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就像是朝死寂的水面上扔了一块巨石,激起的千层浪,动静大到掩都掩不住。 全城都在议论这事。 作为暴风雨事件的中心,唐梓言反而沉静的有些异常。 那一刀扎的有点骗,伤了肺叶,离心脏毫厘之差。 旁边的医生不断的嘱咐不能烟酒之类的话。 唐梓言盯着那医生的脸陷入沉思。 其实是回忆。 那晚上的片段争先恐后的涌上头,反反复复的,当时的漆黑,慌乱,亢奋的刀,以及看不见的血脉喷长。 死亡曾经离自己这么近,但是自己已经被围在中间,没理由就这么逃脱了,唐梓言怎么想都觉得没有一点可能性。 而且敢在那种地方下手的人,肯定是久经训练的杀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大失水准,只捅了一刀,还偏差了地方? 唐梓言质疑这个的时候,斐七就在旁边提醒着,说是许晚河还没脱离危险,人都捅成筛子了。 听说左手是保不住了,被刀子割的不像样子。 说到这里斐七顿了顿,经验性的揣测,有这种伤,许晚河当时很可能是在杀手身边试图攥住刀,而不是正面去挡,因为挡的话大多是手背,或者手臂,再者说过来的是刀尖儿,也该是被刺穿。 唐梓言觉得他说的不对,凭自己对许晚河的了解,他不会去干这么愚蠢的事。 从认识许晚河的时候,他就整天跟人打架斗殴,他能活到现在,就是很有自己的底线,能不拼命尽量不拼,他总说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何必要搭上一条命。 但谁知道这人最终就是差点搭上一条命,差点死在一次黑暗中的斗殴里。 不应该啊,唐梓言微蹙了眉毛。 到底是什么险些害死他呢? 唐梓言心里想了一种可能,但转瞬又笑了。 伤口疼的要命。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 兴许害了他的,只是他的狂妄冲动罢了。 门吱呀一声,进来的小青年又高又挺拔,腰杆直溜溜的,手里拎着唐梓言想吃的红提。 斐七识趣的带着医生出门。 唐梓言近些日子觉得沈涵好像又回到原先那个摸样了。 就像现在,他正巴巴的坐在椅子旁边盯着自己,问自己喜不喜欢吃皮,如果不喜欢吃,他可以给剥掉。 看那双清亮的眼睛,唐梓言都觉得自己要给融化了。 沈涵舍不得亲他的嘴,怕他喘不上气对身体不好,就一遍一遍亲的他的手指,掌心。 唐梓言笑的恬淡如云,觉得这自己给这臭小子影响的,越来越沉迷这种幼稚的把戏。 爱情真是不可理喻的东西。 念及至此,唐梓言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许晚河。 也许是担心吧。 在唐梓言养病的这些日子,外面的形式可谓是翻天覆地。 先是老莫趁着许晚河那边群龙无首,强硬的吞并了他不少地方,闹的人仰马翻的,满城风雨。 他这么一来,那天晚上的刺杀事件就呼之欲出了。 唐梓言可以理解。 如果自己和许晚河真的死了,这里面受益最大的就是他,本来就是积怨已久,找人做掉对手这方法虽不高明,却很实用。 而且整个过程也算滴水不漏,唐梓言的人到现在也没能抓到他的把柄,明里便也不好翻脸翻的太难看。 只是可怜了许晚河那头的人,老大现在生死未卜,还得遭那老东西挤兑暗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但这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唐梓言不会管,也不想管。 看着许晚河幸苦经营的地盘源源不断的被老莫蚕食,唐梓言只是整日悠闲养病,一副毫不在乎的摸样。 斐七看这情景很难理解,“唐哥,咱们就眼看着他横行霸道?” 唐梓言起身走了两步,“横行霸道…不是很好么……” 斐七微微一寒,“好?” 唐梓言站在窗口,朝下头张望。 楼下草坪边上的人高高瘦瘦的,标杆一样,似乎是在打电话。 “现在没有人收拾他,到时候总有人替咱们收拾他不是…” 斐七静了片刻,“唐哥……我不懂。” 唐梓言脸上落了大片的阳光,微微的眯了眼,“不是政府要缉毒么,本来咱们也是打算让许晚河背这个黑锅,现在老莫自己上赶着来,那可就怨不得我……” ***沈涵给太阳烤的睁不开眼,就从草坪移到了一个树荫下。 游候的声音焦躁,“你他妈怎么回事,你给我的地点图有问题……” 沈涵弯弯嘴角,口气却是惊讶,“这怎么可能?” “我把我所有搜集到信息全交上去了,结果上头派人下来蹲点,别说路线对不对,一连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 “我能跟你耍什么花样…”沈涵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刻有了数,“不是一直都是你在耍我么……”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顿,“弟弟…你这话说的可真让人心寒……” 沈涵慢慢的笑了,“姐姐,我是给你骂晕了,鞠金辉窝点没人这事不代表我给你的信息就有问题,你也知道,最近鞠金辉实在不太平,老莫跟许晚河的人闹的厉害,之前老大也都把鞠金辉交接到许晚河手上了,所以现在哪里没人,不是很正常么。” 游候的生意狐疑,“那也不至于………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沈涵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正好顺水推舟,“我这还有新野的路线,到时候一起给你吧,说不定就有点用处呢……” 电话那头似乎对此不太满意,沈涵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就随口一句,“不说了,斐七过来了。” 说完就挂断电话,接着肩膀一沉,转过头对面的人脸上没一点表情。 沈涵笑了,“还真是你啊。” 斐七没什么反应,“唐哥叫你进去。” 沈涵答应着,跟在斐七后头进门。 才走了没几步,就点恍惚,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斐七教训自己跟教训孙子一样,现在竟也这般客客气气,还有游候,之前喜欢斐七喜欢的要死要活,现在提起这个人也平淡的跟白开水一样。 物是人非,真情假意,这些东西自己实在不敢多想,想的越多,心就越凉。 如果以后真的能离开,在这里的日子怕会是记忆力最黑暗的一段。 鲜有人性,全是□。 唐梓言依在窗口边发呆,穿着简单的衣服,温柔宁定,云淡风轻。 “怎么才上来…” 沈涵直视着这个人,心里就暖烘烘的,“我总觉得我好像一直都没走呢…” 唐梓言又开始笑,上来拉沈涵的手,攥在手心里细细摩擦。 沈涵一见到唐梓言,刚才还乱成一团的脑子就重新明晰开阔。 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开始动手了,黑帮之间的吞噬合并,警察在背后的缜密部署,最高兴的就是夹在在这些势力缝隙中的眼线。 熬出头的日子真是越来越近,再也不用在背后算计度日,出卖一切可以出卖的东西了。 这种期盼虽然看上去有些诡异,却是很彻底的解脱。 想到这里沈涵就有点激动,紧紧的攥着唐梓言的手,满眼欢喜。 而实际上这才是最诡异的事。 两个人站在这里含情脉脉的对视,才是最惨烈无声的厮杀。 人的神经构造可真是奇妙,所有的矛盾情绪都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比如爱和恨,比如单纯和狡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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