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我和老赵的房门外边时,我正准备拧门进去,老赵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等等!” 我和阿德诧异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附耳在门上听了一小会,又摆摆手示意我和阿德退到一边,然后压着声说:“房里有人!” “有人?难道是有贼乘着大家去看电影偷偷溜进来了?”阿德低声说。 老赵把黑子的皮带交到我的手里,看着我,说:“如果情况不对,就放黑子帮忙咬人。” 我开始是觉得好笑:如果有小偷那不是正好吗?跑到党校里来偷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看到老赵表情有点严肃,不禁奇怪:“顶多就是两小偷,我们这边还有三个人呢,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老赵看了我一眼:“房子里最少有六七个人,只怕都带了武器。” 啊?这么多人?这哪是偷啊,可以组团抢劫了都……我和阿德对视一眼,作声不得,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要不我俩守在这,让阿德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再一块动手?”我低声说。 阿德摇头,把我手里的皮带交回给老赵:“不,还是赵哥你在边上押阵,我和周哥先看看情况。” 说完,没等我们搞清楚情况,这丫立马半拉半拖着我冲上去一把拧开房门…… 这个死阿德!我大吃一惊! 就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只听到“啪”“啪”两声暴响,整个楼层的灯都突然亮了起来……包括我的房间! 妈的!要不是老赵提前猜到有鬼,还真叫他们吓个半死! 只见满房子的彩色纸片在飞舞,墙上边挂着五彩缤纷的气球,八九个人站在房间里头笑嘻嘻地对我们喊:“生日快乐!” 其中里边有刘新闻、一区的张志、三区的欧阳高义和隔壁房间的小张、小陈等人。 然后就看到强子推着个四层的彩色大蛋糕从后边笑眯眯地走出来。 这帮家伙是在拍电影吗?我和老赵当真啼笑皆非:害我们瞎紧张了一场! 这时,后边有人笑着说了声:“祝你们生日快乐!” 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张教官和小邱!他俩怎么都来了? 后来小邱才告诉我:今天他打电话给张桓时,得知同事和朋友们给我们搞了一个小型生日晚会,让他这个教官也一块参加。于是自己也自告奋勇地跑过来要当摄影师。 刘新闻则笑嘻嘻地告诉我们:这次的“黑灯瞎火行动”是强子和他们几个一早安排好的,整个行动从头到尾安排得比较周密,从开始的请我们出去吃饭,还把狗给调开,然后两个家伙中途借电话说有事跑出来安排,又让阿德拖住我们,最后布置好一切,就等我们回来了。 “就知道是你们几个搞的鬼,出这样的馊主意。”我笑道。 想想他们连看电影的话都编好了来应付我们,还真是难为他们。 我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刚才你们上楼前,阿德已经发信息来告诉我们了,但是你们到了门外之后,却半天没见进来,那会你们在外边搞什么鬼?” “嘿嘿嘿……别说了,人家赵哥都神了!还没进门,就知道你们一堆人猫在房间里头。那会周哥正要进来,就被他拉住,还想让我去找人来捉贼,幸亏我见机得早,一看情况不对,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强拽着他进来,要不然就等着穿帮了。”阿德一付小人得志的样子,乐呵呵地笑。 “难怪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呢,差点想打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刘新闻大笑。 “不过你们拉纸炮的那两响,确实把周哥吓了一大跳,他紧张得差点把我给拽倒在地上了。”阿德补了一句。 “哎,好歹留点面子吧?幸亏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要不我就让你养我一辈子了。”我笑着说。 “那我可不敢,哪天你找着嫂子了,到时还不两人一块把我踹到马路边去呀!”阿德嘿嘿直笑。 大家也都哄笑了起来。 关上灯,看着蜡烛一根一根地被点亮,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泛起。 刘新闻和小邱不知从哪里各自掏出一部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这时,他们一边笑,一边唱起了生日歌:“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 接下来是许愿,我和老赵从来没整过这一套,但这次既然他们都起哄着让我们许愿,那就许吧。 我看了一眼老赵,默默祈愿:希望他和他的母亲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终生平安,这辈子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希望这世界上的好人都能一生平安,都能健康快乐…… 我俩都许过愿后,一同吹了蜡烛,然后一起拿着强子给我们准备好的水果刀,在镜头前边留下了我和老赵第一张甜蜜的合影…… 中间芳芳和干妈都打来电话祝我生日快乐,都让我有些感动。 而老赵也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他皱眉的表情应该是比较意外的,说了一小会后就挂了。 切完蛋糕,逐一分发给大家,而强子则是拿出两个包装得挺漂亮的盒子,笑着对我们说:“这是大家送给你们俩的生日礼物。” 然后所有人都起哄,让我们当场拆开礼物。 其实我和老赵对他们所做的已经很感谢了,并不需要什么礼物,但是见他们这么热情,只好一同拆开包装盒。谁知这盒子一层接着一层,盒子套着盒子。 八成又是在捉弄我们! 我和老赵笑呵呵地拆了五六个盒子,到最后打开一看:啥都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的礼物你们满意吗?”强子笑嘻嘻地问我们。 我忍着笑,把盒子翻过来倒过去,没东西呀? 这时强子笑着说:“盒子里边装着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意,你们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就在里边。”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震!不由地敛起了笑容,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老赵也有些动容,看了一眼大家,说了声:“行!大家的心,我们都收到了,谢谢!” 我则是对强子哼了一声:“你是想见到我哭鼻子怎么地?” 强子不回话,只是看着我笑。 “呵呵呵呵……你们再不吃蛋糕,可都要让这只狗给吃完了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我们转过头去看,原来是黑子这家伙乘我们不注意,趴到台面上叼了一块不知道是分给谁的蛋糕在吃着,整得满脸都是忌廉和奶油,还糊到了鼻子上,结果打起了喷嚏,然后又是用舌头舔,又是用前爪抹的,还一边整一边打喷嚏,老赵上前去好不容易才帮它整干净,它还呜呜叫了两声,然后用很委屈的神情看了看我们,躲到角落里头。 看到它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把我们都笑翻了…… 后边小邱特意拉着我和老赵,还有黑子,给我们两人一狗拍了张幸福的合影。 看着我一脸的满足,小邱还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句:“这一刻,你确实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感谢我帮你留住这一刹那的永恒吧。” “嗯,谢谢你!”我笑道。这句话一语双关,也代表着我会永远地珍惜这一瞬间的时光!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时,房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和老赵看了看满屋子乱七八糟的纸片、杯碟和果皮杂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你先去洗澡吧。” 然后两人都愣了一下,忍不住相互对望着笑了起来。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已经是十点钟。 两人分别洗过澡之后,我从背包里翻出个盒子:“老赵。” 他转过身来,见到这个情景,笑了笑,说:“怎么?你也有心要送给我?” 想起刚才他们的礼物,我们又都笑了。 “你打开看看吧。” 他笑眯眯地打开精美的包装纸盒,一只纯黑暗色面的zippo安静地躺在蓝绒布上。 他拿起来看了看,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摸出一支烟,右手拿着火机,“吭”的一声,打开,“嚓”的一声,点着,“吭”的一声又盖上。 从表情看得出来,他挺喜欢的。我笑了笑。 “这东西好像不便宜吧?”他挠了挠后脑勺,侧着脑袋。 我笑着摇摇头:对于你,即便是拿走我整个世界,我也舍得! 他把烟叼在嘴里,转过身去,在枕头底下摸出个小红木盒。 “嗯。”他微眯着眼,递给我。 我看着他,心里满是幸福。然后慢慢接过盒子,打开。 一根红色的细绳子,吊着一枚碧绿的如来玉坠。 他把烟放到一边,然后靠过来,捏起红绳子,轻轻帮我挂到脖子上。 接着把烟叼回嘴里,对着我轻轻地笑了笑。 我看了看垂在胸口上的那枚玉坠,碧绿温润,心中一阵感动与满足。忍不住上前抱住他,轻声说:“老赵,谢谢你!” 然后在他左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他的胡茬又短又硬,有点扎嘴,我也不介意,见他只是笑笑,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他呵呵呵地笑,赶紧拿手擦脸,说:“行了行了,整得我一脸口水。” 我放开他,哧哧地笑:“要不你也亲回我?” “小坏蛋!想的倒美。”他笑着在我脑瓜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别在那美啦,快睡吧。”熄了灯后,见我躺在床上还捏着那枚坠子不时地笑,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我笑着答应,又看看他,然后闭上眼。 幸福感让我如鸟儿舒展着双翅,快乐地在天空中飞翔…… 一夜好梦……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感觉自己像怀里揣着数不清的快乐,有着花不完的幸福。 每天里和老赵成双成对地出操,上课,打球,然后夜晚一起到湖边的草地静静地坐着,有时说说笑话,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热恋中的人就像是天使。我已经变成了天使! 不管今后老赵是否能和我携手到老,我都会让自己坦然地去接受。我只是要自己好好地珍惜今天的温馨时光,珍惜他给我的好,珍惜他对我的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色彩如此缤纷,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可爱、温暖…… 就连平常觉得扎眼的小张和刘打听,也变得顺眼起来。 仿佛自那天想通之后,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我的整个世界…… 感谢你们……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人在日后更加地留恋。 周三下午,老赵接到老贺的电话,说是想过来坐坐。 我想起端午节那个下午,不免有些疙瘩在心里。 不到六点,老贺就开车一个人过来了。 我和老赵已经党校门外等着他。 车子停在我们面前,他坐在车里对我们笑笑,然后摆摆手,示意我们上车。 吃饭的地方老赵已经订好了,由他负责带路。 车子开得不快,我忽然发觉老贺总是看倒后镜,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刚好四目相对,我怔了一下,而他依旧是笑眯眯的。 我感觉有点不自然,于是问:“怎么没让你的勤务兵陪着?” 他说自从跟朋友合伙开公司之后,应酬多了,所以通常都不带的。 我心想:你老是一喝多了就发酒疯,更应该带上。 到了地方,我和老赵先下了车。 当他走下车来,我才发觉他今天穿着件蓝色衬衣,配着黑西裤,脸上的口字胡修得颇为细致,加上白晰的皮肤,显得帅气而精神。平心而论,此时的他确实比老赵更有魅力。 跟着他从后车厢里取出两支白酒,才一同进了饭馆。 我酒量不怎么样,陪他们喝了七八杯,老贺还要给我添酒时,老赵就轻轻拦住:“小川喝得差不多了,我俩喝吧。” 我看着老赵,心里一阵温情荡漾。 老贺也看了看我,笑:“那好吧,一会要是我俩喝高了,就让他送咱们回去。” 说这话时,他脸色红润,眼神闪烁,似乎藏了些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老赵看我的时候,有时也有这种感觉。 他那天喝醉了,提到的“班长”究竟是不是老赵呢? 但又不像…… 他们边喝边聊了一会,老贺问起我的事,比如喜欢的颜色、体育运动等让人摸不着边际的问题。 我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老赵。老赵只是笑,也没什么其他表情。 “班长,小周还没有女朋友吧?”老贺跟老赵又喝了一杯,然后看了看我。 正题来了! “上回他住院,我去了两次都没见有女孩子去探望,”他呵呵地笑着:“按理他这么帅的一个小伙,不应该没女朋友啊,对吧?” 老赵笑笑:“他是刚分了没多久,正在找吧。” 老贺“哦”了一声,没接话。 这个话题要是继续下去肯定让我感觉不舒服的,只好来一招“移花接玉”了! 于是我问他:“你呢?你怎么还不结婚?” “我?我在等一个人,”他看了看我,先给老赵和自己斟满酒,然后拿起杯子和老赵碰了碰杯子,淡淡地笑笑说:“一个曾经和我海誓山盟,却最终没回来找我的人。” 老赵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喝酒。 我有些好奇:“谁?我认识吗?”下意识就瞄了瞄老赵。 老赵没看我,却拿起酒瓶给老贺倒酒:“不说这些,换个话题吧。” 老贺涩然一笑,没再说什么。 我越发觉得有些古怪:看样子老赵应该是清楚他的事情,只是为什么介意我知道呢?难道这个人真是老赵? 只是后来他们再没有提到这回事,而老贺几次都把话题引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两人都喝了不少,老赵神色还好些,老贺则是一脸通红,边喝边瞄我两眼,到后来估计酒意上来了,情绪反倒显得低落。正喝着时,他竟然落下两颗豆大的泪珠,神情落寞。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又有点心酸,上次在我家里,他哀伤的神态也让我感到怜惜。 按说如果他喜欢的人是老赵,那也应该看老赵才对,而他只是看我,想来应该是我长得有些像他喜欢的那个班长…… 老赵也知道他酒喝多了会有些胡言乱语的举动,所以见他喝得差不多,也就不让他喝了,然后给他递了支烟,点上。 “班长,你这火机……”老贺见到那只zippo后,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小周送的。”老赵低头给自己也点上烟,看了看我,轻轻说。 “挺漂亮的。”老贺笑了笑。 三个人一时无语。 又坐了半个来小时,老贺就提出要回去,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他开车送我们回了党校。 我心里有些话想问老赵,但想想还是算了。 有些事情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就像上次一样…… 眨眼到了周五,我一早就建议他回家去看望一下母亲,而我则留下来照顾黑子,也顺便复习功课。 老赵想了想,点点头。 傍晚送老赵上车后,我牵着黑子到湖边闲遛。 经过我和老赵这段日子的精心照料,黑子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了,而我和它之间的感情,也因此而变得深厚了不少,以往它从不让我给它洗澡,现在也没问题了。对于我下的指令,它也能基本照做。 其实动物和人一样,你对它们好了,它们慢慢地也会对你好的。 今天是第一个没有老赵一起度过的夜晚,这一人一狗都不免有些失落。 八点多,正在洗澡时,手机响了。我心中一动,赶紧擦干净身子穿上衣服跑出来。 拿起电话一看,心中的兴奋感油然而生,果然是他打来的。 电话那头说:“睡啦?怎么这么久都不接?” 我笑道:“刚才在洗澡,听到电话响,就赶紧跑出来了。” “嗯。” 他嗯完之后却不说话了,我问他:“阿姨身体还好吧?” “马马虎虎,还是老样子。”他应该是在抽着烟。 “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我贼贼地笑。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也不回答。 “有没有想我?”见他不回话,我不死心。 他呵呵笑起来:“没!有啥好想的?” “没想我那你打电话来干嘛?就是为了问我睡觉没有?”我有些失望。 “小坏蛋!不说了,今晚早点睡吧。”他还在笑。 “好吧。”听到“小坏蛋”三个字,我又忍不住开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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