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花季雨季 唱了一通宵的歌,早上,每个人都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夏成要送崔熙回家,王涛一把拉过去对夏成说:“你早点回去洗洗睡了,我和哥回去你还不放心吗!” 夏成很想说不放心,但话还没说出口,崔熙一双明眸幽幽的看着他,那像是在说——那是真是我弟弟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再说了,你以为谁都是同性恋啊! 夏成最终落败,崔熙和王涛回到了家,王涛的爸爸妈妈还没起床,客厅很安静,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哒哒的走着,现在才七点半。 崔熙和王涛轻手轻脚的去厕所简单的洗漱,准备谁回屋好好的睡一觉,刚到客厅,王涛的妈妈揉着凌乱的头发出来了。 “对不起舅妈,吵醒你了。”崔熙以为是他们回来的动静吵醒了王涛的妈妈,带着歉意的说道。 王涛妈妈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没,我自己醒的,我刚才熬了点粥,你们垫点肚子在回去睡吧。”王涛妈妈把粥和咸菜端了出来,舀了两碗后,揉着睡眼说。“你们自己吃,我在回去睡个回笼觉。” “谢谢。”崔熙很感动,从小到大舅妈对他甚至比王涛还好。 “你这孩子啊……”王涛妈妈语气宠幸,崔熙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了。“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啊。” “对,不要谢谢,谢她话晚上还要拉着你看那狗血苦情剧。”王涛一把揽住崔熙,把稀粥往他面前一端,豪情万丈的说。“来,干了!” 王涛妈妈顺手一个抱枕给王涛砸去,道:“你是酒还没醒还是你皮子痒了!” “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王涛一脸哭样。 “老娘是女子,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的女子!” “呃……”王涛落败,双手投降。“你快回去睡觉吧!” 王涛妈妈这才满意回屋睡回笼觉,俩个儿子,一个安静,一个活泼,倒也是不错。 崔熙和王涛吃完了粥就各自回屋睡去了。 崔熙是真的困了,除了高三复习之外,他还从未熬夜。就连高三毕业聚餐他也是到了八点多就自己回去了,一个存在感微乎其微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崔熙的离去,他只跟自己班主任说了一声后,就回家了。 头一碰到枕头,崔熙就睡熟过去,一直睡到手机响。 他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也没听看手机来电上显示的对方是谁,也没听清楚对方说些什么,反正声音耳熟,他就嗯嗯的答应着,良久,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你继续睡吧,晚安。” 崔熙就这样手机拿在手里,继续睡觉,等睡了一觉,崔熙猛然醒来,看那电话上的通话记录,是夏成。 周三夏成就要走了,也就是说今天是陪他的最后一个周末! 时间才中午,崔熙赶紧拨通电话,没等夏成说话,崔熙开口就道:“走,出来约会!” 说是约会,俩大老爷们也不可能像那些小情侣一样躲在公元小树林里,男的一边哄着要亲亲,女的在一旁欲推还迎的说着:“讨厌。” 都是重庆人,主城区好玩的地方他们也都去过,所以等他们一见面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玩。 最后决定,又逛磁器口,晚上就看电影。 周末磁器口的人就比较多了,他们随意逛了一下,买了一些小吃,又慢慢朝烈士墓白公馆走去。 两个地方离的不远,坐车也就大概十几分钟,所以都选择走路。 “崔熙。”夏成叫住了崔熙,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海红豆?”崔熙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根红绳,上面有两颗海红豆。 夏成撇着嘴,道:“你就不能说是相思豆吗!” 海红豆,有名相思豆。 “别这样摆着一副怨妇的表情。”崔熙把红绳套在了手上,在夏成面前晃了晃。“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得,别拽文了。”夏成赶紧打住,他也举起右手,上面系着一根和崔熙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红绳,也挂着两颗相思豆。“情侣链。” 崔熙瞅着自己手腕的海红豆,小巧可爱,也是喜欢,笑问夏成:“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记得刚才在逛磁器口时看见过这红绳,不过他记得夏成没离开过自己去买了这相思豆。 “以前。”夏成只说这两个字。这两条红绳是他和崔熙上次逛磁器口,他送崔熙回学校后又回磁器口买的。 他以为这相思豆永远送不出去了,就把他放在枕头下,没想到还真有送出去的时候。 “谢谢。”崔熙道谢,爱不释手的看着腕上的相思豆。 并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崔熙却是很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 俩人并肩走着,一直走到天黑。 “八点了,还看电影吗?”夏成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 崔熙点头,因为他知道,今日不和夏成一起看电影,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夏成买了两张票,是言情剧,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和崔熙俩人看武打片不是很适合。进电影院之前,夏成又去买了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电影开始了,他们一直静静的看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这部言情剧是悲剧,身边不时传来了抽泣的声音,夏成怕崔熙会哭,偏头见他安静的看着,眼眶里没有泪光的闪烁。 他笑自己,崔熙又不是那些我见犹怜无病j□j的小姑娘们,怎么可能看个电影就看的满脸梨花带雨。 俩人默默的看完电影,又安静的走在路上。 到了C大门口,夏成没有进去,他怕被人看见了说闲话对崔熙不好。这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人心隔肚皮,没人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他要保护崔熙,崔熙虽然成绩好,但是他不知社会险恶,以往是存在感太低,没有人多注意他,可是现在崔熙身上的光环越来越亮,这块璞玉也渐渐的被雕琢成了无价之宝。 夏成走了,崔熙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一进门,那两只小虎皮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他取下笼子,果然食槽没米了。以前周五走时他知道两天不回来,专门加了一个食槽,放了它们两天的量,这次和夏成直接就回去了,都忘记了这两个小鹦鹉。 给它们换了水,填了米,俩个小家伙也安静了。 崔熙把笼子挂上去,自己也去厕所洗漱后,关了灯回床上睡觉了。 月光倾泻,屋子里只见床上熟睡人右手腕间的两颗相思豆。 周一,新的一周的开始。 苏秦却发现崔熙有些惆怅,或者说是心不在焉。 比如,中途跑的他们上课的教室,见到讲课的老师,先是一愣,然后歉意一笑,赶紧退了出去。 这种感觉像是失恋人经常做的事。 难道——崔熙失恋了! 很快,这个想法被打破了,因为他中午看见夏成来找崔熙,然后一起去吃饭了。 不过等崔熙下午回来后,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终于,苏秦忍不住了,他趁着课间休息把崔熙拉到人比较少的一个楼梯口,也不婆婆妈妈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崔老师你怎么了?” 崔熙笑道:“没怎么啊!” 此时崔熙的笑容在苏秦眼中就是强颜欢笑。 “老师你别骗我了。”苏秦盯着崔熙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真没什么。”崔熙说道,转身想走。 “老师。”苏秦一把拉住崔熙,本来崔熙不想说,也不会多问什么,只是现在崔熙状态不对,绝对有心事。 崔熙伸手掰开苏秦拉他的手,却没有力气掰开。 也许他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他知道这个人不能是夏成。 良久,崔熙松开了掰苏秦的手,无力的靠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还有两天就是第十天了。” “十天?”苏秦不解。 崔熙苦笑,简单的说了他和夏成的十天之约。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苏秦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崔熙,直到崔熙说完。 听崔熙这简单又平淡的事,心里却是荡起了涟漪。 他在酒吧呆的时间不少,那些所谓的爱情都是充满着金钱和肉□欲,抛开了这些,哪还有那纯情的爱。 崔熙和夏成只有十天,但是苏秦很羡慕,平静的生活,平静的这十天,带着自己的爱,是真的爱。 柏拉图式的爱情,也是最纯的爱情。 “想哭也许哭出来会好些。”苏秦轻声安慰着。 崔熙摇头,心里的确有些愁绪,但是他并不想哭。 “那为什么不试着以后也在一起呢?”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什么事的利弊都清楚。”崔熙容颜笑的有些惨淡。“明知是错的,已经错过一次了,就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可是同性恋不是错。”苏秦说道。 “我知道。”崔熙没有反驳苏秦,爱情这本身就没错,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 “那……” “有些事没有错,但是后果却是担待不起的。”崔熙打断了苏秦的话。 后果…… 苏秦细细的想着这次。 他们在一起的后果……崔熙是老师,夏成是军人,这两者职业不论那种,同性恋这一词都对他们的未来有影响,甚至埋葬。 而且父母家人也不会支持。 到头来,只有他们互相依偎,寻求温暖。 “现实真的很残酷。”苏秦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全是,至少我们还活着。”崔熙微笑,神色却有些寂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的确,至少我们还活着。 苏秦回去上课了,崔熙也回到办公室里,也许真是倾诉了自己的内心,他不像上午那般神情恍惚。 晚上和夏成静静的逛着沙坪坝,看那万家灯火,知那冷暖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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