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兵同志故事：昨夜花开

裸裸给成钢2张票，说：“这是一个客户送来的，画展的票。我最近都比较忙，再不去票就作废了。你和张弓明天去看看。”成钢说：“明天我们也没时间，这几天都在学习会所的企业文化。”裸裸说：“要从多方面吸取知识，看画展也是一种学习的途径。别错过这次机会。”

次日，成钢和张弓来到位于人民广场附近的文化宫，这里正在举办的是印象派油画展。因为是接近傍晚时间，观众并不多。在展厅的正中是一副油画肖像，这是这次个人画展的作者，须发皆白的一位长者。向里走，是一张条案，上面有一个本子，是给有声望参观者签名用的。在展室里，隔了很多的隔墙，不同时期的油画作品就悬挂在墙面上。两人走马观花，看着一幅幅图画，除了颜色的堆积，基本上看不出绘画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连画的形体的内容都揣摩不透。

在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他看见成钢皱着眉，歪着头，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挖空心思在想是什么，于是走到两人面前，说：“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成钢礼帽地回答说：“还没有。”男人说：“这张表现的是激情。”“激情？”张弓发出疑问。“是的。用红色作为基调，一种交互的纠缠，激情在其间迸发出来。”“啊！是。能感觉到一种冲击力。”成钢说。“那这张呢？”张弓指了指旁边这张。“颓废。一种绝望的，没有理想的状态。”男人说。“哦。难怪用了灰色的线条。”“你发现了吗？用的都是‘拖笔’，笔触无力，形成向下的一种颓势。”男人评价了张弓的感觉。“让我猜猜，这张应该表现的就是紧张吧？”成钢站在另一幅画前问道。“嗯，有点接近。那么这个兄弟你猜想一下，这幅画的含义。”男人把问题丢给了张弓。“好像是危机。”张弓说。“是的。你说的比较准确。这幅画是表现去年全球金融危机时的一种状态，岌岌可危，一触即发。”男人说，“你站远看似乎能感觉到一种不安，而近看时绘画似乎又显得很平和，显示了一种无奈。”张弓问：“为什么感觉颜色这么凌乱呢？”男人说：“这叫‘点彩’画法，作者用明暗对比强烈的色调，反复进行涂抹，把金融危机下人与人复杂的关系都勾画地淋漓尽致。”

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解说下，成钢和张弓似乎被带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在最后一幅画面前，三个人都驻足了。“活力！”张弓说。“生命！”成钢说。男人都摇摇头，说：“这幅画表现的是欲望。说直接点，是对性的一种表达。”男人让男孩们用手去触摸画面，张弓说：“很扎手。”男人说：“这就是笔触，是堆彩的一种画法。作者想通过人的一种对性的渴望，来表达对任何事情的各种欲望。人如果没有了性，一切都无从谈起。无论贪欲、食欲、色欲，都离不开最本能的性欲。”成钢说：“感觉好像是很单一的。”男人说：“这就像性，可以是男女的，也可以是男男的，还可以是其他生物的。所以作者并不急于告诉人们他最终的玄机。所以你既可以理解为同性的，同一物种的，单性繁殖，或者就是自我性的一种标榜，都是准确的。”

一场展览下来，张弓感慨地说：“以前我总认为油画都是西方人才能体现的这么生动，就算是中国人也只在求新欲望比较强的年轻的画家里才能做到，想不到画家年龄都那么大了，思想还这么超前。”成钢说：“我甚至都不知道绘画还能只表现一种结果，而没有具体的东西来表现它，真是了不起。”中年男人最后说：“看得出你们都在用心去体味这些绘画的真谛，我这有两本这次展览的绘画集，上面有家父的签名，我代表家父送给你们。”张弓说：“原来画家是你父亲，难怪你解释的这么清楚。”男人说：“现在的年轻人都陶醉于动漫、卡通，你们能来参展，我很高兴。揣摩高雅，品读风尚。不愁后继乏人啊！”

中秋夜，会所根据大家的意见，在黄浦江边的游船上，赏月、聚餐。

江风很凉，波澜不惊。江岸的环球金融中心和金贸大厦高耸如云，华灯闪烁。中秋夜也是思乡夜，原本大家还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喝酒、聊天。可是喝着喝着，大家都变得沉默了。在游船的其他几桌，或者扶老携幼举家前来，或者父母兄弟其乐融融，到处都是合家团聚的场面。触景生情，大家都眼睛里噙着泪，默默地望着江上偶尔穿行的货船。

成钢说：“这船要是一直开，开到长江，再开到黄海，从黄河开进去，就一直到我们家了。”张弓说：“现在交通都这么发达了，以后你回家，还是坐飞机吧，那比较快。”裸裸说：“黄河现在还没有开通航运，主要就是黄河比较险峻，春天会有凌汛，还要经过壶口瀑布、地上悬河这些地方，都不利于航运的发展。”成钢说：“我是打个比方，是想现在，坐个船就到家了。”顺子说：“江河都是四通八达的，要是这么一说，每个人都能从上海坐船到家的。”裸裸问张弓：“马上你就要成为新店的经理了，有哪些想法？”张弓说：“当时在工地上确实没想过，我也会成为一个经理。我觉得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多掌握一些人与人打交道的学问，以后也在上海打出一片天地。”顺子说：“强！确实有点许文强的模样。”裸裸说：“顺子，你也要努力了。你们都是同一批来的，你要不是当时一时冲动，在那里待了半个月，要不现在也可以竞争接待的工作了。”顺子说：“这我明白，当时确实也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会好好做，以后还有新店，我可以直接向着经理的目标努力。”

裸裸对成钢说：“你以后做了新店的接待，多和张弓配合，把店做起来。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成钢说：“是不是有时考虑的比较多？”裸裸说：“是啊。主要是有时会忧柔寡断，做事虽然有原则，但不够灵活。而这点张弓就做的不错。相比他更全面，有全局意识。不过在有些地方，你们还是互补的。张弓可能考虑细节上比较马虎，你就多提醒他。”成钢点点头。

裸裸说：“上海这个舞台很大，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成钢说：“你做这个行业五年，在上海买了房子。我打算也用五年时间，不但要买房子，还要有车。这就是我的目标。”裸裸说：“这就对了。以后你们有时间再学一些英语，这样一来有外国客人来就可以应付了，二来我明年去国外考察的时候，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张弓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英语只能算一般，要重新捡起来学的话真怕敢不上。”成钢说：“英语是我最头疼的事情了，有些单词都记不住。”裸裸说：“你们还是先从《新概念英语》开始学。我把一些常用语都写出来，别怕不好意思，见到老外就大声说，说的不好他们也不会笑话你的。养成兴趣了，自然学的就快了。”

成钢问裸裸：“你每次出国，是不是都很兴奋。”裸裸说：“应该是这样，因为每次去都会发现新的东西的。出国，你们都有机会的。”

成钢忽然跑到船头，对着前方大声喊着：“我发誓，我一定要出国！”誓言在空中回响，久久不息。

走出黄土地，走进改革开放的桥头堡的成钢，也一定会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