地方。所以,高中一毕业,他没有听从家人让其复读的劝告,毅然决然的一头扎进他心目中的天堂。

    可是现实是那么的“骨感”。到了军营后他有些失望了,传说中的猛男呢?虽然经常锻炼的战友们身材都不错,可也仅仅是不错,距离猛男还差一点。帅哥呢?风吹日晒的战友,个个面孔黑红,皮肤粗糙,能与帅沾边的还真找不出几个。

    周亮就像一只小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比较着,寻找着。终于,这只小蜜蜂落在了一朵不怎么出众的花上。那就是徐斌。在周亮眼里,徐斌与心目中的猛男帅哥的标准距离甚远。但是徐斌身上的亲和力,给了周亮一种从没有过的温馨安定的感觉。只要感觉对了,什么标准都不再是标准了。于是,周亮成了徐斌的小跟班,徐斌走到哪里,他就粘到哪里。

    徐斌是在小县城里长大,对于虚拟的网络世界兴趣又不大,他的人生词典里从没有“同性恋”这个词。懵懵懂懂的徐斌对周亮的小心思一无所知,把周亮对自己的态度当做是幼小者对强大者的崇拜。这让徐斌感到很自豪,同时也就自然而然的充作了这个长着娃娃脸的宝宝的保护人。

    随着两人关系的日益亲密,周亮的痛苦越来越深。他想对徐斌说我爱你,可是不敢;他想和徐斌接吻,可是不敢;至于和徐斌做爱,那可能性就好比让他去乘坐神州飞船。大大咧咧的徐斌毫不忌讳地搂抱宝宝,甚至有时带着宝宝一起去和军营外的川妹子约会。每当看到宝宝偶尔流露出来的感伤,他还以为宝宝是在为单身发愁,于是他大大咧咧地拍着宝宝的肩膀,说保证让自己的川妹子给宝宝找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周亮压抑的情绪,终于在八年前的一个晚上爆发了。那天白天徐斌利用外出的时间去和川妹子牛丽萍约会,晚上回来时全身都透着春意。他悄悄对周亮讲述着初为男人的体验,一脸的幸福和满足。周亮觉得悲哀与愤怒,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了。不,他要夺回来。

    晚上,徐斌起夜时,周亮尾随他进入厕所。徐斌解完手,一转身,正对上周亮那双通红的眼睛。接下来的事,让徐斌惊呆了,周亮蹲下去,一口含住了他的下面。徐斌大脑一片空白,怕惊动其他战友,他不敢太使劲挣扎……

    当周亮咽下口中的东西,站起来,瞪着徐斌的时候,徐斌看着他嘴角的残留,突然一阵恶心。他推开周亮,冲出了厕所。徐斌以为周亮会不顾一切再追过来,所以就逃命似的奔回宿舍。躺在床上后他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怕刚才的事被其他战友看到。又过了一会儿,周亮才慢慢回到宿舍。黑暗中,徐斌听到周亮躺倒了床上,不时地吸几下鼻子。周亮在哭泣吗?他占了我的便宜,他为啥还要哭?徐斌心乱如麻。

    徐斌万万没有想到,原本认为纯洁的战友情,兄弟情,居然这么……色情。他决定以后不能再单独和周亮相处——不是怕周亮再做出疯狂的举动,而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以后,他疏远了和周亮的关系,还好周亮并没有再来纠缠自己。只是晚上一闭眼,他脑子里就浮现出周亮蹲在他身前努力吞吐的样子;甚至在梦里,他带着大腹便便的老婆去逛街,一回头,怀孕的那人竟然是周亮……他猛地翻身坐起,不能这样下去了,得尽快解决这件事。

    徐斌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解决办法,就是退伍。几个月后,他脱下了橄榄绿,带着川妹子牛丽萍,回到了家乡布尔津。

    离开部队那天,平时关系比较亲密的战友都到车站送行,周亮也夹在中间。战友们对他的突然退伍非常不解,不过还是纷纷祝福,说些发达别忘了老哥们之类的话。周亮什么也没说,从头到脚都透着沮丧,只有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徐斌。

    他这么恨我,是不是怪我来而不往,没给他口?徐斌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浑身一哆嗦。他依次和战友话别,轮到周亮时,他捶了一下周亮的肩膀,说:“亮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有空过来看看啊。”看着周亮倔强的眼神,徐斌真害怕他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幸好这时火车要开了,他在车站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急急忙忙地上了火车。

    徐斌走进卧铺车厢,找到自己的铺位,没有上去,只是坐到了过道边上靠窗的座位上。旁边的一位乘客,刚才一直在看着窗外,这时对徐斌说:“真是战友情深啊。看那小孩哭成那样。”徐斌心一动,忙把脸贴近车窗向外张望。站台上,情绪激动的周亮正在努力挣脱战友的阻拦,想要扑向刚启动的火车。

    “宝宝,宝宝——”徐斌不由地叫了出来。他一阵心痛,恨不能跳下火车,对他的小宝宝说:“哥不走了。别哭,乖。”

    周亮的身影马上就被加速的火车甩出了视线。徐斌坐回座位,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牛丽萍来到他身边,递给他纸巾。徐斌擦擦眼泪,擤擤鼻涕,瓮声瓮气地说:“我没事,就是一时堵得慌。没事了。”

    徐斌不明白,自己铁了心要离开的军营,是这么的让他不舍;一心想要避开的周亮,是这么的让他牵挂。想到周亮,徐斌再次泪眼婆娑。宝宝啊,宝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弟不好吗?徐斌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物,心情复杂地想: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到部队,他和周亮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那种纯洁无暇的战友加兄弟的情谊了。

    从部队回到地方,徐斌很快就适应了新生活,新角色。他如今是成家的人了,要肩负起做丈夫的责任,要让这个家庭幸福和睦。幸福的生活人人向往,可是通往幸福生活的道路却不是一条坦途。好在徐斌和牛丽萍都是勤快人,都是脚踏实地不好高骛远的人。经过多年的辛苦打拼后,他们新买了一套面积不小的商品房,全家搬了进去,把原来的小院子改造成了家庭宾馆。

    刚回来的时候,徐斌还和老战友们保持着联系。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联系渐渐的少了。自始至终,他和周亮都没联系过。他和老战友们联系时从没提过周亮,也没听战友们提到过周亮。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当徐斌回想起在部队的情形时,有时觉得那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有时又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当清闲下来的时候,徐斌回忆着在部队的点点滴滴,回忆着战友们清晰而又模糊的面孔。他不由感慨万分,不论是谁,包括周亮,都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就像这宾馆里的客人,来来往往。

    当徐斌充满感伤地回忆宝宝的时候,宝宝的老乡——小杨同志——正肆无忌惮地审视着眼前这熟男。很明显,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男人,那故事就发生在部队里。杨志凌已经下了判断,眼前这极具直男味的熟男,当兵前肯定的确是个直男,在那个缺乏异性的环境里被掰弯了。这类后天形成的同性恋,比起或多或少带有女人味的先天的同性恋来说,更受同性恋的欢迎。

    这样判定后,小杨同志咽下口水,对他还是敬而远之吧。爱上这样的男人,下场会很惨。因为这类人骨子里还是喜欢女人的,他们和男人在一起只是发泄一时的性欲,绝不会动真情。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们大学也是这个样子。”徐斌看着杨志凌说,“天南海北的人,走到一起,生活4年,缘分啊。等毕了业,各奔东西,再见一面就难了。所以,一定要珍惜同学之间的感情。战友情,同学情,都是不掺杂一点私心杂念的纯粹的友谊。要是为了一点什么事破坏了这感情,将来可是要追悔莫及啊。”

    杨志凌点头称是,心里却说,这说的是你自己吧。

    徐斌也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是在教训人家,不太合适,就转移话题:“听燕子说,你想去去喀纳斯。准备什么时候去?”

    “明天一早吧。虽然看起来不可能看到怪兽,但是看照片,喀纳斯的风景还是相当不错的。”

    徐斌笑了,说:“什么怪兽啊,唬人的。说起风景,还是有些看头的,尤其是对没来过新疆的人来说。没到过新疆的人,总以为新疆除了戈壁就是沙漠,什么流沙啊,沙尘暴啊。等到了这里一看,原来不是那么回事。这可就叫他们大开眼界了。”

    “对,对,我以前也是这么看的。”杨志凌也笑了。“后来听胡刚说起新疆,我还以为他是替家乡说好话,夸大其词。来这里亲眼一看,才知道胡刚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不善言辞,没把这里的好处都说出来。”

    两人看向正眉飞色舞的胡刚和燕子,又会心地对视一眼。

    “两人很般配啊,还是青梅竹马。”杨志凌说。“现在在校大学生可以结婚了。我昨天晚上还劝胡刚,干脆把燕子娶进门,带着新娘一起去上大学。”

    “不行,不行,我坚决反对。”徐斌摇摇头,说,“我们可不舍得放燕子离开。燕子不能嫁给胡刚——不过,可以把胡刚娶过来。”

    两人哈哈大笑。胡刚和燕子闻声扭过头看他俩,嘴里嘀咕着什么。杨志凌笑着说:“看,咱们在这里说他俩,他俩在那边也在说咱俩。”

    徐斌头一甩:“不会。要说也是说你,不会说我。我是烂熟烂熟的熟人,没多少话题。”

    他猜错了,胡刚和燕子正是在说他俩。

    “看,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同学绝对是同性恋。”燕子瞪着杨志凌,低声对胡刚说,“听着名字,志——凌,只做零。还要去看怪兽,我看他就是个乖受。是不是?”

    胡刚苦笑不得:“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看谁都像啊?我和小零——不,是小杨——住一间宿舍三年了,从没发现他有不正常的地方。”

    燕子一脸不屑:“就你那智商,能发现什么。别人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我可一直在看着呢。他刚才看我哥的眼神,就跟——”她看了一眼胡刚,接着说,“就跟那些人看我哥的眼神一样。”

    胡刚狐疑地看了看院子中的两人,果断地说:“不会,绝对不会。夏天我们都脱得光光的在房间走来走去。他要是同性恋,看到那么多裸男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

    “真笨。说明他对你们都不感兴趣,或者就是,他潜伏得太深了。”

    “咱俩打赌吧,”胡刚一脸诡异。

    “没问题,”燕子干脆利索地答应,“这赌我赢定了。说吧,赌什么?”

    胡刚看着燕子的反应,说:“我赌小杨不是。如果我赢了,你嫁给我。如果你赢了,我娶你。”

    燕子把视线从院子里撤回来,盯着胡刚。胡刚一阵心虚,面红耳赤。燕子慢慢说:“长本事了,啊?行啊,学会跟我绕弯弯了,差点把我绕进去。”她双手揪住胡刚的两只耳朵,拉过他的头,说:“成交。先下注吧。”她对准胡刚的嘴吧唧一下。

    胡刚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时,燕子已经放开双手,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胡刚两眼放光,又凑了过去腻歪:“再来一个嘛。刚才太快了,没品出味……”

    燕子脸颊透着粉红,吃吃笑着:“你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还没品出味……快过去,别人看到了……离远点……”

    孟波下楼的时候,正看到两人在嬉笑拉扯。他笑了一下,故意放重脚步,走到燕子跟前,若无其事地问:“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我拜托的那事,查的怎么样了?”

    燕子整理一下表情,装模作样的说:“很长时间了,不太好查啊。这样吧,你问我哥吧——就是那个,院子里那个壮壮的。那花是那人送给我哥的,他应该有印象。现在有客人在,不太方便。要不,我帮你喊一下?”

    “不用了,我过去先打个招呼。他怎么称呼?”

    “姓徐,徐斌。”燕子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老哥是怎么招待浪浪的负心汉。

    等孟波走进院子后,燕子悄悄对胡刚说:“还记那个云浪不?去年的事,你没回来,但是我对你说起过。”

    “有点印象,好像在你家住过一段日子。还把你哥拉下水了。跟这人有什么关系?”

    燕子白了胡刚一眼,说:“关系大了。他就是云浪的BF。”

    胡刚更迷糊了:“这样啊,那他来这里干嘛?他让你查什么?”

    “查云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然后去了哪里。”

    “他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坏了?”胡刚觉得很可笑。又想了想,说,“会不会是云浪没告诉他已经离开的事?”

    燕子点点头:“肯定没对他说,他还以为云浪一直在这里等他。你说傻不傻,他还真以为云浪会一直住在这里等着他来,然后一起去喀纳斯玩。”

    胡刚郑重其事地跟着点点头:“老婆分析的有道理。只有他们这样不正常的人,才会做出这样不正常的事。”

    燕子没接话,她想起了哥哥。胡刚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老爹。

    孟波向着徐斌走过去,心情激动,却没有想出怎么开口。

    徐斌发现了走过来的孟波,猜出了他的身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住进来,要是在街上打个照面,还真认不出来他。眼前的孟波,与浪浪给他看的照片,差距太大了。他的腰围明显粗了好几圈,脸上的水分似乎都变成了赘肉,光滑细腻的皮肤变得粗糙,而且失去了弹性。总之,眼前的孟波,没有了照片中的年轻朝气,却增加了一些成熟稳重,或者干脆说提前显现出几分暮年气息。

    孟波走近了,张口说:“是徐老板吧?我是前几天定了房的波波。昨天有事耽搁了没来,今天一早才到布尔津……”

    杨志凌闻声一震,忙起身回头看,果然是昨晚的419对象。他将椅子让给孟波后,就站立在孟波身后。真巧,居然在这里又碰上了。不过看样子,这人没认出自己,甚至都没看到自己的存在。不过,他干嘛说今天才到呢?

    “没事没事,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敢说不会遇到点意外情况。怎么样,住的还行吧?”徐斌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在说:你蒙谁呢。这么早,哪有什么车拉你到布尔津?

    “挺好,挺好。”孟波看着徐斌,斟字酌句地说,“我有些事想向斌哥打听下。原来摆放在大厅里的牡丹,听那姑娘说,是一位客人送给你的。那位客人后来去哪里了?”

    “来这里的客人多了。离开后,要么是去了其他的景点,要么是回家了。这可不好说。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了,谁会记得。”

    孟波一脸失望地低下头,片刻又抬头问:“没有哪个游客会带着一盆花旅游吧?”

    徐斌一时语塞,假装回忆说:“让我想想。哦,对了。这花是一位客人后来寄到宾馆的。”

    徐斌言辞闪烁,让孟波不再怀疑了。就算徐斌不是浪浪的BF,那也与浪浪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否则,浪浪不会把牡丹寄给他。想到这里,孟波诚恳地说:“斌哥。那人是叫云浪,对吧。他对我很重要,可我现在找不到他了。我从别人那里听说,浪浪在这里找到了他一生的依靠。如果这是这样,我祝福他。如果不是这样,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吗?还有那盆花,他寄给你花时没说什么吗?”

    听到浪浪的名字,徐斌再也没法保持镇定。不论他如何压抑感情,脸上还是显露出不自然的神情。这一点不仅孟波看了出来,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杨志凌也看得一清二楚。小杨同志兴奋地两眼闪光,没想到这里不仅有艳遇,还有精彩的大戏可看。

    徐斌呷了一口茶,看了看急切的孟波,又看了看正竖起耳朵的杨志凌,慢条斯理地说:“说来话长啊,而且隔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事记得不太清楚了。对了,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东西。既然你是他朋友——这样吧,下午我把他的东西交给你,顺便把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咋样?”然后不由分说站起身,“我先去找一下东西。家里乱糟糟的,还不定找到找不到呢。你们自便吧。”

    杨志凌目送徐斌离去后,坐到了孟波旁边,看看还在出神的孟波,说:“嗨,大哥,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这就是缘分。”

    “嗯?”孟波两眼空洞,似答非答。

    “昨天晚上,从零开始,”杨志凌提示。孟波终于认出了眼前的小伙,不由一阵慌乱,向四周看了看。杨志凌觉得好笑,怕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想我了没?我可是一直都想着大哥呢。”

    “是吗?”孟波心不在焉。眼下,他只关心浪浪。这个人,他但愿从没和他发生过那件事。

    杨志凌可不会轻易放手,不过也不敢操之过急,以免把人吓跑了。他掏出手机,说:“大哥,留个电话吧。等你事办完,想出去逛时叫上我,做个伴。”

    徐斌进到孟波隔壁的房间,没去翻找东西,那本来就是个借口。他直接躺到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该怎么对孟波谈浪浪的事呢?难道要从浪浪来到那天谈起吗?

    去年的那天,徐斌回到宾馆接替燕子。燕子神神秘秘地说,新住进一个游客,都三十岁了,长得跟二十岁一样。徐斌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娃娃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有个战友就是这长相。”等到云浪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当即心跳停止了:宝宝!眼前这人,分明就是脱去军装的周亮。云浪经过他身边时冲他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径自走了出去。半晌,徐斌才平静下来,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他和宝宝,仅仅是有几分相似而已。

    那天,徐斌久久不能平静,军营的点点滴滴,老是在脑海里反复出现。这么多年了,宝宝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和他一样,已经退伍,娶妻生子了?晚上,他拨通了一个许久不联系的老战友的电话,拐弯抹角打听周亮的消息。

    “你不知道吗?我们都以为你啥都知道。”老战友非常惊讶,“你走后没多长时间,周亮也提前退伍了。”

    徐斌大吃一惊:“他也退了?为啥?出啥事了?我记得他说他喜欢部队啊。”

    老战友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事还跟你有关系。”

    徐斌急了:“我知道啥呀。快说,到底出啥事了,怎么还扯上我了?”他脑子一片空白。

    老战友絮絮叨叨,徐斌慢慢听忙白了。原来那天车站送边时,周亮情绪一时失控,结果暴露了自己的性取向。更糟的是,这事还传到了领导那里。领导就找周亮谈话,想弄清楚事情真相。领导本来是好心,谈话只是走个过场,只要让周亮承认,他对徐斌的感情是普通的战友情就行了。毕竟徐斌已经离开,领导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就过去了。哪知道周亮不领情,一口要定,自己对徐斌的不仅是战友情,还有爱情。领导无奈,正好让他提前退伍。

    “然后呢?”徐斌追问。

    “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问。”老战友没好气地说,“可惜了小周对你的一片心。后来,他和谁对没联系过。我们还以为他去找了你呢。”

    “没有,我们从来没联系过。”话一出口,徐斌突然觉得自己对待宝宝真是太残忍了,怎么能电话也不打一个?宝宝又没对自己做过罪大恶极的勾当,自己却像避瘟疫一样躲着宝宝,真是该死。

    “你有点过了啊。”老战友也是这样责备。徐斌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现在还能联系上吗?你交际比我广,帮我这个忙吧。”徐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切地想知道宝宝的情况。其实,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老战友答应动用自己的关系帮他打听下,等有了消息通知他。

    接下来的几天,老战友一直没来电话,徐斌也不好催问。他把眼前的云浪当成了宝宝的替身,有事没事总主动去找云浪说话。他注意到,云浪和其他的游客有所不同。一般的游客,来到布尔津,总是抱着相机出去拍个不停,然后去喀纳斯,或者在大饱眼福口福后满意地离开。云浪总是孤独的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或者心事重重的坐在河边一个人发愣。多么奇怪的一个人,不像普通游客那样往景区跑,也不像来打工的人那样出去找工作。房费倒是一天一结,既不拖欠,也不提前预交。

    云浪终于也明白了自己和他战友长得有些相像,他只是笑了笑,说中国这么大,相貌相似的人太多了。他并不反感徐斌的过分亲近,但还是与徐斌谨慎地保持一定距离。

    那天,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客人们几乎都已经睡下了,除了一个人——云浪还没有回宾馆。徐斌不禁有些担心,他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不会出什么事吧?想了想,他交待了牛丽萍几句,就锁上大门,朝河边走去。凭他几天对云浪的观察,他发现河边是云浪最喜欢去的地方。

    果然,一到河堤上,徐斌就看到云浪正坐在河堤下的河边。那天天气出奇的好,缓缓流动的河水里倒映着满天的星斗。云浪出神的看着河水,似乎在数里面有多少星星。

    “真有雅兴啊,在这里看星星。”徐斌朝云浪走过去。

    云浪在脸上擦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正走近的徐斌。徐斌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星星,不由愣了一下。

    “是徐哥啊,你也来看星星?”云浪说着站起来,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徐斌忙伸手搀住,“站稳了,掉下去就不好玩了,这天气可不适合游泳。”云浪扶着徐斌的胳膊,活动这两腿,不好意思地说:“坐时间太长了,腿有点麻。”

    徐斌几乎完全把他当做周亮的翻版了,他揽着云浪的肩膀,亲热地说:“气温有点低,你又穿这么少。走,跟哥回去。”

    云浪双腿麻木,使不上力,只好任由徐斌半搂半抱地搀着走上河堤。这时,徐斌的手机响了。

    “徐哥,你电话。”云浪提醒他,顺便想要挣脱出来。两个大男人,这么晚了在河边搂搂抱抱,让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自己倒没什么,只是这里一个过客,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了。主要是对徐斌不好,他要面对以后的飞短流长。

    徐斌胳膊上暗自发力,不让他挣脱:“别乱动,你腿还没好。”他掏出手机,是那个老战友打来的。这么晚打来,莫非是有周亮的消息了?徐斌一阵激动,按下了接听键。

    “徐斌啊,睡了吗?”

    “还没有。是不是有消息了?”徐斌一脸兴奋,眼睛看着云浪,想着要是两个周亮在这里碰面,该会是个什么情形?

    “有消息了。不过,你要先有思想准备。”老战友一字一句地说,“周亮,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徐斌呆若木鸡。不,不可能。他的宝宝,怎么会死?他分明就在自己面前站着,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宝宝的呼吸。他下意识地抓紧了云浪。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鬼魂。宝宝没有死。

    “喂,喂,”手机里传来老战友焦急的呼叫声,“徐斌,你没事吧?”

    战友的叫声,令徐斌回到了现实当中。宝宝,真的已经不在了。老战友不会和他开玩笑,尤其是咒别人死的玩笑。他抬头看向星空,满天的星星都混成了一片。他问老战友周亮怎么死的。他比自己还小啊,就是去阎王殿排队,也是他排在前头啊。

    战友告诉他,周亮是酒后出车祸死的。“黄泉路上无老少啊,”战友叹息着,“活着的人更要珍惜啊。”

    寂静的夜晚,浪浪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徐斌仰着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角流下来。他第一次看到铁骨铮铮的徐斌的儿女情长的一面,不由唏嘘不已。

    挂断电话后,徐斌对浪浪说:“我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兄弟,不在了,不在了。活着的时候不想见,现在想见也见不到了。”说着,又哽咽起来。他突然抱住浪浪,用力搂着。

    浪浪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开。可是发现徐斌再没有其他进一步动作,只是把头搁在自己肩膀上,不停抽噎着。他明白过来,这个汉子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两人这个样子,看上去太暧昧了。而且,他也承受不了徐斌的体重。于是,他扶着徐斌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坐在长椅上的徐斌不再抱着浪浪,他两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捂着脸,默默流泪。浪浪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并不安慰他,只是轻轻抓着他的肩膀。过了一会儿,他擦去眼泪,直起身子,对浪浪解释:“好战友突然不在了,听到这消息,太意外了。太意外了。让你陪我这么半天……”

    那天晚上,心情沉重的徐斌没有马上回宾馆,而是拉着浪浪,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和周亮的恩怨纠葛。末了,他懊悔地说:“那时真是太傻了。接受了能咋地,能咋地?当初要是答应了宝宝,也许我们就不会提前退伍,他可能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去年在河边,他向浪浪诉说宝宝的事;难道今天,他要向孟波诉说浪浪浪的事吗?徐斌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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