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仇 游侯听说沈涵在家里打点滴,就赶忙开车过来。 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锁,游侯刚进门就朝床上的人嚷嚷,“弟弟,你打针怎么不去医院啊…” 沈涵昏昏欲睡,听游候的动静,就强打起精神坐起来,“在医院怕撞见熟人,反正自己也能带回来,拔个针也没什么难的。” “怕见熟人?”游侯在床边坐下,顺便从手袋里掏出粉饼,“你得罪谁了?” “没谁,我自己犯傻来着,”沈涵盯着游侯的假发,“你怎么弄的跟民国女学生似的……” 游侯撇撇嘴,对着用镜子补妆,“这两天越来越热来,长假发要闷死人,我脖子都起痱子了,这不换个短点的,想着凉快些嘛……” 沈涵给背后加了个枕头,“你怎么还想起来看我。” “我最最亲爱的弟弟病了,作为一个好姐姐,有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这个啊,”游侯放下手里的镜子,上下打量着沈涵,“不过……我来之前还以为你是中弹,或者给人打破了头什么的,这么一看你也没什么问题啊…” 沈涵冷冷斜他一眼,“你瞎了么,没看见我脸都成什么样了……” 游侯闻言忙凑上来打量,“弟弟,到底是谁嫉妒你的美貌,给你毁成这样啊…” 沈涵打掉游候伸过来的手,“屁。” 游侯咂咂嘴,“你这脸上这么大一块疤,估计要破相……” “……是么。” 游侯继续端详沈涵的脸,“你脸坏了你打什么吊瓶?” 沈涵推开他,“伤口发炎了,有点高烧,这不打退烧药么……” 游侯摸了摸沈涵的额头,“你确定不是因为天气热?” 沈涵盯着他,“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游侯收回手,“哦,对了,你接下来可能会很忙。” 沈涵躺的有些累,便换了个姿势,“怎么了?” “前一阵子老大不是把手里的线儿都给许晚河了么,结果许晚河又给还回来了,所以说接下来这里的交易量肯定会非常多。” “还回来?许晚河会舍得?” 游侯一脸高深,“弟弟,这里面道道可多,说是还回来,但缅甸那头最重要的人脉许晚河已经得到了,回头又用这个为借口忽悠咱们老大跟他联手,多划算的买卖啊……” 沈涵翻了个身,“是么,那他对许晚河还真够意思,说帮就帮。” “不过咱们老大是出了名人精,估计他这么办也肯定有他的道理,”游侯顿了顿,“反正他们怎么斗,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做好该做的就行。” 后又想起来一样,“你之前跟我说的地方,单记有点乱,我直接给画下来了,正好拿来给你看看。” 沈涵接过游侯递上来的图纸,“我靠,搞半天是特意给我看这个,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 游侯娇笑两声,“人家本来就是来看你的,怕你无聊,又带了这个过来。” 沈涵展开游侯画的图。 是鞠金辉的城建大概,上面圈圈点点,都是沈涵之前告诉游侯的窝点和周围的逃窜路线。 沈涵笑笑,“没想到你还是个绘画好手,路的画这么直……” “我是个化妆好手倒是真的,”游侯翻了个白眼,“你看看怎么样,又出入没?” 沈涵看了半晌,“挺好的,可你把这玩意带在身边,也不怕人看见?” 游侯抢回图纸,叠好了塞进包里,“那有什么难,要是有人看见,我就说这是我□分布图,每一条线都通向我爱的男人胯/下。” 沈涵没心思跟游候胡扯,只盯着打了一半的输液袋发呆,“就是全端了这些窝点也没有用,没有了鞠金辉,他们还会找别的地方。” 游侯看他一眼,“这些只是要抓毒枭的证据,擒贼先擒王,总不能空口无凭是吧……” 沈涵稍一抬眼,“你这意思,就是准备拿唐梓言开刀?” “也不一定就是他,”游侯摇摇头,“这里的卧底多得是,不止咱们俩,许晚河和老莫那里都有,这叫广撒网多捕鱼,反正这三个人总得有一个倒台,毕竟这回上头都下来人了,案子如果不够分量,实在上不了台面。” 说完了游侯斜沈涵一眼,“弟弟,你会不会不舍得坑唐梓言啊?” 沈涵半晌才开口,“这种事我现在一点也不愿意想,我就想赶紧干完自己该干的,回头能早点申请离开这里。” 游侯笑的别有用意,“你不想救他?” 沈涵脸有点僵,“能不能换个话题?” 游侯叹口气,“弟弟,我就是怕你想不开…” 沈涵微微一怔,“不去想就不会想不开了。” ***今年夏天好像格外的热。 这种热似乎不是在空气里,和皮肤没什么关系,而是蛰伏在人心里,隐隐的一股无名火。 唐梓言坐在车里吹空调,内心焦躁虽然心情差,可是手里的事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笔的金钱进账,三个人有一个被排挤的苟延残喘。 重新跟许晚河联手这件事,真的很难权衡,涉及到的实际利益和权力纷争,孰轻孰重,唐梓言自己心里很清楚。 被人当刀使这种情况是明摆着的,可到底谁是刀,怕是连许晚河自己也不敢确定吧。 这个地方就是这样,互相利用,关系微妙。 战友可以是竞争对手,打击对象也可能是真正的帮凶。 罂粟花还一季一季的开,人也是一批一批的换。 唐佩风光了十几年,自己这才刚起了个头,折腾的日子还在后面。 只要有利益,争斗就经久不衰。 唐梓言说不准自己是不是憎恶这种生活。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自己没办法选择。 唐佩将自己带进这种生活,就没人可以将自己再带出去。 斐七将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唐梓言这才从冥想里回过神来。 外头的建筑有点老旧,是个很有年头的宾馆。 下车时唐梓言的情绪有点奇怪。 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尴尬。 总之好久都没见沈涵,自己就这么厚着脸皮找过来,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推门而入的时候,里头的人先是一愣,后又热情的上来寒暄。 端茶递水,前后的忙碌。 唐梓言说明来意后,似乎没什么人意外。 毕竟前两天沈涵跟人打的那一架实在太出名。 整个鞠金辉都在传唐老大的小情为了他跟十几号人叫板,结果能还全身而退的神奇事迹。 而唐梓言屈尊上门,也从另一面验证了事实的可信度。 但是唐梓言在听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意外的不太高兴。 “他在哪?” “快把他找回来。” 沈涵这几天出去都是戴着帽子的。 要是天再凉快点,沈涵恨不得戴上口罩,可眼下只能将帽子压低,生怕人寻仇。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这苦头可真够沈涵吃一阵子的了。 跟在身后的小五接了电话,才讲两句,就将电话递给沈涵,“找你。” “谁啊?”沈涵接过电话,拐进了旁边的门面。 这里是个地下赌场,表面上写什么福利彩票中心,其实里头全是钓鱼机和老虎机,虽然是小金额赌博,生意却火爆的很。 里头不少散贩兜售成品,很多人赢了钱就吃上几颗麻古,百十来块,吃完了就上后面夜场去嗨个半宿,再找个小姐来一/炮,日子有滋有味。 沈涵举着电话喂了好几句,正想着骂小五是不是听筒有问题,就听见里面的人开始说话。 “沈涵?” 小五见沈涵不说话,就站在旁边一直絮叨,“听不见么?” “…” “手机有年头了,还他妈是充话费赠的,要不你先挂掉。” “…” “挂掉后再给唐哥打过去,解释解释,唐哥不会生你气的。” 沈涵挂断电话,将手机扔给小五。 小五一愣,“不回拨么?” 沈涵大半张脸都浸在帽檐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不用回,又没事。” 小五将手机递过去,表情木讷,“真的没事么,他又打过来了。” 沈涵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小五身上。 小五两手捧着手机,“求求你了,接吧,唐哥这么大的人物给我打电话,我不能这么长时间不接,我害怕……” 沈涵二话不说,揪着小五的衣服就往外跑,“五儿!快!” 小五呆了两秒,在看见冲上来的胖子和他鼻子上的白纱布后,也挣了命的往出跑。 后面好几个人抄起家伙就开始撵。 小五瘦的猴子一样,个子虽小,跑起来却是飞快,“操,他们人手一把刀!” 沈涵帽子飞了出去,“快打电话!” 小五掏出手机,欲哭无泪,“我操他妈联通赠的山寨货没电了!” 沈涵一口气憋在心里,“分头跑,他们不会追你,你快回去报信。” 小五点点头,在一个分叉路口拐了出去。 而追在后头那群人果然全都跟着沈涵撵,但沈涵也不傻,因为前些日子自己没少对地形路线下功夫,所以这回只七拐八拐的转了几个胡同,就把后面的人绕的眼晕。 好容易看见后面没人了,沈涵也跑累了,刚想歇歇脚,谁知竟直接撞上路口拐出来的SUV上。 幸好那车刚起步,不过十几迈的速度,不至于出大事。 沈涵差点摔倒,期间抬眼打量这辆车的时候,才觉得车牌号有点眼熟。 沈涵朝后退了几步。 这辆Q7,自己之前开过,当然眼熟了。 从上面下来的男人高大健壮,咧着嘴朝沈涵笑,露出白齐的牙齿。 不是唐梓言。 许晚河眼睛黑漆漆的,“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沈涵没什么反应,连害怕也没有,一瞬间脑子里的东西很多。 想着唐梓言的车怎么是他开着,再想想两人联手的事,还有那天在宾馆…… 旁边的小弟推了沈涵一把,“聋了?跟你说话呢!” 许晚河大度的摆摆手,笑着打量沈涵,“怎么几日不见混这德性?我记得你以前好能装逼来着。” 沈涵心里刀戳一样,面上却挤出些笑来,“许哥,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多担待。” “行啊,”许晚河冷声一哼,“会说人话了。” 沈涵正想应和两句,就听见后头有人喊打喊杀的跑上来。 那胖子气喘吁吁的拎着刀朝这里跑,“许哥,别让这小子跑了!” 沈涵还没来得及反映,就立刻给两个人固定住。 许晚河弯弯唇角,“怎么回事?” 那胖子离的近了,先上来给许晚河点个头,一脸恭敬,“许哥,这小子平白无故把我鼻子打断了,现在整个区都在传这事,我要不把他办了,真在这地界混不下去……” 许晚河瞥胖子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胖子擦一把脑门上的汗,“按规矩来,怎么也得赔我个手指头吧。” 鞠金辉的黄昏似乎积压了整整一白天的热气,可沈涵却冷的遍体寒毛都炸了起来。 许晚河的笑容浸在晚霞里,隐隐的血色。 “很公平嘛。” 匕首□的时候,许多人围上来,黑压压的,遮住了薄西的日头。 空气里缓慢的滋生一种暴力因子,像是蛇一样,吐着信子,准备猎食。 沈涵浑身都开始哆嗦,给人压在那辆Q7前头,从攥成拳的手生生的掰出一只小指,“许哥…。别切……” “我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 “求求你们…别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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