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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当鸭子遇上权贵

2016-1-9 07:2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7621| 评论: 0

摘要: 1、今天的八卦杂志封面甚是热闹, “商业巨头李维岩遭遇情变 花样男子疑似庄女新欢”,黄色标题衬着红色背景,好似一滩血上涂着一坨大便。再加上封面正宗大幅的李维岩严肃庄重的照片,旁边角落里则是模模糊糊的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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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个星期就爆出的新闻,到现在还一直被界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这期间,金宝集团总裁李维岩曾经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但并为平息社会的议论……”财经节目微笑如花的主持人娓娓道来,荧屏下面打出字幕,“金宝集团总裁特别助理曾是欢场中人 李维岩重用花样男行状可疑”。“……这次绯闻的男主角徐沐先生从未公开做出任何声明……业内人士认为,这有可能影响金宝集团在香港和内地的商业形象,在以后会导致……”手里的遥控被拿走,电视被关掉。

“不如听我来说。”家晖坐在对面,垂着头。

我静静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回香港的当天,八卦杂志一早就出现在各个摊点上。杂志的装订印刷期比较长,估计是提前两三天得到的消息。”

我愣愣地发呆,算算日子,原来和马凌远在L县同桌共饮的时候,八卦周刊的印刷厂里正干得热火朝天呢!

“说了什么?”

“一开始,是有确切消息证明你曾是蓝衫的公关,”家晖舔舔嘴唇,说,“接着有人发现,你就是之前八卦杂志报道过与李维岩夫人过从甚密的男公关,之后就捕风捉影地演绎了很多。”

我等着家晖继续说。

“有的说得很暧昧……说原本李维岩是要把你找出来教训一顿的,却被你的魅力吸引,就有……还有的说,你原本是不得志的销售员,借李夫人的桥搭上李维岩……如此等等……李维岩已经召开记者会,说明你是丰瑞集团的前董事会主席,是金宝集团高薪聘请来的……”

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我闭上眼睛试图捕捉到蛛丝马迹。

“徐沐,别放在心上,就是因为怕加重你的压力我们才会瞒着你。”家晖见我不作声,急了,“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尽力处理,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体……”

“我在想,既然事情搞得这么大,那么追查出以前新加坡的事情应该不是难事,为什么媒体没有消息?”

家晖说:“这次,丰瑞也算是出了力,不管马凌远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自己,总之他目前也在全力打压。这次媒体只有最初的报道算是有理有据,奇怪的是之后就再没拿出确凿的证据。会是谁做的?这就好像手里握有大把的线索,但只放了一条给媒体。甚至李维岩还在等有人借此要挟钱财,但都没有。”

“这种事情,我已经不再去想了。是谁做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都不会想了。”我冷静地看着家晖说,“问题总是需要解决,这次抖出来我反倒轻松。”

转头一想,“康平那里,没有牵扯到他吧!”

“没有,媒体没有证据,只是隐讳的提了提,康氏也会做紧急处理的。”

“那么金宝现在情形怎样?”

“有李维岩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时的动荡还是无法避免。”

“帮我打听一下马凌远的动作。”我突然想到,看着家晖说,“包括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媒体联系打压消息的。”

家晖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为难的话就算了。”

“怎会?”家晖连忙说,“这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你要知道这个有什么道理吗?”

我看着他微笑不语,当然自有道理但还不到说破的时候。

……

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纠缠不断

顾不得家晖反对,我马上将自己收拾一番便出去。家晖追出来,边追边叫:“我送你!”被他拉到车上,他开车就走。“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我问。

家晖看看我说:“还能去哪里。你表面洒脱,内里最是放不下,现在除了金宝,还有什么需要你担心的!”

看着家晖棱角分明的侧影和坚定向前的目光,哈!这小子真是成熟了。一路上,我闭目养神,等待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金宝大厦这次受到媒体的关注,并不是因为它有一个“孔方兄”的外型,而是在这栋铜钱大楼的顶层,有一间桌子是我徐沐所有,桌子上还有水晶名牌,上书“总裁特别助理”。路上家晖已经联络了李维岩,李维岩回话说正在召开董事会,会议室档案是我直奔的所在。

金宝大厦门前零星的记者见我进去,先是奔来询问,被保安挡住之后又纷纷打起电话,看情形,我要出这栋大楼要颇费心力了。一路上见到的职员神色怪异,但还都恭敬地问候“徐先生”。将家晖留在外面,我推开会议室的门。只见董事会成员一个不少地坐在那里,表情严肃,连监事会成员也都列席了。李维岩坐在首位,全身凝聚着气势未散。

“刚才李先生说过什么了吗?”我冲着李维岩问。

李维岩深吸口气说:“我只是在重申我领导金宝集团的原则和规矩而已。”

“所以,”我边说边走过去,“气氛应该不必如此凝重才对。”

站在李维岩旁边、我的位子跟前,我面向所有的董事、监事。

“如果我没有料错,各位对我目前的处境是非常担忧,对金宝集团非常担忧。”我说,“非常抱歉。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静养,李先生出于对我的爱护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一个小时之前我才知道,知道之后便马上赶来。”我呼出一口气说,“说实话,到这里来做什么、说什么,我都没有来得及想,但我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我应该站在这里。”

“没有及时通知你我是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李维岩对我说,接着转向其他人,“丰瑞集团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这次内地马铃薯的项目中我们在内地相遇,徐先生为了我们能够争取到这个项目,损害了自己的健康。结果是,我们拿到了这个项目,所以我认为徐先生是为了公司和股东们的利益才病倒的,公司有责任保护徐先生,帮助他身体痊愈。这就是为什么徐先生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意。”

“根据我的了解,这个新闻已经在社会宣扬一段时间了,我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问。

李维岩不说话,我便看着刘秘书,他左右看看开口说:“最初只是那么一条消息,后来则是牵扯演绎极多。我们虽然出面澄清,但是效果不佳。现在,各路小报借题发挥、胡说八道,但最初发布消息的杂志倒是没有声音。”

“目前最棘手的消息是什么?”

刘秘书神情闪烁,说:“是徐先生和李先生的……绯闻……”

“也就是说,最初发布新闻的杂志没有再跟进做文章,而一些小报跟风而上?”我问。刘秘书点头称是。我略一思索,说:“我认为这需要开一个记者会,我来亲自说明这件事。目前社会流传的只是传闻,我们只要坦然面对给出证据就行了。李先生,我认为记者会有必要马上召开。”

李维岩看看我,便点头要刘秘书召集记者去了。看着刘秘书急匆匆的步伐,真相告诉他,其实不必着急,刚才记者们的一通电话,金宝门外一定热闹得很。

“开记者会不难,难的是徐先生打算说什么!我们现在很想知道,那些八卦周刊上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位董事提问,立刻得到众人附和。

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无法回避,董事们应该知道真相,即使再难,我也应该说出来,我站起身来,说:“我现在非常诚恳地告诉各位,我……”

“如果你是徐沐先生,你认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徐沐先生回去做男公关呢?”没等我的话出口,李维岩站起来大声说道,“八卦杂志上说,四年前,徐沐先生就去做了男公关并从事这个行业三年,各位不要忘了,五年前,徐先生就已经拥有新加坡丰瑞集团10%的股份了!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一个拥有丰瑞集团10%股份的大股东,一个被丰瑞集团紧急召回做董事会代主席的商界精英,一个有实力收购新加坡丰瑞集团的人,他在什么情况下会去做一个男公关?各位认为这说得通吗?”李维岩一句接着一句,步步紧逼,董事们都默不作声,有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李维岩。

李维岩这招让我毫无准备,本来是要说实话的,但李维岩这样一说,我便无法再说下去,只有怏怏地坐下。这样看来,到似我委屈难辨。

一阵寂静之后,刘秘书回来请示记者会何时召开,李维岩冷峻地说:“一个小时以后。”

董事会散了,大家休息一个小时,之后还有记者会,进入李维岩的办公室,见到家晖还等在那里。

“我不想欺骗董事会的。”我说。

“我也没有说谎啊?”李维岩说,“我只是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你拥有那一切为什么要去做公关,至于答案,我可没有说。”

我惊诧地看着李维岩,他面无表情。“真是个老狐狸!”我说。

“我风华正茂呢!”他挑挑眉毛。

“不管怎样,先吃点东西,拖得太晚了,胃要抗议了!”家晖拎出一碗粥,“刚从‘静雅’送过来的。”

我叹了口气,拿过来吃掉。

“徐沐,我希望你在记者会上尽量少说话,需要的话我来说。”李维岩说。

“原因?”我问。

“作为金宝的总裁特别助理,应该为金宝着想吧!”李维岩坐在那里点了支烟,看准了我无话可说。

李维岩和我往功能厅走,刘秘书跟在后面,工作人员的进出让大门一开一合,里面喧哗的声浪一波波涌出。功能厅的门口,李夫人站在那里,再次见面,我点点头。

李维岩回头跟我说,“我太太今天来也有助于澄清。”

我一笑,“当然。”

记者会上,我和李夫人同时出现,隔着李维岩,大方地任记者观赏。

“徐先生!”一位记者抢先提问,“请问您对这段时间社会流传的传闻有什么看法,您真的从事过公关行业吗?”

李维岩打开话筒开关,低沉严肃的声音从扩音里传出来:“这位记者,您也说是传闻了,既然是传闻,就要有证据,请问,任何人有任何证据吗?”

记者又问:“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否存在还在于媒体是否掌握了证据?”

李维岩冷笑几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记者在上次记者会也光临了金宝集团,我很奇怪为什么在上次记者会上我说过的话,您好像得了失忆症?”

场下一片喧哗。

“我知道各位对于我之前一段时间都没有露面感到疑惑,”我打开话筒对所有记者说,“这里我可以说,我个人的因病休养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确切地说,我是今天中午才知道这件事,没有及时出现公开澄清是我的疏忽。”

“在八卦杂志公开报道的前一天,徐先生病倒了。那时他为了进行金宝集团在内地的项目身处内地某省L县,因为发病突然,紧急处置之后第二天便赶回香港,之后就在静养中。”李维岩接道,“因为一个小小传闻就打扰了徐先生的休养,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这件事沸沸扬扬,让我们不得不疑虑是否有人别有用心,利用媒体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知道如今满天飞的都是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在恶意传播,我们金宝集团很快就会采取措施。”

另一位记者问道:“这件事情之所以久未平息,是因为一年多前八卦杂志的另一则与李夫人相关的报道,现在又盛传徐先生与李先生有暧昧的关系,我想请问李夫人对此事怎么看?”

李夫人雍容地笑道:“我真的很奇怪,如此荒诞的事情怎么会蒙蔽各位见多识广的记者呢?一年多前的报道在我们看来只是小事情,身为公众人物就有被关注的准备,所以我们认为不值得小题大做没有理会。但这次的事情搞到这么大,我们才一而在地召开记者会,以正视听。我们不计较,不到表我们可以任人诽谤!”

李维岩严肃地说道:“音容笑貌相似的人很多,而徐沐先生的商界资历是众人皆知的。对于这次事件,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金宝集团保留向媒体诉讼诽谤的一切权利。我对各位今天回去撰写的报道将会非常关注,谢谢各位!”

一场记者会下来,我确实有些疲惫。李夫人离开前冲我点头示意,刘秘书处理接下来的事宜,李维岩和我直上顶层,我冲李维岩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回到办公室,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记者会上,李维岩巧舌如簧,而我坐在那里只是觉得说不出的厌倦。真的不喜欢啊!不想再在这名利场的漩涡之中徘徊,找不到前进的动力。这次的事情,我隐约知道是谁做的,没有想到,到最后不仅仅是形同陌路那么简单。

几声敲门后,办公室门被推开。李维岩站在门口,看看我,“如果想休息的话,让司机送你回家?”

我看着他笑了。

“还是……我那边有更加舒服的沙发……”他接着说。

我笑开了,“有事跟我说?”

李维岩点点头。

靠在宽阔的沙发上,我的确舒服了很多。

“之前你提过的李清野,”李维岩说,“我考察过了,的确是个好手。”

“我看中的人你还要考察一遍,真是谨慎啊!”我有些嘲讽。

李维岩坐过来说:“总要看看他是否符合金宝的风格。”

“又没有让他进金宝,人家有自己的地盘。”我说,“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李清野还留在朝晖信托,我们帮他做大,他也能够策应我们。”

李维岩沉吟半晌,“广德集团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广德的立嗣风波可是近年来最好看的一出戏,一家兄弟姐妹争得不亦乐乎……”

“你看最有机会的是哪个?”

“如果李清玥的婚事定下来,那就明朗了。”

“李清玥?她嫁给谁?”

“算起来是你的老相识,明地集团的继承人,江舒文。”

我有些愣神,两个集团的的联姻不会草草确定,台前幕后不知道多少人在操作,可是方信,你在做什么呢!当初看着莺莺燕燕在爱人身边徘徊而无奈,现在人家要娶新夫人,你要怎么办呢?

“李清野会在其中得到什么?”

“怎样,也要帮他拿下朝晖信托啊!”李维岩笑了。

我因为想到方信一时低落,没什么想说。

“徐沐,”李维岩凑过来说,“你看,背了个虚名,左想右想都不划算,不如……”他的脸逐渐贴过来,“不如把虚名坐实算了……”

轻呼的气息如丝侵扰过来,李维岩眼神深邃,如磁石般吸住我……恍惚间我被环绕在他手臂之中,气息缠绕、唇齿相濡,辗转之间渐渐深入,倒在原地纠缠,喘息中夹杂着叹息……直到空气稀薄,不得不转头呼吸……再看头上的李维岩,眉目之间沾染着说不清的情色气息,眼神交错的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推开他起身离开。拉开大门再回身看,李维岩倚在沙发上,留给我惊讶、震动的背影。再看看那如床般宽大的沙发,真是个危险、暧昧的所在……

我毫不怀疑起初这不过是个玩笑。只是开欲望的玩笑,结果往往是被欲望摆了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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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不灭

信息就是这样,就算是你想居于风口浪尖上不下来也不可能。记者会的召开,由于我和李夫人的联袂出现获得了应有的效果,当然不排除李维岩保留诉诸法律言之凿凿的观点。也许一些杂志会因此成名,但成名之后可能会倾家荡产。

我从记者会那天起开始恢复上班,离张医生的静养要求只差几天,又不会有多劳累,家晖和康平也没有意见。细想一下,康平最近面临的压力也不能少,康秉华那只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我和康平的关系,在这轮风波之下,要随时注意是不是已经烧到了康家屋檐,虽然会被处理得很好但终究牵扯无谓的时间、金钱和精力。昨天他带着张医生再次出诊,看神色状态不错,张医生把了把脉也放心多了,说是心情放开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

另一方面,不久之后家晖带回了消息。

“确实奇怪,赵慈在你回香港前一天夜里下的指示,第二天,丰瑞那边紧急联系的媒体。”家晖皱着眉说,“难道,真的是……”

听了,倒在意料之中。这一招不但能够打击我,也能打击到金宝集团,确实好计。但最后关头……难道是早就布置好的计划因为那晚看到我呕吐而放弃?呵呵,真是好笑……

“新加坡那边也知道你生病的事了,这两天马凌远还亲自打电话问我,”家晖说,“他对我这些日子的玩忽职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也是知道我照顾你的关系。”

我浅笑一声,“知道了,你辛苦了!”

马凌远,你晚了一步,现在无论你怎样都与我没有关系了。条条大路,今后没有相遇是你我的运气,不小心碰上了,那就看你我是谁赢到最后……

抬头便看到家晖专注的眼神,他叹了口气,不再理会我。瞪了他半天不见有反应,刚一转头,便被他生硬地抱在怀里,家晖双臂紧紧地收了收,气息吹动了我的额发。叹气,他叹了又叹,我知道他在叹什么。放心地靠在家晖身上,这些日子,多亏有他……同样是十多年的情分,结局却大不同……

接着要处理的大事就是李清野了,广德集团近些年始终保持着老牌企业的风范,每年的业绩平稳增长,但随着时日推移也略显吃力。李家的嫡亲儿子们没有一个堪称大器,李清玥的婚事就变得十分重要。广德集团如果能和明地集团成功联姻,那无疑是老车换上了新马达,大褂是新是旧无所谓了。真是佩服李老爷子的安排,李清野只是信托公司的小小业务经理,不知道在这场争霸战中会得到什么奖励,要想抢先进球,起码也要自己先站到会进球的有利位置,在李家争斗的赛场上,韬光养晦恐怕是最好的选择。做好准备、异军突起!

李清野而李清玥,李清玥而江舒文,江舒文而方信,有广告说“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我只知道这样一联想下来,方信,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想念。虽然接触不多,但名利场中那样纯净的人会怎样面对,使我一直思虑甚至不安。直到李维岩告诉我,广德和明地的联姻已成定局,这丝丝的不安迅速转为实在确凿悲哀,不知道方信干净的脸上会被画上什么表情……

“机会来了!”李维岩对坐在一边的李清野说。

“除了金宝集团,我想不出广德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李清野说,“徐先生,您看呢!”

“如果广德真的要借这次企划造势,当然是非金宝莫属,”我转向李维岩,“不过,你有把握丝毫不受怀疑地将清野推到台面上吗?李老爷子也不马虎啊!”

李维岩笑了,“所以,时间的掌握就非常重要了……”

我会心一笑,对李清野说:“这倒是个法子,将时间一拖再拖。既然广德需要新的业绩来撑联姻的门面,我们就拖到最后一刻。现在的情况是,广德急于与金宝合作这项企划,合作成功就会为广德注入新的动力,如果能借此机会将你推出去,我们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平时你的业绩怎么样?”李维岩问李清野。

“成绩平平,不过对世家子弟来说就算不错了!”李清野笑了。

我看向李维岩,“别指望李老爷子会糊涂到这个程度,老人家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说不定清野的成绩越是普通,他心里就越戒备。”我叹了口气,“一个人的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那时候的马凌远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我们的目的就是,利用这次联姻中广德集团的资金需要,吞下朝晖信托的一块,再加上清野本来就有的股份,咱们再来一次翻转!”李维岩说。

我和李清野相视一笑,“这个手段真是很熟悉,希望不要像我一样,功亏一篑啊!”

“怎会?”李维岩笑了,“这步棋我们只要得到朝晖信托而已,金宝还是只要利润,不问归属。”

“你呢?清野,有没有犹豫?”我问。

李清野笑了:“他们本来就谈不上是亲人,何况只是拿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我看着他,点点头,说:“现在可以忘掉他们是亲人,如果以后有机会能够得到全部,就千万要记住他们是亲人才好。”

“有时候,世上没有亲人也是一件好事。”李清野若有所思。

我不管他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但是我不希望看见第二个马凌远。

广德集团为了与明地成功联姻而寻求合作以增实力;李维岩为了得到利益帮助李清野;我为了实现当初的承诺为二李搭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不知道算盘拨到最后谁赢谁输谁做无用功。李维岩点起一支雪茄,香味扩散到空气里,我舒服地倚在沙发中,还记得自己喜欢这个味道……

日子平稳起来,李清野忙活广德的事情,我和李维岩拥吻的余味逐渐消失掉,只是偶然的目光相对,两人都默契地将神色掩埋起来。我开始着手将看重的企划一个一个推出去进行,分阶段和梯次,尽量让金宝的资金流快速转动。操作这样大的一个集团的资金流是非常可怕的,什么时候付款、什么时候回款,货物从哪里到哪里……环环相扣不得错结,偶尔一处断了还有银行和保险在发挥作用,如果长时间周转不灵,摊子越大瓦解得就越快……工作是我的好伙伴,只要尽心尽力,成效不会亏待你。看着日益如愿的发展,相信我会取得比在丰瑞更好的成绩。

一度,我以为和家晖、康平失去了联系。

站在“静雅”门前,看着华服进出,门里面有叶家昭和叶家晖。

“徐先生?”

转头一看,是家昭的可靠小弟,叫……“王昆?”我还记得名字。

“是,徐先生,请进……”

“带我去老地方吧,有日子没见家昭家晖了!”

王昆点头称是,引我到久违了的熟悉包间。坐在这里恍如隔世,放荡的三年不时到这里讨酒喝;和赵慈在这里玩笑地互殴,还以为是盟友……

听见门开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家昭。他站在门口,上上下下地看我……

“真是复杂的表情。”我撇撇嘴。

家昭眨眨眼睛,含蓄地笑了。“很久没有见了,还不让看仔细些?”

“怎会?上次康氏的宴会我还见你在迎宾。”

“那时候气氛污浊,怎么能看得清楚?”家昭踱过来坐下,看我面前一杯白水,“真的……喝不了酒了?”

“是啊……”我不无遗憾,要知道“静雅”的好酒真的很多,现在,按照张医生的说法,要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碰酒,不知道是一年还是十年。

“康氏的宴会上见,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是真的。”

我皱皱眉头,“什么?”

“你变了,徐沐。”家昭说,“你的神情、气质、精气神,都变了。”

我笑着看看家昭,“变成了什么样子?”

“好像罩了个壳子……”

我“哧”地笑出来,“我可以理解为,我变得更加成熟了?”

“某种程度上说,是的。”

“我接受。”我点点头,“已经是30多岁的人了,姑且当作是好话来听听。”

家昭为自己倒了杯酒,问:“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养着呗!”我说,“这段时间很依赖家晖。他呢?很忙?”

家昭撇撇嘴,“最近是忙了点,你批的扩建计划啊!正进入关键的阶段。”

“家晖也长得这么大了,已经28岁了,”我眯起眼睛,“还总是觉得他是个别扭的小孩呢!这一年来,变化真是大。”

“家晖从来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别扭的要死。想想吧,是不是你的人品有问题。”家昭白了我一眼。

一阵沉默之后,家昭突然发问:“那件事情,凌远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理解;家晖是不去理解便理所当然地接受。但我真的很想听你说说。”

“哪件事?”

“为什么想收购丰瑞?”

我看着家昭,家昭没有丝毫回避。他给了我一个机会,回头看看自己,在心情平复的今天,能够好好考虑。

事到如今,我也分不清当时决定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是为了凌远,还是为了自己,似乎已无从考证。只是这样而已,结果如此。就像你吃了一个鸡蛋,没有必要非要找到下这个鸡蛋的母鸡。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凌远属于我吗?我属于凌远吗?原来,我们相爱,却谁也不属于谁;我们相厌,也谁也避不开谁……曾经听过一个自以为很浪漫的词语——缘起不灭,现在才知道,它可以是抵死缠绵,也可以是相恶终生,甚至可以是擦肩而过,走在街上看到的熟悉的、陌生的脸,这些都是缘,缘起,不灭。

终于,家昭转过头去,放弃了,“不必说了,想是你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着他,我笑了。

“马凌远也不清楚吧!”家昭说,“他最近很关心你。”

“是吗?替我说声谢谢!”我带着明显的敷衍。

“他……应该是有些吃醋了,自己却不知道。”

我听了“哈哈”笑出来,吃醋?这么突兀的一个词冒出来,我还真的接受不了。家昭埋怨地看了我一眼,“笑什么!”

“虽然他到底怎样跟我是没有关系了,但是……我做了三年鸭子他都没有反应,现在开始吃醋?”

“三年里你有固定的床伴吗?你有如此鲜明地维护某一个人吗?先是康平,再是李维岩,以马凌远的个性是难以接受的。”

“所以他要毁掉我?所以他要散布幕后的消息?”我一定面色狰狞,因为能感觉到脸颊的抽动,叹了口气说,“这是最后的稻草,家昭,没有人能够承担这么多。执着和放弃只有一线之差,而我已经迈过去了。”

家昭沉默了。

“但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理会这些,我认识的家昭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说,“难道,你不应该是趁此机会全力反击吗?”

家昭抬眼看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家的立场一向鲜明,这次‘静雅’的扩建也助长叶家的实力,”我斟酌着用词,“只是我以为,迟早你们会有所动作。令堂的实力,没人能够小觑。”

家昭会心地笑了,“徐沐啊……你水晶心肝。”

“丰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家昭喝了口酒,“如果不是你做了一段时间,出纰漏的时间应该能够提前。”

“不会是大破绽,丰瑞底子很厚。”

家昭笑而不语。

“听说你的终身大事有望年内解决?”

家昭撇撇嘴,“坏事传千里……”

“怎么是坏事?”我笑着说,“叶家昭火啊!三家淑女抢破了头!”

“听别人乱说,要谁不要谁,我心里有数。”

我见家昭微笑的样子,一时很是羡慕,“心里有数就好了,等着喝你的喜酒!”

“徐沐!”门被推开,家晖进来,“你怎么会来?”

我无辜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来?”看着家晖西装革履,脸上还残留着工作的严肃神情,便笑着逗他,“有日子没见,人家想你了!”

果然看到家晖的脸色迅速氤红,呵呵笑着,转头看到家昭若有所思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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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皱春水

“扩建工程怎么样了?”我问家晖。

家晖开着车,过路口的时候刚好绿灯变黄灯,“项目计划的时候总是想得很美,执行起来就费事了,真是什么岔子都有。”谈到工作家晖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是你自己在负责吗?”我问,“家昭不管?”

家晖斜睨着我,“什么事情都要我哥管管才行?”

“不,我奇怪之前你竟然有空天天到我家骚扰我。”

家晖听了,嘴角一抿,不说话。

“生气了?”我转头看看他的脸,“呵呵!谢谢你,家晖。”

“我会做好的,工程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我公开招标了有信誉和实力的公司,还算顺利。”

“这种事情就是琐碎些,一样一样来就好了。”我说。

“想吃什么?”

“我千里迢迢地跑来要你请我吃饭,你还不给点好的吃?”

家晖边开车便四处看看,“你现在能吃什么!找个粥店喝点粥吧!”

“真是……”

我又成了“静雅”的常客,招待客人、洽谈生意,我从不避讳地带去“静雅”,有时还会开玩笑地问家昭邀功,“回回都往这里带,人家还以为我在‘静雅’有股份呢!”家昭的回报不再是陈年好酒,而是最新的甜品,真是郁闷。在“静雅”能遇到很多数人,包括康平,那天见他温柔地挽着位美人,遥遥相望后简单示意我便转身。康氏的新贵,应酬自然会更多……

这天接待的是日本人,长大的我对他们实在没有好印象。大和民族是有些特点的,比如说对传统的坚持和对色情的开放。但之前几次和日本商社的合作让我有些新的认识。比如他们也会花天酒地地享乐,但目的是为了增进感情加重谈判的砝码;他们会派出美丽可人的女职员要每个人的签名,回去后会有专门的笔迹专家分析签名人的个性特点,以备谈判使用;他们会在玩乐中与对方的谈判人员拉家常、套情报,劳累一天后会保持清醒的头脑对情报汇总、商谈对策……所以遇到日本的谈判小组,我绝不敢掉以轻心,斗智斗勇的过程也充满乐趣,但是今天的短板,在于我不能喝酒……

日方来的是三友商社的社长,曾在华人世界长大的高田健,年轻有为,相貌上看算是日本的美男子了。他了解中华文化、精通汉语,着实是个难缠的谈判高手,是不多见的有才能的富二代。对应的,李维岩也得亲自出马。在“静雅”精致的小包间里,每个人面前都摆着清酒,我面前的是一杯清水。

“怎么?徐先生不喝酒吗?”高田问道。

我笑着说:“很遗憾,如果能够早结识高田先生,那一定能够喝个痛快,但现在我的身体健康不允许我再碰一滴酒了。”

高田环顾左右,似不高兴,说:“中国的古语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席上无酒不欢,徐先生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吗?”

“只要是知己,喝什么都会跟喝酒一样觉得香醇,高田先生不会这样拒绝我的诚意吧!”我毫不示弱。

“高田先生,我敬你一杯酒!”李维岩端起酒杯,“祝我们谈判顺利!”

高田看看我,只能说“好”,一饮而尽。

这第一天的安排花样很多,知道日本人对情色的看重,已经安排刘秘书在饭后领他们到夜总会通宵。

“为什么徐先生不去呢?”原本我想避开这种场合,不是因为看不起,而是因为实在觉得无趣,但高田健的一句话便将我拎了出来。

“高田先生,我是李先生的助理,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

“哦!”高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是为了明天的谈判做准备吗?那我们也要留下来!”

李维岩笑了,说:“徐沐,高田先生还是希望你陪着我们一起去啊!”

刘秘书过来打了个哈哈,我只能也上车同去,“静雅”的房间算是白订了。

夜总会里群魔乱舞,就算是最高级的夜总会,也会看到男人们不顾形象的放荡样子。香港的夜总会世界闻名,风光一时,曾经连泊车小弟一个月下来都能赚到十几万,玩得高兴了的富豪们随手送钱更是屡见不鲜……回归之后赶上金融风暴,夜总会虽然没有往日风光,但在夜总会招待客人仍是个习惯。女人们一旦围了上来就什么事情都好谈了。

刘秘书安排得很好,妈妈桑带进来的小姐都很不错,一群莺莺燕燕娇笑着间隔地坐进来,几瓶XO开在桌上……下属和小姐们在搞气氛,高田、李维岩和我身份使然还有节制,酒越开越多,职员们也都放开玩闹,一会这个出去献歌,一会那个出去讲笑话,这边搂着小姐要香吻,那个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来二去地,我被挤到高田身边,高田坐在中间,我和李维岩在两边,他们不时与小姐周旋应景,我则主要负责对职员们的辛苦表现报以配合,身边的小姐极有眼色,见我不喜欢亲密接触便自动保持距离……这真是场宾主两欢的好戏。人们都开始醉了,清醒的只有我一个人。

“徐先生,”高田带着酒气靠过来,“早就听说过徐先生的商业手腕,谁知道徐先生竟然是这么一个……”一个酒嗝咽住了他的话,他难过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突然腰间一紧,才发现自己已被他一手搂住。“这么一个……妙人!”高田接着说完,却依然窝在我身上。

“高田先生在汉语方面的造诣令人惊讶。”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他。

高田呵呵笑了,酒醉的脸上,眼睛铮亮,“期待与徐先生的合作!”这边腰间的手还在搓揉抚摸。

我面色一正,钳制住他的手,真是有些生气了!这小子胆子不小,拿我当什么!他吃痛地皱起眉,收回了手还一脸委屈的样子。

“高田先生……”李维岩身边的小姐坐过来,刚好把我和高田隔开,她嗲声嗲气地说,“人家来了这么久,您都没跟人家喝过酒呢……”

“是啊是啊!也不理人家……”高田身边的小姐也趁势而上。

我转头,看到李维岩正严肃地盯着我。

这一夜折腾得真是累,将高田送回住处,刘秘书问李维岩到哪里去。李维岩迷迷糊糊地不回答。

“得了,送我们到‘静雅’去吧,那离这里最近了。”我说。

回到“静雅”又开了房,刘秘书和我搀着李维岩进去,放倒在床上。“你也别走了,就在‘静雅’休息吧!明天下午还得招待高田他们。”我对刘秘书说。他点头离开,我不忘给李维岩倒杯冰水放在床头。刚要离开,李维岩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回头之见李维岩犹自努力地睁开眼睛。

“他碰你哪里了?”李维岩含糊不清地问。

“什么?”

“高田,”李维岩的眼睛发亮,“他碰你哪里了?”

没等我说话,李维岩将我扯过去,抱住我的腰。“我要喝水。”他说。

对于醉酒的人突然转换的话题,除了招办没有别的办法。一杯冰水下肚,李维岩清醒了不少,他突然发力将我扯倒在床上,自己覆身上来。

“徐沐……”李维岩伸出手在我的眉眼上游走,勾勒着我的轮廓,“不管在哪里你都会引人注意,明明是不算突出的长相,怎么就越看越……”

我想推开他,他则捉住我的手压到一边。我们对视片刻,他俯首吻过来……

真是很久没有释放自己了,充满酒气的强势气息仿佛也陶醉了我,唇舌的缠绕突然变得如此蛊惑,推开他的头看看他,李维岩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慑人的眼神迷惑了我……不由自主地又吻上去……新一轮缠绵开始了……

衣服不见了,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麻醉我的每一部分……“啊!”我没有准备地喊出来,他毫不犹豫地进攻!一个个冲刺让我咬着牙感受颤栗,扬过头去让我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深入、再深入地被索取,每一个动作都在叫嚣着他要!他要!他不知所谓的呢哝和我的无法抑制的呻吟混成一处,这样随波逐流的失控感觉唤醒了我的欲望,覆盖了凌远留下的伤痕,这毫无顾忌的肉体纠缠让我重拾简单的快乐……是的,快乐很容易就会得到……我闭上眼睛,从浪尖上落下再接着被推上浪尖……叫喊着尽情享受……肆意激情……直到终点……

李维岩俯在我的身上喘息,我也晕眩地躺在那里,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咽喉紧致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李维岩密密匝匝一路吻上来,抱着我,浑身的疼痛和倦怠让我闭上眼睛……

“徐沐?”

“嗯?”我在半睡半醒之间。

接下来的动作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抽动我脑后的神经,从迷糊中惊醒,只见李维岩已经含住我,看着我吸吮着,我只觉“轰”地一声,神智全无……

……

这一章就是周末的一章了,接着再发就要下周一了,嘿嘿,小花多么勤奋!还不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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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塌糊涂

“叮咚!叮咚!”

我皱皱眉头,真是吵啊,缩了缩,不愿睁开眼睛。嘴唇被人啄了一下,身边温暖的所在离开了。

门开了,“李先生,时间差不多了,徐先生好像不在房里,已经出去了。”是刘秘书的声音。

李维岩不知说了些什么,刘秘书连连称是,门又关上了。感觉有人站在一边看了看我,接着洗手间里传来水声,再过一会儿,脸上就被盖上了温暖湿润的毛巾。毛巾温柔地擦着我的脸、下颚、脖子、胸膛……睁开眼睛,看到李维岩坐在旁边,他俯身吻住我,直到我有些不耐烦。

起床了,浑身酸疼,很久没有运动的缘故。我站起身来甩甩胳膊,说:“有时间我们去运动运动吧!”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漱。出来看看昨夜穿的衬衫和西服,虽说是不皱的面料也不想穿,想起车上还有一件备用的,便套上旧的打算出去再换。

李维岩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解释说,“备用的在车上。”

李维岩按住我穿西装的手,拨了电话,“把徐先生车上的西服拿过来。”

我坐在床上等,一会儿,刘秘书敲门送来。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些什么。”李维岩一边看我穿上新的,一边说。

“说什么?”我对着镜子打领带,镜子里的李维岩有些局促。

“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李维岩站到我身后,双手环住我说,“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我顺势靠在他身上,“我是一时的冲动,而且不知道冲动会维持多长时间。”

“噗哧”,李维岩在背后笑了,头埋在我颈窝里……

到了“静雅”大堂,那边传来消息,高田健也刚起身,我们要等几分钟。刚在大堂坐下,家晖就走过来,板着脸对李维岩说:“能跟徐先生单独谈谈吗?”

李维岩看向我,我便跟着家晖走到职员休息室。

“我知道你昨天夜里没有回房间。”家晖阴沉地瞪着我,说,“但你确在‘静雅’过了一夜。”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会是秉着随意进入的习惯,等了一夜吧!“我又不是无知少女,操什么心!”我笑着伸手想掐掐他的脸,却被他“啪”地一声打开。

我压下去窜上来的火气,笑着说:“让你担心了?别生气了。”

“担心?我担什么心!你不知道在谁的房间里快活呢!”

我真的有些生气,勉强玩笑道:“我跟谁快活都是我的私事!懒得理你!”

“你懒得理我?你要自己小心!不要人家给点阳光你就灿烂,到头来受了伤还不是我来理你!”家晖吼起来。

我变了脸色,这话句句刺中我心,一股悲凉迅速渗透,发酸发苦……原来剥掉了壳子,我真的就是一幅可怜相,看起来像在到处乞讨别人的施舍和安慰……

“徐沐……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家晖说完就后悔了,急切地解释。

看着他有些惊惧的表情,我淡淡笑了,“没关系!何况,你说得没错,我是贪恋那点阳光……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我拍拍家晖的肩膀,走了出去。

“徐沐……”

家晖的声音落在身后,我走向大堂。

大堂里高田健已经到了,正在问候寒暄,众人见到我都有些愣憧。我笑着走过去,说:“不好意思,没有第一时间迎接客人,昨天睡的可好?”

“呃……很好,谢谢!”高田健说。

刘秘书引着大家到会议室,李维岩拖着我手肘跟在后面,说:“出什么事了?你脸色苍白得象鬼一样!叶家晖跟你说什么了?”

我笑着拉下他攀附的手,“没事。”

谈判进行得很艰难,日本人擅于突然发难,高田健一行人的犀利根本不象是放荡了一夜的状态。但我们也经验丰富,之前做的充分准备发挥了效用。所谓谈判,就要一条一条摆在台面上慢慢谈,每一个细节都要尽量争取对自己有利,一些微小的让步是为了更大的收益。每一方都有自己的底线,两个底线之间,谁能争取到更多,这就是谈判的艺术。这次谈判,由我来主导,刚好,我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心情,前夜积累下来的深厚友谊是谈判之后再说的事情,整整一个下午,我寸土必争。

高田健自是不虚“谈判高手”的名声,可惜我是颗硬钉子,几次交锋,高田健几乎失去了耐心又强压下来,我保持微笑但也咬紧牙关,在紧要关头,往往是松了口气就意味着一溃千里。眼看己方的预期已经争取到手,我心中的怨气也发泄的差不多,最后几项轻飘飘地让与高田健,有时候占尽便宜反而效果不好。

一场谈判,不论是主谈还是助手都筋疲力尽。谈判结束,双方相握而笑。一切落定,接着修改过后签约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晚宴由金宝做东,在“静雅”。我向李维岩告假离开,不想多费口舌也顾不得高田健诧异的表情。刘秘书满面笑容地打着圆场,请高田一行再好好享受一夜。

王司机等在外面,我出了门,只见家晖开了车停在面前。他下了车绕过来,拉开车门,说:“我送你回去。”

我看看他,“不麻烦你了,我有司机送我。工作很累吧,不用再照顾我了。”说完,从他身边经过,王司机站在车边,正翘首看这边是怎么回事。

家晖侧身一把拉住我,“徐沐,是我不对,我说话不经大脑,你……”

“你没有错,我还要感谢你提醒了我,”我笑着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我是那么副德行,这么半死不活的连自己都觉得讨厌,真是难为你了。”

“不是!我……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振作起来啊!”我看着他说,“所以才不能事事都依靠你啊!我没事的,不用担心。”甩开他的手,我上了自己的车。

“多好的车啊,怎么不爱惜呢?”王司机开动车子,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是在跟我说话吗?”我问。

王司机连忙解释,“啊?不是,是我从后视镜看到,刚才跟徐先生说话的那位先生,狠狠砸了他的车一下,那车可真是不错。”

是家晖。我听了没有作声,人人都有一肚子火气,怎么发泄是自己的事情。

回家,休息,爱上自己的床……

手机响,是李维岩。“吃晚饭了吗?”

“刚吃过。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高田?”李维岩说,“晚餐又喝了不少的酒,刘秘书带着他们又去happy了,临走时高田还反复问起你。”

“问我什么?”

“连高田都看出来了,你脸色不对,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啊?”

“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的事,再说已经过去了。”我说,“什么时候签约?”

“后天。”李维岩笑了,“到今天才看出你的手段,真是厉害!跟高田谈判能得到这个结果,算是商界佳话了!”

“不卖命干,怎么对得起你的高薪,我还背着你的债呢!”

“是吗?”李维岩哧哧笑着,“其实,我喜欢你在另一方面……卖命干……”

我一愣也笑出来,“李先生在调戏我吗?”

“不,”他声音沉下来,“是真的有些想你了。难以置信,才两个小时不见。真的没事?”

我沉默半晌,说:“明天见。”有人想念,总是好事。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从猫眼看出去,是家晖,表情沮丧。

开了门,家晖立刻换上笑脸,拎着袋子给我看,“‘静雅’新出的养生粥,”说着便侧身进房间,放在桌上打开,“快趁热尝尝。”

我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坐下,面前是一碗香气四溢的粥,抬眼是家晖歉疚的眼神。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不错啊,很香。”

“那多吃点!”家晖有些高兴。

我一口一口吃着,吃了一半便不吃了。

“怎么不吃完,这点哪够啊!”家晖说。

我扬扬眉毛,“我刚吃过,叫的外卖粥,现在吃不下了……你看,没人照顾我也不会饿死,是该自己独立的时候了。”

家晖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看着他难过的样子,我也心存不忍,叹了口气,又拿起勺子吃起粥来。一口一口吃下去,家晖的脸色也在逐渐好转,“喜欢的话明天我再送过来。”

“不用了,明天不会在家里吃。”我看着家晖说,“不早了,先回去吧。”

看着家晖离开,我心里也明白,就是因为认定家晖会顺着我,自己才会这样不依不饶地别扭。躺在床上,心里很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烦躁随行。昨夜与李维岩纠缠,中午与家晖争执,现在又不断为难他……

合上眼睛,不知所处……

“沐!过来坐下,听我念一段文章!”宁蓝坐在阳光掩映的庭院中,冲我笑着,她拉我过去,靠在我怀里,“你好好听着啊!”

“……火那么壮大,水却熄灭它。水那么壮大,土却掩藏它。土那么壮大,风却吹散它。风那么壮大,山却阻挡它。山那么壮大,人却铲移它。人那么壮大,权位、生死、爱恨、名利……却动摇它。权位、生死、爱恨、名利……那么壮大,时间却消磨它。——时间最壮大吗?不,是‘心’。当心空无一物,它便无边无涯。”宁蓝静静地念着,文是好文,但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面,几朵云彩飘在天上,鸟儿在梢头鸣叫,感受清风,怀抱玉人……便是最煞风景的言语。

“你说,李碧华说得好不好?”宁蓝抬头看我。

“好是好,就是太悲观……我们这么年轻,等到心空无一物了,估计也七老八十了。”

宁蓝嗔怪:“你正经一点!看她说的多好,权位、生死、爱恨、名利……”她转脸望着我,“你说,这些能动摇我们吗?”

我笑了,“权位和权威,我们没有吗?生死,每个人都要面对。爱恨,我们只有爱没有恨。怎么动摇啊?”

“心空无一物,自然无法动摇。”宁蓝仍在陶醉。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空无一物?那就不是人了。”我逗着宁蓝,“什么都不想,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宁蓝笑着来捏我的鼻子,我大笑着躲开……阳光、绿叶、鲜花、清风、宁蓝的铃声般的笑声……

我在花园的气息中醒来,眼前是夜里的公寓,耳边还是宁蓝的声音。权位、生死、爱恨、名利……动摇了谁?“动摇了我啊……”夜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宁蓝,对不起……那样的清风白云,竟然不再……

……

回帖就是动力啊!

看到大人们的回帖,就……就再也坚持不住……赶快写了新的发了上来,人家明明准备明天再发的……这一章徐沐心情比较混乱啊……

大人们也勤快点,和小花多多交流吧!看这里,看这里,看着里==========》》》》》》》》

订婚仪式

李清野的事情我没有过问,但显然他们已经有了成果。金宝与广德的地产项目合作敲定,趁着这股东风,广德与明地喜庆联姻,邀请了金宝的高层。李清野不着痕迹地得到朝晖信托,李维岩手里一份朝晖信托的股票也足够操纵一时。不论是李清野借势于李维岩,还是李维岩利用了李清野,两人都很开心。我心情差些,因为……江舒文的订婚仪式请柬上有我的名字。想起似云淡风情的方信,不知订婚当天能不能见到他。

几天来,李维岩时时骚扰,渐渐地也习惯了和他耳鬓厮磨。

一直没有理会家晖,直到家昭一个电话将我请到“静雅食肆”。

主食是“静雅”的新品养生粥,还有十分讨好的卤猪脚,自打看到它我心里就在想,到底能不能吃,几款精致小菜,对面是家昭面无表情的脸。

看着我对着美食表情丰富的脸,家昭绷了一阵,“噗哧”一声笑出来,“徐沐,你就饶了家晖吧!这么大人了还在闹别扭,像话吗!”

“我把家晖怎么了吗?”

家昭看看我,叹了口气,“这些天都是低气压盘旋啊!家晖哪里得罪你了?这段时间他对你的关心照顾,我这个当哥哥的都没享受过……”

“我只是认为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他再照顾了,这也叫欺负他?”

“原来如此。”家昭眼里一副了然的神情,“你就是在欺负他!这些天家晖有很多工作,本来就很累。”

我垂下眼,不作声。

“好啦!”家昭拨了个电话,对我说,“我还有事,有人陪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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