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boyspas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topboyspas 门户 文学 同志文学 查看内容

同志小说《二等公民》(图)

2016-1-8 07:4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5277| 评论: 0

摘要: 一起去上班   大约早上五点半,天还刚蒙蒙亮,秋子就敲着付家的门。门开了,付只穿着三角裤头,也许是早晨的激情,付的裤头凸出着。付看了秋子一眼,连招呼也不打,就扭头回屋了。秋子心情有些激动地走了进去,见 ...
无标题文档


 研究所

  秋子离开了五车间,调到研究所了。那时,秋子还常以去车间办事为名,时不时地去车间看付。

  研究所的工作环境可比车间好多了。秋子再也不用天天洗澡了,一个礼拜洗一次就够了。工作服总可以保持得很干净。秋子在研究所里的工作就是做各种化学试验,不累,记记录,跟着老杨偷偷学着经验,老杨好像不太情愿告诉秋子这些科班出身的大学生具体的工作经验与体会。秋子按要求做完了试验就没事了,秋子在研究所的时间就很充裕了,可以看各种资料,看有关精细化工方面的书等,就是看报纸也没人说。

  研究所人才济济,事实上,研究所里虽然人才多,可一般也都没什么事做,闲着。人才的能力远没有发挥出来,白白浪费着这些人的年华和才干。所以有些名牌大学毕业的,一看也发挥不出来自己的能力,纷纷也都在想办法:去更好的研究所,去北京、上海了。和秋子一起来的华大和吉大的毕业生,有的来厂没多久就自找门路走了。有的在研究所工作一段时间后,也走了。现在研究所里剩下了工大的以及秋子这样的毕业生和不愿走的,以及其它想进研究所还进不来,后来想尽办法钻进来的人。研究所这个地方是个挣钱不算太少——拿着全厂的平均奖金,工作环境干净、轻闲、自在,这么个地方,是个养人的地方,说实在的,就连厂长也难有这么个环境。

  秋子所在的试二组,有八个人,正规大学毕业的原来只有老国。现在秋子及红这一批新人也从车间里调进来了。老国是我们的组长,当时年龄二十八、九岁,工大精细化工专业毕业,还是个党员。他是个不爱说话,很有心计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天天想当所长。由于人在说话、举止上过于老成,我们就管他叫老国,他好像也挺愿意这么叫他。老杨及老金都是后来通过个人努力、在厂里工作年头多了,又有了一些生产实际经验,人又愿意搞点革新,后来参加学习班、补习班最后评上工程师的。他们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民、束及张都是女的,都是实验员——实验的具体操作、实施人员。民较大有三十好几,束跟秋子年龄差不多,张最小,长得也最好,白白净净,大眼四皮的,当时才结婚,大红大绿的穿戴,显得喜庆,给清一色白的、摆得规规矩矩的实验室增色不少。在实验室里,我们都穿着白大褂,显得很干净、文雅。

  老国一毕业就在研究所里工作,这么多年来只混个组长当,心里很不平。秋子知道,老国要是论技术、水平那在全所数得着,有一套,是精细化工方面的专家级人物。秋子确实喜欢也佩服老国的才学。可是老所长似乎并不太得意他,老所长年龄不小了,快退休了,提拔了一个连大毕业的与老国年龄相仿的孙当了副所长,大有接老所长班的趋势。老国心里急,不舒服,很不舒服,自己能在孙的领导下工作吗,天大的笑话!可这就要即成现实了,所以也就不说话了,很少有笑容了,天天板着个脸,像个小老头。

  孙的能力不在科研上,而是在处理问题,解决人际关系上。孙能讲、会讲、也能写,本来不大点小事,不怎么让人注意的事,在孙口里一叨咕,让人听了就觉得事情不小,听着就那么顺耳,可着(顺着别人的心思说话,做事)领导的心。孙与大家关系处的也好,使人总觉得在受领导的关心、照顾、重视。孙知道自己在学问很深的,如老国那里,是被人家看不上眼的,自己也就很谦恭,见到老国总是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架。

  可是老国还是心里不平,每天过得不舒服。老国开始对秋子挺好,给秋子分派到了相对重要的一些实验工作上,也给指点指点。很快老国就看出来了:秋子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没准将是自己往上爬的主要竞争对手,立刻给秋子换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几乎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实验工作。秋子也没说什么,就像老国对自己说的:是工作需要嘛。而让红接替了秋子的工作。从此,老国对秋子也总是有点没必要地防了又防,压了又压。老国是自己的顶头领导,他说的话还真不能不听,工作还得做,可是秋子的日子从此也就过得不那么舒服了,让人心烦了。秋子想起了和付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在车间和工人们在一起的日子,秋子怀念起过去在车间劳动时的生活了,那种人际关系相对简单,有什么说什么的爽快、潇洒的日子了。虽然那时工作辛苦、工作环境也不好,可那是体力上的累,很快可以恢复的。现在,大家是在玩脑子,真累人,一时、半时恢复不过来。

  秋子在研究所工作时,常常一个人爬到顶楼上,看着厂子的全貌,眺望(从高处往远处看)乃清晰可见的大海,看着来往的慢慢移动着的巨轮。想着种种自己当时不理解的事,想着有关自己前途与命运的事。

  研究所虽然只有二百来号人,可人际关系复杂着呢,比车间那可复杂多了,秋子体会出来了。秋子是才来的,在有些事情上还没捉摸明白、不知咋回事。表面上都挺好的,可是一旦有利益冲突,往往从前那种良好的关系就很难维持了,都是同样的大学毕业,工作上你说谁好谁差?说实在的,真不好说,而好处就那么有限的几个,大家都盯着。人都是这样,我想这个世上没有谁,愿意使自己的生活总在饥寒交迫之中。可是在单位里,在这种国营大单位里,大家有时为了一些利益就不得不明争暗斗。有的人甚至于不择手段、想尽办法得到。秋子是与世无争的那种人,秋子确实好像也没那个本事。这种人也吃不开,聪明的领导会把这种人当好摆弄的,更省心,只要这种人不放声,那就完事大吉,什么公平不公平,领导考虑的那是怎么个平衡,谁给你看什么工作业绩与公平合理。秋子到这时才深深体会出在车间时,东子所说的,秋子是老实人的含义。

  研究所这里有多少有能力、有才华的人啊。可以说个个都不是白给的。想想自己毕业的学院很一般,专业上也不十分对口,要是在这里爬出来,那可真不容易,很难。自己这辈子仅仅做个实验员?什么不想了,也许日子过得也清闲、平淡,可是那将十分无聊,还真有点生不如死的感觉。因为就现在这点东西,秋子早已不在话下,没什么新鲜玩意了。

  单位里的一些事在秋子看来很奇怪,所里的规定和标准那可真不能算不细、不清。可是,谁也不信那一套,因为那些规定与标准得分对谁,对有些人是这样,对另一些人得那样。这个标准是变化的。单位里的事真很奇怪,秋子的脑子得劲好个(一百八十度地、做事、看问题的标准完全改变地、相当费劲地)转弯。由于什么事都是凭关系、凭感觉、凭经验,所以中国社会奇怪的人际关系就很重要,这种畸型的人际关系背后往往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罪恶和非正常利益的获得。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可笑的、可怕的、不该发生的事情就在我们可爱的国土上发生了。如果在一个社会中,人们不能通过正常渠道,通过努力与劳动来获得财富,没有容易获得的生存机会,这个社会就将相当可怕了。这个经验也好,那个关系也罢,在秋子看来,那可真是一文不值的东西,有时间干点什么都比琢磨这方面事情强。这是一种巨大的内耗!人们时间、精力、体力的完全没有意义的消耗。因为这些虚头巴(巴结的)脑的东西,即带来不了任何的实际的经济效益,也带来不了真实良好的、正常的人际关系,只会毒化整个社会风气,使人越学越滑,越学越坏,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秋子需要的是一个永远从容、平常的心态,他不需要,也不想将自己原来纯净的心变得污浊与丑恶!可是,在这个社会里,做到这些又谈何容易!

  秋子常常一个人坐在顶楼上,表面的道理明白,实际情况又叫人不解地想着许多事。秋子有了要离开这里、彻底放弃自己的这个铁饭碗、这个环境,去寻找适合自己发展空间的想法了。可是自己又很茫然,心情真是左右为难!

  秋子真正感兴趣的是心爱的计算机。那是秋子在大学时,接触到计算机后,秋子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应该搞的就是这个,这就好像是已经埋藏在秋子心中很久的事,只不过直到秋子接触到计算机时才一下子被激发。秋子疯狂迷上计算机了!秋子为了能多上计算机,甚至减少了伙食费用,用省下的钱,来买上机票,而且一上机就不想下来了,秋子很快学会了指法,连敲着键盘都有一种快感,那感觉真是棒极了。这个机器实在太值得秋子研究了。给他一道题,很复杂的一道题,他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算出来,而且很准,不会错。输入一个程序,他就会解决一些问题,真神!秋子本专业的计算机知识需要得并不多,可是秋子买了大量程序设计方面的书,自学起来,然后就上机实践。秋子前后熟悉了BASIC 、C 、FORTRAN及PASCAL等当时秋子能接触到的计算机语言。越搞越觉得有意思,当时班中,秋子和李子是公认的计算机迷。那时学院就有了小型机(指用独特的蕊片制造的计算机,往往是为了某种特定需要而设计制造的,并不是为了普及,价格昂贵,在这种计算机上使用的软件也往往很特别)供全院师生研究、学习使用,是美国DEC公司出的VAX 11/780型计算机。现在想想,性能相当于386 、486 那个样子吧。这是当时非常先进的计算机,当时的个人电脑所用的CPU还是8088、8086档次的,还当宝似的。我们那时学习用的计算机是苹果计算机,那时学院连286 都没有,可是学院却有很高档的小型机。这台小型机所使用的操作系统就是Windows NT的前身,而那时的DEC公司,现在已经被Compaq公司吞并了。秋子已经决定,自己今后所从事的事业,那就是自己所钟爱的计算机了。可是,那只是自己的想法,坚定的想法,改变专业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愿望一直埋藏在秋子心里,直到现在,秋子在研究所工作。秋子只能尽自己所能地找机会学习有关的知识。这不,秋子又在利用现在比较空闲的时机,上学习班学习FoxBASE 了,准备为将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寻找条件和机会。

  波那时也分在了研究所。波和秋子是一个学院毕业的,他比秋子小一个年级,在学院时,我们只是知道都是大连人,并不常来往。我们的相知,还是在研究所里。

  他的家庭背景与秋子的极为相似,他的父母都在军队的一所高校中当教官。从波文质彬彬的气质中,从波的细皮嫩肉中,很难想像,他也像秋子一样,也是能干,不怕苦、脏、累的人。秋子在车间倒班时,就听说波也分到这个厂了,秋子就去看他。

  他所在的车间活挺重、也挺脏的。没想到,他浑身脏稀稀的和大家有说有笑地干着,只有他那个改不了的气质及戴着的眼镜,还能区别出他就是波。波见秋子来了,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波和秋子在研究所时,波常常讲在车间的所见所闻,我知道他也在怀念着在车间里的生活。

  秋子也曾问过波:在车间干活那么苦、那么累,你不觉得后悔?我们上了那样的大学你不觉得后悔?

  波看了秋子一眼,带着一种有点惊讶而又轻蔑的表情,自豪地说:后悔?后什么悔?我觉得很好呢,过得开心,哪像现在,度日如年,人像在监狱里。在车间那段时间,绝对是我们的资本!

  他用了我们两字。

  谁有咱们这种经历?咱们的学院多好啊,去那儿念了四年书不亏,绝对不亏。学风那么正,抓得那么严,你我爬出来多不容易!咱们从那里学到多少东西啊!

  秋子笑一笑说:你说得真太好了,跟我的感觉一个样!

  我们现在工作在一起了,只是在不同的实验组。波那时常开导秋子,也给秋子透露一些秋子无法知道的,关于单位的一些小道消息。秋子一开始还不信,后来的事实证明,完全是这么回事,波的消息很准。

  有了波的及时消息,真让秋子减少了不少的麻烦,使得秋子能比较好地处理一些事。秋子在研究所只呆了半年,波就告诉秋子:研究所是厂里首先考虑减负的单位。研究所由于不是生产单位无法实现自负盈亏,但厂里也不能,也没有能力每年再拿出那么多钱来养活研究所了。研究所准备裁人了。过了不多久,所长就在会上放风了,要那些快到退休年龄的人退休,还说厂里准备给积极退休的人加一级工资。

  我们组的老杨同志,就是在那时退休的。老金死活不退。可是他更惨,等所里强制性让他休时,他还没长上那一级工资。让这些老同志退休,所里是做了许多动员的,老杨同志在工厂工作一辈子,对厂子感情挺深的。可是为了厂里需要,老杨是为数不多地自愿退下来的。老杨退休后大病了一场。我们组里的人都去看望,买了一些慰问品什么的。秋子来到了老杨的家。老杨的家很挤,他老伴和他住在稍大一些的房里,也就十个平方左右吧,他有一个儿子,住在只有五、六个平方的小屋里,没有厅,外面就是厨房。给秋子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家的天棚,有一道道的横梁。

  一问才知道,这是厂里的简易房。当时厂里建房时没有淤石板(不知是不是这几个字,这是秋子根据大家的口头说法写的),就这么暂时用这个方法代替了。杨师傅说,楼上都不敢太湿地抹地,因为会浸湿到楼下,也不能放太沉的东西,房子盖得极不结实。秋子心想要是来个地震什么的,老杨也差不多交待了。老杨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十年,现在退休了,分房看来也没什么指望了。

  老杨病得不轻,可看见我们来了非要坐起来,还叫老伴给我们沏茶。老国问了老杨退休后的生活情况。老杨的眼睛里就充满泪水了,一个将近六十的人啊。

  老杨就说:不习惯,就是不习惯。每天还是那时起床,推着自行车,好像要上班,可是走到街口,一想自己这不退下来了嘛,还到厂里干什么。心里一下就觉得自己这不在家等死了吗?自己成了没用的人了

  老杨的话,说得大家心里都酸溜溜的,大家都劝着老杨。看到大家这个样子,老杨却笑了,说:没什么,咱能为厂子最后做点贡献、分了忧也算尽了责任。

  老杨这个老工程师,工作上总是兢兢业业,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就在临退休时,长的那一级工资还不想拿,怕别人说老杨就是为那一级工资退的。老杨的急流勇退,所里特意大大宣传了一番,开了隆重的欢送会,所长亲自致辞,当作典型,劝着其他那些人。那些人后来就不如老杨走得那么体面了。

  过不多久,波又特别叫秋子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秋子说:现在所里要排斥异已了,你是不是和老国关系没弄好?他没给你说好话,还说你专业不对口,你已经被列入下一步裁减的人员名单之列了,不过试三的组长看好你了,准备要你,你可要活动活动。

  秋子听了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波又对秋子说:我也是被裁之列的,我准备走了,现在地方也找得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所里就开始把其它不愿退的,强行赶回了家,实验员们都弄到中试厂当工人,然后就是我们这批大学生。秋子确实成了被裁之列,被念了名。秋子也成为富余人员了。那时好像还没有下岗这词。直到这时,秋子才完全相信波的话,但也有点晚了。秋子有时真是很固执!秋子听到波说的消息后,又仔细地想过:自己自认为表现还不错,再说把大学生都裁走了,所里的工作谁做啊,大学生还能下岗吗?没听说过。我们还这么年青,现在所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呀。可这一切都被无情的现实击个粉碎!后来试三的组长还真来要秋子了,秋子有时还表现得架子很大呢。经历了这个过程,秋子已经彻底没有了再在这里干下去的兴趣了,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了。秋子,只有在这时才痛下决心准备离开这个厂了。

  秋子办完了离厂的繁杂手续,厂里真是不想让人再留下任何美好的印象似的,疯狂地向我们索取最后的钱财。发给秋子的一套牛仔服、一件雨衣,厂里要回去了。

  附加了奇怪的离厂赔偿费一千三百元,离厂培训费六百元,共有一千九百元,反正秋子那几年攒的钱,全都又交给厂子了。至今秋子仍保留着这些收据。秋子一看到、想到这些,心里就别提多不是滋味!可是又欲哭无泪。秋子离开厂子不久,就听到车间也进行了疯狂地裁员。我们这些有文凭的人也许还能找到别的工作,可是那些辛苦干了将近一辈子,依靠这个厂子生活的人可咋办?秋子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老国的竞争对手孙,也离开了研究所去车间当干部了,这就给老国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老国过了不多久就在这次人员变动中当上了副所长,成为所长的接班人了。在老国的脸上第一次见人有了笑容。他还主动地给秋子领了厂里发的最后一次工资。

  波自从那次和秋子长谈后,很快就走了,他走得比秋子早几个月。没了波,秋子一下子觉得自己那么孤,秋子这才发现:波对自己是多么重要!自己觉得在这里活得更没意思了,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波从此也不得不打碎了自己的铁饭碗,改行干别的了。一路走好,多保重吧!秋子只能在心里这样祝福着波。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相关阅读

相关分类

无标题文档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topboyspas  

GMT+8, 2024-4-29 20:50 , Processed in 0.117218 second(s), 22 queries .

同志交友网 topboyspa!

© 2022-2025 topboyspa.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