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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当鸭子遇上权贵

2016-1-9 07:2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816| 评论: 0

摘要: 1、今天的八卦杂志封面甚是热闹, “商业巨头李维岩遭遇情变 花样男子疑似庄女新欢”,黄色标题衬着红色背景,好似一滩血上涂着一坨大便。再加上封面正宗大幅的李维岩严肃庄重的照片,旁边角落里则是模模糊糊的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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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了?”我看着他。

李维岩将唇盖在我的眼睛上,“别这么看着我,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虚伪。”舌头舔舐着我的眼睛,“我已经决定了,已经跟文燕提出来了……”他忽然“噗哧”笑出来,“我这才是得到了追求你的资格呢,能不能如愿以偿的得到,还要看你徐沐是不是点头。”

我笑了。

“果然是徐沐,”他说,“喜欢兵行险招,要么就得到,要么就失去,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也不给我留……”

我笑着吻上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也许,真的一切都会如最初那般……晴朗、幸福……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他问。

我们依旧吻着,“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再告诉你……”

吻着吻着,李维岩又翻身覆上来,身体接触严丝合缝,我们互相看着、瞪着,呼吸又逐渐粗重起来……

……

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山雨欲来

这不是我习惯于出现的场合,但是当我发现既然回避不了,就只能接受这新鲜的际遇。

三天后,家晖回到香港,捎了我最爱的新加坡小食,顺便打了电话叮嘱,就算是能喝酒了也不要以为身体复原了。和家晖的电话一起到来的,是李夫人消息。一张散发着幽香的卡片被乔秘书放在我的桌上,打开看了,结果和家晖正在讲的电话被我草草收尾。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作为一个被损害了尊严的女人,李夫人尤其显得彬彬有礼。待人接物良好的习惯和品质显示了她的教养。坐在一个普通的茶馆里,两人看似同茶一般清心寡欲,眼里的神情却全然不符。在李夫人的眼里我看不清自己的影子,甚至抱着什么心态来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当李夫人打了电话相约,我答应得毫不迟疑。

“约徐先生出来,是想谈谈关于我先生的事情。”李夫人娓娓道来。

“请说。”

“我不愿失去我的丈夫,如果徐先生能够不趟这潭浑水,相信是个明智的选择。”李夫人保持着微笑。

我看着李夫人,也笑了。“原来归根结底,李夫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李夫人看着我,“难道想保住自己的丈夫就是普通的女人?”

“不。”我摇摇头,“是方式。”李夫人等待我的解释。

“大多数的女人,在男人有外遇的时候,会觉得是第三者的错,那个狐狸精勾引了自己的男人,而不是男人不好。”我笑着说,“这也就是李夫人为什么第一时间找上我的原因。”

李夫人也笑了,“女人知道是男人的错,但又不想失去男人,那她会怎么做呢?有些女人善于自欺欺人,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我垂下眼,撇撇嘴说,“瞧,我并不了解女人。”

“而我了解男人。”李夫人说,“我知道男人离不开什么,需要什么,起码,我知道李维岩离不开什么,需要什么。”

我点点头,“我相信,而我的确从未想过这些。问题是李夫人找我是为了什么,不妨直说。”

“我想跟你打赌。”

我失笑,“打赌?我以为你是要我远远走开,而且这种场面不是还应该有什么怒火啊、眼泪啊、支票啊之类的东西吗?”

李夫人看着我说,“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徐先生是那么骄傲的人,我很理解维岩为什么对你感谢兴趣。如果不是危及到我的婚姻,我是不会在意徐先生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帮助他的。”

我抬眼看着李夫人,她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李维岩要离婚,我的存在她是不放在心上的。

她接着说:“我只想和徐先生打个赌,猜一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事实会令徐先生有所决定,到时候你的决定跟我也毫无干系。”

我心中暗暗叹气,不愧为庄氏的大小姐,在李维岩身边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精明强干,是以柔克刚的典型,而这个要求,我难以拒绝。

“怎么个赌法?”

李夫人笑了,“那我们就看看李维岩到底最在意什么?是你?是我?还是你我能够为他带来的……东西。”

我皱皱眉头。“李夫人打算怎么做?”

“当年是庄氏扶持了金宝,现在金宝强大了就想把庄氏一脚踢开?莫说是金宝,就算是被称为商界传奇的汤执也不会轻易与庄氏作对,何况李维岩要跟我离婚,摆明了要扫庄氏的面子,徐先生认为,庄氏会善罢甘休吗?”李夫人微笑着娓娓道来,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虽然金宝现在蒸蒸日上,但根基却没有庄氏来得稳,这些年也是树大招风,庄氏要想动它,绝非难事。再高的大厦,只要触动了那关键的一点,也会瞬间崩塌,徐先生是同道中人,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我想想,笑了,“所以,李夫人想赌的是,李维岩是要金宝还是要离婚?”

李夫人笑着点点头。

“李夫人觉得我会傻到答应吗?李维岩已经做了决定,难道我会画蛇添足地去做这种无谓的考验?”我摇摇头,“我不跟你赌。”

李夫人看着我,沉默片刻,说:“徐先生果然聪明,但不管你愿不愿赌,这都是将会发生的事情,我知道徐先生才华横溢,但是只凭你和他两个人,是不可能力挽狂澜的。无论如何,他都会面临第二次选择。”

我和李夫人对视着,心里清楚她说的话就是事实。说是赌,这话也没错。商场之上胜负难料,我若是赌,李夫人和庄氏未必不是赌。说什么因为扫了庄氏的面子而大动干戈,说不定庄氏早就将金宝看作是一块肥肉,这仅仅是开战的理由。我从来都相信自己的能力,对李维岩也从不吝啬我的信任,既然不可避免,不如迎头一战。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我垂下眼帘,放下茶钱,转身离开。

我回到金宝大厦,直接到了李维岩的办公室。

“准备好应付庄氏了吗?”看着他,我直白地问。

李维岩看看我,笑了,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因素,现在,李维岩的一颦一笑都能够让我的心微微一动。他嘴角扯起熟悉的笑纹,说:“如果能够避免当然好,如果避免不了索性就迎头碰上。”

我看着他,“心理准备你是有了,物质准备呢?”

“有你在,我怕什么!”李维岩伸手搂住我,“那天说出来,就知道会有这一遭。金宝要比庄氏更加年轻、有活力,就算是场硬仗,我们也没问题。”

我笑着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希望这场风波真的能快快平息,这么多年了,我是真的觉得累了……

庄氏的进攻审慎地默默展开,先是取消所有在谈项目,已经进行的则在死抠合同细节,一下子打乱了金宝的资金运行;后是利用手中金宝的股份操纵股价,动摇股民和市场对金宝的信心。商场之中没有秘密,所有的结盟与对立都是通过具体的商业运作显示出来,庄氏与金宝的商战引起业界一片哗然,财经媒体也找到了令人兴奋的噱头,每天都在公报双方得失,虽然也有媒体顺杆而上,隐晦地猜测李氏夫妇的关系是否有变,但……没有人真正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宝内部严阵以待,一方面调集人手处理流动资金的问题,另一方面,我和李维岩则频繁出席商业的活动,在这个时候展示自己也是信心的表现。有的时候李维岩甚至会携眷出席。在前天晚上的宴会,一个商界长辈看着远处应酬地李氏夫妇,迂回地向我刺探,还感慨地说,“早就过了多头争霸的年代,守着这么一片大好市场,何必呢!”我想起了电影《阮玲玉》中的一句话,“女人站起来了,并不意味着男人必须倒下去,大家可以都站着,这个世界足够大。”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位置,甚至不是站起来和倒下去,而是……只有一个位置。

李夫人处处表现出做人太太的职责和本分,这就是她想要的。庄氏和金宝的冲突她可以置身事外,尚未尘埃落定,李夫人断断不会将婚姻危机公之于众,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会等盖棺定论再说。

一连几天,我清查了金宝所有项目的资金状况,可喜的是尽管在建项目不少,但大都已经交付中期款,还有一些项目已经在盈利,内地的马铃薯项目也取得了进展,只是鉴于目前的状况,金宝还不能全力以赴地争取内地相关的业务。

康平来过电话,我没有多说什么。他体贴地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需要他的话,只管开口……其实,有朋友帮忙是件好事,但我心里执拗地认为,这是我和李维岩两个人并肩作战的事情,别人还是不宜涉足太深。

“徐沐,有的时候太倔强也不是好事,识时务者为俊杰,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要说话,”也许是因为我冷淡的语气,康平似乎有些恼了,“这样吧,我会把庄氏和康氏所有在建项目的进程传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一时间愣住了,“……那可是康氏的机密,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哼!你徐沐是什么人我自问还算清楚。”没等我说话,康平就挂了电话。几个小时之后,康平打电话来要我接收传真,一会儿,传真机里便吐出了康氏地产的机密资料。将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告诉乔秘书不要打扰,我拿着资料,坐在沙发上,却难于集中精神,目光扫过一行行字,却全然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正在发呆,便听见有人敲门,接着是乔秘书怯怯的声音,“徐先生,呃……有客人找您……”我还记得自己告诉她不要打扰我,眉头刚刚皱起来,便听见乔秘书说:“是叶家晖先生。”

答应了一声,我起身将康平的资料锁在柜子里,然后将门打开,家晖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忧虑,见了我便绽开笑脸。“专程来请你吃饭,有没有空?”

我看看外面的工作区,职员们已经陆续离开,下班的时间已经过了。知道李维岩中午就出去谈事情了,现在整个顶层也没有几个人。我让乔秘书下班,接着把家晖让进办公室,“略等我一会吧!”

家晖走进来,四处看看,苦笑起来,“看来,你是真的跟庄氏对上了。”

“怎么?”我边收拾东西,边回头看他,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啊,我的办公室是有些凌乱,各种资料四处堆叠,几件外套胡乱地仍在一边,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进出我的办公室,所以办公室也一向是自己打扫,只是这些日子……

我笑着拎起一件外套,“不是请我吃饭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下楼坐上家晖的车,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正在一片混沌中,陡然被烟味呛到,便咳嗽着醒来,只见家晖正有些狼狈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盒里。“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问。

“也没多久。对不起,把你弄醒了。”家晖说。

我向车窗外望望,发现停在地下车库里。“这是哪里?还以为你会带我去‘静雅’,怎么,有新的好去处?”

家晖看着我,做了个怪相,“也许吧!总之跟我走好了。”

走出电梯,发现这里是一栋公寓。途中我疑问地看向家晖,他都含笑不语。直到停在一扇门前,输了密码进去,才发现这里是……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我换鞋进去,宽敞的大厅、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开放的厨房和虚掩着门的卧室。

“怎么样?还不错吧!”家晖笑着说,“算是我的……私宅。”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私宅?怎么说的这么暧昧!打算在这里请我吃饭?”

家晖扬着眉毛说:“有什么奇怪?我做给你吃。”说着他拉我走进卧室,拿走我的外套,让我坐在床上,“知道你累了,你先睡一会,等我准备好了再叫你。”

看着这样的家晖,我觉得很是新奇,“家昭让你出来自己住?”

他一边安顿我,一边说:“我也这么大了,应该有自己的房子。”

“看来你喜欢简单的家具,温馨的风格。”我边看看周围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我脱掉外衣,他拉开被子让我躺在床上,再为我盖上……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家晖在轻声叫我的名字,我想睁开眼睛,可是睡眠那样执着地拉着我。一阵安静之后,当我几乎又深陷那黑暗温柔的地方,只觉嘴唇被什么东西柔软地依附着、吮吸着……它越探越深,将我从睡梦中一点点地拉出来……温柔而执拗地舔舐,让我不自觉地呻吟出声……突然,那柔软的触觉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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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静风来

我睁开眼睛,眼前已是黑暗,柔和的光从卧室的门缝中透过来。我躺在床上,疑惑刚才的感觉是否是梦境。我抚上嘴唇,还能感受到温暖和湿润……

起身出去,只见餐厅的桌上摆了几样精致小菜,是我喜欢的口味。家晖还在厨房里。

“没想到你的手艺不错!”我说。

“啊?”家晖有些尴尬,“是吗?你……醒了?”

我端详着他,无辜地笑了,“刚刚醒。”

坐在餐桌前,手边是家晖特调的淡酒,喝了一口,几乎就是捎带酒精的饮料。吃了几口,我夸张地点点头,“真是不错啊!看来‘静雅’也真能够熏陶人。我记得你以前是根本不会做这些的。”

家晖笑了,“你刚刚还夸奖我手艺不错。”

“哦,那是卖相,没想到看起来好看,吃起来也不错。”

“你喜欢就好。”家晖说。

工作了一整天,又睡了一会儿,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专心致志地吃了饭,拿了餐巾抹抹嘴,才有心情问问家晖的新加坡之行。

“这次回去有什么感受?”

“说真话?”

我一挑眉毛,“当然!”

家晖深深地看着我,一抿嘴,笑了,“真是难为了马凌远,当年怎么费尽心力争得的丰瑞?真是难为了你,怎么绞尽脑汁去争的丰瑞?真是难为了我,要怎么学习去争得丰瑞……”

我沉默片刻,说:“去争,就是因为想得到;想得到,当然要付出辛苦。既然你那么不喜欢,又何必去争?”

家晖撇撇嘴,“既然你们都那么喜欢,我当然想试试喽!”

“真是!”我横了家晖一眼,“你以为是选冰淇淋啊!试试新口味!”

“我早就过了选冰淇淋的年纪了,徐沐。”家晖语气严肃起来。

我笑了,说:“那……我祝你心想事成。”

家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金宝和庄氏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打起来?”

“你觉得庄氏和金宝不应该有冲突?”

家晖摇摇头,“恰恰相反,冲突是必然的。庄氏自然不会看着金宝做大,但是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动手,就有点不可理解了。”

我垂下头,发现说实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家晖既然问了,我就不会隐瞒。“如果……是因为我呢?”我抬起头来,直视家晖,“李维岩想离婚……为了我。”

家晖的一张脸,惨白……

家晖坚持送我回家,一路无话“那……谢谢你送我回来。”站在公寓门口,我道别。家晖默不做声地点点头。打开门,一脚踏进黑暗。还没有开灯,家晖忽然从背后抱住我,“家晖?”

他将头埋进我的后背,闷闷地说:“只是几天,几天而已。我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准备好了想开口,没想到,回新加坡的这几天……我就失去了你……”

“家晖……”

“只是离开了几天,我就失去了你。”

我缓缓转过身去,抱住家晖。“家晖,这次,我是真的想试试,就再试一次。这次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不要再理我。是好是坏,我都想自己承担,我不能再依赖你……”

轻轻挣脱家晖的怀抱,我关上了门。靠在门上,觉得这一刻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将自己交给了命运,决心再努力一次,看看神会把我抛向哪里。

“叮咚!”门铃在头上响了,转头看向监视器,是家晖。

我按下通话键,“家晖……”

冰冷的机器里传来家晖温暖的声音,“我是想告诉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要说话,庄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说完,家晖转头走了……

仗还是要打,该做的准备一样也不能落下,不管外界和内部都是怎样猜测庄氏跟金宝翻脸的原因,但是金宝的职员们都因为压力和危机感而全力以赴。乔秘书这几天每天都跟着我一起加班,叫她出去约会也不去。李维岩和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常常是匆匆见上一面,互相交换关切的眼神,有时短暂的一吻,搞得两人都象刚刚萌动的年轻人一样心跳加速。果然……阻碍是感情的加热器。

康平的资料多多少少给我提供了庄氏投资方式的信息,虽然金宝这些年来同庄氏合作密切,但是合作的方式却是最原始的家族模式,每个合同都是照章制定,但是进行起来多少都有余地,于是金宝在与庄氏合作的项目中大都懒懒散散。现今庄氏面目狰狞地按合同办事,金宝的现金流自然就变得混乱,直接影响了其他在建项目的进程。庄氏自己的业务也不是没有漏洞,但是……要求康平来配合,实在有些不合适,他没有必要为了金宝跟庄氏不愉快。我把资料一张张地塞进碎纸机里,了解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拨通了李维岩的电话,“喂”,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不是看到是我的号码,就装可怜吧!”我笑着打趣。

那边传来他的笑声,“呵呵,被你识破了。”

“怎么样,很累吧!”

“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精明得很,话里话外都是两不相帮。”

“两不相帮的话信都别信,哪一边失了势,还不是痛打落水狗。不过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起码一开始就没有后顾之忧。辛苦你了!”

“你也不轻松啊!我听刘秘书说,你把所有项目的资金流量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你有一批得力的手下啊!”我说,“早知道我们面临这种状况,马铃薯的项目干脆就不上。”

“怎么这么说!反正一期工程已经投产了,没什么影响。不是说内地那边非常合作,同意我们延期开始二期投资吗?”

“那是王淼的功劳,没有通知我,自己就去跟当地政府谈了,也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但是他成功了,不是吗?”

我笑了,“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李维岩沉默片刻,说:“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共进晚餐啊!”

“是吗?”

“请客的人说得算!到哪里?”

“我只知道个‘静雅’,那里圈子里的人太多,不如……”

“就去那里!”李维岩说,“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又怎么样!”

走进“静雅”的食肆,只见李维岩已经在大厅等候,站在不远处,我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看着李维岩。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阅报纸,即使眉目之间有着疲惫的神色,也没有使他的英俊挺拔损失半分……如果可能的话,徐沐,就把这个男人变成自己的吧!

李维岩一抬眼,看到了我,我笑着走过去。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他说。

“想看看我们之间是否有默契。”

“怎么说?”

“我就站在那里,心里默念你的名字。”

“然后呢?”

“然后你就抬头看到我了。”

李维岩“噗哧”一声笑了,伸手搭着我的肩膀说:“徐沐,你总能给人带来有趣的体验。”

“是啊,刚才是否将你带回了20年前?”

“20年前?”李维岩苦笑道,“那时候我只是个穷小子,每天只想拼命挣钱往上爬,哪里来得风花雪月。”

我转头看看他,记起我20岁时的风花雪月、自由潇洒……

正往前走着,李维岩突然停住,搭在我肩上的手默默放下。我往前一看,李夫人正站在不远处。

“真巧啊!”李夫人走过来,“我刚和朋友吃完饭,你们……是刚到吧!”

“是,也是想过来吃饭。”李维岩平静地说。

“文燕!”李夫人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庄平燕挽着她的手臂,“早就知道李先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样一看要比杂志上的照片帅多了!”

“哪里!”李夫人上前挽住李维岩说,“等你嫁了就知道了,老夫老妻的,什么样的都能看习惯。维岩,徐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彭玉小姐,这位是维岩的好朋友徐沐先生。庄平燕,我的妹妹,相信徐先生也应该认识。”这就是所谓上层社会的礼貌,只要见了面,不管是不是想结识,都要如此繁琐地介绍一番。而我,是真的不想和李夫人在同一个场景中出现,相信我们两个都很别扭。

“彭小姐。”我和李维岩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李先生,徐先生,哎呀!香港的帅哥这么多,我为什么还要远赴重洋到异国他乡,真是失策啊!”彭玉夸张地感叹。

“姐姐,我们也该走了,不要耽误姐夫和徐先生吃饭。”庄平燕拉着彭玉就要走,冷冷地说。

李夫人笑了,“那……徐先生,我们就再见了。”李夫人袅袅婷婷地离开,我和李维岩站在原地,似乎脚步一下子就沉重了许多,直到侍者过来引路才走进去,找了位置坐下。

“怎么?心情不好了?”李维岩说。

“你呢?好像也不轻松。”

我们对视着,良久。

“我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文燕,但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这样简单的接触也能在感官上得到满足,最平凡普通的拉手也能让我微微心动。他看着我,“你呢?怎么了?”

我笑了,“只是在这里遇见,有些别扭。”

这一晚,我感叹于“静雅”的环境清幽、音乐动听、灯光迷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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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水一战

“你打算怎么做?”我坐在李维岩办公室里宽大的沙发上,问在办公桌后正襟危坐的李维岩。

庄氏和金宝开战已经快两个月了,该用的手段双方都用得差不多,谁都没有绝对的优势,但论实力,庄氏毕竟是根深蒂固的老牌企业,业界若有若无的人情网络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虽然金宝并没有败相,但是的确需要一个凌厉的招式,彻底确定不败的地位。

李维岩看着我,笑了。“别皱着眉头啊徐沐,我们还有个朝晖信托呢!”是啊!还有一个李清野呢!“你怎么这幅表情?”轮到李维岩皱眉头了。

“你也快升到狐狸的级别了,果然是老奸巨滑啊!”

“哼!”李维岩说,“朝晖手里一定有庄氏的股票,再把我持有的股份也给朝晖来运作,配合点小道消息,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想了想说:“这样的确能让庄氏的股价有波动,但这只是起到干扰的作用,并不能动其根本。”

李维岩笑了,“当然是另有玄机!庄氏正在谈一项大合同的二期,之前我们在资金流上掐对方的脖子,庄氏要顺利过关就全靠这次谈判。我们恶意干扰它的股价,就会造成合作方的犹豫,而我,恰好知道庄氏合作方是个非常小心的人,他大可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签约。庄氏的资金补不上去,自然就会停止,这场争执就会不了了之。”

我淡淡一笑,“如果庄氏只是为了争一口气的话,结果倒像是会不了了之。”

“他们不争一口气,争什么呢?”

我抬眼看着李维岩,“为了一口气还不必用这么大的动作,这段时间的争斗,外界谁看了都会认为是庄氏想吞了金宝。”

“吞了我?只怕庄氏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我一笑说:“很多事情,差的只是一个借口,现在他们有足够的借口来说事。你不要当庄氏在耍脾气,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李维岩看着我,说:“放心吧!我心里清楚得很。”

接下来的日子,我专注于巩固公司内部的各个环节衔接问题,历来大厦将倾,都是内部最先出现纰漏,不管李维岩在外面做什么,我都不希望他的后盾不够扎实,一个星期下来,职员们见识了我严厉的一面,见到我时开始不苟言笑。李维岩与李清野商量股市上的运作,我还是回避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大愿意插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现在也是一样,我负责将李清野介绍给李维岩,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我没有再跟家晖联络,有一次公务宴会上遇到家昭,他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对我的态度有些别扭,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家晖……这也是个公务宴会,疲劳和压力让我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知道你已经可以喝酒了,有医嘱吗?”

我转头看见康平笑吟吟地望着我,“嗨!幸亏还有你在这里。”

“怎么?觉得无聊?”康平走过来,“你不是应该最繁忙吗?还是金宝胜券在握了?”

我笑了,“得了你的资料,本应该胜券在握,可惜庄氏这个对手强悍了点。你的资料我已经粉碎了,有用的信息记在了脑子里。”

“用得上就好。”

“不怕我翻过来捉康氏的漏洞?”我斜睨着他,“不过你的那个海岛的计划还要仔细考察才行。”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康平笑了,“昨天才把那个合作计划无限期搁置。不是我故意与庄氏作对,现在局势不稳,一切等稳定了再说。”

“我听说你要庄氏按时交货付款?”我说。

康平摊开手,“难道不对吗?合同上就那么写的。不是我小气,问题是庄氏和金宝斗来斗去,一不小心把谁斗垮了都不好,到时候我跟谁要钱要货?”

看着康平装模作样,我“噗哧”一声笑出来,“真是一付铜臭嘴脸!”

他也“呵呵”笑了,“我就是这么跟庄氏说的,一字不差。”

“在商言商,庄氏当然表示理解。我记得康氏和金宝也有合作的项目,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将付款日期延期了三个月……”

“那是我进康氏之前的合同,我不负责催债。”康平淡淡地说。

“谢谢!”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你还没回答我,你可以喝酒了吗?”康平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

我笑了,“已经问过你那个严厉的医生老爷爷了,越看越觉得他象小时候电视里的‘动脑筋爷爷’。”

“动脑筋爷爷?”看起来康平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了,小的时候我在北京,他还不知道在世界哪一个地方,怎么会知道“动脑筋爷爷”!我笑看着康平,摇摇头,“没什么。”

“这两天金宝的股价有小的波动,你知道吗?”康平问。

我点点头,“股价波动属于正常,幅度也不大,为什么你会这么重视?”

康平抿抿嘴说:“是我听来的小道消息,你姑且听听。据说有人想恶意炒作金宝的股票,打击市场的信心。本来只是听说也没有佐证,但这两天的股价波动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小道消息?听到这样的小道消息恐怕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金钱,我略微想想,说:“因为金宝上市的时间并不长,它的股东都相当的平民化,很分散,有人想炒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金宝和庄氏气通枝连,庄氏就有金宝不少的股份。”

“称得上是股东的也就数李夫人了,但作为一个企业,庄氏还没有正式地……”我突然停住,抬眼正对上康平的眼睛,“庄氏很有可能私下收购金宝的股份?”

康平说:“你也说是种可能了。业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一旦突然发难,就很难应付。”

我倒吸了口气,“看来,庄氏吞掉金宝的野心早就有了,它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购股份而不被我们察觉。”

“前提是,如果庄氏真的这样做的话。”康平补充说,“本来想观察几天再通知你,今天正好遇上。”

我苦笑着点点头。

康平说:“看来老天帮我啊!心里想着你,就会遇见你。”

我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打趣我?”

“那我能怎么办?这么没有精神的徐沐不多见啊!”

我笑了,的确,面对商场上的竞争,我很少会没有精神。只是刚才在想,李维岩想用来对付庄氏的那一招,若是被庄氏抢先利用,那……可就太可笑了。

“不好意思,我想回去了。”我掩饰不住我的忧虑,商场较量有时贵在争分夺秒。康平体谅地点头,我向主人略微寒暄便离开了。

“回公司。”我上车对王司机说。王司机善于察言观色,见我神情严肃便没有多话,驶向公司的车速也快了许多。

坐在车上,我反复考虑康平传来信息的背后可能性。就这次争斗而言是有其偶然性的,但是我和李维岩都清楚,庄氏对金宝的关注可不是一天两天,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喂,刘秘书,我是徐沐。”我拨通了刘秘书的电话,“我需要金宝集团最新的股东情况,还有,针对这两天股价的波动,你马上组织研究小组分析原因,看有没有特殊的动向,尤其是要关注是否有群体性的统一倾向的动作。”

“好,我马上去办。”

“我很快就回公司,你先把已经掌握的股东资料给我送来。”

“是。”

顾不上其他的事情,搞清楚股价波动的原因成为我眼里的第一要务。每逢大事总能考验金宝的人力资源,研究小组迅速拿出方案逐一落实,甚至与每个可能趋同的股东联系,侧面了解信息,短短几天,结果就摆在了我的桌面上。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这些年庄氏真是处心积虑啊!虽然股份不多,但干扰市场已经足够了,对立的双方想到同一个招数还真是有些讽刺。

对于金宝来说利好的消息已经通过媒体发布出去了,短期之内,还没有更加实际的处理方法,不知道李清野那边的进程怎么样了,我需要跟李维岩商量对策。

我直奔李维岩的办公室,到了门口,刘秘书迎上来,“徐先生,李夫人来了,现在正在李先生办公室里。”

李夫人?我停了片刻,到刘秘书桌上拿起电话拨通。

“我是徐沐,现在方便进去吗?”

那边听了便直接挂掉,我正在愣神,只见李维岩的办公室门已经打开,李维岩在门边冲我点头示意我进去,我直直走进去,撞上李夫人的目光,顾不得身后刘秘书的怪异神情。不知道这两人正在商讨什么,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开口,只是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李维岩。

李维岩迅速翻阅一遍,“啪”地一声扔到桌子上。“哼!庄氏手里还真握了不少金宝的股票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李夫人轻叹了口气说,“这几天金宝股价的波动就是庄氏操作的。”

我有些惊讶,难不成李夫人是跑来告诉李维岩,庄氏要利用股市袭击金宝?

李维岩说,“你知道我请你来是要签离婚协议书的,不是跟你谈论股票的。”

这同样令我惊讶,没想到,我会坐在这里观摩一对夫妻的离婚谈判。

李夫人无奈地笑了,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我知道。但人做一件事情,总要考虑是否在适当的时机,衡量利弊。维岩,你知道我手里也有金宝的股份。虽然我的再加上他们收购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足够让你的股价跳水了!”李夫人说,“我现在还没有给他们,因为你还是我的丈夫。如果现在我们离婚,于情于理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李维岩瞪着李夫人,“庄氏对金宝的野心不是今天才有,我不是不知道。”

“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维岩,你现在跟我离婚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为了金宝,哪怕你拖一拖。”李夫人显得语重心长,“究竟我是为你好还是别有所图,你可以自己想一想。我手里的金宝股份加上庄氏收购的,一旦善加利用,你也知道会对金宝构成什么样的损失。要在平常,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但现在金宝已经伤了元气再无余力,何必冒这种无谓的风险?”

李夫人转头看了看我,接着对李维岩说:“你想离婚,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凡事想的稳妥些好。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走了,你万事小心吧!”

李夫人具有女子足够的狠辣,当着我的面,一条条道理摆出来,好像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因素不需要考虑。这样主动上门提供情报摆正立场,的确是个不小的人情。李维岩没有阻拦李夫人的匆匆离开,女人走时搅起的空气将放在桌上的文件带落在地上,我将那张纸捡起来,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上,“李维岩”的签名孤零零地在唱着独角戏……

“本来……”李维岩苦笑道,“本来想今天把问题解决的。”

我也苦笑,“离婚协议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徐沐……”

“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股票的事情吧!”我默默将签着“李维岩”名字的文件叠好,放在我的衣兜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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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

日子总是要过的,每当我觉得莫名其妙的烦躁和苦闷,就会这样对自己说。在最近夜里的一个梦境中,我回到了北京老宅子的那条胡同,看见年迈的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我瘪着嘴,满手泥巴地跑回来,便会安慰我,最后总要坠上一句,“日子总是要过的……”还好。我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曾经痛苦的时候,希望自己连心都不要有;曾经麻木的时候,对自己面对一切的冷漠都觉得恐惧;如今,心灰了又活过来,也是一样的害怕和紧张。它就是这样默默地、潜在地威胁着我,快乐的时候也会煞风景地跳出来提醒我,逼迫我看清楚现实。不管怎样,为了金宝的利益,李维岩拖延离婚的事情还是伤了我。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作为一个商人,难道还有第二个选择?不顾后果的一意孤行,我所不取,但是如此直白不假思索地取舍,又让我觉得难过和不安。

连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我开始不去想除了李维岩本身的其他事情,李维岩也再没有提过他的太太,一夜之间,一切都不再像从前那样无所谓,我们都一致地回避离婚的话题,好像庄氏和金宝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

“如果李清野的动作再快一些就好了。”李维岩说。

我看了看他,“别忘了你也是跟他商量才几天,这种事情总要有个完备的方案和计划才行。”

“是,我们就拖一拖……拖到朝晖发难还不是难事。”李维岩说,“本来想先发制人,现在变成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我不知道你有那么多庄氏的股份。”我说。

李维岩笑了,“我怎么会有很多?我持有的股份还不够翻起大浪,我要李清野秘密地直接跟庄氏的一些小股东联系,暂时用金宝的股份交换,签订对他们只赚不赔的协议。”

“那李清野就责任重大了。”

“对他的能力我有信心,”李维岩说,“做了那么多年的信托,他知道应该怎么选择股东。等量凑齐了就开始,在朝晖信托的庄氏散户也不少,到时候一拥而上,不怕庄氏不收手。”

“这件事情怎么想李清野都是关键,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他谈的。”

李维岩看看我,说:“该给的利益我都给了,再说,是我们帮助他获得一席之地的,这是他报答的好机会。”

我点点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插手,自己看着办吧!”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李维岩仰头躺在椅子上,有些疲惫。我起身走过去,安慰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闭着眼睛捉住我的手贴向了他的唇。

“什么日子啊!忙得连去你那里的时间都没有。”李维岩叹息。

“难道有时间你就有力气吗?”我揶揄他。

李维岩瞪圆了眼睛故作愤怒,“你侮辱我!”他按下了通话键,对刘秘书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接着起身,将我推推搡搡地按到在那宽大的沙发上,抬手锁住了办公室的门,转过头来是一脸的凶相。

我挑衅地笑了,“李先生发情还真迅速啊!这地方倒是够大,但是外面听见什么就不好了。”

李维岩欺身压上来,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放心……这门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他低头吻上我,手下有条不紊地接触着两人的束缚,看着他眼里的情欲,刹那间,我也觉得欲火上升,是啊……已经很久了……

男人在某些方面是个单纯的动物。冲动就是冲动,天塌下来也要先解决了再说,如果把欲火焚身的男人们比作禽兽也不失恰当,在李维岩的办公室里,就有这样的禽兽两只……

我衣着整齐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李维岩的外套,不期而至的激情让我有些不舒服,李维岩帮我清理了身体、整理了衣服,坐在我身边深深一吻,说让我安静地睡一会儿,自己拿着文件出去了。躺在沙发上,身体是激烈之后的疲惫,一旦放松下来,真的是连手指都不想动,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在这个时刻,我诡异地开始思考我和李维岩在一起的可能性……一场场一幕幕,看起来也许像是生生世世,其实也可能不过是一场露水……从来没有这样不确定过,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条什么样的路,也是,别人的心,我怎么去确定呢!佛家有语,有爱便生怖,自己现在就困在这个“怖”的圈子里,挣扎不出……眼前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保住金宝……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中,听见门响,接着身下的沙发凹陷下去,一只手轻撩着我额前的头发,睁开眼睛,是李维岩。

“把你吵醒了?”他问。

我摇摇头。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去,这一天很快又要结束了。“你有什么成果?”我瞄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

李维岩无声笑了,“金宝的职员们都很能干,这段时间守得不错。”他俯下头轻轻一吻,“还有你,但凡是能利用到的地方都做到敲骨吸髓,真不简单。”

我轻呼一口气,“最后的一次总攻就要看你了。”

“徐沐,辛苦你了,”他的手抚上我的脸,“这几天你瘦了很多……”

暮色里,眼前的男人成为一个浓重的剪影,接着这个剪影便实实在在地伏在了我的身上,李维岩无声地抱住我,我知道,身心俱疲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一串音符打破了宁静,李维岩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我是李维岩。”

他安静地听着,许久,接着挂断手机。“徐沐,”李维岩看着我,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明天,我们就可以出手了!”

“李清野的动作还是很快的。”看着他,我笑了。

明天吗?如果明天就能够开始这场争斗的闭幕式,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起吃饭?”

“不了,想回去休息。”

回绝了李维岩,我坚持要王司机送我回去,明天将开始另一轮苦战,休息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掏出家里的钥匙,抬眼便看到家晖等在公寓门前,手里拎着熟悉的容器,我心里微微一颤,那……是粥。

走到家晖面前,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笑道:“你要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了。”

“你怎么这付样子!”家晖生气地说。

“我……我怎么了?”我笑着回避他的瞪视,上前开门。

家晖跟着我进了餐厅,麻利地将粥摆在桌上,“你洗洗手,过来把它吃了。”

看着粥我有些犹豫,“我已经吃过了,实在是吃不下。”

“吃过了未必,你吃不下才是真的,你看看你自己,几天的功夫,怎么瘦成这样!”家晖不依不饶,我只好换了衣服,洗了手坐在餐桌前。在家晖的注视下,我缓缓将一勺粥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咽下。

“时间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无意识地用勺搅着粥,心里暗自着急。

家晖看看我,说:“看你吃完了我再回去。”

我皱起了眉头,“家晖,我真的很累,想休息。粥我会吃完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家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似乎是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我不耐烦地放下勺子,“我已经说了,你先回去吧!”

“你吃完了我马上就走,想我快点走你就快点吃啊!”家晖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勺子又吃了一口,胃里翻腾的反应让我紧咬住牙关,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破绽,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长出了一口气,我放下勺子。

“怎么了?不好吃?”家晖警惕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吃。”我闭了闭眼睛,软弱地说。

“为什么不想吃?”家晖盯着我看,“说啊,为什么不想吃?”

“我……”我看着家晖,他不容我躲闪,“我……怕吐……”

家晖“噌”地站起身来,椅子摩擦地板的声响吓了我一跳。“你……再说一遍?”家晖声色俱厉,“不想吃是因为……怕吐?”

我不想回答。他隔着桌子揪住我的衣领,“是不是又开始呕吐了?因为不想呕吐就不吃东西?什么时候的事?啊?”

“别这么激动,我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你不用担心。”

“我不用担心?”家晖用力将我摔到椅背上,我一阵眩晕,“为了个李维岩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爱惜爱惜你自己!你不要总是这样……”

“叶家晖!”我瞪着他,“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没有求你来关心我!要是看不惯,你大可以走!”

家晖愣在那里,满眼的受伤和委屈,看着他,我一阵后悔。“对不起,家晖,是我口不择言。”我垂下头说,“我是有些呕吐的迹象,但不是很糟糕。”我抬头看着他,“这一次你不要再管我,我能自己处理好。相信我,很快就会结束的。”

家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在分辨我的话,又好像在分辨我这个人。 “我是不可能不管你的,你记住,我永远会站在一边看着你。要我不管你,就照顾好你自己。”说完家晖便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粥,我又吃了两口,不想忍受胃里再翻江倒海,冲进洗手间一阵呕吐,吐得自己都有些眩晕。简单洗漱之后,我躺到床上,床头是那天李维岩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拿起来看了看李维岩中规中矩的签字,一笑,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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