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同性故事：湖南九月

但是，我可能又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最起码在感情经历上。每次一遇到挫折，后面就是柳暗花明、绝境逢生。但是，真的不希望许亮受伤。只是我们都无法预料。

六月的一天下午，我们正准备上课，老师还没有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涛哥打过来的。“喂，怎么了涛哥？”“许亮被车顶了一下，在校医院呢。”弹簧一样蹦起来，我冲着昊别他们嚷嚷，“别他妈玩手机了。赶紧去校医院，许亮被撞了。”寝室里的人呼啦呼啦都站起来了，其他寝室的也吵吵嚷嚷。我冲着班长喊了一声：“替我们给老师请假。”然后，几个人匆匆冲出教室，朝校医院跑去。我从没有跑这么快过。从逸夫楼到校医院，我们几个呼呼地跑，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快点、快点、快点。

跑到校医院，上二楼，转弯，进第一间屋子，许亮躺在一张床上，医生正在检查。看到我们一齐冲进来，医生吓了一跳。“怎么了？”我问涛哥。“顶着胸部了，医生正在检查。”

“医生，什么结果？”过了一会，医生再次转过头，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得转到市里的医院，校医院设备太差。他的内脏有不同程度的创伤，肺部的伤害尤其重。”“校医院能派车吗？可以，但是，你们得支付车费。”昊别要急眼，我和涛哥急忙制止他。“行，钱不是问题，医院赶紧派人吧，您跟我们一起去吧，路上好照顾他。”医生没和昊别计较，答应了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把许亮抬下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让人又急又心疼。不知道哪个王八蛋顶的他！我们身上带钱的把钱都汇聚到一块给了涛哥，银行卡都给了昊别，让他去取钱，取完之后送到医院来。赵云回去拿许亮的东西。剩下的几个人一起上了车，奔赴医院。

医院有不人道的地方，但是对许亮，因为是学生吧，开了绿色通道。等大大小小的检查一波一波地过去，医生护士都离开，已经是晚上了。一滴一滴的液体流进许亮的身体，他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医生临走前安慰我们说：“送的比较及时，虽然受伤不轻，但是好好治疗的话，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我们几个人长舒了一口气，担心稍微轻了点。涛哥招呼他们出去，过了一会儿，郑昊进来了，喊我出去。他同我商量该怎么办。“涛哥，”我说，“你回去，我们要查撞了许亮的那个人。另外，他买了保险，保险金你回去处理。还要跟学校要一部分钱，他们必须给，毕竟是因为他们管理不善，允许别人骑着摩托车到处乱逛的。另外，看看能不能从学校里募捐一部分钱。我担心许亮就算身体好了，也会留下一点病根。他家的经济情况太一般了。咱们能筹集多少就筹多少。万一剩下了，就当是给他存点营养费吧。”涛哥点点头，“行，咱俩想得差不多。你和郑昊在这里守着他。我和成衍、赵云先回去弄钱。”

不得不说，在对待摩托车这个问题上，学校的确欠考虑。附近地居民可以随便穿过学校，因为这样离家近一些。还有一些人干脆办起了“摩的”。开车非常野，常常把让吓一跳。许亮并不是第一个被撞的。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除了愤怒就是心疼。

我和郑昊守在床头，他不停小声咒骂。我让他闭嘴，“别打扰到许亮。”他问我饿不饿，我说不饿，你要是饿了你去买点东西吃。他点点头，出去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除了面对，没有更好的方法。哪怕事情坏到极点，你也只能接受。我看着许亮，心里在盘算钱的问题，只要能治好他，花钱没问题。除非事情恶化，不让他家里知道。我知道他爸妈年龄偏大，都快60岁了。在农村，60岁的人苍老得很。经常有人说农村人常劳动身体一定好。适度的劳动是好的，但高强度的劳动会伤害人的身体，更何况，因为劳动流失的养分和能量，并没有相应的输入。农民，从来不是幸福的那群人。

我确信我可以让许亮跟以前一样。大不了，我就这样看着他。一切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好起来。第二天上午9点多，他醒了。我盯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开，急忙凑上去。他小声地说：“志和，你在这儿。”我点点头：“你在医院呢。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现在想干什么？”他顿了顿了，小声说：“憋得慌。”“知道了。”做这件事情，我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我要照顾他，把他照顾好。其余的，我真的不愿再多想。

父母常讲一句话：各人有各命，命强不过天。以前我不信，现在我在慢慢接受。你对一个人好，但是他并不感到幸福。你的好是蜜糖也成了毒药。算了，就这样吧。别再难为他。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我回来看着他。他闭上了眼睛，脸色仍旧是苍白的。我试着轻轻唤他：“许亮，许亮。”他睁开眼睛，“感觉怎么样？”“难受，胸口又胀又疼。我的情况严重吗？”“没事，别担心。”“嗯。”“睡吧，别说话了，说话就疼。”“嗯。”他闭上了眼睛，像一个虚弱的孩子。看有电话进来，老爸的。出去接了。“爸爸。”“自习呢？”“嗯。”“最近怎么样？”“还行。”“嗯，好好学习。”“爸。”“嗯？”“给我打点钱吧。”“打多少。”“打2000吧，需要用钱。”“出事了？”“嗯。”“严重吗？”“不严重。”“好，等会就给你打过去。”

只有感动。老爸，谢谢你。

郑昊来替我：“和哥，去睡会。”“不困。”“你眼睛都是红的。”“放屁，我是属虎的。”“没逗你，去睡会吧。”“那你可看好他，有事就马上叫我。”“好的，你去吧。”

找了一张长凳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人来人往，我都没感觉。闹钟响了，3个小时过去了。出去吃了碗米粉，买了点吃的东西回来。郑昊像只木鸡一样盯着许亮看。轻轻拍拍他：“吃点东西。”

每天重复着这种生活，第三天晚上，许亮才开始进食。但是还是不能随便动。每天的方便问题我和昊别全包了。他很不好意思，但是没什么办法。昊别经常逗他：“靠！亮哥，你这个太大了，我都把不住了。”忍不住地笑啊，这小子太搞了。许亮涨红了脸：“我靠！”后来，只要我在，他就不让昊别帮他。他情况越来越好，我的心态就也越来越轻松，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当然，我什么都不敢说。

涛哥他们编成了另外两组，开始互相替换。我拒绝回去，涛哥踢了我一脚：“操！你现在都没人样了。把人家小护士吓到了对亮子一点都不好。先回去整整你自己吧。”我看看许亮，他有点眼巴巴的。突然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让他们碰。好吧，我来就我来。我不上地狱谁上地狱。我坚决不回去。涛哥无奈地回去了，成衍替换郑昊留下来。感谢寝室几位嫂子、弟妹，送这个送那个，让我们深深体会到了集体的温暖。许亮是个把“报恩”观念视为原则的人，他告诉我：以后，他们谁有了困难，我肯定要帮。看着他郑重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还是拍拍他的手，“嗯。”

钱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的，三个星期后出院，计算了一下，许亮一共欠下2300，其中包括我的2000.我告诉他：“没关系，你不用着急还我。反正你也占不到我的便宜，每天1分利息，好好算吧。我没死之前换完就行。”本来想说，你从了我吧，从了我就不用还了。但是这话根本说不出口。我们不是伴侣关系，甚至连朋友都不是，顶多是关系感情较好的兄弟。并且没有他住院这回事，我们连兄弟都做不成。

除了做家教，他又揽下别的活。本来就见不着他，现在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我的考研计划被他住院彻底打乱了，连自习室里的座位都被占了。我去找那个人理论，结果对方振振有辞：“一个月都不来，你凭什么占这个位置？”推了他一把就被许亮拉出来了。他跟别人道歉，我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