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纪实同志小说：我在广州的这些年

　　本来说好他在南方日报社那接我的, 可是去的时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间, 广州大道塞车得厉害. 因此他老是不停地打电话催. 在最后一次电话时, 我告诉他还有一站就到了, 不过他似乎已等不及了, 让我到了自己打车过去, 而他先开车过去了. 不过,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只是听他说是到** 酒楼吃饭. 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一是请人做事怎么又变成吃饭了, 二是他就不能多等几分钟. 不过后来也知道了, 原来是那客户他得罪不了的.

　　过了一会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车也不好打, 后来好不容易抢到一辆. 可偏偏那师傅又菜, 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那地方. 广州很多出租车师机都是外地人, 一让他去老城区他就找不到北了. 没法, 下了车后 我又问了路, 走了好几分钟才找到那酒楼. 那时, 已是灯火辉煌了, 广州又开始了她绚烂的夜生活.

　　进了包房, 里面坐着几个人, 那2个年轻的估计就是分公司的了, 其他几个估计也有60好几了. 后来经过介绍才知道那几个是台湾军方的几个小官. 虽然我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不过看着这些人似乎也没什么胃口. 他们又点了些菜, 看来已是吃得半饱了. 然后就开始聊解放前在大陆的事或是现在与大陆某某官员的交往. 又或是与几个服务员打情骂俏。当然，各尽其能事。陪酒的大概都是四川的了, 操着不流利的川普. 不过相貌娇好。因此给人感觉，四川出来打工的女的因为大多数都是天生丽质吧，大多干起了靠脸蛋吃饭的饭碗。不过，感觉土生土长的本地女生漂亮的不多，记得曾经一个同学说在广州待久了, 以至于后来回成都时, 发现到处都是美女了. 回去看到卖菜的大姐都好看. 当然，广州的女孩也有不错的，而且大多比较传统。

　　其中一个人看样子像是我们的主要客户吧, 问了我些问题, 套套近乎, 说自己解放前也住成都某某地方, 云云. 只见那分公司经理一直附和着. 他始终赔着笑脸，让人有些反感。后来便开始问我英语的程度,说今晚得替他做翻译, 得通宵. 我一下子就懵了. 分公司那人可没告诉我要做这些啊, 还是通宵. 心里骂着那人,竟然害我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他继续说着与老总关系是怎么的好, 又是老朋友什么来着. 我心里想着,要求还真多, 要我通宵陪你, 就算是要做翻译, 随时可以, 也用不找非要通宵陪你翻啊. 正好, 这时电话响了, 原来是副总经理问今天那巴基斯坦客人的情况. 回了电话后, 那台湾人脸一沉, 好象有些不高兴. 然后问 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我说, 我还有个客户那事情没处理完. 虽然也没太多事了, 但为了离开这地方, 我对他说, 晚上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说, 那你马上把那些事处理了, 明早上7点前到我这里来. 呵呵, 架子还真够大的. 我心想, 你凭什么. 本来心里就不爽了, 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 不过, 我还是对他说, 对不起, 我来不了, 明天还有事, 这翻译, 可以拿到公司做, 但是, 来不了你这. 听了我这话, 他火了, 桌子一拍, 筷子一扔, 但他也许觉得对我发火是毫无理由的, 就指着分公司经理的鼻子骂, 你这是怎么做事的, 什么都不处理好…… 看着那分公司经理也蛮可怜的, 做狗除了点头哈腰外还得挨骂. ….

　　我提着包离开酒楼, 脑子有点乱。还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着这工作多半也做不长了。一看表, 估计离地铁最后一班还有些时间, 就赶到地铁站,顺便给我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告诉她我明天不会来上班了, 交代了些事. 她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仓促. 我告诉她, 没办法得罪了公司的大客户, 就这样了. 然后我就挂了电话，也不想说太多，只觉得一肚子的委屈。

　　赶上了最后一班地铁回去，人好少，风吹在身上好凉好凉。回到家，他还没睡，看我有些疲惫，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坐到凳子上，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有些慌张，问我倒底怎么了，我说，我不想上班了。

　　之后的两天，我关了手机，在家玩游戏。知道周一，开了手机，副总打电话问我怎么了，说他们已经知道那些事了，那不是我的错，还是让我去上班。

　　后来她说那些人都是些流氓，不用太在意的。不过当我听到她那么说心里挺想笑的。不过，我倒觉得有很多东西，至少他们是对我隐瞒了。后来老总也从国外发了邮件给我，让我好好上班，别想太多。说不用理会那些人。

　　过了几天，副总打电话给我，说那台湾人说要到公司来找我，让我去帮他翻译东西。接到电话，我就郁闷了，不过她又接着说，已经给他说我们的翻译没来公司，让他找其他人了。但是那人坚持要到公司，所以让我还是先不要在办公室，去仓库待到下班再回办公室。那样她也好交代的。

　　不过办公室的人似乎都知道的，就让我还是先到处逛逛。我怎么觉得就像躲债似的呢。好不容易在仓库挨到下班了，赶快回来准备坐班车回家。刚坐了一会，助理就跑过来，说不好了，那人到办公室来了，这我把我郁闷得。不过其他几个同事说，怕啥呢，你又没怎样，就在这，我们都在，看他能怎样。

　　那人到办公室晃了一圈，然后很生气出去了。我一直把头低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感叹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过总算这事是过去了。

　　动物园门口，一对一对的小朋友在幼稚园老师的带领下，一个拉一个，有序地从门口出来，笑容天真无邪。

　　雨后的天阴阴的，没有一丝风，气温不高，确异常闷热。空气中能拧出水，沉闷得让人出不了气。不时从园里传来的小叶女贞的花香，让我意识到，夏天已经悄悄到来。

　　我漫无目的地在门口踱着步子。这时电话响了，他告诉我已经到车站了，说很对不起，由于路上塞车让我久等了。

　　我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远远望到他，穿着许多年前的衣服，一个硕大的包放在跟前。我朝着他走去，不知道是该保持这沉闷的脸还是给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见到我后，不像以前那样傻笑了，只是客气地问了下我在什么地方坐车。说帮我提到上车的地方。我说不用了，自己提就好。他执意要帮我提着。说我的书都在这了。这大概是半年后的一次见面了。之前约好把我的书给我。我的其他些东西都留给他了。对我也没什么作用了。我掏出他的钥匙，说还他了，说了几次他才伸手接着。

　　走到公交车站，等车。我说，你回去了吧，我自己等车就行了。他坚持要等我上车。其实，那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比如，提包，那些的，我也不拒绝了。车姗姗来迟，而我确没什么话和他说。后来就拿出手机给他看看我拍的夜景，缓和这尴尬的气氛。而他也说着些不着边话。大家都像初次见面的朋友那般客气。

　　上了车，感觉包很沉，以前买了很多书看。望着车下的他，他朝我挥了挥手，我也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了。他皱了皱眉头，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车开了，心中确一阵酸楚。虽然我表面做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喉咙确一阵哽咽。我索性戴上了耳机听歌。

　　我放下手中的包，给他发了条短信：大家都保重吧。虽然也许大家就不再见面了。还是感谢过去几年你对我的照顾。才出校门，自己心智也不够成熟，造成自己现在的处境，自己也有许多原因。不在广州的话，这些年也许自己不会那么成熟，想法也不会那么成熟。回忆终成过去，有缘再见!

　　进入4月后，广州的天气一下子热了不少，潮湿的天气让被子也失去往日的干爽。似乎从愚人节被偷手机那天开始后就一直不顺。一直到目前房子的问题。以为一切搞定就可以回家了。确房东又出来刁难。让我越来越反感这些女的。开始男房东都说没问题了。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忍耐，忍耐，再忍耐。回家就好了。

　　之前写的，也都是2年前的事了。后来老觉得去回忆也真烦人的。不过目前在广州的日子，也算是马上就将告一段落，应该说 I would never never and ever come back to gz for a living any more.

　　刚好看到一个大学朋友的照片，穿着笔挺的西装，回想起他大学英俊的样子，现在虽然容颜未改，确已经有了些微微发福。突然想到自己出来也是第四个年头。晚上，妹妹告诉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说，干嘛这么快就耐不住了，她说没办法，一不小心就。。。我还笑她，又是先上车后补票啊。后来打了电话给老妈，也证实了结婚的事，说还一个朋友的孩子也结婚，要请去喝喜酒。我说，你看你真亏啊，每次都听你不停地送礼。她只笑笑的说，也总有收回来的时候啊。就指望你了。我说，现在房子都没，哪能结婚啊。我妈只说，回来了，什么都好解决啊。 汗～～～

　　结婚，找个曾经那么遥远的话题，似乎也慢慢向我逼近。我有时也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该结婚了。可我都还想好好再爱一次。也许只能在梦里去找寻那样的感觉了吧。

　　往返开发区与市区的生活开始让我疲惫不堪，每天早上6点半就得出门，晚上接近8点才匆忙赶到家吃饭。那段时间一直挺感激他的。因为他总会等我回来后一起吃饭。慢慢的，我开始头痛，有时感觉精神恍惚。他陪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让我要多休息，说是神经衰弱。那段时间，也因不满部门某些人刁难一个新进的女大学生而被小团体排挤。虽然老总再三挽留，我还是离开了那单位。之后，我开始仔细考虑以后的发展，他建议我在家多休息段时间。经过之前在广州找工作的挫折后，我开始准备考中大研究生。那时中大的同学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辞职那会正是9月，广州依然是火辣的夏天，住处正好向西，每天吹着风扇，也是炎热难耐。不过，还好，因为对所考的专业挺感兴趣的，看得也还比较仔细。不过，生活似乎总是变幻莫测的。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一天，他回来告诉我，说这房子暂时住不了了。房东打算收回去2-3个月。这房子是他单位一个同事的，空着，就让他住了，每个月300.算是很便宜了，外面租这样的2房电梯楼当时至少也要1000的。他同事亲戚要来暂住段时间。我也才辞掉工作，不然也可以回单位住了。我说，那怎么办呢，要不出去租个房子吧。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再看看。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愿意搬出去，毕竟这个地方很便宜的。如果在外面租了，也许以后不好再搬回来住了，其实我都能理解。后来，他同事再次和他说了这事，他和我就一起出去看过一个房子，大概700的样子，2房。虽然也是小区房，但和现在住的公寓是有很大差别。我倒能接受，不过他似乎不想租。据说也是个朋友介绍的，不用中介费。后来这事也就搁下来了，虽然，我平时照常复习，不过总觉得有点烦了。

　　过了好多天后，他回到家对我说，“我一个同事让我去他那住，不过他说了，就只能我一个人住。”

　　“哦，这样啊。”我应了声。“那你打算去住了吗?”我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去吧。”

　　虽然，我很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还是感觉差的，有时候不知道他是否也站在我的立场思考过很多问题。我知道，一个人太盲目的来到这个地方，也许就注定会受到伤害。后来，我告诉他，我会找个工作，然后暂时找个地方住。

　　有时，感觉危机就这样，危险，机遇并存。中大的同学告诉了我一些他们学校的招聘信息，我投了一个单位。没想到这次倒很成功，2天后，接到一个国际长途，从澳洲打过来的。对方让我做了自我介绍后，说之后如果通过还会给我电话。就这样，似乎一切又有了转机。每天把电话放到信号最好的地方。本来开始复习时打算最后再看英语的，这下，专业课不用看了，开始练习口语。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复习了，有点失望，但是，能有份工作，似乎更更能满足我现实的要求。

　　过了2天，手机又响了，很长一串数字的，果然是，接了电话，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面试也还顺利。对方一直夸我英语不错，也介绍了下工作内容。工作地点在深圳，是个办事处。不过最终确认还需要去深圳参加一次最终面试。

　　后来，我就去了深圳，那时还没有动车组，但是也是高速列车，只感觉深圳的天很蓝，很热带，面试很顺利。面试官，也是我后来的经理，在我自我介绍一半就打断了，说我大概是背诵过自我介绍吧，之前的面试的也是，自我介绍倒都说得很溜的，(我当时心里暗笑，面试过那么多次了，不流利也流利了)后来，他就开始问我问题，问了很多。他其实是华人，移民澳洲好些年的。后来用中文和我聊了会。

　　那天面试完，还不到12点，虽然已经是9月底了，可深圳依然是炎炎夏日，晒得人都快蒸发了，我到一个小店吃了饭，到一个报刊亭买了张深圳地图。不过深圳就是好，普通话走天下，还打听了下如何去大梅沙。来了深圳，我也很想去海边看看。深圳的车是有人售票的，让我挺吃惊的。

　　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地方，很多早听说过名字的，包括中英街，那些的。大梅沙很漂亮。可我确提着个公文包，穿西装，皮鞋走在滚烫的沙滩上。显得格格不入。我一个人独自坐在沙滩上，有些迷离。受着海风的吹拂，确仍然汗流浃背。天很蓝，海也很蓝。

　　还有几天就回去了，票也买好了，就是房子的事始终让人头痛，房东不肯以我租的钱给别人住，房东要求的价别人又不同意。今天老妈还打电话问，感觉好烦，只是给她说能解决的。

　　要是我有钱 真的不愿意再出来租房了。有个自己的家也好。

　　在新的房子终于安顿好了，以前的房子最终是不能住了，那几栋颤颤巍巍的楼房所有人如同逃烂般的搬离，我最后在那住的那天，夜深了，一片漆黑，通告也贴了，想留也没法留了。

　　最近不想看电视，不想听新闻，看新闻，心情很承重，揪心一样的痛，看着看着泪水就在眼里打转。万幸的是家里没什么损失，家人都平安。

　　美丽的川西就这么被毁了，还记得2年前去过的龙门山银厂沟，九龙沟，满山的翠绿，满沟的瀑布。都江堰，青城山。如今废墟一片。真的是因为美丽易逝吗?......

　　来到深圳，虽然已是暮秋时分，却依旧如仲夏般的炎热。深圳关内绿化很好，一派热带花园的气氛。公司安排了住房，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处小区内，和同事合住。每天按照国外的作息时间上班，下午很早就下班了。而我却无事可做，一个人常常四处溜达，累了找个小馆子解决晚饭，然后步行回到住处。就沿着香蜜湖路回去。路上行人很少，两旁绿树荫荫，虽然路程也得半个多小时，我也乐此不疲，一来省了车费，而来我这人喜欢到处游荡，何况一路风景也不错。就是热了点。至于回到住处就很无聊了，在深圳一人不识，而住处大概属于高档小区一类，四周除了花园，小区。连可逛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回去后，无聊了往往又处理在住处附近转悠。去深圳前挺担心治安的，不过去了后发现深圳比广州好多了，到处都有执勤的民警，挺和善的，一次问路，回来后又遇到那个民警，老远就和我打招呼。

　　周末我都回广州，就是坐火车贵，来回140了，涛平时短信也发得很少。倒是阿雅和大学一个好友常联系我。开始也没换号，每次都是先给我短信，然后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楼下IC电话厅等他们的电话。那些日子就那样过的。后来一个同事告诉我去深大可以坐往返广州的班车，才40.后来就改坐汽车了。其实都忘了每次回广州都干了些啥了，大概也是陪他四处逛逛和在家做饭吃，到了周日晚上就送我去坐车。不过，感觉那样已经挺好了。其实房东用房子也就2周。那2周他住到了他同事家。那2个周末我也不能回广州。平时也会问他为什么不喜欢给我发短信。后来问他要不要到深圳陪我过周末，他说忙，也挺麻烦的。后来我就说，那也没关系，我找其他人陪我算了，结果第二天大早就给我发短信说已经在火车上了，害得我老早就跑到火车站去接他。因为和同事住一间的，后来只得到旅馆住了晚上。那2天去了红树林，去了大梅沙。其实我要求得很少，只要有个人陪在我身边就挺满足了。我始终相信人性善，虽然不少人认为那时我就不该再和他一起了，但我一直相信，他是对我好的。

　　其实说到找其他人，倒还真有一次。有次下班，在办公室多待了会，上了QQ，倒是遇到个朋友，认识挺久了，竟然得知他也在深圳。后来就约了见面。那时觉得有人陪着聊天也挺好的。下午逛了很久，晚上请了他吃饭，后来他还提议请他住的那，我只说很累了，想回去了。我也不想在外面待得太晚，更不希望有什么事发生。

　　深圳很漂亮，很繁华，人来人往，可自己却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