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醉 屋里的光线很暗,唐梓言脸上弥一层淡淡的暖黄,宁静柔和,看起来很善良。 可他到底善不善良,对面的男人心里头十分清楚。 赵龙动动嘴角,扯了脸上的肉筋,越显狞怖。 唐梓言稍一抬眼,“你这脸是谁弄的。” 赵龙静了片刻。 因为唐梓言这么问,应该是早看的出是人为,毕竟烧的这样刻意,五官完好,烧伤让自己变了摸样。 赵龙不打算隐瞒,“是许晚河。” 这个答案也在唐梓言意料之中,手段这么毒的人,除了许晚河,也没有别人干得出来。 赵龙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说,“因为他怕老莫的人认出我来,毕竟我在老大这边也是老人儿了。” 说的‘老大’两个字的时候,赵龙脸上极不自然,忍不住抬眼去打量唐梓言。 唐梓言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现在是许晚河的人?” 赵龙点点头,“恩。” “这么说,以前也是?” 赵龙沉默了。 唐梓言看他这副摸样,浅声一笑,“还记得周三么?” 赵龙一抬头,“他?” “看来还记得,”唐梓言微笑,“那你也该记得唐叔是怎么死的吧。” 赵龙听得这话,从头到脚冒出了一身冷汗。 来的路上还纳闷唐梓言怎么大发善心将自己弄出来,原来竟是另有目的。 可这目的,在赵龙眼里看来很是怪异,毕竟时隔这么多年,唐梓言才开始查这种事。 “记得,那不是…” 唐梓言微微屈□子盯着他,“是许晚河指使你的。” 赵龙望着眼前这双浅棕的眸子,莫名的打了个冷战,“是,可是……” 唐梓言直起腰身,轻轻的哦了一声。 音调上扬,像是恍然大悟,可也像是到此为止。 总之强势的让赵龙无法继续说下去。 “莫叔说你是许晚河的人我就已经猜到了,”唐梓言神色宁定,“果然是他干的。” 赵龙擦一把额上冷汗,为自己开脱,“唐哥,我也是替人做事。” 唐梓言沉吟片刻,“唐叔当初待你不薄。” 赵龙未有多想,脱口而出,“老大当初也待你不好。” 唐梓言一笑,“也是,他对我不好我也可以查,他对你好,你也可以杀他。” 赵龙又是一窒,“不是我动的手,我不过是听许晚河的安排追人…”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唐梓言掏出手机,稍垂了眼,屏幕的来电显示,自晦暗的屋子里格外刺眼。 是许晚河。 挑这个时候来电,还真是讽刺。 唐梓言接了电话,语气同平时无异。 “怎么了?” 赵龙盯着唐梓言的脸。 这个人天生一副好皮囊,又白又斯文,温润的就连他面带讥讽的时候,都让人以为是错觉。 而这回眼前却真的不是错觉,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嘲弄,语气却淡漠如常,非常自然的说着恭维话。 “我也总要有点自己的私事做啊…”唐梓言看一眼外面, “好好好,劳您久等,我这就过去给你赔不是。” 赵龙几乎要确定这个人是谁了。 毕竟以唐梓言现在的身份地位,能让他这样客气的,也只有一个人。老莫的德行自己也清楚,奸诈狡猾的老东西,从来不会这么不客气。 唐梓言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恩,不见不散。” 推开门,斐七一脸紧张的进屋。 唐梓言挂断电话,面对斐七,“跟我出去一趟。” 斐七有些意外,“唐哥,那这人…” “锁起来,找几个人看好。” ***因为唐梓言一个月也来不了几趟东海,所以当他的车出现在停车场时,楼上那些小妖精就要八卦一回。游候听见了很是开心,唐梓言来了,斐七就肯定跟这过来了,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要不办了斐七,还真对不起老天爷给自己安排的这妙局。 游候从餐饮部要了两瓶水,自己找个没人的地界将催/情素兑在里头,待一切都弄妥当后,便将瓶子收在手袋里,晃荡出门。 沈涵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游候急着找斐七,就一个人出了东海就朝旧楼走去,差不多快到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斐七刚好出了楼道,正赶几步上前给唐梓言开车门。 游候先愣了一下,接着就撒了丫子不管不顾的狂奔过去,生怕下一秒斐七就上了车。 黑夜里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过来。 准备上车的斐七给撞的一个趔趄,好容易站稳身子,正要发火,就对上人妖的脸。 车里的唐梓言也给吓的不轻,抬眼望着车门外这位假发飘逸的男士,“怎么回事?” 游候红着脸,气喘嘘嘘,从手袋里掏出一瓶纯净水,贴心的拧开“给,你的纯净水。” 斐七红着眼睛给了游候一脚,“滚!” 矿泉水洒了一地,游候屈辱的趴在地面上,回眸含泪,“姓斐的!你是不是人!连口水都不喝么!” 斐七弯腰进了车,砰的一声关死车门。 游候起身意欲奋起直追,迎面竟给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 纯黑的路虎绝尘而去,游候落寞的坐在地上,默默的掏出手机。 等那边接通了,长嘴竟是一声哽咽,“弟弟,出来陪我喝酒,老娘这回彻底失恋了。” ***许晚河安排地方是个私人会所。 非常奢华的装潢,很能迎合他的品味。 斐七推开浮金雕砌的门,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好几瓶名贵洋酒。 许晚河晃着手里的杯子,眉毛稍稍挑起,满脸的傲慢。 却因为他男性的魅力而不那么讨人厌。 至少唐梓言此刻讨厌不起来,因为自己向来不会很讨厌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形象还不错的男人。 许晚河指指桌面上已经倒好酒的杯子,“我等了你三十分钟,你是不是得自罚三杯?” 唐梓言在他对面坐下,打量着那杯酒,“我不能喝你也知道,就这一杯也能要我的命。” 许晚河轻嗤一声,仰头将手里的酒喝光,“你看你这点出息。” 唐梓言盯着许晚河被酒水滋润的盈亮嘴唇,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沈涵。 想起那天停电出去买东西,车还没开到地方,就给他拧了下巴过去接吻,接着车缓慢的靠边,亮着灯,在对面湿润的嘴唇上落满了碎光,也是这般莹润晶亮。 唐梓言先是一惊,不自觉微蹙了眉毛。 许晚河会错了意,想这小白脸真是窝囊,竟为这杯酒跟自己撂脸,接着便拿过唐梓言面前那杯酒,豪爽的干了。 唐梓言回过神,“你这是怎么了?” 许晚河放下空杯子,“安慰自己啊,你又食言又拂我面子,我这喝喝闷酒顺顺气。” 唐梓言苦笑,“我喝还不行么。” 许晚河弯了弯嘴角,什么也没说,眼看着旁人给唐梓言重新倒上一杯,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今天自己就是打算灌醉这小子,然后好好套套他的话,就算最后是无劳而获,能看一眼唐梓言酩酊大醉的摸样也算不错。 好在唐梓言是出了名的不胜酒力,而自己又是千杯不醉。 唐梓言小啜一口,忽然笑了,“我还是慢点吧,这样还能跟你多说两句。” 许晚河忍不住暴笑,“你喝吧,我就问你两句话,不碍事。” 唐梓言无奈,只得先喝了一半。 许晚河脸上少许笑意,“之前你说你不管,这回老莫找你帮忙,你给个准话,到底打不打算插手。” 唐梓言摇摇头,又喝了剩下的一半。 许晚河敛尽面上笑意,“你把赵龙要过去是想干什么?” 身后的人眼皮一抬,静默着把手踹进衣兜里。 触手的机械冰冷坚硬,斐七警惕的盯着许晚河。 唐梓言分外的坦然,稍稍侧头,“斐七,你带着人先出去。” 接着又面朝许晚河,“你最好让你的人也出去。” ***游候豪爽的吹了一瓶啤酒,咚的一声搁在桌面,大吼一声,“他妈的!” 沈涵没喝多少,基本上都是观赏人妖吹瓶秀,所以神智还比较清醒,“候哥…你可真爷们。” 游候猛的拉掉头上的假发,吓的旁边桌上刚坐下的人赶忙换了位置。 “等老子哪天端了他们的老窝,回头他进监狱的时候,看老子怎么弄他……” 沈涵赶忙去捂游候的嘴,“喝多了,喝多了,话不能乱说。” 游候大力摆头,躲过沈涵的手,“到时候老子毙了他!” 沈涵羞愧的看看周围,“哥,要不咱走吧,回家里喝去行么。” “不行!老子见不得人么!” “见得,哥你现在这霸气样太有男人味了,”沈涵起身去拉游候,“走走走,估计再多呆就要给小太妹骚扰了,赶紧走。” 游候顺势起身,“算你有眼力。” 沈涵扶着游候到收款台算了账,又连哄带骗的把他带上车,等游候老实的坐在副驾的时候,自己竟是累到出了一身的汗。 定定神,沈涵正想发动汽车,却给一个矿泉水瓶子狠狠的戳中了脸,游候眼神迷离,“干了!” 沈涵抬手一推,接着发动汽车,“干什么干,你喝醉了,这是水。” 游猴一副不依不挠的架势,“你不干!就不是兄弟!” 沈涵又一推,“别闹。” 游候怒吼一声,“沈涵,你他妈不喝我今天跟你没完!” 沈涵也恼了,接过矿泉水喝下去,完事又将空瓶子摔在游候脸上,“你有病。” 游侯忽然笑的很诡异,“弟弟,祝你幸福。” ***斐七一直很好奇唐梓言跟许晚河在包厢里说了什么。 但也更好奇唐梓言怎么会喝成这样。 自己跟了他少说也有三四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喝的路都走不了,只能给人扶着走路。 许晚河也有点摇晃,临走的时候还过来拍了拍唐梓言的,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哪有你狠,谁他妈有你狠啊。” 唐梓言似乎没什么意识,低垂着头,给斐七扶着,话也没有一句。 斐七见许晚河走了,侧脸问一句,“唐哥,回哪儿?” 后来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还能回哪。 斐七不假思索的将人送回了老城区的旧房子。 等车开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凌晨,斐七费力的将人扛上楼,立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 家里好像没有人,斐七无奈,只得从唐梓言身上摸了钥匙,挨个试了个遍后才能进屋。 屋里开着灯,不像没人的样子。 斐七一个人将唐梓言扶进卧室,好生放在床上后,起身便听得浴室里隐隐花洒的声音。 斐七狠皱了眉头,心想沈涵这小子在家也不出来开个门,真不地道。 浴室门把攥动,出来的人浑身透着冷气,显然是刚洗了冷水澡。 斐七正想责怪两句,可抬头迎上那人满是血丝的眼,硬是把话咽进肚里。 冰凉的水顺着鼻尖滴下,似乎又被呼出的气息喷沸。 沈涵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床上的人。 斐七闻见沈涵身上的酒气,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屋。 边下楼边觉得不太对,总觉得自己好像刚将一块香腻肥美的鲜肉扔给了恶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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