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二天早上,林先生收到人事部群发的email,内容是这样的: Tom Mak , sick leave (whole day) 而林先生却一个人红着眼、流着鼻涕,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这封email。 也不知是用着什么心情,他移到滑鼠到红义上,点击,删除了信件。然后一如既往,也没有人体谅他病着了,工作还是照样的堆放在他的桌面。偶然咳嗽一声,背后还会低声的传来抱怨:有病怎么不去看医生啊?请一天sick leave嘛…… 对啊,他为什么不这样做? 林先生拿起纸巾来,掩住口鼻几乎导致大脑缺氧。这几天天冷,公司也不吝啬,暖气都开得很足,几乎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温度。林先生缩着背,伸长脖子望向眼前闪闪发亮的萤光幕,一切都像酒醉般似远还近。让他连思考这种基本判断都做不到。 是啊,他今天怎么不告假呢? 林先生恍惚地翻着口袋,想拿出手机来给人事部的小姐打个电话。只是无论怎样翻都翻不着,林先生苦恼地拨开额前的刘海,想不出一个所以来。这时林先生才忽然惊觉,既然他人已经到公司了,走几步路去把告假纸交上好了。他移动滑鼠想把告假的表格列印,只是不知怎的,他点了好几遍,都听不到身旁的机器发出打印的噪音。 真是奇怪。林先生盯着萤光幕想了想,结果还是要有气无力地推开座椅,绕了个圈儿前往查看。“啊,卡纸了……”他不知是在向谁陈述现状,一边伸手去把打印匣给拉扯出来。镜头此时停留在他的鞋面上,林先生的脸冷冰冰的,在黑漆的皮鞋上反映出沉静的五官来。 到最后机器终于动了,林先生高兴的舒了一口气,马上却又因腰痛皱起眉头。他把扯出的纸张随便往碎纸机一掉,卡啦卡啦的声响像怪兽一样把一切都消抹过去。他回到座位去,签了字,又喝了口水。正准备把声音装得沙哑一点,可是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像样的声响来。 “……” 于是林先生沉默的拿起原子笔来划起请假的理由、时间、日子等等。他不时把目光往萤光幕上扫过,在其中一次却恰巧看到outlook小图示上弹出的淡黄色视窗。出于职业习惯,他马上把手移向滑鼠,瞬速地把新邮件点开。 “!” 林先生眼睛瞪得浑圆,人猛然坐起便把身体扑到电脑上来。幸而他失了声,偶然有些大动作,亦不足以吸引旁人注目围观。林先生手忙脚乱的抓住了快要掉下的滑鼠,连忙点了邮件右上角的红义。 他掉落回自己的座椅上,双手抱头趴着就在桌前蠕动。邮件的标题也只是一般公文格式,林先生一时没有为意到,便失察地把它大大的打开来。其实那内容也没什么,邮件里不过打上了几个字,然后在下面附有几张图片。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无关重要的内容。 然而这样的描述似乎是过于轻描淡写了。林先生快速地往左右瞄了瞄了,才又把outlook点开,一再确定已经把所有痕迹给删除清楚。单是照片的边角已足以教他身败名裂,而这种事情往往只是对当事人别具意义。 或许这就像麦先生随函随送的评价一样--对你来说,这样的照片才有五十万元的价值。 54 几天以後,麦先生的房间响起了铃声。 他低头一看,882,是个内线电话。 由是他不以为然地提起了电话听筒,按下了闪动的红色键接听:「喂?」 「…….你到这里来为的是甚麽?」 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提问者似乎已有了肯定的答案。麦先生在脑内搜索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何必须要回答这个提问。他上班自然是为了工作,工作是为了生活。以麦先生的个人观点出发,这似乎只是生活常识的一部份。 所以他不明白那人为何以如此咄咄逼人的腔调发问。 「你怎麽要我来的公司?你想要甚麽!你有甚麽目的…….」 那个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却又说得极快,致使每个字都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飞快从耳边掠过,留下的只有使人不悦的耳鸣。 「目的?」麦先生差点失声而笑,只是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尚能维持一点应有的仪态。「我怎麽记得,当日别有所图的不是我?」 他边说把身体往後靠,一边窥探着夹缝後的一道光景。林先生俯前缩到自己的角落里,两手把电话筒抓得牢牢,边说眼睛边窜动着,像头苍蝇一样探听着四面八方的情况。 老实说,麦先生并不懂得他为甚麽要冒这个险,在办公室里打这麽一通电话。 「所以呢?你觉得那些照片怎样?」麦先生看着看着,突然有所联想,便把这一句问出口了。 「你!……你到底想怎样?」林生的脸夸张地扭曲一下。麦先生从来没看过他这种表情,或者他只是从未观察过这张老脸才没有察觉到,林先生的表情也能是丰富多姿的。 他好整以暇地待在小房间里看他,一边用耳朵听着那十分收敛的漫骂。麦先生一边摸着裇衫上的条纹,一边留心看着林先生张牙舞爪的模样。 「你到底想要甚麽?……」 「啊,说起来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种无聊事吗?」麦先生把玩着手上的原子笔,一边轻轻的问。「还是说,你现在要付我五十万吗?」 林先生的脸看来就像块裁剩的橡皮擦,三尖八角的,彷佛四处都能刺出骨头来。此时他整张脸都涨得极红,马上却像变坏了一样,落下了青紫的颜色。然後麦先生再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他把耳朵贴向听筒,电话里传来的是撞击的声响。 办公室内的人都好奇地抬头回望,只有林先生一个低着头一鼓作气的鼓着键盘。照情形看林先生是生气了,可麦先生不能理解这是为甚麽。 先做那种猥亵事的是他,先拍那种照片的人也是他,最後甚至牵涉恐吓勒索。基於以上种种前题,麦先生认为他已没有任何谈及合理与否的本钱。只是林先生似乎一再地以为,错的是他而不是自己。这种认知让麦先生感到十分可笑,於是他也就笑了。 他并不是为了甚麽人而来到这间公司,也不是为着甚麽目的而做那些事。他不能评估林先生到底甚麽时候才能了解,这都是与他人无干的事。只是他也不在意这个人是否能明白,即使只是馀兴节目也好,现在发生的一切最少都是有趣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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