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 我妻子小西,是经朋友介绍的。我们认识不到一年就结婚。她长得好看,我各方面条件也不错。我们走到一起,没什么过程,没有风波。 相比,我跟周岩这段感情,因为难得,因为波澜起伏,注定它深入我灵魂。因为在乎它,我何其认真,容不得一丝污渍。 2008年,是金融危机深入影响中国的一年,多少企业在这一年倒闭。上半年,周岩工厂业务上并没有收缩,并且把生意做到港台去。这种蒸蒸日上的发展,隐藏着他越来越无能挽救的危机。 一夜暴富,除非博彩踩了狗屎运,是很困难的。但一夜之间输得一败涂地,破产倒闭,这却并不困难。 唱K那次的通话,虽然大家不欢而散,但事后我发现跟周岩存在着误会,也不知是不是还有更多误解。我想到我们沟通有问题,是不是需要将心比心详谈。 开始,我有些期待周老板给我短信或者电话。如果他约我见面,我是会答应的。 但是,结果证明我的等待属于无为。幸好,大家生活在这一片小土地,偶然撞见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到了七月份,我孩子放暑假以来,我一直没带他玩。我不想他整天玩游戏,在某个周六傍晚,我带着老婆儿子去体育馆游泳。想想,上次游水,还是跟周岩一起去。 儿子个子小,所以我一家人一直在浅水区游玩。玩了一阵子,我觉得不过瘾,想好好游下水,于是我只身一人去了馆内的游道玩。 周六,前来游泳的人多,我没能一个个看清谁在游。没停留几秒钟,我便跳进水里游了起来。游了两圈,发现体力吃不消,我就找个位置休息。我改了自己游水的路线,在靠岸时,突然前面有个人潜水潜到我前面,挡我去路。我能理解,当我要绕过他时,他突然浮出水面。 一看,此人正是我一直想撞见的周岩。看到他,我忍不住微微笑了。眼前的周岩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 “周,周老板。”我喊了起来。 周岩还没发现我,闻声向我看了看,先是意外,然后平静地说: “是你!” “是呀!这么巧。” “我来游水。”周岩看似有些紧张。 “我知道,你跟朋友来吗?” “没有,我一个人。” 这让我很意外,周岩居然一个人来游泳。对于这项运动来说,显得他有些寂寞。 我们对话时,身处1.8米深水处,周岩够不着脚,他停在水中有些吃力。忽地,他不理我,要游去上岸休息。我能看出他吃力,便跟着他一同游上岸。 由于人多,周岩看到前方有人,突然停了下来。我没足够留神,不知道周岩停止,向周岩身上撞了过去。这一撞,我怕把周老板撞沉了,赶紧伸手去扶他。而周岩也以为我有意外,本能地转过来支撑我身体。 结果,我们几乎抱在一起,脸与脸之间是多么接近。周岩见这动作亲密,他露出几分害羞,同时他赶紧松开我的身体,继续往前游。而我,几乎被电倒了,我突然想抱住他,身体缠在一块。 我们游上岸,周岩坐在游道边,开始大口地喘气。而我,很主动地坐在他身边,静静观察他。周岩有了很大变化,他身上不少疤痕赫然在目,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其中有一道疤,看似是手术留下的,很惹我眼睛。 之外,周岩身体跟上次见面有明显的增重,虽然不见了啤酒肚,但也不瘦了。现在看他,顺眼了很多,这又是真的。 “你是跟谁来游泳。”周岩先说话。我一直瞟他伤疤,在思考。 “我跟我儿子和老婆过来的。” “噢。” “他们在外面露天场地。” “噢。” 周岩没看我,眼前一直看着游泳池,他模样有些迷茫。停顿几秒,我见他突然不说话,便开口说: “你身上多了很多疤。” 这时周岩终于回头看我,那认真的眼神与我对望,让我有些不自然。我接着说: “是怎么弄的?是我那次留下的吗?” “你说呢?”周岩语言带怒怨。 “我不知道我当时出手这么重。”我内疚不已。 “不说这些了,已经没意义了。” 周岩变得冷淡。我感觉他不想搭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听说你做过手术。”我看到那道疤,又禁不住问。 “我还没死,没事。” “是什么手术?”我很紧张,觉得事情肯定跟我有关。 周岩用脚去撩拨水,好几秒才说: “急性腹膜炎、肠穿孔。” “怎么会这样?” “这病俗话说的,我被踢破肠。” 我脸色一下子变了,我是罪魁祸首,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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