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雨桐打电话过来请文虎吃饭，文虎以为还是像往常一样只他们两人，便兴高采烈地去了，到了才发现原来山滟也在，他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山滟穿着一件酒红色外套搭配黑色高领毛衣，头戴一顶浅黄色的毛线帽子，正捧着雨桐的手，数他有几个“簸箕”几个“斗”，一面数，一面对着手机念念有词：“说你是‘重感情，思维敏捷，服从分配，但敏感，易受挫折’。”雨桐看到文虎进来，忙抽出手，微笑着给他让座。也许是怕文虎被晾在一边，变成“电灯泡”，使他觉得窘，雨桐极力周旋着，像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似乎有一车的话要说，但他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山滟的脸上明显有些不快，只面无表情地玩手机。文虎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话才少了一些。等上了菜，三人更是各吃各的，静得叫人心慌。文虎看到一盘丝瓜炒蛋，搭讪着对雨桐说：“你不是最讨厌吃丝瓜吗？怎么今天见了我激动地连兴趣也变了。”雨桐怔了一怔，笑着说他因为女朋友喜欢吃。山滟也不搭腔，只装没听到，继续埋头吃饭，但再也没夹那盘丝瓜炒蛋，文虎见他俩都不吃，只得一个人吃了，吃到想吐。都说女人最敏感，他想山滟一定看出了点端倪。 从那一会，文虎开始有意无意疏远起雨桐，但他们因为很多门课不得不在一起上，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偏偏有一节“中西文化对比”的选修课，山滟也在。一次课上有篇文章是介绍艾滋病的，老师顺带着讲了一些男同性恋的话题。课间休息时，三人来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晒太阳，山滟笑向文虎道：“你长得这么帅怎么没女朋友呢？该不会是gay吧？”文虎一把把雨桐从山滟身边拉过来，也笑着说：“还真被你说对了，你老公就是我老婆，你就等着做同妻守活寡吧！”说着把手伸到雨桐下巴上，做出“调戏”他的动作，被雨桐一把推开，也笑向山滟道：“你听他胡说八道！”文虎看到山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十分得意。 雨桐和山滟就是在这节课上认识的。有一次老师向雨桐提问，雨桐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山滟在他旁边低声告诉了他，免去了一场尴尬，又收获了一场爱情。 临近期末，网球课上老师布置了一项作业：爬山。——他们学校正好位于山脚下。山滟那节没课，便被雨桐拉了来。那天浓云密布，朔风呼呼地刮着，薄雾笼罩，阴惨惨的，一个班二三十人有说有笑地，倒也不觉冷清。 他们三人走在一起，山滟像是故意要在文虎面前秀恩爱似的，跟雨桐异常亲密，一会给雨桐擦汗，一会给他捶背，一会又吻他一下。文虎神色如常，心里不由得好笑，他早已对雨桐幻灭了，还用得着这样？山滟看到文虎嘴角轻蔑的笑，似乎很生气，变得乔张乔致颐指气使起来，一会让雨桐帮她拿衣服，一会让雨桐帮她系鞋带，一会又让雨桐给她喂水喝，把雨桐当狗一样使唤。文虎看不过，满脸怒气，只不好发作。 这座山他们大一时已经爬过好几次了，其他人只在山顶略转了转便下去了，只剩他们三人还留在山上，因为山滟突然说她脚崴到了，雨桐帮她揉，揉了半天也不见好。文虎心想这肯定是她的诡计，为了支走他，好单独跟雨桐呆在一起。他也很识趣，对雨桐说他回去有事，要先走一步。 “你回去能有什么事啊，不会又要去偷人吧？朋友有难你就想溜之大吉是吧？”雨桐还真以为山滟的脚受了伤。 “什么偷人？”山滟不解地问。 “额，不是，我是说他回去找朋友打球。”雨桐充满歉意地朝文虎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文虎一边在心里骂雨桐是个呆子，一边只得留下来。见自己的计策没奏效，山滟有些悻悻然，脚也马上好了。三人走到岔道口，正准备按原路返回，山滟又说那条小路太阴森，她很害怕，要走大路。那条大路几乎比小路多了一倍的路程，文虎对山滟的无理取闹再也忍无可忍，冷笑了一声，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装什么清纯啊！青天白日的，两个大男人跟你一起，你怕什么啊？” “你也算男人？”山滟也勃然大怒。 “对，我不算，你算，你是大老爷们，是男人中的男人！”也不管雨桐，撇下他们，气冲冲走下山去。 经过这几件事情，文虎跟山滟彻底决裂了，跟雨桐也几乎成了陌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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