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照亮人生的焰火 自从那天起,李正阳基本每天下午都会在家等着我给他做晚饭吃了,陈丽玲喜欢吃辣,咸、炸等重口的食物,而我则更注重食物原本的味道,这样会比较清淡,阿阳则随我,我煮什么他就吃什么。很多时候阿玲都会和其他同事去吃饭,剩下我跟阿阳两个人,这样也好省得他们见了面还彼此不待见。 不知觉间阿阳搬过来快有两个月了,年关也将至。我对他说你这样避开也不是办法,有些事它既然在这就应该得到解决。他说让我放心,他自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他后续的解决办法在我看来是“屎桥”(馊主意)。差点让我们深陷无谓的争端之中。 过年我回家,他竟然直接回了A市,完全不在乎他父母的感受。我们初八就上班了,初七我从家里出来,一路堵车堵到B市时已然天黑。刚到那没有他的吵闹还真有点不习惯,他是元宵节那天下午才回到的,吃了我做的饭,煮的汤圆后,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玩,驱车到了海边。那时候已经天黑,风不是很大,还是有那么点冷,因为我在B市很少会穿三件衣服的。我对他说:“呢度咁黑,有乜好玩喔?”(这里那么黑,有什么好玩的啊?)“梗系有了,來睇下。”(当然有了,来看看。)他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一后备箱的焰火,我从没看过那么多焰火的,当然高兴。但是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说:“你點解可以咁樣嘎?咁多焰火萬一系你行車嘅時炸咗點算啊?呢點咁崖煙嘅事第次埋做喇。”(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啊?那么多焰火万一在你开车的时候炸了怎么办啊?这么危险的事下次可别再做了。) “我冇留意到喔,好了,只此一次。”(我没有留意到哦,好了,就这一次。)他说这话时用手摸了摸头发,大概是我说了,他才意识到危险吧。 之后,我们将所有的焰火都搬出来了,一下就放两个,只是隔开了段距离,当五色缤纷的焰火冲上黑暗的天际时,在这一明一灭之间,我分明看到了一张有着单纯的、快乐的、棱角分明的男人的脸,他的笑好纯真也很纯粹,让我感受不到半点的杂质。此际我的内心仿似泛起了一丝异样的心绪,我一直以来都是无法笑得如此的开心的,生活的沉重早就在我还很幼小的时候就压在我的肩上,我母亲自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要争气,是的争气。我最能表现我争气的就是在家时帮忙做我能够做的任何家务事,不可以玩游戏,不可以游泳,有太多的不可以,在学校我的争气就是在我的班级里,年级里死抱住学习成绩第一名。我觉得我一出生就开始其他人争,唯独没有为自己争过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自小我就脸无笑容,即使是得第一名我都不会有笑容,即使我的奖状叠起来堆满了箱角我都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兴奋。当其他人夸赞我乖,夸我学习成绩好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看到我有一丝的心动。只是此刻,这个男人他想让他的开心分给我,让我也能开心,他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在看到他的笑脸时,我无法不示以相同的回报,是的,我受到他的感染,也开始笑了起来。我们就这么来回的跑着,放着焰火,那是我感觉到的自出生以来的一次,第一次最纯粹的开心。此刻的我忘记了压在我身上的所有的东西,包括希望,包括责任,包括做为长子的榜样……太多的太多都在此刻暂时离开了,得到真正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快乐。 当焰火放完之后,我们回到了车里,他对我说:“我从來都未睇過你咁開心嘅,你笑得都幾好睇啊,點解好少見你笑嘅?”(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你那么开心的,你笑得很好看啊。怎么那么少见到你笑啊?) “因為我開心先至會笑,唔開心笑乜啊?”(因为我开心才会笑啊,不开心笑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只得做如此解。 “咁樣講,你埋過得唔開心?”(这么说,你过得不开心了?) “差唔多了,系喇,你啲焰花買咗幾錢啊?”(差不多吧,对了,你的烟花买了多少钱啊?)我急欲转开话题。 “兩千零紋.”(两千多吧。) “兩千零紋?快來我一個月嘅工資嘅喇,我哋頭先就系咁燒噻我成個月嘅工資?”(两千多?就快我一个月的工资了,我们刚才就烧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了?)我仿似看到我一个月的工资,白花花的钱,哦不?红花花的钱就这么烧成灰了,我说这话时一下站了起来,头碰到车顶,被弹了下来。 “開心埋得勒,理得佢咁多做乜啊?”(开心就好了,理那么多干嘛。)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拉过我头用手摸摸我刚才撞到的地方,问:“痛唔痛啊?” “冇事,唔痛。”我说。 “你聽日幫我做件事喇。”(你明天帮我做件事吧。)他说“好啊,乜事啊?”(好啊,什么事呀?) “聽日先講了。”(明天再说吧。) 之后,他让我坐好,发动车子回去,在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买了些东西,当然有我爱吃的面包。其实对于钱来说,我也并不是很在意的那种,钱做来就是用的,只是怎么用而已,而钱於他来说则是工具,只不过这工具可以做的事比较多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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