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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当鸭子遇上权贵

2016-1-9 07:2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619| 评论: 0

摘要: 1、今天的八卦杂志封面甚是热闹, “商业巨头李维岩遭遇情变 花样男子疑似庄女新欢”,黄色标题衬着红色背景,好似一滩血上涂着一坨大便。再加上封面正宗大幅的李维岩严肃庄重的照片,旁边角落里则是模模糊糊的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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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挑起轩然大波。正想着,眼前的玻璃上突然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看着玻璃映出来的他,他看着玻璃映出来的我,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始第一句话。

他走近,从身后抱住我,下颚放在我的肩上,“徐沐……”

看到他,我就明白了,他怎么可能不来呢?马凌远重病入院,先不说叶家会借机做些动作,家晖怎么会想不到我会回来?

“你去找了赵慈?”我抚上他紧抱着我腰的手,他点点头。

“现在,丰瑞是一团乱吧!”我说,“想要什么的话就去尽力争取吧!”

“沐?”

“凌远……不会回来了……”

“他……真的救不过来了吗?”家晖透过玻璃看去,一双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看见了凌远的病状,也是不忍心。

“要是死了,自然不再回来;要是活了,我也不会让他回去。”

“沐?!”

我转过身来,看着家晖,说:“家晖,如果我告诉你,要是他缓过来,我就会把他带走,走得远远的。你会希望他死,还是他活?”

家晖皱着眉头,满眼惊诧地看着我,“沐!”慌乱的表情爬上他的脸颊。

“说啊!你会想他死还是想他活?”

“我……”家晖恨恨地看着我,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撞上玻璃,“徐沐,我告诉你,不管他死还是活,我都决不放手!你这个狼心狗肺招人恨的王八蛋!”

“你恨我?”我看着家晖,缓缓地说,“那是因为你爱我……”我伸出双手抱住他,“谢谢你,家晖,在这个时候来看我……”

凌远的危在旦夕,无意中打破了我和家晖之间微妙的僵局。快一年了,落入熟悉的怀抱,才知道这个怀抱是在怎样的焦急等待,不知道会不会像我当年,等待得久了,都快忘了等待的理由,麻木的生活甚至不去想明天,待真的拥有,却又发现不过是春梦一场、闹剧一桩……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看着水中的倒影活一辈子,做一辈的美梦……

赵慈的力量不够,辛苦地压制董事们的行动,但无济于事。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位董事都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媒体借机对丰瑞进行全面盘点,预测下一届董事会主席的人选成了最流行的话题,不知道有没有打扰远隔重洋的宁蓝。

而我依然住在医院里,只是每天探视凌远,在允许的时候穿上隔离服,坐到凌远身边。

“觉得有趣吗?”我问凌远,“像不像乌鸦争食?今天,吴董事说了那么失态的话,再过些天,你就能看到他们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这么讲还算是恭维,应该说是群魔乱舞才对!所以说,最深沉的还是叶太太,她说希望你身体能够尽快复原,呵呵,你能复原吗?”

我四处看看,这个房间可谓是铜墙铁壁,连个窗户都没有,一扇玻璃对着走廊,看见的只有偶尔经过的人,凌远看不见外面的春暖花开,也不知道这个医院有个美丽的花园。

“人家说,到弥留之际就会知道自己最在意什么,上次车祸那一瞬间你想到了什么?现在呢?还是真的脑子坏了,什么都想不了?”

“如果要你重活一遍,你还会选择这种生活吗?有的人总是想下辈子要过的不一样,但又未必有这种勇气。不管是好是坏,这一辈子的酸甜苦辣自己都经历过,心里有数,要过未知的另一辈子,还真是有些可怕……另一辈子,你想怎么活呢?”

凌远用沉默回答我,我瞥了一眼床头的仪器,心跳还是有条不紊地一下下跳动,连点波动都没有,“看来,你是真的听不见啊……”我蔑视地说。

我离开凌远,到大花园去吸取天地精华,对自己都感到惊讶,也许平静的确是最好的伪装……

赵慈再忙再累,每天都要在这玻璃前站上半个小时,有的时候能碰上,有的时候遇不着。

“为什么不进去?”我问。

赵慈垂了垂眼帘,没有说话。我看了看放满病房并以各种方式与凌远身体连接的仪器,真的进去置身其中,的确不如站在外面看看了事。

“还是不放弃?”我再问。

赵慈依然不作声。

看着赵慈的脸,我还很想问,凌远他到底有没有珍惜过你……

我又做梦了,梦见凌远一脸无辜的样子,“徐沐,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去北京看看。”

“北京?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在忙什么呢?只觉得手里全都是要做的工作。

“我想去看看你的北京,你在那里不是还有房子吗?”他很认真。

“怎么?真的想去?”我抬眼看他,思索着,“那,我得安排安排,北京是有老房子,但也住满了人啊!我奶奶和我的父母,还有我大伯伯一家,要住,你只能住我那间厢房了。”

“好啊,你的地方我才去!”凌远笑着出去……

清晨醒来,我回忆着梦中的凌远,那样年轻、干净的样子,现在躺在监护室里的那一个,变得难以让人容忍。

穿了隔离服,我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之前的满腔愤懑不知不觉沉淀下来,这的确是凌远……那个牵扯了我所有痴念,却又无法原谅的凌远……

“凌远,你有没有后悔?”我问他,“有没有后悔遇到我?有没有后悔不择手段得到丰瑞?有没有后悔那样对待宁蓝和你父亲?有没有后悔错待我?”我看着他没有反应地躺在那里,就在眼前,却无法触摸,“这么多年,你活得好吗?开心吗?你真的得到自由了吗?”

“知道现在的你看起来有多可怜吗?毫无知觉、受人摆布,不是每一个病人都像你一样显得这么没有尊严的,你受得了吗?”

我长长叹了口气,“累的话,就走吧!无论到哪里,只要你想去。就此一身轻松,不好吗?”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紧握着拳头,想到这个世界上抓点什么,但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毫无例外地撒手而去,什么都带不走……

我伸手,轻轻碰触着他的指尖,抚摸着他的手心,我闭上了眼睛。

护士们面无表情地将凌远身上的管子拿掉,如同在解放被生命束缚的人,直到他清清爽爽地躺在那里,我看着他,没有什么时候会比这一刻更加理解,什么叫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眼睛一闭,连盖棺定论说了些什么都懒得去管。

人们从房间里退去,盖在他身上的白布只掩到胸口,我俯**躯,将唇贴上他没有温度的唇,我的心情和初次碰触他双唇的时候一样纯洁、宁静。

转过头去,只见赵慈站在门口,泪流满面。

“过来,送送他。”我说。

赵慈流着泪,摇摇头,“从头到尾,有资格这样送他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走向门口,“你觉得,凌远也是这么想的吗?”经过赵慈,我出去。接下来或隆重、或烦琐的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那不是想念,而是做戏,我需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

同志们!难道不为小花的精神感动吗?5000字啊5000字,还更新的这么及时,含泪飘走……

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尘亦归尘

“丰瑞集团董事会前主席马凌远先生英年早逝,享年33岁……新加坡最大地产集团将由谁主持成为一个星期以来业界热议的焦点,就目前丰瑞集团董事会的人员来看……”财经新闻的主播煞有介事地播报,匆匆提及凌远病逝,紧接着便转入老生常谈,整整一个星期,说来说去就是这点信息,还每天必报,主持丰瑞的人选迟迟不能确定。我坐在罗嘉利道的房子里,每天听听新闻,看看花,凌远的告别会我也没有参加。

家晖不时会打来电话,说一些丰瑞的情况。没有提到别的事情,但他的声音无时不在透露他想见我的心情,而我,想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已经耗尽我全部心力,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家晖。

曾经问过赵慈,凌远生前有没有透露过关于身后事的想法,赵慈摇头,他转而问我,我突然记起那个清晰的梦境,“你一定要带我去北京看看……”不管是真是假,我突然冒出一句话,“烧了吧!”

“烧……烧了?”赵慈意外地看着我,“凌远的钱,就算把新加坡所有的墓地都买下来也绰绰有余。”

“难道要我扛个棺材走?”我说,“他想去北京看看,住在那里,我带他去。”

赵慈叹了口气,我转向他,“要不要保留点凌远的骨灰,留个念想?”

“哼,要么就不要,要么就全是我的,我这辈子都遮遮掩掩、犹犹豫豫,从没有尽兴过。人都死了,我还矫情什么!”赵慈冷笑,“要拿全拿走,我不要!谁知道拿的是胳膊是腿,是上面是下面。”

我略想想,“那还是拿下面比较有纪念意义,随便舀一勺,形同摸奖,你真的不想试试?”

赵慈脸色发青,但还是忍了下来。

“赵慈,”我突发奇想,“不知道骨灰让不让带上飞机啊!是可以随身携带呢,还是要打包到箱子里,要不干脆你发个快递给我?”

赵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过两天,凌远的律师宣读遗嘱,你要到场。”

“凌远立了遗嘱?”我有些惊讶,“那样的人会相信自己有走的这一天吗?”

“跟你学的。”赵慈说,“很多事情做的时候不知道,但偏偏用得着。”

看着赵慈的神情,我禁不住躲闪,“别说是我立遗嘱防的,这种事情你别往我身上赖!”

赵慈咬牙切齿地说:“没心没肺!”

“你们都到罗嘉利道来吧,我懒得出去。”

自从凌远走后,我和赵慈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或者积极起来,隔三差五就会见一面,互相损毁。原因我们都很清楚,他了解我、我知道他,在这个需要安慰又不能垮掉的时候,在对方面前自己都不用装模作样,偶尔故作轻松的你来我往,我们自嘲并嘲笑对方,甚至嘲笑着凌远,平平淡淡地说着他,尽力将他的死自然地接受,好像他就是一件东西,而我们只是很平常的谈论而已,就好像生活仍是生活,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只是我独自一人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想起凌远的点点滴滴,曾经的伤痛似乎不值一提,曾经的甜蜜扩大了无数倍……

刚煮好茶,只听得门铃响,看了看时间,约会的人们到了。

马凌远的御用律师坐在中间,用万般遗憾和无奈的语气简单地表达了对马凌远的哀思,这是律师惯用的开场白。散坐在各处的人很有耐心地听着,人不多,我、赵慈、马家的老管家,还有公司的律师和一些各方代表,没有人有心情喝我煮的新茶……

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拿出凌远的遗嘱条文,念道:“首先是马凌远先生名下价值1500万的不动产,马先生生前遗愿,将这些不动产委托赵慈先生管理,支付其父亲有生之年的一切用度。其父百年之后,将其中十分之一赠予照顾其父亲的管家张先生,十分之九赠予其姐马宁蓝小姐。”

我的目光在几个陌生人之间逡巡,那些代理人中,有一个是宁蓝的吧!不知宁蓝过得怎么样……

“其次是马先生所持有的动产,包括有价债券等。马凌远先生持有的除了丰瑞集团之外的所有有价债券,赠予其姨母李韩香兰,感谢李太太多年前对马先生母子的照顾;马先生所持有丰瑞集团23%的股份,其中5%的股份赠予赵慈先生,感谢赵先生多年的辅佐和情意,其中18%的股份,全部赠予徐沐先生。”

没有任何交代,只有一句公文,不知道凌远是对我无话可说,还是话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律师合上文件,“以上就是马先生的遗嘱,我有幸被指派为马先生遗嘱的执行人,请各位在近期到律师楼签署相关的文件,如果没有什么异议,那么今天我们需要交代的事情就到这里了。”

人们陆续离开,律师临走前与我握手,说:“现在开始,徐先生您就是丰瑞集团最大的股东,恭喜……”我看着他略带谄媚的表情,点点头。恭喜?是啊,一个人的身死对很多人来说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得到实惠的人们会在感激悼念他之余,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

赵慈也站起身来,“丰瑞终究还得是你来主持,这次,就不要推脱了。”

“你也成了丰瑞的大股东啊,想以后跟我一起共事?”

赵慈“哧哧”笑着,“你看,谁也把握不了命运。”

“凌远把马伯伯托付给你了,我这里先谢谢你,好好照顾他。”我看着赵慈,“不管凌远有没有把感情给你,但他把最难以给出的信任,给了你。”

赵慈看看我,嘴角浮现无奈的笑容,“是不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得到的,不如别人得到的那一份好?”

我们对视着,心中明了。赵慈希望得到凌远的青睐,我苦于自己得不到凌远的信任,也许这两样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分开,两个人都为没有得到想要的而遗憾,倒不如只成全一个人。

本能也好,有心也好,赵慈依然有条不紊地在完成一个主席助理的职责,丰瑞最大股东产生的消息迅速占满各大媒体的头条,我窝在罗嘉利道等着风头过去。最大的股东不意味着能够拿到董事会主席的位子,何况我一直在犹豫,到底是披挂上阵、劳心劳力,还是躲在幕后吃红利,乐得逍遥。

“目前丰瑞集团最大的股东是徐沐先生,他持有丰瑞18%的股份。徐沐先生两年之前曾经主持过丰瑞的董事会,但如昙花一现便离开了丰瑞,徐沐先生还没有回应媒体和界内的一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最新的消息。据了解,在徐沐先生主持丰瑞的时候曾有出色的表现,‘荣耀新城’等多个知名项目就是在他主持期间立项的,在本国市场上成绩斐然……”

“叮咚!”门铃响起,我走到门口一看,家晖的脸出现在监视器上,我出了门,经过院子,打开大门。

家晖站在门口表情坚决地看着我,没有行动的意思。

“愣着做什么?”我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只好先开口,“不想进来?”

看了看我,家晖便先行一步进了屋子,我跟着他进去,关上门,“想喝点什么?我刚煮了茶,是奶茶。”没有回答,我回头看了看家晖,“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家晖说。

我手上一顿,“怎么会?前些天是有些心情不好,你能理解的。”

到了两杯奶茶端过去,一杯放在家晖前面,一杯拿在自己手里。家晖无意识地转着杯子,说:“现在你是丰瑞最大的股东了。”

“然后呢?”

“你什么时候主持丰瑞?现在各方都在观望。”

“叶家现在有什么想法?”

“凌远在的话,我们迟早能把他拉下马;现在是你徐沐,叶家要想掌权可就难了。”家晖顿了顿,接着说,“这一年,我们全力以赴,得到丰瑞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现在……就算能从头开始,对我来说,也失去了从头开始的意义。”

我看了看家晖,“这不是你原本想跟我说的话,你来是想说什么?”

家晖自嘲地笑笑,“我想说……原本想得到丰瑞,得到你,到头来,我的努力就这么被掩盖的干干净净……我永远都比不上你,更谈不上照顾你,我不能失去你,但你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打了个呵欠,“家晖,下午有事吗?”

家晖摇摇头。我起身拉起他的手,拉他进了卧房,他有些惊讶,“徐沐?”

“我这些天都没有睡好,来陪我睡个午觉吧,最好一直睡到天黑。”

自己先躺到床上,要家晖脱掉外衣躺上来。

静静地躺了一会,转头看向闭着眼睛的家晖,“我以为你会搂着我睡。”

家晖睫毛颤动,我几乎以为他就要睁开眼睛,结果他闭着眼睛伸出了手臂,将我揽到怀里,侧身过来,双臂环绕着我。我向家晖的颈窝蹭了蹭,“家晖,谢谢你来看我……”

一阵寂静之后,我迷迷糊糊堕入梦乡,恍惚之间,感到家晖在亲吻我的额发,闭着眼睛仰起头,他迟疑地轻吻了下我的嘴唇,我便又窝到舒服的地方,睡去。

家晖,你还不知道吗?我始终是一个需要人宠,需要人爱的人,能宠我能爱我就是我最需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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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依旧

这些天过得十分忙乱,先是见了董事会,没有多费周折就又当上了董事长,本质上和上一次没有区别,但是少了份客套,多了份悠闲。赵慈坐在身边,开会的时候总觉得他有些神色恍惚,偶尔瞥一眼和他对上,也能看出来他眼底深深的悲哀。唉!看什么呢?坐在习惯的位置,身边的人却不一样,赵慈时常触景生情也是他自己难以抑制的事情。

我要求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对董事会述职,自己述职的同时也旁听别人的,这省去了我对丰瑞全面了解的辛苦,听听就好了。家晖汇报“静雅”业绩的时候,我不光在意他对“静雅”做出的贡献,同时也在欣赏他这个人,汇报中几次眼神交汇,他不由自主减缓的语速让我抿出嘴角的一丝暧昧的微笑。这些天,家晖再次发扬了不请自来的精神,于是我干脆地又配套钥匙给他,一连几个夜晚,有声有色。再抬眼,则发现叶太太若有所思的目光。我坦白地迎视上去,对自己欣赏家晖的态度毫不掩饰。

几天下来,董事们神态各异,兴致缺缺,无非是觉得折腾了一番还是老样子。我倒十分关注叶太太的表现,这是位值得尊敬的女性,何况还有两个能干的儿子,和不知积攒了多少可以翻身的力量。我的关注并非提防,而是充满兴致,对于丰瑞,我不想也没有投入很大的心力,接了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不代表还要沿袭以前的风格,按我的意思,主席嘛,就是个股东代表嘛,老老实实吃红利好了,找个能干的人来做总经理,好过去自己承担。所以,当叶太太十分有礼地邀请我喝茶,我也十分有礼地答应了,并且对这场谈话很感兴趣。

室内装饰了小桥流水、竹藤水车,是个不小的茶楼。茶座散落在各处,桌椅可见随意搬动的些微凌乱,这里什么人都有,但装饰巧妙的掩映将每个茶座分开,保护了一定的私密性。我和叶太太就坐在这里,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叶太太看着我,笑了,说:“从北京到新加坡,从新加坡到香港,从香港再回来,无论怎么看,徐先生总会提起别人的兴趣。”

“叶太太才是最吸引人的,您深沉睿智,也很……神秘,”我环顾左右,“我不知道您还喜欢客家茶楼。”

叶太太低头微笑,“先夫生前很喜欢来这里,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坐坐,你不得不承认,这里有让人不知不觉放松的气氛。”她望着一位不远处的老太太,说:“就拿那位老太太来说,她每天都会来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将茶水喝得发白,老板照样续水。”

“我明白,这里是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人的地方。”

叶太太深深地看着我,“徐先生果然聪明过人。”

“叶太太,我记得以前您不叫我徐先生的,虽然和您接触得不多,但是叶伯伯生前也没有和我这么见外。我和家昭家晖也是同辈,您大可不必……”我一笑,“还是……您有什么顾虑?”

她沉吟半晌,“人总是会随着环境变化的,你我可不是从前那么单纯的关系,除了过往的交情,还有同是丰瑞董事的关系,工作的时候,你总不能叫我伯母吧!”

我苦笑,“有话请您直说,徐沐只是个小辈。”

“那我倚老卖老,不客气了。”叶太太微笑着说,“关于丰瑞,马凌远在世的时候,叶家下了不小的力气,想来你也知道。”

见我点头,她接着说:“不幸的事件打乱了叶家的计划,但叶家并非没有能力再争取一次,几年下来打下的根基不容忽视。”

“不知道,叶太太是想得到丰瑞呢?还是控制丰瑞呢?得到?” 我看着她,摇摇头,“这难度太大。控制?以叶太太这两年的威望,再加上两个能干的儿子都有不凡的表现,倒是可行。”

“董事们对你还有信心,不论是得到还是控制都不容易。”

我接着说:“家昭和家晖虽然出色,但家昭似乎志不在于此,家晖想赢得丰瑞的理由也不单纯,我重新入主丰瑞,叶家顿失方向。叶太太找我,是想知道我们是敌是友,今后应该如何相处?”

叶太太笑了,“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商场之上,不怕自己没有实力做什么,最怕积蓄的力量不知投向哪里。”

我垂头想了想,说:“其实我早就有些想法,这样看来,似乎能和叶太太一拍即合。”

“怎么说?”

“董事长和总经理,可以合二为一也可以一分为二,丰瑞是家族企业出身,一人身兼二职只是传统,现在血换了几轮,也该有些新的做法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叶太太做后盾,家晖来做总经理,应该会做得很好。”

“家晖?”叶太太神情闪烁,“呵呵,看来,你和家晖的交情真是不一般。”

我看了看叶太太,“您……有话想说?”……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去,家晖总能在平静中获得快乐。一个个普通的夜晚,我埋首于丰瑞的事务整理,家晖总会在我手边放上清香的柚子茶,然后坐在一边。

“也不帮帮我?”我扔过去一摞文件。

家晖摇摇头,“连‘静雅’我也不想顾了。”

“陪了我这么久,家昭不会有意见?”

“之前的一年我可是全力以赴的工作啊!应该把今年的份也干出来了。”

“那……就不想让我看看你历练的结果?前些日子,是谁在抱怨我掩盖了他努力的痕迹?”我喝着茶,笑着说。

一点一点地,将家晖拉进丰瑞的核心,让他熟悉我的思维方式、借鉴我的商场经验、了解我的价值取向、树立我的经营理念、掌握我的发展预期……在他望着我的眼神中看到惊讶和钦佩,在他的眼中看到我对他的激赏。

接着,开始不着痕迹地要家晖陪我出席董事会,让他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私下再交换意见。家晖将这些当成有趣的游戏,逐渐地对丰瑞的过去和未来开始真正地感兴趣。每当提出一个问题后,家晖充满斗志的眼神都会让我觉得,权位果然是男人世界中不可缺少的追逐。

夜晚,从浴室里洗漱出来,看见家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嘴角露着淡淡的微笑。

“在想什么?”我掀开薄被,躺上床。

家晖转过身来拥住我,“想接下来的香艳镜头啊!”他说着,一只手摸索着我的**,我想躲开,终究被他一把抓住。

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他灵巧的手指,“怎么?想强奸?”

“不。”他吻过来,“是你情我愿的奸……”

他的手指伸进我的身体,接着是他,缓缓地进出几乎就是对我甜蜜的折磨,我用身体催促他浇灭我燃烧的欲火,当两人筋疲力尽地平息在床上,我听见他喃喃地说:“但愿我们就这样……永远……这样多好……”

“家晖。”

“嗯?”

“做我的助理吧!”

“赵慈呢?”

“他做不了多久,我需要你的帮忙。”

家晖转头看着我,眼睛发亮,“我能帮到你?”

“当然,最近几个企划案还不都是你做的?”我也看着他,“你的能力做我的助理,绰绰有余。”

坐在办公室里,我整理着桌上所有的文件,这段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我将丰瑞里里外外梳理了一遍,每一个层次都整顿的形同我的设想,安排了合适的人力,等一切上了轨道,管理这么大的集团公司也并非难事。起码,走也要给家晖留一个鲜少瑕疵的丰瑞啊!何况今后几年的发展路径已经确认,家晖来掌舵应该驾轻就熟,再不济,背后还有叶太太的支持。从今以后,我就做一个吃红利的老太爷好了。

有人轻轻地敲门,“请进。”

赵慈费力地打开门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陶罐,我知道……那是凌远;一只手拿着个信封,我知道……那……应该是辞呈。

赵慈左手放下信封,封面上果然写着“辞呈”二字,右手将抱着的罐子放在我的桌上,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一刻我并不意外。

他坐下,深深地看着陶罐,“凌远交给你了。”看着看着,眼圈红了。我暗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掩饰不了,凌远走了,我们的世界并不是没有变化。

我拿过他的辞呈,“为什么?”

赵慈“哧哧”笑了,仿佛在嘲笑自己,“原以为可以留下,但是……这是个没有凌远的丰瑞,突然之间,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我也笑了,“知道吗?我还在想,你能在丰瑞坚持多久,为了帮我留到现在,谢谢你!”我叹了口气说,“离开也好,不如到处走走,想回来的时候随时回来,人总有放下的那一天。”

“好像最了解我的人是你。”他说。

“因为死的是凌远。”

“你伤心吗?”沉默片刻,赵慈看着我问。

“人人都看得出来你伤心,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行了,怎么还管起我来。”

“我没看见你有掉一滴眼泪。”

我微笑,“那我……算是笑看仇人入土?”

赵慈深深地看着我,“不,也许你比所有的人都要伤心。我走了,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毕竟我也是依靠丰瑞吃饭的股东。凌远的父亲,你放心。”

他说完一笑,转身离开,我虽依然微笑,但泪水终于流出眼眶,看着眼前这普通的罐子,它的特别之处,是承载着凌远在世上停留过的唯一证据……

凌远,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人家说“相逢一笑泯恩仇”,这两人得有多深的缘分啊!有缘结恩情,有缘结仇怨,还有这个缘分相逢……一笑……泯恩仇……你我恩仇尽泯,不过是因为其中一个在世上消失……悲哀的是,另一个还会在世上过自己的生活,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改变。原以为,摒弃了感情就是摒弃了一切,谁曾想总有如此干净利落的一天。我抚上陶罐,准备一下吧,凌远,过阵子我就带你去北京。

家晖冲进我的办公室,拿着文件摔在我的面前,“这算什么!”

我低头一看,是前天刚签的委托书,律师的效率还挺快。“看清楚,只是一份委托书,而且你的权限写得清清楚楚,我可不是拿着整个集团拱手让人的人。”

家晖瞪着我,“为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需要有人来管理啊!”

家晖看着我,一脸的了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又想走!你……”

“我只是想回趟老家,回北京去,把……凌远带回去。”

“凌远?”家晖皱着眉头,不安地说:“这一次……又是多久?”

我走到家晖面前,抱住他的双肩,“家晖,只要你肯爱我、肯等我,我就一定回来,不会很久,相信我!”

“上一次,你走了一年,要不是因为凌远,你觉得你会多久才回来?”家晖看着我,“沐,你不要再考验我。”

“不是我要考验你,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统统托付给了你,家晖,你还在怀疑什么?”

“你托付给我的东西,你自己都不在乎。”家晖看向我的眼神似乎穿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等我,求你试着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在我能回来的时候。”

家晖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说的话,最后他落寞地后退,“你走吧,不过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考验我,我不是超人,我也有累的时候……”

……

赶快将文发上来。谢谢hailan大人的长评啊,写得比较深刻,也很和文章的主旨,但是为什么没有那个闪闪的“精”字?现在小花好忙啊!留言以后再说,谢谢大人们!

等待很难

昨晚,告诉家晖我今天要走,家晖只是轻叹了口气,说:“那你是参加不了我就任总经理的新闻发布会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是还有个董事长?”

“一个总经理就够累的,还当什么董事长!我会说你在疗养。”家晖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我长叹一声,无话可说。

今天一早,家晖穿戴整齐地走了,看不出丝毫留恋。一个小时后,我将凌远的骨灰放进箱子里,出发。出关的时候报了关,我和凌远搭乘同一架飞机飞往北京。坐在座位上,心里仍是化不开的浓浓郁结,早上看到家晖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想起客家茶楼里,叶太太坚决的态度,家晖啊,能让我早点回来的只有你自己了。

……

“您有话想说?”

叶太太点点头,“我知道家晖跟你关系很近,这个时候,你给家晖丰瑞的经营权,知道的人会怎么说?”

我深吸一口气,“家晖已经30岁了,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选了,就要能够承受。”

“包括承受他母亲的异样眼光?”

“叶太太!”

“你和马凌远之间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家晖是我的儿子!就算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算我无法纠正,我也不希望他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叶太太温和的语气里透着强硬,“如果你真的要家晖经营丰瑞、站稳脚跟,就要给他时间,让他证明自己的实力。要他在别人的眼中是个名副其实的总经理,而不是依靠你这个董事长的力量,占据着不属于他自己的位置。”

我望着叶太太,“我对家晖很有信心,我不知道您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人言可畏啊,孩子。”

“您希望我……怎么做?”

“离开一段时间,随便到哪里去,看看家晖在没有你做后盾时的表现,”她说,“如果他能够将丰瑞的业绩提高20%,就意味着他能够胜任,你们的事情我从此乐见其成。”

我缓缓地说:“叶太太不会只有这一个方面的考虑吧!”

“我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如果这段时间能够改变他对你的看法,那就更好了,人总有成熟的一天。” 叶太太轻轻皱着眉头说。

“您拒绝承认家晖对我的感情?”

叶太太看着我,笑了,“看来,你对他对你的感情很有信心。那你对家晖是什么感情,能明确的告诉我吗?我是他的母亲,要你亲口交代也不过分吧!”

我看着叶太太,一时间难以开口。

“如果,连你自己对自己的感情都不清楚,那为什么不也给自己时间想明白呢?”

我沉吟片刻,“您的建议很有道理,但我没有遵从的必要。”

“你若考虑到家晖呢?”叶太太说,“你的决定会影响家晖一生,有什么样的起因就会让他背负什么样的结果,怎么做对家晖最好,你应该清楚。你能承担得起他的感情,我无话可说,你若承担不起,我希望你不要草率决定。”

“20%,对丰瑞这么大的集团来说是高速增长了,实现20%的增长,您预计要多长时间?”

“既然你对家晖这么有信心,就应该会相信他能做到,多长时间呢?如果他真的有实力,不过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吝于付出吧!”

看着叶太太,我知道,可以将这看作商场上的你来我往,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母亲为儿子的担忧。但不管怎样,她点出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我到底是能否承诺对家晖的感情,而这一点,我尚不自知。没错,我可以不理会这些,惬意地享受家晖的关爱和辅佐,但是经历过这许多的波折之后,我真的想安定的生活,也许,这个时候应该审慎抉择,对家晖再公平一些……

但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真的……要这么坚持吗?有我临走前一段时间打的底子,只要家晖主持丰瑞在正确的道路上走下去,达到目的并非难事,需要时间而已。总之,不管我是否想得清楚,这都是最后一次,家晖,只要你证明了自己,我就一定会回来!

……

早已和北京的代理人联系过,当我带着凌远走进充满阳光的院子,照看屋子的老奶奶和她的儿子正等在那里,穿着得体的衣服,一副拘谨的样子。待见了我,老奶奶便满脸笑开,“孩子,是你啊!”

我站在她的面前,“是我,这次回来想多住些日子。”

她的儿子站在一旁,见母亲认识我,便陪着笑脸不作声。

“你就是张先生说的房主啊,上次来了也不说一声,徐……徐先生?”

我笑着说:“叫我徐沐就好了,我……还是住原来的地方。”说着,我指了指东厢房。

“啊!住哪里都一样,我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老奶奶带着我进了久违了的老房子,旧日时光一下子笼罩过来,让我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请老奶奶出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抱着凌远坐下来。四处看着,在想应该把他放在哪里。房间里的摆设还能看出青春的影子,简单的家具被年幼的我刻上成长的痕迹,一张窄窄的床曾陪伴我度过多年……看,凌远,这就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和新加坡是完全不同的意味,你能想象当年宴会上意气风发的驸马爷,在这里生活了将近20年吗?这里的节奏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吧!又古老,又静谧,保持着自己的韵味,还有着些微追赶时代的紧迫,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梦境……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吧,喜欢的话你就留下来,也不错。

一串脚步声接近我的房门,来者似乎有些迟疑,好像在侧耳倾听我的动静,我在屋里也在倾听他的动静,停留了片刻才谨慎地敲敲门。

“哪位?”我在屋里问道。

“呃……是我,小王,”是老奶奶的儿子吧,自称小王,看来是在对我表达尊重。“我妈要我问您,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起身打开门,比我年长一些的小王站在门外,我一笑,说:“不用客气,不如,每天都多做我的一份饭菜好了。”我拿出钱递给他,“这算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

小王看着我手里的钱略微迟疑,我上前一步塞到他的手里,“没什么可顾虑的,我只想吃点喜欢的东西,你尽可以去买,好的就行。”

我关上门,将凌远随便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不想再考虑这些虚伪的事情,把凌远当作花瓶也好,装饰也好,他就静静地在我身边,不就很好了吗?

日子平稳地开始,但是我的心却并不平稳。在最短的时间内安装网线,国内没有新加坡企业新闻的消息来源,我只有依靠网上的信息来了解家晖的动作。第一条新闻,叶家晖就任新加坡丰瑞集团总经理,就任不久的董事长徐沐退居幕后修养。照片上的家晖展示着我不熟悉的自信笑容,他站在众星捧月的位置上,那样的潇洒自如,心里有些钝钝的闷痛,这个家伙在微笑的时候,我可是在飞机上黯然神伤呢!

“凌远,我对叶家晖很有信心,你看呢?”我对桌上沉默敦实的陶罐说。

我很少同隔壁母子两人一同吃饭,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奶奶要儿子按时将饭菜送到我的房里,我总是在凌远面前略放一放,再吃。没事的时候会走到北京的胡同里逛逛,工作的时候就坐在电脑前与泰雅连线。是的,现在终于有时间、有心情忙活自己的小公司了。之前求着泰雅把我的股份收购算了,泰雅但笑不语,说得多了,他便不耐烦地说:“什么大公司?稀罕!不过是我们两人的皮包公司,你就当成做着玩!”

我对凌远说:“看,连泰雅的春天也到了,他开始学我说话了。”从连线的影像中看得出来,泰雅身后时而闪过的身影是素姬的。

“素姬不用上班了吗?这几天晚上他都在家里。”我问。

“嗯,最近他想尝试不上班的生活,”泰雅淡淡地说。

“反正你养得起。”

“你还是赶快看看江西那个公司拆了卖给谁好吧!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不是很快?等我几分钟……”

“对了,”泰雅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人找我们接洽,要转让持有的丰瑞股份。”

我心头一震,“4%?”

泰雅笑了,“没错,是金宝集团。居然能够查到我,真是没想到。”

我哼了一声,“是上次托市时我们介入太深了吧!让李维岩发现了蛛丝马迹。”

“怎么?不想要?这摆明了是给你的,你不要可就便宜我了!”

“要!为什么不要!”

“那我就准备签约了。”泰雅说,“还要向社会公布金宝集团所持丰瑞集团4%的股份向泰资公司转让。”

“那是你的事。”

“怎会?所有股份将转入你的名下。”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泰雅笑了,“放心,价格低得几乎白送,你花不了多少。”

看见素姬走过来,温柔地递过一杯水,泰雅看了看我,果断地关掉视频。

我愣了半晌,决定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家既然给,收着就是了。

“你说呢?凌远?”

……

除了为了年少时注册的公司出出力,我生活的主要内容是追逐关于家晖的消息。家晖的手段从生涩到成熟,他的名字从被媒体轻轻带过,到频繁地出现在财经专线上,家晖逐渐展露才华。

我密切地关注着丰瑞的举动,家晖的每一次出击,我都跟随他一起经受考验,每一次成功,我都在电脑前举杯祝贺,丰瑞的每一次业绩发布都能够让我看到新的希望。我没有看错家晖,他得到了丰瑞的赋予他的权利,就如同插上了翅膀,一点点地接近我渴望的目标,在新加坡的商界,家晖渐渐引人注目,成了新宠,在他力所能及的天地里尽情翱翔!

只是,快半年了,我24小时保持开机的手机从来没有响过,有时我甚至忘了它回旋的音乐是怎样的起伏。

……

我已经要疯掉了!在忙着装修的收尾工作,只有我一个人啊!周一还要搬家,疯了!

原谅我发文晚了些,但是我是绝对会坚持写完的,只是十一之前是不能完结了。最近连标题都没有时间来想,还是靠大家了,有时间了我就统一弄一下。这几篇文章都写得十分仓促,但是故事发展的脉络没有变化,我会坚持下去的,有时间了我会好好修改,表达得更丰富些,谢谢大家!25日我就回老家了,十一期间是没有时间写了,对不起大家了,十一回来再接着写,大人们要等我啊……

含泪飘走的小花

潮起潮落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仰头看看天空,湛蓝地无边无际,万里无云。我只带着随身的小提包回到新加坡,在机场的更衣室里看了看自己,不知道见到家晖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短短半年,家晖创造了奇迹!不,是我和家晖一起创造了骄人的业绩。他了解我为丰瑞发展订出的基调,每一步都牢牢把握住了集团行走的方向,稳中取胜,继承了传统,也引入了鲜活的气息。几天前丰瑞发布了绩报,我……可以回来了。

走进丰瑞大厦,相识的员工都惊讶而欣喜地问候,我微笑着走进专用电梯,知道家晖就在上面。走到秘书面前,说:“家晖在吗?”

年轻的女孩看看我,“请问……”这应该是新来的职员。

“我是徐沐。”

“哦,是徐先生!”女孩恭敬地说,接着她拨通内线,“叶先生,徐沐先生回来了。”一阵沉默之后,女孩微笑着请我先坐坐,“叶先生请您等一会儿,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有些意外,家晖居然要我等,想了想,还是耐心地坐下来,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十几分钟之后,一个部门主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了我,欣喜地打了招呼,我冲他笑着点点头,走进家晖的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里,落地窗户使这个空间仿佛与天空相接,家晖就站在这一片蓝色的背景前,他看着我,微笑着。

“家晖!”我笑着走向他,想拥抱他,但走了几步,我便停下来,因为家晖就站在原地,矜持地,微笑着。

“家晖,我回来了。”我说。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就站在我面前吗?” 语气有些冷淡。

我愣了愣,尴尬地笑了,“家晖,你……还在生我的气?”

家晖撇撇嘴,“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你将丰瑞这么大的事业交给我,我怎么会不识抬举!”

我看着家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家晖,你是怪我这次又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听我说,有些事情也许你并不知道,你母亲建议我先离开一段时间,我也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

“我知道。”家晖冷冷地说,“你走了以后没几天她就跟我说了,只要我将丰瑞的业绩提高20%,你就会回来,看,我母亲没有说谎,你真的回来了。”

看着家晖的表情,我一阵心慌,忧郁地说:“家晖,我……不应该回来吗?”

他笑了,“回不回来,是你徐董事长自己的事情,既然回来了,我可以告诉你,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没有辜负你的重托。”

“家晖,”我缓缓开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知道的,我回来,不是为了丰瑞,而是为了你,我以为你在等我……”

“等?”家晖点着头,“是啊,我是在等,等待是一件太疲惫、太不安的事情,也许我早就不想等了。”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说:“现在不用再等了,不是吗?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家晖,如果我的做法欠妥,请你原谅我理解我,这半年,我也不好过,我也是……”

“我不想再说这些事情,”家晖举起双手,“我也曾经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变的,但它就是这样一天天、一点点地改变,我开始觉得坚持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所以,”他微笑着摊开手,“不知道是哪一天,它就消失了。”家晖双手比划,“‘倏!’地一声,不见了。”

“倏!”地一声,不见了?仿佛有一只手“唰”地抽走我的心,胸中只剩下酸酸的疼痛,站在那里,我一动也不敢动,等待这令人窒息的感觉过去。轻轻地,我点点头,眼睛看着地面,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家晖坐回椅子上,边整理手边的文件,边说:“回来了也好,我一个人很累,可以的话你就尽快上班吧!你的办公室都保持着原样,随时可以使用。”

他语气平淡,我却感到其中的残忍,只觉浑身冰冷,我必须要全力以赴地克制自己,才不会被家晖看出我在颤抖。沉默地站了一会,我慢慢走出去。经过职员们欢迎的笑脸和殷勤的招呼,我咬着牙,微笑。

我走进电梯,电梯在下降,我的心也在下降,那个爱我的人不见了,在我爱上他之后……是啊,我……爱上家晖……多年他付出的点点滴滴,还有这半年来我时时刻刻的追随,潜移默化了我的心。以为那是个永远不会离去的依靠,于是放心地要他等,放心地让自己爱,结果……又是我错了。

感觉不到应有的伤心,有些麻木,站在对面街上,仰望高耸的丰瑞大厦,我看不到家晖的窗子,只有些阳光刺眼的疼痛。这些日子,不只是家晖在等,我也在等,我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等待,谁知道……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连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变老、变硬,变得笑也不容易,哭也不容易,情啊爱啊,曾经波涛汹涌地奔腾而过,扯得撕心裂肺,现在留下斑驳水渍,仍然固执地留在心里,难以抛弃,也许,这对于我来说就是爱了吧!爱,多么不容易!

站在街上,茫然地看着人车来往,想起来时雀跃的心情,现在的我有说不出的沮丧和失落,没有需要等待的结果,也没有将要努力的方向。向左,向右,看了又看,终于拦了辆出租计程车,提着来时的小提包,坐进去,沉默片刻,对司机说:“请到樟宜国际机场。”

拿着今天最后一趟航班的机票,我过了安检,进了候机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想想今天的经历,仿佛像是做梦。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凌远,我能据理力争;面对李维岩,我可以滔滔不绝;但面对家晖,我却表现得如此口拙,这半年来积攒了那么多的话,在他的面前却张口结舌,也许,是我欠他太多,连解释都会觉得是自己在找借口吧!犹豫再三,还是想给家晖打个电话。

“喂。”电话通了。

“家晖,是我。”

那边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家晖轻轻的呼吸。

我叹了口气,说:“我在机场,可能的话,会尽快回北京。我会把丰瑞的股份转让一部分给你,叶家得到丰瑞,对丰瑞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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