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同志小说 刘所长和周老板的故事

　NO58

　　我无力地看着老钱，万念俱灰。摆在我眼前的选择，我都不愿意去选。

　　老钱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我觉得你挺爱他，不然你也不会一下子眼泪都掉下来，你都多大了。但是，事情发生了，你不能逃避。不然，你的家。。。。”

　　老钱点到即止。听了老钱很有道理的话，但我心里却被一道道的寒流入侵。

　　“你好好想想。”老钱再度拍拍我肩膀，进了大厅。

　　爸妈留老钱在家吃中午饭，老钱不客气，这胖子很容易融入我家氛围。吃饭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突然，我爸对着老钱神秘一看，说：

　　“小钱，我拜托你做的事，希望你尽早帮我联系，不能再拖了。”

　　老钱听完，锐利地看我一眼。我假装平静地吃饭，心里知道，我爸讲的是找心里医生的事。我又忍不住偷看我爸的脸，此时他正严厉地看着我。这下，我头都抬不起来。

　　“好，我下午就去。”老钱见推不掉，就先答应下来。

　　“什么事，这么神秘?”我妈突然指向我爸。

　　所有人都看着我妈，说不出话。也许在场，她跟小良是唯一的未知情人。

　　对于我，也在极力想对策，但此时脑子空空，心跳砰砰

　　饭后休息了一会，老钱就起身要告辞。我爸爸执意要送老钱下楼。在我看来，他们又有什么秘密，要悄悄地密谈。

　　到了下午，家里又剩下我跟我爸。闲着无聊，我开电脑上网。打开网页，一查看东莞新闻，我此时才知道李老板玩具厂倒闭的事。

　　我赶紧给我同事打电话，问他有关情况。同事说，政府跟我们单位，正在协商解决工人工资问题。工厂倒后，几千工人围着政府大院，不肯离去。

　　这么大的事，全东莞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个个都以为有人告诉我了。

　　我非常担心，在我跟周岩分开的这段时间，周岩说过他跟老乡走得很近，有生意来往。我不知道李老板的事，对周岩有多大影响。周岩跟什么人做生意，我自己也把握不准。我向同事打听周岩的工厂，他不清楚，但他说周岩工厂的工人没闹事。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出于人道主义，我总该关心下周岩吧。我这样劝自己。

　　这是我回家后第一次给周岩打电话。周岩自我回家，也没主动联系过我。大家都有家庭的人，能明事理。

　　我打了第一次，对方没接听。我又打第二次，对方托了许久才接了。

　　“喂!”周岩的声音。

　　“我刚才看了新闻，说李老板的玩具厂倒闭了。”我开门见山。

　　“嗯。是。”周岩淡淡地说。

　　“你有没受牵连?”

　　周岩迟疑了好几秒，我猜想他在考虑跟我怎么说。

　　“有是有，但影响不大。”

　　“是不是真的，你别骗我。”我着急。

　　“没骗你。”

　　“如果你真的有麻烦，你要告诉我。”

　　“我没骗你。”

　　虽然短短几句通话，但我觉得周岩不够真诚。此时的周岩本事到哪，我也不知道。这事只能让他主动了。

　　“我爸是不是找过你。”我突然想起。

　　“找过。”周岩好像不情愿说。

　　“他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我十分焦虑，表达不好。

　　“没什么事，随便谈谈。”

　　“周岩，你告诉我，我爸是不是警告你别跟我搞同性恋。”

　　此时，我爸突然推开门闯进，一脸怒色。我以为他在午休，没想到他会在门外偷听。都怪我，说话太大声了，把他引来了。

　　我骑虎难下，既急切知道我爸找周岩谈了什么，做了什么。又担心眼前的爸，火冒三丈，对我较劲。

　　“爸，你怎么不敲门才进来。”我控制自己的紧张，镇静地对我爸说。手机通话，我不舍得挂断。

　　“你在跟谁通话!”他表示出不善，大声嚷嚷。

　　“跟一个普通朋友。”我知道越是紧张，越是证明自己心虚。

　　“是不是那个姓周的湖南老板。”我爸现在连他来自湖南都清楚。

　　“不是。”

　　此时，我嗯掉了通话。因为我爸走了过来，他一手抢夺我手机。我没反应过来，被他得手。然后，他用速度甩开我。我本能般要夺回，但我脚走动不便，跟不上他。

　　这下没什么好隐瞒了。我没再追过去，惴惴不安地坐回椅子，看着我爸翻查我通话记录。

　　突然，他凶煞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往我脸上扇了一巴掌。我没躲，更没还手。

　　“你这个畜生!你不要脸!你还敢找他!”我爸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我闯祸了，他就是这张脸。长大后，他没再这样面对我，他脾气越来越好。如今，他显得白发苍苍，年老力衰，脸色阴沉，脾气出奇地暴躁。这都因为我，这个不孝子。

　　“我只是当他普通朋友，我只是关心他工厂。他现可能有麻烦。”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

　　“你再敢见他，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爸又给我一巴掌，我明知道他要打我，我也不躲。此时，今天的第二次眼泪，再次证明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我爸还不解气，拿起我的电话，拨号。我知道，他在给周岩打电话。

　　“你是不是要我告诉你家人，说你跟我儿子搞同性恋，你才不搞他!”我爸粗俗，而凶恶。

　　也不知道周岩说了什么，我爸继续恶言恶语：

　　“我警告过你，你不再跟我儿子联系。否则我就去告发你，让你身败名裂。你无耻，两个男人，搞这种荒唐事!”

　　说完，我爸重重坐在我床上，很无力。我泪干了，他还一把接一把地揩拭泪水，呜咽的声音让整个房间弥漫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