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GAY小说：正义之人

　　“何淼淼是谁?”

　　晓明的声音让志成吓了一跳。他才发现晓明已经站在他旁边，手上握着刚还剩一半的饮料。

　　“不是谁。”志成眼神闪躲的回答。

　　“哦，着急回去视频吗?”晓明自然的喝了口饮料。

　　志成恼羞成怒的夺过饮料，大口喝起来。

　　“不急就陪我逛逛呗，大四的前辈这几天都在南校区那摆摊卖东西呢，我们去看看有没什么能用的。”说完就走在了前面。

　　志成捏着空杯子，默默的跟在后面。

　　晓明的学校很大，两个人无话的走在路上，时间也到了志成最喜欢的那个时候，昏暗的阳光和人造光都不足以拉长任何一件事物的影子。匍匐在地表的浑浊暗影尴尬的蜷缩着，闪烁着。模糊的影子边界在相互接触的时候就会融合，然后随着主人的移动被硬生的撕扯开。时间推移，伴随着每一次的撕扯，黑色越来的浓郁起来。当两人来到第一个摊子面前时，影子已经在路灯照耀下霸占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任何经过的事物都已经无力改变它了。

　　晓明恢复到了志成所认识的那个人，他开始和前辈们讨价还价，撒娇，狡辩，无其不用。甚至他开始用自己包里的衣服来换东西。

　　“学姐，你看这两件情侣装，你和学长穿起来一定超配的!是新的啊，你看，就换你这个《经济论》好吧，你看学姐学长你们解脱了，就要去过幸福生活了!我还要在这里继续熬下去啊!”

　　志成在边上憋着笑，真不知道是晓明在卖东西还是别人在卖东西，而且那衣服也是商家给的样品，晓明宿舍里还有几箱子，志成怀疑晓明根本就没有洗过衣服，穿完就塞包里了。

　　最终当然是成交了，晓明已经把所有的东西扔给了志成提，包里塞满了书和小东西，手上还拿着席子折叠桌之类的东西。

　　“晓明!”志成恼火了。“你要给工钱!”

　　晓明瞄了眼全身挂满东西的志成，“本宫累了，小成子，回宫。”

　　志成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志成还是很尽责的把东西送到晓明宿舍里。放下东西志成就摸出手机，又是3个未接电话，都是何淼淼。看看时间，已经10点半了。志成都怀疑晓明是在整自己，故意选了距离最远的地方带自己去。现在回家也要11点多了。

　　“小刘啊，还没去通宵啊。”晓明对这宿舍里还剩的一个人说。

　　“嘿嘿，自然的，老大他们已经去占位置了，张哥，要是查房的来了，你报我的名字怎么样?兄弟下次请你吃鱼。”叫小刘的男生讨好的说着。

　　“你们这些人太惯晓明了。”志成现在是明白了，从开始晓明就打算好了要留自己过夜了。

　　“没啥，就晓明能把全宿舍的衣服洗漱用品全包了，这本事咱们就得巴结着，是不。”小刘翻出一件衣服套上，“张哥，咱走了哦，你们两个可要乖乖的不要干坏事哦。”说完还猥琐的笑了声。

　　志成当然知道他们在开玩笑。笑笑不说话，看着他走了。

　　晓明丢过来一罐可乐，开了电脑，“张哥别矜持了，视频吧，我去洗个澡先。”

　　志成又是一副被看破的心虚样，“我先洗吧，你这还有干净衣服换么。”

　　“有”晓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柜子里翻了翻，拿出条内裤递给他，自己坐到电脑前玩了起来。

　　志成一看就认出来了，前几天才拍过这内裤，“是干净的吗?”其实也就随口一问。

　　“是啊，穿过的都捐了。”

　　太符合晓明了，志成接过内裤洗澡去了。晓明宿舍的浴室很小，而且浴室对面就是其他宿舍楼，开着灯就可以一边洗澡一边和窗户对面也在洗澡的人打招呼，而且浴室的窗户没有窗帘。志成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思，灯也不开，在狭小的空间里抹黑的随便洗了，穿上新内裤走出了浴室。晓明也脱的只穿个裤衩，看志成出来，关了自己的网页，“上床去，用我的电脑吧。”然后自己起身准备去洗澡了。

　　志成站在空调下，拍打着后背上残留的水珠，晓明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认真的说，“别勾引我犯罪哦。”志成拿掉他的手，无视威胁，继续自顾自的拍着后背。手臂和胸部的肌肉随着动作蠕动着，晓明看了一会，恢复娘娘本性，翻个白眼扭头去洗澡了。

　　又磨蹭了一会，志成感觉全身都干了，抱着晓明的本子上了床。晓明的宿舍是4人间，床都在上铺，下面是衣柜和桌子，因为晚上不熄灯的原因，基本上学生的床上都会放好了插头和放电脑的小桌子。志成上的是晓明的床，枕头边上还有堆乳液似的东西，淡淡的青香让志成想到前妻的化妆桌。

　　开了QQ三水的头像闪动着。都是些问怎么还没回来的消息，最后一条是，“你在你朋友家啊，是你男朋友吗?”

　　“你是说谁?”志成问着。

　　“刚接电话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吗?”

　　志成感觉血液直冲脑门，也不回话，匆忙的下了床，看到自己的手机放在晓明的桌子上，一条通话记录只有1分钟，是三水打来的。看来是晓明自己接了。

　　回到床上，志成又为自己的匆忙恼怒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他不觉得晓明会说什么出格的话，应该只是说自己在洗澡，一会就出来，这种。

　　“不是，是工作上的朋友。”志成回答到，他其实不想在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他希望现在对面发出视频邀请，因为现在他几乎全裸，晓明给的这条内裤基本上只是把刚挡住的挡住了而已，而且他比晓明要壮许多，型号明显偏小。志成希望自己被三水看到现在这样。至于为什么，如果志成反应过来自己内心的希望，估计又要莫名其妙的恼怒起来。

　　“哦。”对面马上回复了过来。“今天不能视频了，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是第一天上班。明天下班再找你。”

　　“哦。”不可抑制的失望浮上心头。

　　“晚安。”

　　“晚安。”

　　志成没了继续上网的念头，他被一股燥热包围着。烦躁，沮丧，过小的内裤也让自己有种马上要把它撕开的冲动。志成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他把电脑放回晓明桌上，收好小电脑桌，把空调温度调低了10度，重新平躺回床上。寒冷迅速压下了他的烦躁。他随手拿起晓明床上的薄毯，犹豫了一会，没有盖上。

　　晓明一出浴室就鬼叫起来，“你要死啊!冷死了!”说完拿起遥控器，看到只有18度，又爆发了，“你发情了，要压火也不带这样玩的啊!”滴滴滴的连声响动，晓明把温度调回28，撇到自己的电脑被放回了桌上，抬头去看志成，发现志成规矩的平躺在床上，身上什么都没盖。踩着凳子，伸手在志成的手臂上摸过，发现冰凉冰凉的，而且志成的身体在以非常小的频率颤抖着。两双眼睛对视着。

　　“擦脸的给我。”晓明面无表情的说。

　　“自己拿。”

　　晓明继续看了志成的眼睛一会。下了凳子，直接上了床。同样只穿了内裤的晓明，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滴，冰凉的水珠滴落在志成的胸口上，让志成的身体轻微的颤动着。晓明自顾自的跨坐在志成的身上开始擦脸。揉了一会，又挤了点，往志成的脸上抹去。志成没有拒绝。他感觉一双手在自己额头，下巴，脸颊上揉动着。被温度压下的燥热在复苏。

　　晓明换了罐东西，开始志成的身体上揉搓。脖子，肩膀，手臂，胸部，腹部。没有停止，晓明微微起身，贴着志成的下身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志成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他尽量不去理会下身隔着内裤在晓明身体上滑动的感觉。一双手也丝毫没有要靠近那被撑到极限的帐篷的意思。大腿，小腿，志成似乎有感觉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被欲望冲胀的下身，但他不敢动。直到那双手连志成的双脚都没有放过。

　　“好了。”晓明冷静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志成勉强的抬起脖子看着晓明坐在床尾，自己的脚还放在他的怀里，那双漂亮的手指了指志成的下身，“你是没办法翻身了。就这样吧，暖和点了吗?”

　　“嗯。”

　　晓明笑了，起身下了床，关了灯，自己又爬上另一张床，说了句“晚安”，再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第二次被人说晚安。志成又莫名的恼怒起来，他扯下一直束缚着自己的内裤甩到床下，闭上了眼睛。黑暗中晓明似乎抬起身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躺回去睡了。

　　志成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已经都回来，他紧张的看看自己的下身，发现身上竟然又被穿上了一条新内裤，明显还是晓明的，偏小。

　　“晓明呢?”志成揉着眼睛。

　　“张哥!你醒了，晓明有课，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哦。”

　　“张哥，昨天没查寝吧?”

　　“没有”志成接过一个男生递来的烟，笑了笑。

　　和宿舍里的几人聊了会天，志成就离开了。今天并没有什么工作，电话也没有人打来，昨天拍的照片，也不急着处理，志成没什么事做，就在学校里无聊的转悠着，他发现摆摊的地方很多，几乎只要是平整的路边，就可以看到学生们的摊子。这些大四的学生们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伴随自己4年的东西，顶着太阳就开始在路边出卖自己最悠闲的时光。

　　逛了没多久，志成就浑身是汗了，过小内裤贴着自己身体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又想起了晓明，昨天果然是故意的，他想留自己过夜，或许是为了想和自己聊聊心事，或许是为了其他什么。但昨天什么也没发生，晓明刚分手，自己却没有试图多关心下，反而……志成又是一阵烦躁，他想赶快回家。

　　水流在一次覆盖了志成全身，宽敞的浴室和空调让志成的烦躁好了许多，他低头看着水顺着自己身体流淌，他脑中浮现出昨晚晓明双手在自己身体上划过的痕迹。

　　脖颈，肩膀，手臂，晓明拉开了自己的手臂，把它们交叠的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干净温暖的手掌贴着自己手臂内侧往回移动，经过手肘，腋窝，身体的两侧，直到碰触内裤的腰带，然后向中间靠拢，掌心紧贴着自己的腹肌向上移动，手指划过了肚脐，继续往上，手掌如同翻过山丘一样按在自己的胸前，两颗的R头在手心温暖的压迫下挺立着，接着开始往下，往下，晓明微微抬起的身体向后退着，双手继续滑动着，直到再一次被内裤的腰带阻断。

　　志成的手随着脑海中的线路滑动着，但他没有像昨天的晓明一样，跳过被阻隔下身继续向下。他自然的握住了自己发烫的下身，揉动着。这里是他的空间，他的家，这里有让他感到安全的水流保护着他，他可以任由自己的欲望控制自己，他可以做任何事，只要这里还是他的，这个空间必须要保护他，这不就是家的意义吗?

　　罪恶感是什么?当还是小孩的志成发现自己喜欢看澡堂里叔叔们洗澡的时候，他感到了罪恶感。当年少的志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下身喷射出乳白的液体时，他感到了也罪恶感。当青年的志成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再次射出时，他又感到了罪恶感。当还是青年的志成在发现屏幕中的两个男人同时高潮时自己竟然也情不自禁的高潮了的时候后，他再一次的感到了罪恶感。然后，志成时常感到罪恶感，当有人问起他女朋友的时候，当同事们调侃着大明星张国荣的时候，当自己结婚的时候，当父母问起什么时候抱孙子的时候，当自己偷偷摸摸在自家厕所Z慰的时候，当自己终于被压垮，黑夜中压在前妻的身上拼命想要勃Q的时候，当前妻微笑的说我们离婚吧的时候。

　　所以罪恶感是什么?

　　这弥漫在水汽中浓郁的精Y味道是罪恶感吗，右手上残留的白色痕迹是罪恶感吗这粗重的呼吸是罪恶感吗，水和汗混杂的附着在身体上的感觉是罪恶感吗。

　　高潮中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何淼淼的脸是罪恶感吗?

　　志成蜷缩在浴室的角落，手上残留白色被胡乱的抹在自己身上。

　　志成突然想死。

　　又到了志成最喜欢的时间，志成站在阳台上，看着昏暗的阳光和灯光相互撕扯着。

　　他在享受，这潮湿闷热的空气，每个人从身体中散发出来的一切都被这浆糊一样的空气压缩着。感觉不到白天阳光蒸发着体表上一切附着物的解脱感，现在，自己身体内一切想要自由的事物都被强横的压附在自己的体表，粘稠的，潮湿的纠缠着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这连自己都厌恶的感觉不就是内心最真实的自己吗。

　　志成的手指在自己赤裸胸前滑动着，这充满弹性又粘滑的触感让志成的下身又有了反应。原来自己就是这么让人厌恶、恶心的人啊。

　　志成无奈的笑了笑，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何淼淼。

　　“张志成!我刚吃完饭，准备回家了!”

　　“下班了吗。”

　　“是啊，你今天没出门吧，在家等我啊!我一会就到了，在等车呢。”对面的声音似乎很兴奋。

　　“何淼淼，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昏暗的阳光逐渐被灯光打败，开始消散。志成依然站在阳台上，有傍晚的微风吹来，带走了些那些被压在体表的粘稠。

　　“噢!这个啊。因为觉得你是个正义的人啊!”何淼淼的声音很大，可以听到那边车站人很多，也很吵。

　　“什么?正义的人?”明明只是微风，但是志成觉得自己站在台风里，似乎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刮走才罢休。

　　“是啊!那个男女的视频啊!你有看下面其他人的评论吗，都是说那个男的身材好，多棒什么的!希望可以把那个女的换成自己!”何淼淼丝毫没有放小声音的意思，那边嘈杂的人声也没有停止。“只有你，你说……”

　　“我知道我说了什么。”志成打断了他。台风似乎也停止了，志成感觉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在呼吸着新鲜空气。

　　“哈哈哈，你等我下!我住很近的，4站就到家了，我上车了啊!”

　　“好，我等你。”

　　志成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笑，轻扬的嘴角仿佛永远也不会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