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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当鸭子遇上权贵

2016-1-9 07:2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764| 评论: 0

摘要: 1、今天的八卦杂志封面甚是热闹, “商业巨头李维岩遭遇情变 花样男子疑似庄女新欢”,黄色标题衬着红色背景,好似一滩血上涂着一坨大便。再加上封面正宗大幅的李维岩严肃庄重的照片,旁边角落里则是模模糊糊的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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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辉信托 证券部 投资经理 李清野”

躺在床上玩弄着这张名片,看来李清野在家族里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堂堂公子竟然只是一个小小操盘手,居然还带着名片。不过光是把名片递给我这种举动就说明他别有城府,非池中之物啊。这种若隐若现的野心,和当初的马凌远一样,只是他遇见我的时候,我是高高在上的驸马,李清野命不好,现在我一只“呱呱”叫的小鸭子,能帮到他什么!那种史无前例的轮盘大翻转,不会在出现了。

这些天来,方信锲而不舍的亲近劲儿让我无可奈何,颇有加入到老年团队的架势,弄得张夫人不再关心江舒文的如何如何,每天见到我只是问“方信这孩子怎么没跟你在一起?”LILY则总是把我推出去,“年轻人自己玩去!”同一时间,我对LILY也愈加放肆,“LILY……人家到底还是不是你的伴游啦,为什么总是把人家往外推啊!”LILY瞪大眼睛的样子有趣极了,之后便同样甜蜜地问我要不要婆婆疼,听得我浑身一寒,她“咯咯”笑着转身而去。于是,我莫名其妙的发现,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跟江舒文一伙混在一起。

男人们不用说了,女人们开始还颇为尴尬(某女可以称之为激动,并以讽刺庄平燕为乐,被我的冷笑和江舒文的不悦而制止),但到后来至少还可以装做看不见。张新昊还是快乐王子,李清野依然忍受着李清玥的跋扈,江舒文继续做他的好主人,方信依旧温柔体贴。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不用开口,一个眼神过去方信就了如指掌。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和我在某种程度上说实在太相像,有段时间他几乎将自己等同于我,我喜欢的一切事情他都做过,甚至是做爱的方式,“除了马凌远,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呢?”我闭上眼睛不想再深问,怕问到让我自己惶恐的地方,以为已经过去,其实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被抹去。这些年,马凌远那个混蛋倒地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一天在露台等待方信,看见庄平燕独自经过,连忙打了招呼,庄平燕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模样,礼貌但疏远。

“其实,我是想问问……李夫人最近怎么样。”我有些艰难地说出来,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不问清楚了,几天之后说不定秦刚又要把我发配出来。

庄平燕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没想到徐先生会关心家姐。”

“李夫人是我的朋友,应该关心,也是应该问的,虽然没有什么……值得李夫人在意的事情,但终究是给她带来了麻烦。”

庄平燕一笑说:“我也不清楚姐姐现在的状况呢,我们可是同一天上了这游轮的。不过你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我庄家的人怎容得被人置喙!”说完离开。我想了想,深深体会其中含义,便给秦刚发了短讯“据可靠人士透露,暴风应该刮不起来。”

“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不知什么时候江舒文和方信已经过来,“如果是李维岩的事情,我还是说得上话的。”江舒文年纪轻轻,如此少年老成又轻描淡写地说。

“好啊,如果我有麻烦的话。”秦刚即将收到的第二条短讯是:“权威人士表示,如果大旱可以申请人工降雨。”

冤家路窄

总的来说,LILY亏了。即使再便宜的伴游,这样多付一份旅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服务(我的意思是床上运动),不时还要给点小恩小惠(除了打开市场的礼服,还有其他东西),甚至到了最后伴游自己跑去逍遥。所以,如今我披着一件晨衣,趁着夜色敲开LILY的房门,用意很明显,不能让她太吃亏了。对于我这样专业人士来说,这并不困难。

“呵呵,阿MOON,我可是上了年纪的。”LILY站在门口,扮着怪脸说。

我坚持爬上她的大床,“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我只想陪你睡而已。”

“哈哈,你可真是个特别的孩子。”LILY叹着气说。

并肩躺着有些不舒服,我伸出胳膊,塞到LILY的颈下。

“阿MOON,你放松多了。”LILY狡黠地说,“还是那些人让你觉得熟悉吧,看,我就说你是属于那一群人的。”

“哧哧”我小声笑开。“LILY,你是属于哪一群人呢?”

我一直非常疑惑,LILY到底是什么来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并不招摇奢侈,丝毫没有权贵的跋扈,甚至有着平凡老太的可爱和好奇,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富孀,但一路来见她吃的用的都相当讲究,举止得体优雅,仿佛就算看见龙在眼前下蛋也会保持风度,好象对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更可恨的,是不断对我旁敲侧击,一副不怕你觉得异样,就怕你视而不见的架势。嗯,越来越觉得这次游轮之旅像个圈套,也许方信是个意外,但是LILY……

“我是活了几十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该放开的就要放开,人往前走不可能不丢下什么,该甩到身后的就要坚决地甩开。阿MOON,我很高兴认识你。”

什么?我起身想说些什么,但LILY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悠长,要睡了。这夜,我失眠了。

道别是匆忙而凌乱的。挽着LILY离开房间准备下船,恰巧看到江舒文一行三三两两悠闲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顾行李的服务生。江舒文和方信微笑着冲我点头,张新昊乐呵呵地走过来。

“上次你说的概念……什么的,我是说……”张新昊想找一个清晰的说法。

“新概念?是投资到新概念。”我说。

“对啊!”张新昊一拍我的肩膀,“呵呵,就是这个!以后找机会出来喝茶再好好聊聊。”自从有次江舒文在餐桌上讨论起财经,看似无心地问我看法,我没有多想也无心地回答,由此便露了我的底。说到对投资一窍不通的就只有这个天生单纯的张新昊了,不愧是在游乐园里长大的。他见众人对我的观点深以为然,便也热衷起来。是啊,连个鸭子都有一知半解,资本市场果然堕落了。

码头上,送走了LILY,如此不拖泥带水的道别,看着老太太挺直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年华易逝啊。我提着箱子四处张望,不远的地方,康平倚着熟悉的保时捷冲我微笑,夕阳下,格外温暖帅气。

下船前一天接到康平的电话,他说那天闹事的赵宝强已经被取消了“静雅”的会员资格,曾有数人看到他在“静雅”门前跳脚被保安清出。“徐沐,你的影响力真是不小啊。”哼,应该是家晖那个小心眼做的事情。听到康平的声音就想起那夜的激情,身上热了起来,看来是这段时间禁欲的效果。电话那头的康平好似有千里眼,“我的床还舒服吧,什么时候回来,我直接接你到那张床上去。”“嗯……好。”我拖着箱子向康平走去。

“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停下了脚步。康敏小姐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回头一看,康小姐的一声召唤,引得众人关注的目光。我识趣地留在原地。只见康平一步步走过来,笑容有些让人晕眩,从容地对康敏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到我身旁,接过我手中的箱子,说:“走吧。”

“直接到床上?”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直接到床上。”

我“咯咯”笑着,看了一眼康敏尴尬的表情,这次庄小姐有机会扳回一盘了。

走近保时捷,我左右看看,老情人啊,当初只是吻了你一下下,看样子连点痕迹都没有。坐进去,舒服。呼啸着从康敏身边走过。

“康氏地产的少爷?恕我眼拙啊。”我讥诮地说,“为什么毫不避讳?那一群可都是上层精英啊,不怕在八卦杂志上露头?嗯……‘康氏地产少爷洒银欢场’”

“洒银?你收到过我的钱吗?”

我皱起眉头:“先生,我是靠这个吃饭哪,你这样总吃白食可不好。”

“哈哈……就当是抵消修车费了。”

直接到床上的意思,就是现在这样,我赤裸地躺在床上任康平又亲又咬,上下其手。“哎,我有点渴,先给点水吧。”

康平伸长胳膊递了杯水,另一只手则探到我的后臀,“嘿!我在喝水!”“你喝你的,我这里也旱着呢……唔……”他吻着我的前胸,后面的手指灵巧地挤了进去,我困难地喝了口水,差点呛到,“……真是,不要闹啊!”胸前响起他闷闷的笑声。康平仔细按摩着我的体内,温柔地开发,直到他的手指突然神奇起来,轻轻一按,“嗯啊!”我顿时感到一束惊栗,刹那间停止呼吸。

“就在这里啊……”康平的声音也透着诱惑。

“啊!啊……康平……不要一直……”

康平执拗地用手反复刺激那里,嘴唇在我胸前摩挲,好似在针尖上起舞,痛和快乐都不痛快。

“想要吗?有没有想我?这些天我总是想到你……”

康平抽出手指猛地进入我的身体,激得我不得不弓起身子,“唔……”

他不紧不慢地抽动着,“今晚我们不着急……我要慢慢来……”他淫靡地说,我没来由一阵颤抖,留在我身体里的那部分颇具威胁性,就好像他用枪抵着我说“把一切都交出来!”

我皱着眉头瞪着他,他呵呵笑着,接着一动,“啊……”我也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他更加兴奋。不论是轻跳还是长驱直入,都伴随着我不想抑制的呻吟和他满足的叹息。真是美妙的节目……

完事之后,康平喘息着说:“徐沐,你真是让人惊讶。”

“如果你肯,我会让你更加惊讶。”我使了个眼色,“我是说,让我在上面。”

康平侧头看着我,无声地笑了。“你真是骄傲。”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要为了某些无聊的坚持就错过了。”我说。

“曾经有人接受过这个提议吗?”

一句话又勾起了往事,我沉吟着,说:“有的。”

“结果如何?”康平用手肘支起额头,侧过身来看着我。

“结果?”眼前浮现出第一次俯就于我的马凌远,似乎身上每一块肌肉都能迸发出无限力量却只能承受的马凌远,只有在那一瞬间眼神中的虚弱才能掩盖野心的马凌远,那么高傲的马凌远在我身下喘息仿佛就是昨天的事……种子也许就是从那一晚埋下的。

康平用手摸上我的脸,在我的嘴角来回逡巡,“知道吗?你现在的笑容有点凄凉呢。”我闭上了眼睛。

“康平!”

“什么?”

“我好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康平就这样搅和在一起,人家是摔一跤捡到狗头金,我是一撞车就撞出了个优秀的床伴。床伴,不是客人,这很奇怪。追根究底是康平造成的,敷衍打岔也好,厚皮耍赖也好,每次提醒他我的银行账号,他都以各种理由漠视,偏偏还是这样一个合心意的“伴”,久而久之,就懒得追究了。秦刚解除了我的禁令,但我还是没有回到以前的夜夜笙歌,据说小苏口中顶替我的优质男孩现在是最受欢迎的。反正蓝衫每月发给我固定的工资,倒乐得清闲,常常和高峻、康平厮混,两人开始比着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另外有空就去骚扰家昭家晖。也许日子悠闲得过分了,可怜这天我右眼直跳,还以为预兆的是眼前这位金主。(后来才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事实证明游轮上的市场开发是必要的,这位金夫人大概就是冲着我冲撞李维岩的名头来的,年龄尚可,姿色尚可,可贵的是单身。

“阿MOON,是我送你回家,还是你送我回家?”金夫人喝完餐后甜酒,优雅地抹抹嘴角说。

这家餐厅的名产是灯光,巧妙的灯光搭配烘托出奇异的气氛,在光影下人人都发现了自己另外一个面孔。我温柔地笑着,相信一定具有非凡的迷惑效果。拿过金夫人的餐巾,轻轻地为她擦去嘴角并不存在的油渍,我说:“当然是我送夫人回家了。”

金夫人立刻变得羞涩起来,羞涩地埋单,羞涩地起身,羞涩地挽着我,羞涩地走到门口,和门童刚刚请进的两位客人迎头而相,这两位见到我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呃……我的客人我从不会记错,至于另一位,明显要比登在杂志上的面孔更加英俊霸气,也更加危险,如今一双眼睛颇具威慑力地看着我,毫无让路的意思。我用余光观察着地形,是装不不认识利用右侧小小的空档稍微狼狈一些地闪身而过呢?还是正面对视表现出问心无愧的样子再礼貌地点头示意镇定地出了门去继续我美妙的夜晚呢?

显然金夫人很少经历这样的尴尬,侧身先走,还不忘不着痕迹地捏捏我的手,肢体语言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你自己处理,好自为之吧!”真是可惜了刚才羞涩的迷人模样。真是!这个莫名其妙的李维岩,我又没让你戴绿帽子不就是吃吃饭拉拉手么,干什么这样不依不饶,刚刚跑掉的很可能就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女人啊!旁边的李夫人尽量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发现,我正在瞪着李维岩,扭头看向别处,深吸了口气。好啊,金主走了,我又没开车,转身想回到餐厅,身后响起李维岩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徐先生,我刚才看到你晚上的约会已经取消了。”

我回头看着他,怎样呢?

“如果可以,能将晚上约会的对象换成我吗?”

李维岩虽然是笑着,却处处透着危险的信息,我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我看到李夫人瞬间变了脸色。

9“如果可以,能将晚上约会的对象换成我吗?”

“不。”李维岩危险的气息让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李维岩欺步上来,流露出压迫的气势,好像在根据表情判断我的意愿。不怕啊,这里人来人往,皆是高贵人士,我一只小鸭无所谓啊!看那边的门童已经朝这边看了。

接着他一笑,集聚起来的气势泛泛铺开。“那我……就不勉强了。”

当他挽着李夫人从身旁走过,我还真的松了口气,看来秦刚的紧张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大厅站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餐厅外面没有车,餐厅里面有头危险的动物,想来想去,还是先出了门。

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我觉得不自在,就如同眼前。华灯闪烁,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在我面前经过的人们都有自己的世界,或是和朋友欢笑,或是和家人携手,就算是皱着眉头匆匆走过的人也有加快脚步的理由,有人好奇地张望这间难以企及的高级餐厅,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心情。只有我独自站在华丽的灯光里,却只感到无边的寂寞,心里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那么自信任性的我和曾经确信的信念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遥远的那一天,在华丽的灯光下,也是这样孤单,却在一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马凌远,我们都没有想到,偌大的露台上,一帘之隔的豪华宴会外,还有一个人同自己一样觉得不耐烦。他仿佛在享受寂寞,发现我,惊讶但转瞬即逝,撇撇嘴,好像我是煞风景的那个。哼,我心想,不得志的私生子,稀罕!两人明显感到对方的存在,明显看对方不顺眼,但都执拗地不肯离开,凭什么你在我就要离开?于是,在露台上消磨了大半夜,没有说过一句话,暗暗地较劲。直到打道回府的路上,宁蓝笑着问我,一向讨厌宴会的我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一不小心闯了一个黄灯,是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早已忘了还有寂寞这回事。好像从那天以后,我就开始不着痕迹地向宁蓝打听她这个异母兄弟的事情,问得多了,宁蓝便安慰地亲吻着我说,“放心,我们是第一继承人啊,驸马爷……”

驸马爷,这是马凌远第一次对我的称呼,怪声怪气,却搭配着一张让人无法动气的笑脸,经过风风雨雨,那张脸上如今会写着什么?宁蓝,那么骄傲的新加坡商界名媛马宁蓝,现在又在哪个国家漫游呢?待我如子的马伯伯,应该还在受凌远的照顾吧,总有一天他会接受凌远,毕竟也是亲生骨肉,但他恐怕到死也不会原谅我……那么完美的画面,被我亲手在他眼前打碎;他所唾弃的庶出小儿子,在我的帮助下登上大位;他一生努力建成的地产王国,被我改头换面元气大伤。

过了这么久,我又回到了原地,一个人,在华丽的灯光下,寂寞。

一串音符打断我的自怨自艾,“在哪里?我去接你。”是家昭。

“难得啊,这么听话,叫你上车就上车。”家昭戏谑地说。

“哼,开你的车!”

家昭一笑,“不想知道这么急的找你什么事?”

“对啊,什么事?”

“家里来人了,”家昭还保持着当年做流氓时的说法,家里,指的是新加坡,“是赵慈。”

什么?我迅速左右看看,思索逃走的可能性。

“我知道你恨不得马上跳车!”家昭说,“但是对不起了,现在时速已经上了80了。”

谁说的!仪表盘上明明只有60,但……好了,现在的确已经80了。

赵慈,原本是凌远派到金石信托的眼线,后来便是整个阵营的军师,此人眼光犀利、口下无德,常常无视我苦心营造出来的种种借口,两片嘴唇一碰就直捣黄龙。即使面对马凌远我都可以坚定地说不,但面对他,实在无话可说。唉!相当麻烦的一个人。

“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家昭突然肉麻地说,“如果今天不能把你顺利带去见他,以赵慈的程度,发起飙来可不是我能够招架的。还好你乖乖听话。”

发飙?赵慈从不发飙!只是比发飙更可怕。

“哼,怪不得今天是你来接我。家晖呢?”

“留守,伺候赵先生呢!”家昭哼哼两声,“我们兄弟可是谁都惹不起啊!”

“装吧!想当初你们兄弟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没干过啊!现在道上也有几分薄面吧!”

“那时年少无知!”

“听说赵宝强被从‘静雅’请出去了?”

家昭叹了口气:“我是不在意多挣一些赵宝强的黑心钱的,但是家晖很气,谁让那小子骂你了!”

“所以说世事很难料!都是姓赵,五百年前是一家。赵慈那小子怎么就这样,赵宝强怎么就那样?”

“根据我有限的高中知识,基因是会突变的。”家昭严肃地说。

心里不安,只有这样和家昭耍耍嘴皮,好像转眼间“静雅”就到了。

家晖所谓的“伺候”,就是靠在吧台上,远远地看(看守的看)着赵慈文雅地吃牛排。因为以前的过结,家晖一直没有改变对赵慈的恶劣印象,而赵慈恐怕是根本没当回事。

见我进来,赵慈停下动作直直地盯了我几秒,接着继续吃。我坐下,冲家晖甜甜一笑,家晖脸色顿时黑了黑,但还是拿了杯酒过来。于是赵慈吃饭,我喝酒。自从走后就再也没见,赵慈的衣着品味着实提升了不少,也是,那时是小小办事员,现在是封疆大吏了;一举一动,凭添气势,忍不住拿他跟李维岩比较……还略逊一筹;嗯……城府也深了不少吧,哼,差不多也快成精了!

赵慈吃完,并很有礼貌地用面包将盘子里的蛋黄汁擦干净吃掉,放下刀叉,扯掉餐巾,还是那种好听的声音:“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故人来

多年前,第一次听到赵慈说话是在金石信托的招聘会上。人力资源部主任坐在考官席,我坐在一旁只是想旁听一会。

“我叫赵慈,T大毕业。”好熟悉的京腔京味。

“你家乡是哪里?”我问忍不住。

“北京。”

“为什么意愿到新加坡来工作?”

“因为……”……

我冲主任一点头,赵慈被录取了,仅仅因为我们曾生活在同一片大陆。结果后来,我就得为自己的任性感到后怕。

“金石的赵慈。”

“什么?”

凌远躺在那里,一副舒服的样子,慵懒地说:“你那里的赵慈是我的人。” 柔情蜜意的凌远带着激情的余味,告诉我,在我的公司里,我十分倚重的、刚刚破格任命的投资部主任是他的人,就好像在陈述“月球绕着地球转”这种真理一样平常。而我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又猛地快了一拍。

“如果,我没有站在你这边……”我可以想象金石垮台,新加坡房产大鳄丰瑞集团资金链受损,接着已经开工的项目可能搁置,董事会易主,马伯伯出局,我和宁蓝被马凌远赏饭吃……

凌远翻身覆在我身上,“没有如果,因为你已经站在我这边……”

已经?早就是“已经”,我很清楚这件事凌远告诉我得太晚了,但又有什么好追究呢?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后来,赵慈显然已经明了我和凌远的关系,依然用他好听的声音谦卑地报告业绩、说明方案,明确地用态度表明对我并无好感,然后在我们翻天覆地的关键时刻,尖刻但正确地指明方向,剥开人们的层层伪装,逼得大家将各自的想法简单直接、不怕丑地摔出来……

而现在,他就像个法官,威严地坐在我的对面,京腔京味地要跟我单独谈谈。

家昭家晖见我点头便出去了,我看看赵慈:“你没什么变化,路子一样,程度不同而已。”

“你变化倒是挺大的。从哪个摊儿上淘的次货,就这么敢往身上穿,浪得可以啊!”

“呵呵,您见笑!工作需要嘛!”

“原来听说你算是高级……职员了,看来有误,每天晚上都遛哪条街啊?”

气不过,我倒笑了出来,跟赵慈斗嘴,我是活该。“单独谈谈,谈什么?”

“金石你还管不管?”赵慈瞪着我。

“金石不是有你吗?”我瞪着他。

“金石是你一手创立的,垮了心疼的可不是我。”

“你好没良心啊!金石信托可是你的‘处女作’啊!”赵慈挑起了他的丹凤眼,我补充说,“就是第一份工作的意思。”

一阵沉默之后,赵慈说:“时间到了。”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

我不做声,实在是不想接话。

“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赵慈再次强调,“你应该想到我会来。金石在等着你回去,不要考验大家的耐心。”

我摇摇头,“我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要做到不在乎是这么难。”

“我是来听答案的。”赵慈说,“不是来看你无病呻吟的。”

“那你来做什么?你明知道我就只这么一副德行!”我笑吟吟地看着他。

赵慈立起了眼睛:“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矫情!你有什么可矫情的?已经三年了!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才是圣人,别人都是狼啊!”

“不一样!对你们来说是他们欠你们的,对我来说是我欠他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宁蓝,我真的很内疚。”

“内疚你怎么不去死!路是你自己选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啊!摆这么幅尊容你想给谁看!想作贱自己怎么不滚远点?你想让谁为你心疼、跟着你内疚?没人!”

“既然欠的我还不起,我……”

“欠!我看你是欠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慈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一片金星在眼前散开,好像一拳捣烂了西红柿糊在我的口鼻,一口气喘不上来,也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没觉得疼,四周一片寂静……慢慢地又找到了赵慈的声音。

“起来,老子我还没打够呢!装什么孙子!”

赵慈的话让我突然想起儿时跟装傻充愣、不知天高地厚的胡同串子们一同胡闹的时光,北京那么蓝的天空在树影下摇晃,安逸自在的理所当然……奇怪,怎么会在这种情形下想起这样的片段?

“起来!”

“赵慈你干什么!”家晖的声音。我勉强坐起,只见家晖已经捉住赵慈的领口,扬起了拳头。

“家晖……我疼……”我说。家晖果然将赵慈推开,过来扶我。

赵慈恨恨地瞪着我。

“咳咳!赵慈……你打哪里不好偏偏打脸啊……真是的!”我一边安抚家晖,一边斜着眼埋怨。

“呸!”赵慈甩了甩头,“看你就一副欠扁的样!”说着拿起一架上的外套抖了抖,对愣在一旁的王昆说:“走!带我到‘静雅’最好的客房!”

“呵呵……噢……”真疼,但也忍不住笑,这才是我熟悉的赵慈。

家晖一脸的不高兴,家昭则是满脸表情都在充分表达两个字“活该!”

经过处理的伤还好,包扎得也不夸张,总体来说还不太影响我的外形,这个王昆还算有两下子。

“你是这里的赤脚医生?”我戏谑地问。

“啊?”王昆呵呵地乐了,只是笑到一半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最后的笑声以怪异的音调硬憋回到嗓子里,听得我一哆嗦。

我转头一看,家晖的铁青着脸,正瞪着无辜的王昆,王昆麻利地收拾药箱,闪身出门。我转头深情款款地对家晖说,“不要担心我了……”

“屁!”家晖没等我说完,摔门走了。

“怎么样?今天就住在‘静雅’吧,隔壁就是赵慈,到了深更半夜没人管的时候再接着叙旧?” 家昭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好啊!我还真得和他叙叙旧呢!”我顿时没了精神。

赵慈的消息

11“静雅”的房间雅致舒适,柔和的灯光暖暖地照着,每一个人到了这里都会放下心中所有的烦躁……除了我。

坐在这样暧昧的灯光下,却明显能够感觉到眼前这面墙那边有另一个人,有着我曾经熟悉的沉着坚定,赵慈,是一个拥有强烈存在感的人。一时间想不透赵慈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消息,凌远,他会希望我回去吗?会希望我以怎样的方式回去呢?再度入主金石?我很怀疑。还记得他是怎样堂而皇之地将金石信托从我手上拿走,甜蜜的吻啊,为他赢得了如此多娇的江山。

“你爱我吗?”犯傻的时候,我会这样吻着凌远问他。

“爱啊,怎么会不爱?”

是的,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更相信,他会更加依赖毫无威胁的爱,那只有在所有的权力都集中于他自己手中的时刻。

“我……想离开。”餐桌上,我直到说的时候才发觉如此的难以出口。

凌远的手只是略停一拍,然后稳稳地将小牛肉优雅地叉起、吃掉,抬眼看我,嘴角还有品尝佳肴享受的微笑,我的心则像那块小牛肉一样,被他一下一下咀嚼。

“多久?”

我撇撇嘴:“不知道。”

“那……我等你。”

原本会有些担心凌远的反应激烈,却没有想到如果真的面对他的激动,我将会多么的幸福。“我等你。”本来是那么美妙甜蜜的三个字,凌远却说得冷静,没有半点海誓山盟的意思,就好像……我只是出门买个菜。

凌远恶劣地一笑,说:“别忘了你控制的那几只股票,出去散心也要盯着。”好像我是个贪玩的孩子。

我不是任性妄为的小白脸,不是没事找事、无病呻吟的公子哥,更不是敢做不敢当、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只是有时觉得出来越久,就越无法回去。这年头好像每个人都有权力质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自己走得太快,突然发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那一天,眼睁睁看着原本的美好一股烟地冲向深渊摔得粉粹而最初的动力正是我亲手的那一推。为了凌远我不后悔,但深深的无奈。当初离开是为了想清楚,而如今要找个回去的理由同样艰难,凌远的“我等你”让我找不到力量。

赵慈会来,没有问题,但他要我再次入主金石,就有问题。……凌远……你出事了吗?

我静静地坐在灯光里,直到有人敲门,门外是赵慈。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赵慈阴阳怪气地说,“难得你沉得住气。”

“你眼里的我能是什么?”我冷笑着,“是春风得意的驸马,还是被马凌远迷惑的小开?”

赵慈面色一怔,收起笑容严肃起来,认真地说:“没有你就没有金石,也许别人会那么以为,但我赵慈没有那么愚蠢。”

“哼!”我让出门口让他进来。

两人坐定,赵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轻轻地说:“回去吧。”

“我确实也想回去看看。”我看着赵慈惊讶的表情笑了,“怎么?想不到这么久了我只是在等待一个回去的机会?我们也很久不见了,出去喝两杯吧!路边的排档怎么样?别怕弄脏你的西装,那里才叫别有滋味!”

拉着赵慈径直出去,徘徊在夜色中的小巷。随意选了个排档坐下,点好酒菜,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有着微微暖意,周围的人看到我们两个面上带伤,频频侧目。

“叶家兄弟不简单,”赵慈笑着看看我,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很老了吗?是你心乱了!”

赵慈苦笑着喝了口啤酒,接着便皱着眉头咧咧嘴。

“养尊处优惯了?”我喝了一大口。

赵慈呵呵地笑起来。

也许赵慈并不了解,但我深知“静雅”的行事。叶家兄弟虽然是马家的人,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另一股势力,家昭睿智,家晖狠辣,如逢乱世也能自立一旗,谁知道房间深处有没有监视器!无论如何,要是凌远真的有什么事情,也应该让赵慈在安全的地方说。而赵慈现在就反应过来我的用用意也不简单。

干了一杯,我说:“凌远出什么事了?”

赵慈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多虑,也许真的很糟。凌远在昏迷之中,还没有醒过来……”

一口酒哽在喉里,我摒住呼吸才将它压回,差点呛到。

“是车祸,现在还没有查出是不是人为,消息我已经封锁了。凌远带着朋友深夜到新港别墅,车里的人重伤,凌远只是简单皮外伤,但却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伤到了脑部,也许很快就会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醒。”

“多久了?”

“一个月了。”

一个月?他出车祸的那一天,我还不知道在哪家酒店、谁的床上!世事难料。

“那现在……医院方面……”

“正在进行积极疗法,医生比较乐观,但谁也说不准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集团呢?你用什么办法让董事们一个月不见凌远不起疑心?”

赵慈深深地看着我说:“他们已经习惯了……你走以后,凌远有时会离开一阵子,远程遥控。你知道,有我这个主席助理,小事出不了什么岔子。”

“我走这几年,董事会有没有什么变化?”

“地产方面的几个子公司原则上是凌远负责,这两年新提拔了几个年轻人就跟着凌远做,金石倒还是凌远直接负责,瑞新科技是我负责,餐饮娱乐方面的瑞航去年给了叶家主母。”

“是了,去年叶老爷子去世了,我还以为股份会分摊给家昭家晖。也老爷子确有一手啊,叶太太要比这两兄弟会经营。”

“叶太太毕竟是马家的近亲,凌远一直对她有所防范。”

“凌远毕竟也是马家的人,我……就不是了。”不但不是,而且是一个足以引起马氏家族愤恨的人,“我回去,你要我做什么?”

“以代理主席的身份主持大局,接手凌远负责的部分,有很多人会帮助你。别忘了,董事会还有很多人信任你的手段,何况利益最大,我们给他们最大的利益,大家赚钱有何不好。”

“做得到?”

“做得到!”

前途未卜

“做得到?”

“做得到!”

我看着赵慈自信的模样,想必来找我之前就已经有所布置了吧。凌远啊,你应该觉得庆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面对金钱和权力的诱惑,除了我还会有个人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赵慈,你是怎么认识凌远的?”

赵慈有点难以适应我突然转换的话题,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从中学到大学都是同学,你不知道吗?”

我转着酒杯,不想回答。我不知道。我知道凌远是个磨着尖牙随时准备出击的猛兽,有着被逼到角落里却不甘心安于一隅的野心,长期被冷落的马家私生子。我只知道他的愿望,而不清楚他走过的路。他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他是怎么在马家长大的?他有什么挚友?哈!真傻!只是这样就被征服了吗?只是这样就为他冲锋陷阵?我突然开始害怕一直固守的信念会变成泡影,不过我已经放弃了一切,真想不出现在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失去。

“我会回去,但要你准备好之后。”我有些恶劣地说,“我讨厌回去面对吵吵闹闹摊子。”

赵慈瞪了我半天,我倒是越来越惬意。“好吧!不会很久的。”赵慈说,“一个月内,把你身前身后也收拾收拾,以后你就是丰瑞集团董事会代主席,可不是扫街拉客的男妓!”

靠!临走还不忘用用他的毒嘴!

“赵慈!”我一把拉住起身便走的他,“凌远……一个月之内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有变化也是好事。”

“那我也不急,说不定过两天他醒了,就用不着我回去了。”

“用不用得着你都要回去!”赵慈瞪着我说,“我说过,时间到了!你以为我赵慈好欺负吗?”

我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跟你约。”

“哼!晚了!”赵慈抽手而去。

坐在这片温暖的灯光下,我有些不想离去。就如同在这个地方默默地讨生活,虽然偶尔接触些人物,但毕竟不是值得关注的角色,因为陌生而得到平静,今后又要枪林弹雨的生活了。代主席?要在一批虎狼口中保住凌远的利益绝非易事。

放在桌上的手机打着转振动着,屏幕上闪烁的是似曾相识的号码。

“喂?”

“忘了告诉你,”赵慈的声音,“那份股份转让协议,凌远没有签字,所以你还是丰瑞的大股东。”

即使不舍,我还是要起身走开,迟早的事。

到哪里去呢?

回到“静雅”的房间,喘了口气,便到浴室。一出来便看见家晖坐在房间里,看到我,那家伙一副尴尬又硬装不在意的模样。本来我也是有些惊讶的,看到他的样子我反而不紧不慢的继续用毛巾擦头发,满不在乎地展示我的罗体,直到擦干身上的水滴,才套上浴衣坐在家晖对面。

“没想到在‘静雅’也会有不速之客不告而入。”我说。洗个澡果然舒服了很多,身体放松了、思绪明了了,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赵慈走了?”

我看着家晖点点头,等待下文。

“你要回去?”看不懂家晖的表情,他垂着眼。

“也许。”我做出无所谓的表情,“你们不是早就嫌我碍眼吗?回去了,就省心了。”

家晖嘲弄地一笑,“那你在这边的相好们呢?”

“是啊!这倒真是个问题。他们一定会思念我的。”

“不光是思念,将来在生意场上相见,感受一定复杂得多。”

这不像是家晖说的话,如果家昭或者赵慈这么说我会一笑了之,但是家晖……

“你长大了,也学会这些调调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三十几岁了还有条件装嫩。很多事情不管你在不在乎,时间流逝是不会停止的。”

我歪着脑袋问:“家晖,你今年多大了?27岁?我们认识已经10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太快,认识家昭家晖那年,家昭20、家晖17,我自己也才23岁,一群风华正茂、天真浪漫、不谙世事的孩子。

那天,太阳又大又好,来到叶家的球场,远远就听到家昭嚷嚷要看看未来的姐夫,宁蓝生气地瞪着我,好像家昭的戏言是我的错。我别过头去,明明是马伯伯那拿当年与父亲指腹为婚的事开玩笑,关我什么事,给我我还不一定要呢!家昭后面跟着的孩子就是家晖,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家晖见到我们依然抹不掉脸上别扭的神色,冲我一点头,有些敌意,对着宁蓝倒是低头羞涩地问候“蓝姐”。

宁蓝应了一声,对我高傲地说:“爸爸要我带你过来认识叶家兄弟,任务已经完成,我可没时间再陪你耗了!”

“多谢马小姐!不送!”我看也没看宁蓝一眼,转头撞见家晖惊讶的表情便冲他眨眨眼睛,抽出他手中的球拍,“多好的球场!家昭,我们玩玩吧!”

“呵呵!自当奉陪!家晖,陪陪宁蓝。”

等我输了第一盘,发现宁蓝不见了,家晖坐在场外阳伞下默默地看着。

“要是回去就通知我们一声。”

“当然。”

家晖起身要走。

“家晖!如果我需要帮助,你会帮我吗?”

“我们一向站在你们这边,何况哥哥很服你。”

我摇摇头,加重了语气,“我是问,如果……我……需要帮助,你……会帮助我吗?”

家晖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我认真地说:“当然。”

语气远远要比凌远的“我等你”更像海誓山盟。

双龙将会

日子出奇的平静,一个星期之后,我几乎以为赵慈的出现是一场梦,只是有几天夜里从恶梦中惊醒,无非是梦见了病房之外,赵慈笑着对我说凌远醒过来了,我推门而入,却看见深爱的人支离破碎的身体……对此,我十分冷静,并且在清醒之后坚持不去想凌远的事情,搞不好今后有得是机会想,趁自己还自由,怎能不任意放荡一番?

秦刚最近是乐得合不拢嘴了,据苏大姑娘说,当初顶替我的新锐可谓独领风骚,蓝衫也因此越来越红火,终于挤进此业地下排行,按照秦刚的话说,就是“阿MOON没有做到的事情,终于让CANDY做到了,我蓝衫公关前仆后继,终成大业。”说句实话,秦刚的相貌彪悍,平时言谈举止也义气得很,但将这花街项目当成毕生事业的气魄还真有些让人背冒冷汗。

每次通话,苏姑娘都关照地问一声:“要不要跟老板谈谈?”

“不要。”我每次这样回答。

“阿MOON!你打算喝西北风吗?”

“真的很好喝啊!不信你试试?”

“不识好人心,哼!”

但是这次,我倒真在考虑时不时要先给秦刚透透风,毕竟当初危难拉了我一把。“终于开窍啦!”我略一迟疑,苏姑娘倒兴奋起来,“我马上给你转!”还未等我反应,“嘟——嘟——”的信号声后响起秦刚久违的声音。

“阿MOON,接到你的电话我真是荣幸啊!呵呵!”秦刚的假笑带着怨气。

“我……”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插科打诨,“呵呵,我被公司遗弃了吗?最近西北风的味道好好哦!”

“怎么?我蓝衫头牌的工资竟然有所拖欠?”秦刚怪叫。

“老板,不过够买几件衣服而已,做这行的需要包装啊!”我这倒没说错,做这行的,穿着打扮不必客人低才显档次。仿佛是个循环,档次越高的公关就越红,MONEY大把。

“不会吧,我听说最近你私底下的活很多啊!不会是想一边干私活,一边吃公司吧!”

“秦刚……”我叹着气说,陡然觉得泄气,这样的贫嘴以前足以挑起我的兴趣,而这一瞬间却觉得无聊至极。

“……哼!幸亏还有一个CANDY,不然……”

“我要走了!”突然之间不想再敷衍下去,话声刚落便听见听筒那头猛吸一口气,像被这四个字砸到。

“因为……因为最近冷落你……”秦刚戛然而止,又肯定地说,“不会!”

我沉默着,直到秦刚沉声说:“是你到了要走的时候了?我就知道有这一天。”

秦刚衰弱的声音让我很不适应,“秦刚!打起精神来!呵呵,有CANDY在,你的事业会蒸蒸日上的。”

“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要走的时候通知你。以后就不用给我安排约会了。”

“现在客人都点CANDY,早就没你什么事了!”秦刚咬着牙说。

“呵呵,他来得还真是时候!”

挂掉电话,呆呆地坐了半天,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一旦习惯了就会觉得安全,一旦要去改变,任谁都会有种无力感吧,都会有阵子茫然。就像我现在,知道将要到来的那一天我该做什么,但眼下的这一刻却不知所措。

歪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变暗,黑暗中的光亮一点点地增多。原来眼前就有这样的美景却从未注意过。自己在黑暗里小酌,觉得更加安全和温暖。忽然听到手机的震动,拿着酒杯找了半天才在沙发缝隙里找到,难得这小东西还在执着地震动。

“喂?哎呀!”突然发现酒被我不知不觉撒了半杯。

“怎么了?”

“嗯?是谁?”坐在地上,我有些头晕。

电话那边有人轻笑着,“是不是我近来太冷落你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我拿着电话想想,“高峻?”

“呵呵,好险,差点没忘了我!”

“有事?”

“你在哪里?我在你的门外……”

我扔下电话,起身开门。

“吃晚饭了吗……”高峻还悠闲地靠着墙讲电话,见我打开门很是惊讶,一把扶住我说:“怎么一个人在不开灯?还以为你不在……喝酒了?”

我靠在高峻身上迷糊地笑着,手指摸上他棱角分明的脸,游弋到他西装笔挺的领口,侧头想仔仔细细地看看他。

“怎么了?自己就能喝成这样?”他捉住我的手。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高峻,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明白他应该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可惜除了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不需要知道,这样品行良好的**多难得。

“在笑什么?”高峻拉着我进门,一路开灯。

“我在想,你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哎呀!”

胳膊被他陡然抓到疼得叫出来,“什么**!”高峻厉声说,接着又软下来,“你喝多了。”

高峻,长得帅,身材好,人温柔,按时付给夜资,难道不算是难得吗?一张线条硬朗的脸上,偏偏有一双柔软的唇,看着看着,我就将这两片唇贴到自己嘴上。高峻先是架住我,然后便投入地亲吻起来。

啊,真是舒服的吻,我顺势倒在沙发上,抬着下颚就着高峻,他浓厚的气息每次压下来,都让我满足得想叹息。高峻灵巧的双手已经伸进我的衬衫,一只手停留在胸口,另一只开始往下摸索……

“呵呵……”我在亲吻的间隙轻笑着,高峻弄得我小腹有些痒……

什么……什么东西?在我腰下“呜呜”作响,“什么东西啊!”挺起腰,撞上高峻,该变化的部位已经变化,高峻“唔”地一声。我伸手将罪魁祸首掏出来,还是手机这个小东西,这次震动得同样执着。我用力推开高峻,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他趁势俯下头,从胸口一路吻下去……

“喂?谁啊?”

“在哪里?”

“你谁啊我就告诉你?你……”突然想到世界上还有来电显示这种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康平?呵呵,我在家里,有事?嗯……”高峻突然咬我一口。

“你喝酒了?怎么说话这个腔调?”

“嗯。”高峻的嘴唇已经在那里逡巡很久了,我低头看着他动作只会让我更加兴奋。

“一个人?我去陪你好不好?”

“不要……唔……”高峻挑衅地看着我,和我对视着,一口将我含住,我把呻吟及时咽下,喘着气说,“我忙着呢,以后再说。”挂掉电话,随手一扔。

高峻熟练地亲吻着,捉住他的头发,我喘息着……晕眩……

许久……

“高峻,我喝了酒了……”酒会麻醉人的神经,高峻的一招一式都让我颤抖,但是……这样是出不来的。我用力抬起高峻的头,拉他上来吻上他的唇。

他笑着拉起我,我们互相拉扯着走向床,他压上我吻着,正在浓情蜜意中……

“叮咚!”

高峻正游弋在我胸口,突然停下。

“叮咚!”我则歪头想想,是门铃?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高峻将头埋在我胸口,轻声笑出来,那声音让我可以想象他嘴角优美的弧度。

“叮咚!叮咚!”高峻笑着起身,开始整理仪容。

我无奈地叹气,躺在床上实在不想起来。高峻俯**来,轻啄着我,说:“门外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叮咚!叮咚!”

看他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仿佛是遇到新奇有趣的事情,“是他吗?”他问,“我知道最近你有个伴。”

“什么他!”我推开高峻,站起来,“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伴多了!”

“叮咚叮咚!”

高峻上下看看我,“你打算这副样子去开门,我是没有意见的。”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得过于执着。

我一边整理揉成一团的衬衫,一边向门走去。

门外,是多日不见,依然帅气英俊的康平,一身休闲西装和他手里随意拎着的红酒,再加上脸上令人晕眩的笑容——恰到好处。

康平上上下下看了看我,余光看了看门里,扩大了脸上的笑容,说:“别一个人喝闷酒,我来陪你喝。”

江湖再见

“我来陪你喝。”

康平的表情真是好无辜好纯洁啊!但眼睛里的神色却在毫不掩饰地对我说:“打扰了你的好事吗?呵呵,目的达到了!”

真是无奈啊……看着康平,除了把他挡在门口,一时间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一阵沉默后,康平扬扬手里的酒说:“怎么?不让我进去吗?”

我挠了挠头,狠狠地白了康平一眼,不知说什么。康平倒很有耐心地等着我的回答,看着我的模样就好像在看一出精彩的戏。我可以想象高峻会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同样有耐心地等待,说不定已经倒好了三杯酒。我挡在门口想了想,是在想不出两人见面对我会有什么好处。而这两人一个是先来,一个是后到;一个是信誉良好从不拖欠,一个是习惯吃白食。于是——“我有客人在。今天实在是不方便,康先生请回吧!”

康平一挑眉毛,说:“真是不巧,客人?”

“什么客人?我是阿MOON的朋友。”高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您是——”

“朋友。”康平将酒递来,高峻有礼地接过,康平顺势跨进了房间。

我靠在门口,觉得这种事情实在太荒唐。只听到两人互相寒暄问候,自报家门,转眼就对坐在沙发上了。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喝了酒,还是激情余波,看着两人诡异的交往,我只觉浑身无力。

“诶?阿MOON!怎么还站在那里?”高峻说。

“快点过来吧,你的酒已经倒好了。”康平说。

我更加没有力气了。晃晃当当走过去,坐下来,端起酒杯喝着,看着两人推杯换盏,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上演的哪一出啊!

……

“你好你好,我是张三,请问高姓大名?”

“幸会幸会,我是李四,请问何处高就?”

“为何我们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还不是恰巧都与徐沐先生在床上结识,缘分啊缘分!”

……只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还不错,只是完全不想去分辨到底说了些什么。看他们貌似平常其实波涛暗涌的气氛,就像看着两只狡猾的狐狸在商量怎么分赃。

这可真是一出双龙会,先前两人只是跟对方在我身上弄的痕迹打过招呼,如今要面面相对是不是有些唐突?问题是这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撞个正着,老天嫌我最近太闲吗?不!不是撞个正着!是这两个人有些吃饱了撑的。高峻在我打电话时故意使出小动作,康平明知道我在做什么还直杀过来,以高峻的个性又不可能龟缩在床上任门铃震天响……呵呵,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手里的杯子突然被人接过,只见康平将我的酒杯放到一边,说:“你今天喝了不少了。”

“要你管!”我斜眼看看他,伸手想拿回来。高峻先我拿起酒杯,将残酒一饮而尽,说:“你是喝了不少了,头晕吧,要不要到床上去睡?”

睡?你们这两个危险品放在家里我还能去睡?虽说都是文明社会的文明人,但越是有身份地位的发起飙来就越超出常识;虽说过不了多久你们都将与我无关,但眼下……我猛地站起来,却一阵晕眩。

“你还是休息吧,我和高先生就不打扰了。”康平扶住我,转向高峻说,“高先生,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接着聊?”

高峻别有用意地笑着说:“乐意奉陪。”

于是,高峻拉起床上的华盖,康平扶着我躺在床上,高峻细心地帮我调整枕头,康平为我盖好被子……然后两个人相继出门,黑暗的房间里只有桔黄的地灯,模糊地亮着。我眨眨眼睛,睡过去了。

高峻和康平?猛地坐起……这一觉睡得真长啊,已经是阳光普照的正午。下床找些水喝,茶几上的三只杯子告诉我昨天夜里的怪异情节并不是梦,真是乱的可以。突然想起赵慈临走甩下的话“把你的身前身后也收拾收拾!”看来他还真不是盖的,有先见之明啊!没错,临走前处理好是真的。

处理?怎么处理呢?把我众多相好召集一处,让他们互相都认识认识,缘分啊缘分,顺便开个会,我徐沐,原本出身高贵,因个人际遇流落风尘,如今要重新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了,希望大家尽释前因,将来商场上见请不要说认识我。

笑话!不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了,没有口头承诺,没有书面协议,没有法律保障,凭什么要给交代呢?到时候就走人!可是,那两个人昨夜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好奇啊……

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决定,还是做点正经事吧。坐在久违的写字台前,冲着电脑轻轻吹口气,“咳咳……”扇走灰尘,打开开关,上网。首页是许久不曾进入的证券世界,还记得最后一次坐在电脑前,在千里之外看着凌远坐庄,一点点把那支股票的价格抬高,再高空跳水,整治的是那帮面服心不服的人。而我则关掉电脑,摒弃这些游戏,决定开始另一种生活,唉!

快速点出我掌握的几只股票,不知道几年后会被凌远玩成什么德行。东兴、华盛、原水,三年来起起伏伏,偶尔有庄家进来拉动,但只是玩玩就走,资金流也不够大,远没有我在时的活跃,虽然是稳步上升,但是……太稳了……从股市的台前走向了幕后,逐渐没有人理会。

东兴和原水,有些曲线……也曾有人妄图攻下,毕竟是优质资产,但是一次一次,又都被硬拉回轨道……赵慈,你的守势日渐沉稳了。至于华盛则是我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这几年虽然升了,但涨幅再折合通货膨胀率,实在是业绩平平,走势看起来有些强弩之末的意味……好,再看你两天,该跌就跌吧!跌了,我才有作为的机会。转而看看我的资产,这几年的分红凌远照给,只是疏于管理,白白地躺在银行里没有投资,但也足够玩几票了。阶梯次买进了一点华盛,先让股价动动吧,要松线之前,总要看看能勒到多紧才好。至于丰瑞地产,依然平稳,这样归功于赵慈封锁消息,否则利空消息一出,不但散户会争相跳水,一些大的股东也会有些危险动作,不是清空,就是收购,丰瑞的权利格局又要起变化。

突发奇想看看尘封已久的加密邮箱,果然,密密麻麻的是赵慈发来的资料,三年来丰瑞的业绩、报表,已建未建和计划争取的各种项目,还有子公司……怪不得凌远要提拔新人,凌远,可见你这几年的意气风发。没错,都是有远见的投资和考虑,却隐隐透出激进的扩张态势,你需要如此华丽的排场吗?根基有限啊!赵慈的最后一封信,没有内容只有标题,“我是清道夫,而你要做好功课!”我有的忙了。

三天后,再度挑高华盛,挑高,跳水,挑高,再跳水,只见一些投资者敏锐地发现了这只有利可图的股票,好,有新的资金进入了,我抽身出来;再三天,华盛接近平稳,但我知道如今无数双眼睛还在盯着呢!一波波地再度挑高,接近涨停再次跳水,收市前低价买进;再一天,电视财经节目的直播中“华盛”已经成了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而在华盛波波涌动的曲线中,我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朋友,还是那么有默契……收市后,查看加密邮箱,同样是一封只有标题没有内容的邮件,“朋友,再见江湖!”我找的就是你!

又见李维岩

资料看得头大,但是概念只有一个:凌远充分地在商场上展示他的野心,使得整个集团也显得颇有进取之心。虽然集团的能力足以控制多种领域,但还是显露出新一轮的投资拓展迹象,也就是说在这个阶段,投入要远远大于获利,丰厚的投资几乎平铺在几个新领域之中,效果还要一个不短的阶段才能显现。

领导人不一样,集团所展示的性格也不一样。如果是我领导,恐怕扩张速度有限,但同时集团也会显得很有张力,蓄势待发,保持雄厚的经营实力。

累啊……

起身看看,不由自主地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几日来埋头熟悉资料,别说出门,就是吃饭也是叫的外卖,房间变得的一塌糊涂,手机也找不到了。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也是一副倒霉的样子,头发乱糟糟、胡子蓄得不少、许久没有洗澡,倒是少见的可笑模样……啊,好啊!赵慈害人不浅!对着洒满地面的纸张一脚踢去——光是把这些资料打印出来就费了我一整天的时间!

“啪嗒!”银色的手机翻着跟头撞上墙角,拾起一看,不知何年何月就已经没电了。换上电池,决定打一个重要的电话……

“张姐,我是徐沐,尽快过来吧,家里很乱。”在这个时候请小时工来帮忙才算是物有所值。

接着电话便“叮铃叮铃”连续响起,短消息和留言的声音。哦,康平和高峻,真是密密麻麻发了不少,两人意思大致相同,都觉得那日在我这里撞见对方的事情需要向我表示歉意,歉意的表达不约而同地采用相当含蓄的方式,要不是我仔细体会恐怕还看不出半点道歉的意味。接着是要求回电,然后是高峻有事要离开几天,说希望回港之后可以见面,康平则强硬地约定晚饭,时间是——今晚。

“叮咚!”门铃如此适时地响起。也许是不久前被康平的门铃刺激过,直接的感觉就是门外的一定是康平。

康平靠在门旁,直到我探出头去才看见,一身笔挺的正装,好似参加婚礼归来,身侧露出一抹鲜红的娇艳,仔细看去,原来是藏在身侧的一捧玫瑰……玫瑰?!

抬眼看去,只见康平的惊讶丝毫不亚于我,面部表情僵硬了一阵之后,笑容缓缓浮现在英俊的脸上,“徐沐?”我则努力从玫瑰的鲜红影子里挣脱出来,理直气壮地答应:“啊!有事?”

康平上上下下瞄我,点头说:“有事!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撇撇嘴,环顾左右而言他,“你来请我吃饭?”

“是啊!”

“等着!”扔下他在门外小心地关上门。

以最快速度收拾起所有关于丰瑞集团的资料锁起来,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难得我在打开衣柜的瞬间还略微考虑了一下是否与康平的着装相称。饶是如此迅猛,待我再开门来,却见康平和一脸局促的张姐并排站在门外。

“徐先生!”张姐见了我十分高兴,好像瞬间摆脱了尴尬的局面。

康平倒泰然处之,见我出门便一束鲜花奉上。

“谢谢!”我接过来递给张姐,便大步往外走。

其实一直都很疑惑康平的身份,那天从游轮上下来,康氏地产的康敏小姐唤康平“哥”,那么他应该也是康氏地产的人,按照家晖的说法,康平是真正的富家子弟拥有继承权和不可小觑的实力,那么顺理成章的结论就是:康平是康氏地产很有实力的继承人。接着,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堂堂地产集团的继承人怎么会公然携妓?虽然我是公的。

从那日游轮码头之上开始(那可是一次性地遇见了很多权贵),到现在堂而皇之地坐在以权贵云集闻名的“静雅”食肆大堂,真是专挑有挑战性的地方啊!究竟是他想千方百计摆脱继承人的身份而致力于使家族颜面扫地,还是他实力雄厚以至于霸道得爱谁谁我就这样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看着康平拿着菜单悠闲的样子,不禁想是不是我太妄自尊大了?如果我的花名并不人尽皆知,那么谁会知道康平和一个男公关坐在一起呢,八成误认为我是商界精英呢!呵呵,现在这么说的话,倒也贴切,我变身的日子不远啦!

“我点了生蚝你就这么高兴?”

“啊?当然,能满足口腹之欲还不值得高兴?”说实话,我确实几天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了,如果康平不是请我吃饭,我也不会这么积极。兴致盎然地看看菜谱,直接递给身边的WATER,说:“把你们海鲜类的招牌菜上来就行了!”

“只要吃海鲜?”康平问。

我笑了,“再来份五香卤猪手!”

WATER脸色有些发绿,“先生,我们这里不提供……”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转头一看,是王昆。

康平说:“我们想点一份……五香卤猪手。”

“哦,当然可以,乐意为您效劳。”王昆说完又冲我一礼,离开时低声对WATER说些什么,WATER听了诧异地回望了我们一眼。

“康先生的面子不小啊,今天是借了康先生的光了。”我先发制人。

康平别有深意地看着我,笑笑什么也没说。

很快酒菜一道道地上桌,我则很久没有没有这样感受到美食的诱惑了。

“对了,那天你和高峻出去做什么了,聊什么了?”

康平停下刀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算我没问!”

“你到底是想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还是做了些什么?”康平笑吟吟地问。

“我只想知道那道五香猪手怎么还没上来!”

……

摆在我面前的是餐后甜点,我有意点了提拉米苏,甜甜腻腻地浓重口味,真不是我喜欢的,看来很多事情并不是时光流逝就能够改变的。

“吃饱了?”康平挑着眉毛问。

我斜眼看着他,感叹道:“饱暖思淫欲啊!”

康平“呵呵”笑起来,“不论是饱暖还是淫欲,我都乐意效劳。”

“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为我的欲望效劳?”

“怎么?对我之前的表现你不满意?”

“不,那种角色的表现我很满意,不知道换种方式会怎么样。”我隔着桌台前倾身体,带着危险的意味靠近康平,“来而不往非礼也,有来无往的游戏我不喜欢。”

康平迟疑地看着我,“你是说……”

“既然你是我的朋友,我想我有提出要求的余地。当然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才行,你自己决定。”我将余下的餐后酒一饮而尽。康平失笑,但并未作声,他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考虑清楚是个挑战吧。

WATER收走桌上的餐具,我则体贴地说累了,想休息。

“我送你回家。”康平说。

“不必,‘静雅’就有客房。”

“我送你过去。”康平坚持。

我一笑说好。招来WATER,不久有人送来房间钥匙。

和康平走出食肆大堂时,我不是不痛快的。康平意料之中的拒绝,给我今后不告而别提供了借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徐先生!”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是游轮上的焦点人物江舒文。

“哦,是江先生。”江舒文身旁一道视线让人无法忽略,真是冤家路窄啊,“李先生也在。”

李维岩的视线颇有兴趣地在我和康平身上来回逡巡,“徐先生,很久不见。”

“徐先生,很久不见。” 李维岩笑着说,我不禁有种“我们很熟”的错觉。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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