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

　　晚饭时分，我又接到于总的电话，他说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公司要催我回去，有什么事儿赶紧处理一下，他尽量先帮忙拖着。其实现在想来，于总对我真是仁至义尽，我俩属于不同的部门，他怎么能帮我做那么多事情。

　　果不其然，黄总接着给我来了电话，说我最好今晚赶回去，客户有更改的资料需要我尽快去处理，有什么事儿等处理完再让我回来。我还是感激黄总的，不管他这个人自身如何，至少他能在每次和我通电话谈完工作之后，会关心一下我的生活。我需要关心，这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被孤立的，这个世界不是冷漠的。

　　我跟我哥的父母，嫂子说明了情况，便搭乘晚上的火车回了B城。这一次，于总真的去火车站接了我，当我还没出站口的时候，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上的火车，他笑着回答说：“黄总在跟你通电话的时候，我恰好在旁边忙，所以就知道了。”又是那熟悉的大笑声，一瞬间让我觉得好像人世间没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只要听见他的笑声，心境就能平复很多。我在心里默默的感激着于总：我知道，这并不是你所谓的"恰好"，您就是专心听到的。而且，您都不知道我会坐哪一趟列车，就这么在这儿看着LED列车表猜想，您唯一能确定的，也只是知道我到达的时间是晚上而已。谢谢你，于哥。

　　本来公司是让我下了班直奔办公室加班的，材料很急用，但于总已经将资料打印好了带在车上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的李大翻译不容易，别人看不到，我跟你共处一室，还能不清楚。待会吃点饭，你就在卧室翻译资料就行，明天交给黄总。”我没有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因为没有什么感谢词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我看着他开车的样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能高兴点儿不，你这样，我不大适应?”于总开口问我。

　　“我很好，只是有点儿累。”

　　“年纪轻轻地，得有生龙活虎的样子，什么都别当回事儿。要不，我给你来一段儿助助兴?”

　　“什么?”我疑惑地问他。

　　“哈哈……”他面带羞涩的笑着看了我一眼，继而右手放在裤 裆上面，假装做活塞运动。我当时几乎昏倒，你大爷的，于**，不带这么直接的，赤 裸 裸的勾引啊您这是。可我心里，却泛起幸福的波浪。可这幸福源又是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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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到凌晨三点多，总算把资料整理好了。我轻声将资料放在客厅，附了便笺给于总，让他天亮了直接带到公司去。

　　带着一身的疲惫躺下，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哥醒了，只认得他的家人不认得我，很是让我绝望。我满含泪水，看着他的家人围着他谈天说地，留我一人孤零零地杵在一角无人问津。

　　于总敲我房门的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他问我中午要不要在公司等我去吃午饭，我用朦胧的声音回复说不用，我自己在家吃点再去公司。

　　待他走后我已睡意全无，在床上闭着眼翻来覆去，脑海中全是刚才的梦境，很真实很心痛。找到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嫂子问问情况，却惊奇的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赶紧翻开来看，还是嫂子用哥的手机发来的，说是我哥已经苏醒了，但是意识有些模糊，时而能回答人，时而又像听不见，大夫说是正常情况，一切都在按预期的情况进行，叫我不必担心。我长舒一口气，算是个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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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瞅见自己胡子拉碴的样子，顿生惊讶，像是一下老了好多岁。我靠近镜子，手摸着满脸的胡须，心想：原来我也不会一直是兄弟的模样，我也会成为别人的哥哥，叔叔，这一切似乎都在我哥转身后，悄无声息的发生着。

　　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个遍，便赶着去公司上下午的班。一直未有意识到有过下午上班的经历，稀疏的公交车，并不拥挤的乘客，车窗透进来的慵懒的太阳光，一切都不同于早上的匆忙，那样的让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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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小娟儿在我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的那一刹那，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嘲我嚷嚷：“呀!李哥你来啦?你咋下午来的呢?那天聚会你咋说走就走了?”好家伙，这小姑娘一出声，办公室所有人都朝我这儿投来挖掘的目光，一时间我像被人脱光了衣服游行示威一样，一览无余的当众展示，还特么带旁白解说的。

　　我心中很是恼火，这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把我摆在这么一个曲高和寡的位置，聚会那晚我不辞而别，还把主事儿的于总给拉走了，你说我这脸往哪儿搁。但转头一想，人家也是出于关心和热情，作罢，我自个儿憋屈着吧。我瞅见落地窗的对面于经理那忍俊不禁的笑容，真想丢个电话砸过去，你大爷的，让你看热闹。

　　嫂子来电话说我哥已经醒了，但是没有什么意识，跟他说话有时候会有反应，有时候像没听见。我赶紧问她我哥有没有叫过你们的名字，她说有，清醒的时候有和她对过话。那边嫂子还是一腔急切的语气，我心里倒是舒缓了许多，这比大夫估算的情况已经是好个十万八千里了，只是嫂子并不知道大夫说过的话。我安慰她说，慢慢来，不用太担心，你也要注意好身体，过段时间我会再去看你们的。坦白地讲，我不能确定何日能再去看他，因为工作需要，也因为公司领导给了我太多的照顾，我不能总是一意孤行，大脑袋壳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可嫂子追问了我一句之后我就开始明白了些什么。她问我“过段时间”是多久?我说不确定，看情况。她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说那好吧。因为是在公司，不方便讲太多私人电话，便匆忙说再见了。可我越琢磨越不得劲儿，搁嫂子平日的爽快劲儿，她是不会追问我什么时候再去的。终于，理性没熬过猜疑，我又拿起手机，编了条信息给她。内容写道：“公司不方便讲私人电话，若有难言之隐，请短信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