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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小说:四海同学打工记

2015-12-28 15:16|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052| 评论: 0

摘要: (1)   四海开学就大四了,他打算利用这个暑假出去打工,因为爸爸妈妈出国还没有回来,四海又不想千山万水地回家去投奔亲戚,而且他还有个不错的计划。   放假的第二天上午,四海从学校打车来到火车站前一条小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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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帮吴宇衡收拾好碗筷,还不到下午1点,四海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吴宇衡的同志类杂志和影碟。吴宇衡给四海冲了一杯咖啡,然后拿了一个沙发垫坐在了地板上,他边看杂志边对四海说:“石亮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珍惜他。”

  “怎么了?你想放弃了?”四海很好奇为什么自信心满满的吴宇衡这么快就打起了退堂鼓。

  “嗯。他太精明了,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去辅佐他,而当初我还把这个当作是自己的筹码呢。”

  “可我感觉他在经营管理方面没有你懂得多呀……”

  “那些根本没有用,在生存和谋划未来方面他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听不明白……”

  “看来他对你也留了一手。这么说吧,我手头有两份报告:一份是实和健业的资产评估报告,是应工作需要从实和内部搞到的;还有一份是我秘密托朋友搞来的,是石亮的个人资产报告。把这两份报告一对比分析,结果让我大吃一惊,石亮竟然通过各种手段把公司的财产转移到他个人名下,光他在步行街购买的一套商铺就高达三百多万元,估计年租金在15-25万元之间……一个月前,我刚拿到这份报告时还很奇怪,不明白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直到我在蓝天见到他,后来又看到你们一起去买房我才搞明白,他是在给自己留后路,一旦东窗事发,他就可以假装大度地净身出户,就算被人察觉闹上法庭,估计在这之前他也已经将手头的财产更名过户了。所以我能不能搞垮实和这根本就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

  “他这样做就没人发现吗?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会不会坐牢哇?”四海着急地问道。

  “石亮是个聪明人,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而且他的目的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几年他也帮实和挣了不少钱,现在只要他把大宗财产更名应该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就算有朝一日他和九洲真的反目成仇了,估计念在往日情分上人家也不会对他斩尽杀绝的。你看他现在有多谨慎,连买一套三十几万的房子都要贷款,明明两年就能还清他却偏偏贷了二十年……真是高人呀!”

  “你说这是他的障眼法?”

  “聪明!如果我没猜错这套房子肯定会一直都在他的名下,专等着将来被人‘查出来’呢。所以说石亮是个好同志,虽然结了婚但他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吃亏,他一直都在为自己、为自己的爱情谋划着。”

  四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样的石亮,虽然有些卑鄙,但又算不上大奸大恶,只能说他是个不安于现状的市俗中人吧。

  “吴哥,我想求您替他保守这个秘密行吗?他是个孤儿,他爱的人又刚从监狱出来,他可能从没想过要去害谁,他只想生活得好一点儿,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他可能就完了。咱们都是同志,同志不应该为难同志的。您答应我永远不拿这件事威胁他好吗?如果你真的需要开始一段新感情,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四海的声音逐渐变得低不可闻。

  吴宇衡被四海给气乐了,质问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卑鄙无耻吗?你不是说你根本不爱他嘛,为什么还要这么护着他?你还想为了他以身相许呢,你就那么自信我会中你的‘美人计’吗?我都说过了你这个年纪的不在我的考虑之列……太善变、太不负责任、太不懂得珍惜,等你啥时候满30岁了再来和我谈情说爱吧!”

  四海听了吴宇衡三个“太”的指责很不服气,真是以偏概全、以点概面,怎么能因为一个“小俊”的存在就否定这个年龄段上的所有人呢?不过他还是讨好地央求道:“好哥哥,那你也答应我不搞垮石亮的公司好不好?”

  “你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吴宇衡无可奈何地看着四海。此时午后的阳光正照耀在米黄色地板上,四海的脸被反射上来的光线映衬得仿佛涂了一层麦色的蜜糖,连洁白的贝齿都显得熠熠生辉,吴宇衡不由得看呆了……

  (54)

  下午3点半,四海收到了石亮的短信,让他办完事赶紧回宾馆。当时四海正在和吴宇衡看影碟,是一套Softcore(露第三点但不勃Q,与Hardcore相对应)的同志风光片,吴宇衡喜欢里面的风光,四海喜欢里面的男人,所以两个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有事儿吗?”吴宇衡把音量降了几格。

  “嗯,我再过半个小时就得走了”。四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才看得太投入了,现在竟感觉有些腰酸背痛。

  吴宇衡看见四海伸懒腰时露出一截平坦光滑的小腹来,这比电视里那些赤身裸体的男人更让他欲火焚身……年轻是好,年轻的肉体是细嫩的,年轻的味道是清爽的,但年轻人带给他的伤害也是椎心刺骨的……这一刻他可能像缠树的藤一样把一切都交给你,让你喜欢让你爱抚,下一刻他就可能无情地走开,留下半条命的你不管不顾,所以我再也不会爱上年轻人啦,绝对不会了!吴宇衡反复地告诫着自己。

  “你在那儿嘟囔什么呢?”四海奇怪地问。

  “我说话了吗?”吴宇衡一脸委屈。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四海有些歉意地拍了拍沙发,“到上面来坐吧,可以靠一靠,看这么久了你不累吗?”

  “好呀”,吴宇衡心想今天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反而有些拘束感呢。他站起身却发现丝质的睡裤把自己前端的突起暴露无余,他连忙扯了扯睡衣的下摆妄图遮羞。四海却一眼看见了,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可真生猛,看Softcore也能勃Q。”

  “请规定看Softcore就不准勃Q了?我看见帅哥露肉有生理反应不是很正常吗?”吴宇衡在心里暗骂道:还不都是你的小腹惹的祸。

  吴宇衡半卧在了沙发拐角处,索性不去理那根让他丢人现眼的东西。四海却总不自觉地用眼睛往吴宇衡的下体瞄,真是壮观!原来那天早上令自己那么震撼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枪的老而在于枪的大呀,四海不由得嘿嘿地笑了,因为他想起这根大家伙还欠自己的一摸和一次戴套的梦遗呢。吴宇衡听见笑声狠狠地瞪了四海一眼,还以为他仍然在嘲笑自己不合时宜的勃Q呢……

  在送四海出门时,吴宇衡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有空儿再来玩儿吧。我还欠你一看、一摸、一梦遗呢”。四海也摆摆手说:“我还以为你没有诚意还了呢。你把它收好吧,我随时来取,Byebye!”

  回到宾馆,四海在房门外犹豫了很久。现在他不怕何川误解自己甚至责怪自己,他只怕自己成为石亮的绊脚石。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但他真的没有爱过石亮,他收下过石亮的礼物、石亮的甜言蜜语甚至石亮的肉体,但他从来没有收下过他的真心。现在石亮真正爱的人回来了那就直接把它取回去好了,不用跟自己打招呼,也不用说对不起,如果他们的爱情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给予祝福,那个人肯定就是他……林四海。

  想到这里四海勇敢地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了石亮的声音,“门没锁,你一推就开了。”

  四海推开门,穿过门廊走进了卧室。迎面看见何川坐在沙发上,已换上了石亮新买的衣服,看起来清秀得体,只是失却了刚见面时那种潦倒的性感。在何川对面靠窗的床上石亮光着身子仅在腰上缠了条浴巾斜依着床头,他见到四海后强作笑脸地问道:“事儿办完了?你中午吃饭了吗?”

  四海边应答着边把靠门床上的空塑料袋往里推了推,腾出块儿地方坐了上去,然后好奇地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其实,从刚一进屋四海便察觉出房间里的气氛怪异,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不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朋友、恋人,倒像是刚掐完架又被大人痛扁了一顿的失意少年。

  何川给四海倒了一杯水,想给四海送过去,四海慌忙站起身走到另一只沙发上坐下,接过水杯连声道谢。

  “我们也刚回来,中午吃完饭我领小川子去看他的新居了,年底前就能交钥匙,到时候你也帮着参谋参谋,咱们把它好好装修一下”。石亮眉飞色舞地说着,试图打破沉闷的气氛。

  何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好像这件事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样子。四海由于一时搞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状况所以只好沉默着坐在那里。

  “我晚上得回华林,明天上午要去集团参加个会议。咱们稍微早一点儿去吃晚饭,你们看行吗?”石亮向何川和四海征询着意见,见两个人都不吭声,只好自己把话头接过来,“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先把衣服穿上……这天闷热闷热的,出门就一身汗。”

  何川听罢低声说:“我用一下卫生间”,说完站起身走进了卫生间随手关上了门。

  四海笑着问:“我是不是也得回避一下呀,这样吧,我把眼睛闭上好了。”

  “假正经,你又不是没见过”。石亮扯下浴巾,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穿好,然后走到茶几旁用四海的杯子喝了口水。

  四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晚餐选在一家叫“翰林阁”的饭店,石亮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餐台是长方形的,两两相对共四个座位,石亮拉出一把椅子来三个人便坐成了三角形。

  等菜上齐后,三个人先以饮料代酒干了一杯。放下杯子,四海一脸兴奋地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是发生在我身边的真人真事。”

  石亮和何川虽然不知道四海这时候讲故事的用意何在,但都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倾听着。

  “有兄弟俩,感情特别好,由于父母早亡他们就一直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长大以后两个人各娶了一个漂亮贤淑的妻子,他们虽然也爱自己的妻子但他们更爱自己的兄弟,他们总在想自己为什么非得找个妻子呢,就他们兄弟俩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哇,而且他们已经把全部的感情都交给了对方,再也拿不出什么真感情来给自己的妻子了,这让他们很痛苦,于是聪明的二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俩人肯定是同志!你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石亮着急地问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大事精明,小事糊涂,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但何川却显然听懂了,一脸不自然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

  “把他们的‘妻子’撮合到一起,让他们也相爱呀,这样他们俩就可以毫无愧疚、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了。”

  “呸!这是什么破主意,他把别人都当傻子呀!”石亮不以为然地嘲笑道,心里肯定在想着自己的妻子是女同的概率能低到什么程度。

  “所以呀,这二弟又说了:我们不能做得太绝情,我的‘妻子’为了我都差点儿送了命,这辈子我们还是做好兄弟吧,把这份爱藏在心里,等下辈子我们再相爱吧……”四海说完,一脸坏笑地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

  (55)

  四海的这个“故事”彻底把气氛搞压抑了,他虽然为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有些洋洋得意,同时又为破坏了气氛而有些惴惴不安。

  “对不起,我信口胡诌的”,四海低着头给两位哥哥赔着罪。

  “没事儿”,何川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石亮,出面安慰着四海,“我和亮子哥之间的事儿其实挺复杂的,你只看到了一部分而已”。何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双方愿意,我也不拦着,只希望你们不要把感情当成儿戏,因为你们的相爱会给很多人带来伤害,最好别让这些伤害变得毫无价值。”

  四海听罢连忙把今天下午自己在房门外的所思所想原原本本地跟两个人复述了一遍,当说到“如果你们的爱情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给予祝福,那个人就是我……林四海”时四海用力地拍着胸脯以示决心。

  这顿团圆饭谁也没有吃好,看着闷闷不乐的石亮,还有对自己小心翼翼的何川,四海只好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就算今天自己不来或者来了但没说这些话他们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当初的离别是个错误,所以今天的重逢不过是错误的延续而已。

  由于饭店就在宾馆附近,所以石亮吃完饭和两个人道过别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何川目送着石亮开着M6离开了自己的视野之后,回头对四海说:“跟我回宾馆,行吗?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儿。”

  四海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因为他从何川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忧伤。

  “能用你的手机给小磊打个电话吗?”在回宾馆的路上何川请求道。

  四海播完号把手机递给了何川,何川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又还给了四海,无奈地说:“关机了”。

  “过一会儿再拨一遍试试……明天我上班,还可以找同事问问小安的号码”,四海安慰道。

  进了房间,何川开始收拾靠门的床,把空袋子扔掉,把没穿的衣物收好,整理完之后他问四海:“你喜欢睡哪张床?”

  “睡哪儿都行”,四海坐在靠窗的床上,随手把石亮丢在上面的浴巾叠了起来。

  “那咱们先去洗个澡吧,然后我想和你再好好聊聊”,何川建议道。

  四海有些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咱俩要一起洗吗?”

  何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随你便”,说完把衣服脱下来整齐地挂到衣柜里,只穿着内裤进了卫生间。

  四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本来自己在何川的眼里形象就欠佳,这回铁定让他感觉自己是花痴加色鬼了。

  四海洗完澡走出卫生间看见何川已钻进了被窝,其实现在外边的天还大亮着,看样子也就七点钟左右,四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题能让两个人一直聊到睡觉,不过他还是乖乖地上了自己的床,半卧半坐地依着床头。

  “你那个故事讲得挺好,只是你有些冤枉我了,我可没想要通过撮合你和小磊来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何川解释道,“我只是为小磊好,希望他能永远地快乐、幸福。”

  “我相信这也是他对你的希望,但我们可能永远都搞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幸福。”

  “我的快乐、幸福建立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亮子哥,一个是小磊,只要他们能够快乐、幸福我别无他求。所以我现在想收回我上午说过的话……石亮是个好男人,我希望你能够尝试着去接受他。”

  “为什么?”四海搞不清楚是什么让何川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其实在他内心里也是有些赞同何川关于已婚同志应该顾家的说法的。

  “今天我们谈了很多,其中也谈到了你,他说他很喜欢你的性格,你的单纯可爱、善良直爽,还有你的家庭出身、个人气质等都很吸引他……他还说你是一个对感情认真的人,没有那种年轻同志中常见的浮躁。”

  说到这里何川的眼神里闪烁过一丝犹疑。四海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如果石亮所说的“浮躁”指的是堕落,那么在这条路上大多数人可能走了100步,而他也许仅仅是因为迟钝所以才走了99步,难道这也值得赞美?

  何川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已婚同志,他知道和他在一起会很委屈你,但他保证一定会尽力为他的恋人、为他自己甚至也为他的家人安排一个尽可能完美的未来……明年年初他的妻子就会带他们的儿子去美国定居,因为他的儿子是在美国出生的,到那时他就会有充裕的时间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仔细想想,其实他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生来就是‘弯’的,怎么也是弄不‘直’了,与其放弃感情去做欲望的奴隶,还不如积极、勇敢地去面对生活。既然他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我只希望能有一个值得他付出的人陪他共同走下去……”

  四海听罢不由得暗暗佩服石亮,原以为他只做好了离婚后的财产储备,现在才知道他连不离婚的对策都已经安排得如此无懈可击,怪不得连自命不凡的吴宇衡也要自愧不如呢。

  何川见四海沉默不语还以为被自己说动了心呢,本来能为亮子哥分忧是件极快乐的事但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六年的分别,让两个人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亮子哥的眼神没变、声音没变、对自己的关爱没变,而自己对他的爱恋也没变……但一切都覆水难收了,就像当年自己的赌气离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样,现在的这种局面也不是一场儿戏,他们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走到今天,所以他们只能珍惜各自所拥有的一切。

  房间里陡然寂静的起来。窗外华灯初放,从街道上传来喧嚣却又遥远的人流和车流声。四海把床头灯又扭亮了些,然后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

  (56)

  “如果没有徐磊,你会不会回到石亮哥身边?”尽管四海知道这种假设毫无意义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何川的真实想法。

  “如果没有徐磊,我相信还会有张磊、李磊。当年我是抱着诀别的心态离开的,我无法忍受我和亮子哥之间的感情存在一点点的不完美,这是我父母用生命的代价告诉我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何川想起自己的身世不免有些黯然,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小磊为了我牺牲了很多……温暖的家庭、个人的前程、甚至于宝贵的生命,我发誓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呵护我们的感情、弥补他的创伤……其实,对我而言所有的感情在它开始的时候就应该往一生一世的方向打算,就算我和小磊之间只有那种波澜不惊、平淡无奇的感情,我想我现在也是回不了头的……”

  四海坐在床沿上,一脸仰慕地看着何川。他见惯了圈子里的分分合合,耳闻目睹了那么多逢场作戏,慢慢地他也倾向于相信异性恋者在词典中所下的定义:同性恋指的就是同性之间的性行为。而像何川这样不仅相信同性之间的爱情而且还把从一而终、贞洁操守等观念引入这种爱情,真是帅呆了、酷毙了,再也没法比喻了!

  这时何川突然伸手在四海的眼前晃了晃,戏谑道:“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个热血青年呀,你再这样挑逗我,可别怪我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

  四海听罢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拉过被单盖在了身上,喃喃自语道:“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碰到贞洁烈女了呢,却原来也是个荡妇淫娃。”

  何川笑道:“你还好意思骂我呢?我统共才处了两个男朋友,这才几周时间就都被你给睡了,是不是应该给我交点儿租金呀?”

  四海羞臊得用被单蒙住了头,嘴里却仍然不甘示弱:“我替你照顾他们,没收你保管费就算便宜你了。”

  跟何川相处久了,四海慢慢发现其实何川一点儿都不严肃古板,那么多世事沧桑仿佛并未使他变得成熟复杂,他仍然是那样的简单、快乐,他只是那种喜欢用大道理来进行决策的人,而且一旦有了决定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执行下去,不计代价,也不关心结果。这样的何川让四海感觉很亲切,聊着聊着四海便管何川叫起哥来,何川也跟着把“四海”改成了“小海”。四海真的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像何川这样正直、善良、值得信任的哥哥,能把自己心中的苦闷、压力和彷徨毫无保留地向他倾述……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就聊到了夜深人静,临晚前四海又替何川拨了一遍徐磊的电话,可还是关机,于是两个人都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徐磊父亲病得如何,也不知道徐磊和小安在那边是否平安无事,毕竟一整天也不来电话问问何川的情况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何川说也许明天他该过去看看,四海劝何川别着急,也许明天徐磊就开机了呢,而且他上班后还可以先给小安打电话问问情况。何川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互道了晚安,熄了灯想着各自的心事进入梦乡……

  (57)

  第二天早上四海又打了一遍徐磊的电话,仍然是关机。上班后四海问到了小安的号码,马上拨了过去,竟然通了。小安告诉四海徐磊的手机丢了,他们没记住四海的号码,问蓝天的同事也没人知道。四海听罢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他能记住徐磊的号码,而徐磊却记不住自己的,也许这便是他在蓝天“初恋”的真实写照吧。

  小安还告诉四海徐磊父亲病得很重,是肝癌晚期,如果不做手术只能活几个月,但手术风险很大,很多人从手术台上下来甚至连这几个月也支撑不了,但他父亲还是坚持要做手术。

  四海把何川所住宾馆的名称、位置和电话号码告诉了小安,小安说手术9点钟开始,现在徐磊正在病房里忙活着,麻烦四海先跟何川说一声,等手术结束后他们再往宾馆打电话。

  通话结束前,小安突然压低了声音兴奋地对四海说:“磊磊让我见他父母了,他父亲还对我说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好好生活、相互照顾呢,我感觉好幸福呦……”

  “是吗?”四海感觉很不可思议,但他还是礼貌地说了声恭喜,并让他们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四海突然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复杂,还是自己太简单,反正有很多事情他既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四海才想起应该给何川打个电话,在电话里除了徐磊领小安见父母的事儿他没说之外把其余的都转告给了何川。何川听后连着说了几句“怎么会这样”,然后说自己还是应该过去看看。四海劝他先别急,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等手术结束后听听结果再定不迟。

  今天的浴客照例不多,但上午和下午四海分别见到了两位熟客。

  上午四海见到了那个以前经常和一个老头一起来的年轻人,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跟个非洲人似的,这次他是自己来的,洗过澡后他跟着蓝天最年轻的按摩师小伟进了按摩室,随后关上了门,一个小时以后两个人才出来,都是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四海心想也许这就是“男二奶”吧,从老头儿身上获得钱财,从小伙儿身上获得快感……生活真是万花筒,有太多的出乎意料,而且自己所见所闻的这些仍然不是生活的全貌。

  下午四海见到了久没露面的肖伯(或者只是没在他当班时来)。肖伯见了四海仍然很热情,他告诉四海过几天他就要走了,去华林市红叶养老院,他外甥出钱让他去那里安度晚年。四海衷心地祝愿肖伯能在那里老有所为、老有所乐。肖伯开玩笑说那个养老院是省内规模最大、条件最好的,住的都是有钱、有层次的老头,他要去那里好好勾引几个来玩玩,发挥一下余热……

  下午5点多吴宇衡来电话说晚上在一家酒店有个同性恋干预MSM培训讲座,问四海有没有兴趣参加。四海问是个什么讲座,要干预什么,吴宇衡回答说大概意思就是要控制艾滋病在同志间的传播,另外争取同志权益之类的东西,反正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四海很想去看看,于是他让吴宇衡等自己的电话。

  四海找到了小伟,不好意思地说想让他帮自己代几小时班。小伟一直都很热心,见四海来求自己便很爽快地说反正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周一客人又少,索性让四海办完事儿也不用回来了。

  四海连连道谢,然后兴高采烈地打电话给吴宇衡,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电话那头的声音里也流露着轻松和愉快,他们共同期待着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58)

  讲座是由市里的卫生防疫部门组织的,内容都是些老掉牙的在网上随处可见的陈词滥调,最让四海反感的是讲座者反复强调的事件主体……“你们”,他总是在讲你们该如何如何不该如何如何,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走出酒店,吴宇衡见天刚擦黑便建议到自己家里坐坐,看看碟或者听听音乐。四海心想复习也不差这几天,等这周末辞了工再收假也不迟,便同意了。

  两个人在车上交流了一下对讲座的看法,总体感觉这个社会还是进步了,大家正逐渐开始正视同志群体的存在。正在这时四海的手机响了,是何川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何川说这是他的手机号,他告诉四海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接到徐磊的电话,他听四海说今晚请假没去上班便问四海有没有空儿来宾馆一趟。

  四海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吴宇衡,吴宇衡也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谈话便安慰道:没事儿,那就改天吧,我先送你过去。

  四海感激地冲吴宇衡笑了笑,给了何川肯定的答复后挂断了电话。

  “是你朋友?”吴宇衡装作不经意地问。

  “是石亮以前的BF”,四海不想给吴宇衡一个含糊的回答。

  吴宇衡没吭声,专心地开着车。最近他的心态很浮躁,根据精密的逻辑推理他想对石亮这个他一直有好感的男人发动攻势,结果却出师不利,甚至队伍还没出城就自己溃败在了城门口。而面对着被自己努力排斥在外的四海他却一直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尽管他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危险的、这是不对的,而且犯同样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但他还是身不由己地想接近这个“小朋友”,甚至还为此主动创造一些无聊的机会,比如听讲座、看影碟……

  车泊在了宾馆门口,四海推开车门向吴宇衡道别。吴宇衡叫住了即将下车的四海,犹豫了片刻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四海说:“明天我要去海口,一周以后才回来,想麻烦你在这段时间照顾一下我的花和鱼……晚上你可以睡那儿”。

  四海迟疑着接过钥匙,他感觉眼前的吴宇衡神态有些异样,眉宇间似乎藏着一种很压抑的东西,于是他开着玩笑问:“那我可不可以带朋友去你家HAPPY呀?”

  吴宇衡笑得有些牵强,“只要你喜欢他、信任他……尽管友情无法传递,但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开玩笑的”,四海见吴宇衡当真了连忙解释说,“我顶多会看看影碟了,可能等你回来时发现我已经精尽而亡了呢”。

  吴宇衡忍不住笑了,脑海里想像着四海坐在沙发上边看G片边S淫的暧昧画面……如果不能爱上他这个人,那就恋上他呆过的房间、坐过的沙发、睡过的床和留下的气味好了……

  (59)

  四海敲门的时候何川正在摆弄石亮下午刚送来的手机,这是一部黑色的Motorola V3,超薄的机身,精巧的外观,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一定不菲。

  何川热情地把四海让进房间,四海看见床上的新手机也好奇地把玩了一会儿。

  何川见了有些羞涩地说:“是亮子哥今天下午送来的。”

  “有个哥就是好哇”。四海笑着把手机放回床上,从兜里取出自己的手机来问道:“那咱们给小安打个电话呀?”

  电话通了。过了好久,小安才接起电话,声音哑哑的,只说自己忘记打电话的事儿了便把电话交给了徐磊。徐磊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连坐在旁边的四海也听得非常真切……

  “川哥,我爸没了……”然后是一阵低低的抽泣声。

  “小磊,你别哭!我明天就过去。”何川急切地说道,眼圈已经红了。四海听到这一噩耗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川哥,不用了,等后天出完殡我就回去。现在我妈情绪很不稳定,你还是暂时先不要见她了。”

  “那你自己一定要保重身体,多安慰一下你母亲……现在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

  “我知道了……川哥,我爸走了,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话筒里传出了更清晰的呜咽声……

  挂断电话后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四海虽然从没见过徐磊的父亲,但这种失去至爱亲人的痛苦他却感同身受。

  何川低着头,紧抿着嘴唇,他感觉万分的羞愧与无奈。就在几小时之前,当石亮趁他看手机的时候把他搂在怀里,然后在半推半就之间他和石亮完成了一次欢愉的X爱,此时徐磊却可能正承受着丧父之痛;当他和石亮光着身子搂在一起,嘴角挂着微笑听石亮说计划把大部分财产更成自己的名字时,徐磊却可能正是满眼的泪水和辛酸……所以他根本就没资格参加这场葬礼,他无法面对徐磊一家人,无论是生者还是逝者。

  四海见何川的泪水一对一双地滑下脸颊,忙取了些面巾纸递了过去,安慰道:“生老病死,谁也无力抗拒,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好好地生活下去……”

  何川轻轻地摇了摇头,双手痛苦地绞在了一起,也许徐磊能够原谅自己偶然几次的不忠,但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在背叛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四海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起徐磊的父亲在临终前把小安当成了徐磊的同志爱人,并用一个父亲博大的爱给予了他们最衷心的祝福,如果何川知道这一切不知还会不会哭得如此伤心……

  (60)

  四海当天晚上又住在了宾馆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便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四海朦胧中听何川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石亮打来的。何川说了徐磊父亲去世的事,然后又“嗯、嗯、嗯”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答应着什么。当通话结束后,四海从床上爬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对何川说:“川哥,我今天想去徐磊家看看……”

  何川有些吃惊地看着四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想替你去拜祭一下徐伯父,而且我也算徐磊的同事和朋友,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应该去看看”,其实四海在昨晚临睡前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何川沉吟了片刻然后不置可否地说:“咱们先洗漱一下,去吃早饭吧。”

  在吃早餐时何川告诉四海一会儿石亮要来,要带他办理一些更名过户手续。何川又解释说虽然有一些财产要更成他的名字但实际所有人仍然是石亮,因为这些财产是石亮委曲求全地做了很多违背本性的事情才换来的,尽管石亮说它们归两个人共同拥有,但他肯定会在适当时候把它们再过户到石亮的名下。

  吃过早餐两个人回到了宾馆,没过多久石亮便到了。石亮看见四海微微有些尴尬,四海虽然是出于好心要促成自己和何川复合,但那样毅然决然地说出从来没爱过自己还是让他当时很难堪。在何川出现之前他真的把四海当成了何川的替代品,他想一心一意地爱这个男孩儿,就像他当年爱何川一样,但当何川出现之后他才发觉自己从没淡忘过那段感情,尤其是昨天下午当他情不自禁地把何川揽入怀中,然后像六年前一样充满激情地与何川Z爱,他更加意识到四海没爱上自己其实是大家的幸运,自己对这个男孩儿的爱本来就不够纯粹,所以再次见到四海他感觉既尴尬又惭愧。

  “这么巧,你也在。”石亮这句无意义的废话加上尴尬的表情让四海既有些释然又有些失落,于是他只是点点头算作回应。

  看着眼前不尴不尬的两个人何川有些难过,四海既懂事又仗义,跟他的同龄人相比要成熟稳重得多,无论是得到徐磊还是石亮他都受之无愧,反倒是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脚踩两只船,也许自己真的是遗传了家族的偏执性格,结果是害人害己,造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局面。

  想到这里,何川显得有些失落,但他强打起精神向两个人征求着意见:“上午我和亮子哥去办手续,下午让亮子哥开车送我和四海去江城,让四海代表我们拜祭一下徐伯父,你们看行吗?”

  见两个人都没什么异议,何川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和四海就住在江城,等明天出完殡我们和徐磊、小安再一起回来。”

  “这样吧”,石亮建议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今晚我也留在那儿,等明天我再开车送你们回来好了。”

  于是,上午石亮和何川就去办手续,四海则买了一些水果回蓝天。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一些私事给同事添了很多麻烦,他想表达一下谢意,顺便为明天的事儿请个假。小黄和小伟都自告奋勇地要为四海代班,四海感受到这个集体的温暖,竟为这周末的离开而有些不舍起来。

  下午四点多三个人到达了江城,这是徐磊的家乡,也是何川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由何川带路三个人先去了一家专营丧葬用品的店铺,买了一只由黄菊、白菊和金丝鸟等鲜花编织的祭奠花篮。当营业员问如何具名时,何川想了想说:“您就写‘石川海’吧……”

  (61)

  几经周折四海终于在中心医院后院简易的灵棚里找到了徐磊。徐伯父生前是这家医院的内科大夫,为人谦和,医术高明,所以有很多同事和患者前来祭拜他,弄得不大的灵棚堆满了花圈、花篮。

  徐磊看见四海连忙迎了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本来连川哥我都不想告诉了,想把这件事儿办完以后再和你们说一声的”。

  徐磊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悲伤,但显得很疲惫,眼圈黑黑的,眼球上还盘了几条血丝。四海看着眼前的徐磊,回想起两周前他“骚扰”自己的时候是多么的神采奕奕,唯有感叹人生的无常。

  四海把手中的花篮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小安,说:“我代表川哥和石哥来这里拜祭一下伯父”。徐磊看了一眼花篮上的属名,道了谢,并用力握了握四海的手。

  这时从徐磊身后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套装一脸憔悴的女人,徐磊忙介绍道:“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省城的同事……四海。”

  徐母面对着四海的问候只是“嗯”了一声,又上下仔细打量了四海几眼,然后便走开了。徐磊无可奈何地拍了拍四海的肩膀说:“你别介意,我妈这几天受了很大的打击,她现在一看见年轻些的男孩子情绪就容易失控。”

  四海嘴里安慰着徐磊说自己能理解,但心里却很纳闷:徐妈妈是不是患上恐同症了?

  这时,小安在一旁问道:“四海,你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点儿东西吧。磊磊,你想吃点儿什么?我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我不饿,随便带点儿什么都行。你带四海去好好吃一顿吧,这些天你也够辛苦的了。”

  “我没事儿”,也许是因为得到了徐磊的关心,小安显得有些激动,他把手中的花篮放好便一脸兴奋地领着四海出了医院。

  两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馆,四海趁小安点菜的空儿给何川发了短信,问他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过了不久何川回短信说他和石亮正在联系校工一会儿要去学校取自己的东西,等晚上找到宾馆以后再和四海联系。

  这是四海和小安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小安似乎心情不错,还要了两瓶啤酒。经过这近一周的折腾小安看上去显得有些消瘦,不过气色还好,他一口气喝干了一杯啤酒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对四海说:“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要不是为了磊磊我早就走了。”

  “是呀,谁家摊上这事儿都够闹心的啦,而你又处在局内和局外之间,难免会感觉尴尬。还好,徐伯父通情达理,临终还做了一件常人所不能的明白事儿。”

  “其实徐叔自己也不容易,如果他没有那些经历和感受他也不可能这样同情、理解咱们。”

  “徐叔病重的这段时间有一个王阿姨经常来看他,每次走时徐叔和王阿姨都是眼泪汪汪的,后来在徐婶的一再追问下才知道原来这个王阿姨是徐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后来因为一些误会两个人失去了联系。在徐叔结婚之后他们又机缘巧合地聚到了一起,王阿姨为了徐叔至今也没有嫁人,她还为徐叔生了一个只比徐磊小一岁多的儿子,所以现在徐婶一看到有男孩子去祭拜就怀疑是那个私生子。”

  “噢,怪不得呢”,四海一脸释然地点了点头。

  (62)

  “安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家人呢?”四海好奇地问道。

  “我的家庭很普通,我爸在政府工作,是个小公务员,我妈在公交公司工作,他们八年前离的婚,那年我17岁,正在读高中,他们离婚后我跟我爸,一年后他又结婚了,我跟那个女人处不来,我就跟家里说我要去南方打工,反正我学习也不好,家里就同意了。

  我先后去了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在一个老乡的引荐下我做了男攻关,其实就是鸭。不到半年我便做出了名气,那时一般的客人我根本不接。你知道国内有个男模特吧,现在总演漫画剧的那个,他是我的客人;还有以前一个青春组合的歌手,还有现在国内当红的一个综艺节目主持人,他们都做过我的客人。可这碗青春饭也不好吃,竞争相当激烈,绝不是靠简单地出卖色相就能做好的,你可能都不相信那时我的同行们有学英语的、有练舞蹈、有学唱歌的……一个个都累得要死,我不想遭这份罪就想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离开这个行当,但欢场无真爱,一次次的失败之后我也逐渐死了心,只想攒足钱后回家做点儿小买卖。

  四年前我回家探亲,从网上查到了蓝天就想去看看热闹,没想到在那儿我遇见了磊磊。我对磊磊一见钟情,那天我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一直腾到了深夜。当我看到浴室里没人后我便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磊磊也跟了进来,我们站在相邻的两个淋浴头下,隔着水帘相互望着。我对磊磊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能请你跳只舞吗?然后我把磊磊搂在怀里,由哗哗的水声伴奏我们在空荡荡的浴室里跳了我这一生中最浪漫的一只裸舞……

  我想靠我那几年的积蓄把磊磊的生活安排得更舒适稳定些,但磊磊不同意,他给我讲了他和川哥之间的故事,他还告诉我: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顶多是性伴侣。我听后很难过,没想到离开了欢场自己的感情依然是失败。

  那天我是含着泪离开的,回到家我收拾好东西便去车站买票想回南方继续去卖我的身。我买好了票坐在候车室里心里难受极了,听着广播里的每首流行歌曲我都会联想到自己的遭遇而跟着流泪,看着身边的每个男人我都会恍惚地感觉那是磊磊……结果,磊磊真的出现了。他跑得气喘吁吁,他抓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不和他说声就走呢。他告诉我今天他休息,他想约我去街上转转,于是打了我给他的家里的电话,我爸告诉他我要回南方打工,所以他便赶来送我。

  我毫不犹豫地退了票,领着磊磊住进了站前的一家招待所。当我们扒光对方的衣服相拥着倒在床上时我哭着问他:川哥回来前能不能让我陪着他。磊磊也哭了,他说他喜欢我,当他听说我要走时他心里很难过……

  后来我们租了房子,住到了一起。我们没再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想尽量地多陪陪他。如果能陪他三年,那么这三年就是我的一辈子;如果能陪他五年,那么我的一辈子就是这五年……”

  四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能够理解小安为什么会对自己与徐磊的私情有那样的反应了,他对徐磊已爱到了极至,除了在何川面前让步之外他会毫不退缩地维护自己的爱情。

  “你叹什么气呀?”小安喝了口酒,平稳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其实我有自知之明,我既没有你那么好的家庭和学历背景也没有川哥那么高的素质,除了爱他我几乎一无是处。磊磊的上进心很强,这几年他一直边工作边读书,还参加了法律专业的全国自考,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谁会留恋一个不思进取还做过鸭的男人呢?所以我现在每一天都过得很珍惜……”

  “你快别这么说”,四海制止道:“如果徐磊心中没你怎么会领你来见徐伯父呢?”

  “那是因为他当时没找到川哥”,小安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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