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学生和男家教的故事

　　音乐还是那个音乐，灯光也没什么变化，酒吧还是那个酒吧。可能是因为我今天眼睛哭糊了，心也麻木了吧。今天看起来比较迷离，而音乐也没有以往震撼。

　　此时，越是喧嚣的地方，心里就越发沉静。DJ强有力的打碟声似乎都不入耳，惟有那个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像是一把把池盐，在我满是伤口的心上戏谑的挥洒着。

　　我们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小开要了一搭啤酒，先是给我倒了满满一杯，然后给两个女孩子各倒半杯，再给自己倒满一杯。我没等他们，就拿起酒杯仰起脖子，咕噜呼噜灌了下去，一下子就干了。原来啤酒就像白开水，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小开边给我加酒边说：“别急，慢慢喝。今天一定会让你喝个痛快。我不想问你什么，今天你一从苏州回来就一副满心惆怅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兄弟，不管是你和你的学生闹了什么矛盾还是被哪个女孩子甩了，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喝了酒，睡个好觉，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掉了。”

　　我真希望这酒能洗掉我满心的罪恶感和对夏楠的深深依恋。可是能么?不知道，先喝了再说，至少可以麻醉一阵子。我又拿起酒杯灌了下去，就这么喝了几杯，我开始迷糊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只是依稀听到什么时候有一个歌手在舞台上唱着一首歌，歌词一字一字刻到我鲜嫩的心叶上，我的心开始滴血……

　　你有没有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

　　你有没有听见痛彻心肺的哭声;

　　你有没有感到心如花朵般枯萎;

　　你有没有体验到生命有多无可奈何;

　　除了你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眷恋;

　　除了悲伤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忘却;

　　除了宽容没有什么可以让你释怀;

　　除了爱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生命;

　　你有没有看见手上那条单纯的命运线;

　　你有没有听见自己被抛弃后的呼喊;

　　你有没有感到也许永远只能视而不见;

　　你有没有扔过一枚硬币选择正反面。

　　我慢慢睁开双眼，可是从落地窗射进来的强光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又重新闭上，再睁开，看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发现我醒了，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我看清了那个人，是王芸英。

　　“你醒了?”她问我。

　　“嗯，你怎么在这里?”我满脑疑惑。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还一直狂吐。送你回来以后，怕你半夜又要吐，不放心就没有回去。”

　　“你没有必要这样，再说这里还有小开。”

　　“小开也喝了很多，他根本起不来。”

　　“哦，谢谢你。不好意思，害你一夜没睡，”

　　“没关系，你现在饿了吧。我出去给你煮点粥。”

　　她没等我回答就走出去了，俨然像这个家的一个主人。

　　我凝视着电脑桌前那个旋转椅出神，好像看到夏楠就坐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玩着游戏。几天来的一幕幕又在我脑海里电影般的浮现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芸英进来了，她温柔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快去刷牙洗脸吧，粥快好了。”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爬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王芸英一直陪着我，白天呆在我这里，做饭给我吃。然后晚上回去，第二天又过来。我很少和她说话，吃完饭就睡觉。

　　就这么直到假期结束。上班我也没什么精神，老是弄错这弄错那，被老板骂了好几次，可是我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反驳什么，错了就改，默默的做事。同事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有几个玩得比较好的问我怎么了，我就勉强笑笑说没什么。

　　每天下班了回家，王芸英还是过来找我，然后和我出去散步。散完步我就送她回家，再自己回来。

　　她住的地方离我这里不远，也就一个公车站的距离。她是湖北人，在上海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这些都是她自己跟我说的，我没问。她还告诉我其实小开追肖玲很久了，可是肖玲对他若即若离，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和他确定关系。她和肖玲是同事，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每次小开约肖玲出去，肖玲就带上她，反正她也无聊，就去做电灯泡。而小开似乎不太喜欢她的出现，就一直想把我介绍给她，跟她说了很多我的好话。可她不信小开的话，直到那天在世纪广场碰到我和夏楠，看到我给小开拍照很专业的样子，让她感觉我博学多能、见多识广，所以决定想试着和我交往。可接下来两天，我一直陪着夏楠，她就不好意思来打扰。然后就是那天晚上小开来电话叫肖玲要去酒吧，还特意说必须带上她。本来她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可当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什么都明白了，是小开想趁我好像失恋了的时候让她接近我。

　　肖玲之所以那么快就和小开确定关系也跟我和夏楠有关，那天我和夏楠跟他们分开后，去吃完饭，肖玲就让小开再去叫我和夏楠过来和他们一起去玩，但是小开死活不答应，于是小开和肖玲吵架起来，小开一气之下给肖玲一巴掌，还说：“你她妈的贱女人，见到帅哥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么。你她妈觉得帅哥能当饭吃啊。”肖玲哭了，她就劝开小开和肖玲，然后就说回去吧。当他们走过一个餐厅，看到我和夏楠坐在那里吃饭，肖玲很生气，说我和夏楠太高傲，然后觉得帅哥都不好接触。回去后肖玲跟她说起小开种种的好，够体贴，工作又好，是个标准的好男人，于是第2天小铃就答应小开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段时间来这么照顾我了，我很想告诉她说我们不可能。可是一直没有开口，也许这个时候的我确实需要一个人在我身边，我是多么的自私。

　　有一天晚上，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她悄悄的牵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就那么牵着，直到楼下。

　　“你上去吧。”我说。

　　“我看着你走了再上去。”

　　“嗯。”我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看着我的背影，我没有去想。可能我也害怕去想。我似乎在接受什么，又在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