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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性恋小说 贵阳这个城市的Gay

2015-12-31 15:38|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566| 评论: 0

摘要: 谢兵40岁生日,我们照例在新天地K歌房里翻腾,喝了多少天知道。十二点规定动作切蛋糕吹蜡烛之前,老董拿出个无比嚣张的礼物送给他。老董说三年前在澳洲看见这个镀金牌子时,就决定要作为我们当中将会第一个到达40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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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摇摇也在游戏里,沈清有一个满级的大号,于是我们胁迫他带我们去副本,就是那种怪很厉害很变态但是经验很多掉落牛X装备的地方。于是这个微醺的深夜,在艾泽拉斯大陆一个叫死亡矿井的地方,回荡着一只满级大号的哀嚎:“妈咪这个锤子你又不能用你拿它做什么!”

  “妈咪不要奋不顾身在怪堆里捡钱你会死的!”

  “妈咪速度跑尸体!”

  “妈咪你跑哪里去了你的坟在这里!”

  就在这混乱的副本历程里,耗子突然腾上QQ,丢过来一个窗口。一张哭脸。

  方华:“回家了?”

  耗子:“没,在网吧。”

  方华:“发什么疯?”

  耗子:“不知道。”

  方华:“张剑呢?”

  耗子:“回去了。你刚走一会儿他就回去了。”

  方华:“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耗子:“我不知道。好像有,好像又没有。反正不晓得。爱有不有,随便。妈咪今天有个小孩看上你了要不要我给你做媒。”

  方华:“你喝多了。是不是张剑有什么问题?”

  耗子:“不和你说了我听歌。”

  我愣了半天,看着QQ窗口发呆,看着耗子的头像变成灰。突然才想起自己正在凶险的魔兽世界历险,等到切回来,才发现自己又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尸体。聊天频道里充斥着沈清的呼唤与诅咒……

  还是几年前的某个圣诞节,大学生游非勤工俭学,跟同学批发了一堆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儿去卖,卖到半夜剩下些儿,遂带到某个咖啡厅和正在肆无忌惮笑闹的我们汇合。一堆人无聊中去翻找他那些破烂,拿出一大把那种可以弯曲的小荧光棒装嫩。每个人拿一根在手上,做成一排开始拼字:Gay呀,419啊,1069啊,以及……LOVE……然后让对面坐着的老董拍照。

  频道LOVE的时候,手举L的谢兵大伯人老迟钝,忘记了镜面效果,L正对着自己,老董那里看确实反的。结果老董同样人老迟钝,嘴一秃噜搞错了对象:“小雷,你拿反了!翻过来翻过来!”

  只见小雷怒发冲冠,举着手里的“O”大喊:“爹!麻烦你看清楚!我是0,翻过来翻过去都是0!”

  接下来的几天,哀家再也懒得管宫中闲事,悠悠荡荡过了一个充满麻将和饭局的国庆节。以至于当我在8号那天惺忪着睡眼去到总部开收心会的时候,看着远处一栋栋林立高楼,分明就是一张张错落有致的“四条”和“八筒”……

  自打李沧海时间以后,俺十分羞于见到包括王总在内的CC自由港任何同事,每次去总部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与他们狭路相逢然后受尽鄙视与嘲讽。所以这一次的收心会我一如既往迅速闪到某个角落里,尽最大可能把自己蜷缩在某位身材魁梧的同事所能遮挡出来的阴影里。然而,这一次我隐身得十分失败,在会议开始前五分钟,一眼觑见CC的销售经理,就是那位和我一样载沉载浮了几个月的倒霉催家伙,挂着一脸莫可意会的笑正向我施施然走来。

  而我呆的地方,是一个自己刻意选择的死角,完全无路可逃。

  “方经理,好久不见!”在我看来,如此的热情洋溢十分令人可疑,要知道,所以冠以销售经理一类名头的家伙,都是眼毒心毒嘴毒之辈,天晓得他要怎么报复我以泄良久积压的心头之愤。

  “是啊是啊,这么早。”俺也假笑着,盘算着如何见招拆招。

  随便寒暄两句,我在心里估摸着很快就该切到正题了。果然:“方经理,顺便问你个事儿……”

  “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李沧海了求求你放过我……”这句话在冲出我喉咙之前的最后一秒被我死死咬住,总算是堪堪挽回了输人又输阵的惨败境地。“什么事?”我努力保持着“九条”一般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防护结界,一边回应。打定主意一旦说起李沧海老娘就给他装失忆。

  “有一位叫江维的舞蹈老师,您认识吗?”

  一瞬间我几乎就咬了舌头。原来与李沧海丝毫无关,不过怎么江维又牵扯进来了?丫还变成了舞蹈老师!想不明白只好继续笑容严整:“江维啊,认识,我一朋友。怎么了?”

  人家却是更加笑容可掬的模样儿:“是这样,昨天正好我在销售部值班,您这朋友上我们那儿看房去了,说要租间房开个舞蹈班。又说是您朋友,问我能不能租金上优惠点儿。我打您电话可是关机了,今天碰上也就顺便问问。”

  我在心里哀叹。亲娘!李沧海那儿还没个了结呢。江维这死孩子又跑去瞎折腾什么动静。赶紧给人赔小心顺便给自己留后路:“哟,您看这事儿他都没跟我提过……而且我这朋友刚回贵阳来,可能是路过你们那儿顺便看看吧,我估计着他不一定租……”各位亲爱的,以上这两句话的分贝和语调走势请参见2008年中国股市K线图。

  销售经理倒笑着摇摇头:“看来您这位朋友是真没跟您说这事儿。人家吧,昨天已经交了一万块定金了……”

  我瞬间张大了嘴呈现痴呆状,只听见对面很是爽朗亲切地继续叨叨:“这边儿开完会我就给申请折扣去,您跟您朋友讲,绝对放心,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咱这周就争取把合同签了,这开班招学生可得抓紧不是……”

  回过神来的一霎那,我的气势也跟着回来了,宛如麻将桌上13牌抓起来就听了个大宽张清一色摸第一张就杠上开花!遂冲着正要退回去的销售经理施施然开口:“哟,看起来CC最近的业务不是太理想啊,卖不出去房子都开始租了?”

  “讨厌呀您,知道了也别说出来呀。呆会儿董事长听见了不定怎么削我哪……您真讨厌……”丫竟然无比娇羞薄嗔地跟我撒娇起来。瞬间雷得俺顿时风中凌乱,一地鸡皮疙瘩抖索中无比希望CC自由港那栋“八筒”抽空儿垮下来砸死丫这北京油子!

  坐下来,赶忙给江维打电话,却忘了触犯了小爷的绝对禁区。电话响过半天之后才接,张嘴就是朦胧睡意里的冲天怒火:“不晓得我这个时候在睡觉啊!滚!”然后掐了……

  直到三四点钟江小爷的电话才打过来,懒洋洋问我早上干嘛有胆子吵他。我遂把上午的事情复述一遍向他求证。结果人家十分肯定地告诉我:“我是要开班啊。如果租金能多少优惠点儿就打算签合同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小爷要挣钱,要满身充满铜臭味!”

  “可上次你还说没想好,怎么就突然打算开舞蹈班了?”

  “哦呵呵呵呵,说起来倒是有些突然。前两天我去小十字SHOPPING,看到一个舞蹈班的招生广告,就顺便进去溜达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鸟。那种七扭八歪的水平居然都有这么多学生跟着他跳!我就想,这个钱干嘛我不来挣,于是就决定了。”

  “啊啊啊啊!上次你说挣钱要揣上我的!”

  “问题是,你来干什么?你会跳舞咩?”

  我很想说我会跳大神,毕竟小时候咱也见过。不过想想估计亲爱的江维先生的舞蹈班不会开设这个项目,只好绞尽脑汁想自己究竟可以怎么让他“揣上我”。最后终于想出来一个绝妙的提议:“我可以做你的经纪人!”

  他十分干脆地回应我:“你去死嘛。”

  优惠很快申请了下来,合同顺利签订。小插曲是我转弯抹角地向CC销售经理打听关于提成等问题的时候,人家很冷静地告诉我,租房子这种小单子,是米有提成的……接下来,江维热火朝天筹备他的舞蹈班,时常兴奋地拿着一大叠稀奇古怪的装修效果图来向我们征求意见。与此同时,千千瘸哥也终于被架上手术台,“哔”一声之后又被架下来,只是腿里面多了几块钢板。

  病床上的千千每天必做的几件事,有必要向各位透露一下:首先,每天必然要照镜子若干次,审查自己脸上的伤痕有没有逐渐褪去的迹象。因为在他知道脸被划烂之后的悲痛,远远超越知道自己断腿兼烫伤。会不会永久毁容,是他心里最巨大的担忧和恐惧。

  其次,时时刻刻把手机抓在手里,据说是知道自己昏迷之后曾经被哥哥代替接了几个电话之后吓的,生怕有什么不该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泄露出去。他有言道,万一老妈妈看见了什么那还了得!我们对此理由呲之以鼻:老妈妈连止痛药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明白滴?

  第三,每天必定要缠着我们给他讲述周遭发生的一切八卦,他说八卦可以让他勇敢地面对病魔,私以为其实主要目的不过是以此纡解他寂寞的芳心。

  所以,当某一天我自告奋勇决定在病房里守夜的时候,被他抓住了,仔仔细细和我一点点儿聊天。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是他逼着我说,还被要求声情并茂唱作俱佳起承转合添油加醋。您说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平时是多么低调多么严整多么不苟言笑不善言辞的人儿呀!

  于是,嗯,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八得很愉快。住院大楼那一晚金光灿灿。

  不知道什么时候八到了木木和李峥。千千对这个曾在他病床前第一次出现的腼腆小美男非常之感兴趣,不断催促我深挖猛料和盘托出。

  “前两天才一块儿喝茶来着,大概慢慢熟了一些吧,开始有说有笑了,冷不丁冒一句话出来连耗子小雷这样的毒舌妇也会被他噎得半死。哎,你别说,第一次见他那个时候,我觉得跟你挺像的。”

  “啊?你觉得我们像啊?”千千的声音明显兴奋激动起来。我赶紧啐他:“我说的像没有半分是指长相身材气质,而是你们共同具有的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倾向。只不过,人家小孩怕,那是青涩幼嫩,透着那么可爱;你的怕,是鬼鬼祟祟,透着那么找抽。”

  “哈哈。”千千笑,竟然难得地没有急赤白咧反驳我。却是在停了一下之后,轻轻说:“还真是挺找抽的。”

  “哦?”我来了兴趣,遂把手里削好的苹果自己吭哧吭哧啃起来:“难得你如此深刻地自我认同。”

  “我27岁才开始买电脑上网,慢慢学习接触这个所谓的圈子。但是,你知道我见的第一个网友是谁吗?”千千突然转过头来,轻声而神秘地问我。

  “谁?”

  千千说了一个名字,顿时吓的本宫几乎连苹果都掉在地上。天神娘娘吔!那个人,堪称0城教父一级的超级大拿啊,多少小Gay都是经他调教之后成为叱咤风云的一方诸侯的哇,至今人家仍活跃Gay坛创造不老的神话成为经典的传奇。可万万没想到蝎蝎螫螫如此的千千,竟然有着如此高出常人的起点。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很好奇,很害怕,却也有很多憧憬。跟他见过几面,一起玩过几次之后,我开始觉得不太对劲儿。他带我所见到的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场合,跟我之前所想象的,都不一样。什么感情啊,梦想啊,完全没有。反而是看到很多欺骗,很多背叛,很多游戏和沉沦。渐渐地,我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好奇,没有什么憧憬,只剩下害怕了。”

  “继续……”我尽量轻声地咀嚼着苹果,然后抽空提醒他剖白心路历程,为日后积累更多八卦资本。

  “后来年纪更大一些,身边的同学同事陆陆续续结婚,生孩子,慢慢地似乎大家的眼睛就都在我身上。我也觉得,我还是应该结婚的,给家里,给单位,给周围的朋友一个交代。但是又觉得挺难过,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们也说,我很纠结,很千翻。有些渴望没有办法让它彻底停下来的。所以,才又认识了你,老董和这帮人,还有,游非……”

  苹果肉吃完了,我开始用牙齿一点点啃噬酸涩的果核。

  “游非,我很想跟他,好好在一起。可是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有很多事情都必须处理,但是我知道我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我总是在提醒自己,要做好选择,要做好选择,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嗯,不怕死地说一句,游非跟我说过,在你这里,他永远会是被第一个放弃的。”

  千千沉默,好半天才说:“对,我以前,的确好像真的是这么选择的。”

  “以后呢?”

  千千让我把他的床摇得高一些,半坐半躺的姿势似乎会让他觉得舒服一些。“你知道吗?卡车把我撞飞的那一瞬间其实我无比清醒,我脑筋里面就两句话:我要死了。我很亏。”

  “啊!我以为你那时候只应该觉得疼。”

  “真的就这么两句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怕。真的,如果这次我真的死了,我一定是要立即去喝孟婆汤抓紧时间投胎的那种,因为这辈子真的觉得亏得慌。”

  我开始听出些意味来:“那你确实是没死成嘛。SO?”

  他对着我浅浅一笑。

  那天晚上聊了多久我不记得,只是最后我这个信誓旦旦的守夜人还是熬不住在折叠床上躺了下来,残疾人扔给护工去料理。睡得并不好,病房外的走廊上一直有护士家属来来往往的声音。这是造化生死的地方,药水味里有恐惧也有希望。第二天朦胧睁开眼,正看见游非拎着保温桶和早餐走进来。

  “包子,还是油条?”他问我。

  “包子。”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或者人生的选择并不如包子油条这么简单,但是,无论如何,总要选择你喜欢的那一个。

  从昨天到今天,我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其实,我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一切归根到底是好是坏,我只是凭借一种近乎本能的执拗,想要去维系一些我目前认为应该很美好,应该值得期待,应该有意义的东西。

  我不知道结果是怎样。但我总是习惯不自量力,并且乐此不疲。

  至少我做了,在最后的结果来临的时候,我不遗憾。哪怕一切于事无补甚至更加糟糕,我也可以对着自己笑得坦荡。

  我知道这世界很功利,所以我要努力积攒一些东西,以便于在某些面临绝境的时刻,能够拿出资本去做交换。换得我所要维系的那些单纯、美好、天真,能够继续在这个世界里生长,生长,并且给予我滋养。

  如果每天你都要眼睁睁看着一些梦死掉,是不是也希望自己能够去做点什么呢?

  当祝福无力,祈祷免疫,我们必须确定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努力。去做。去坚持。去维护。我愿意做那个在沙滩上将搁浅的海星一只只扔回大海的小孩儿,我不去想有多少海星会死掉,但我知道,我的每一次挥臂,都会有一只海星获得新生。

  据俺娘说,俺出生在一个下大雪的日子里。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热爱冬天,连名字都跟这个季节搭上了钩。小时候俺被童话们荼毒过多,也一厢情愿地对冬天充满倾慕。成天幻想着大雪纷飞啊,堆雪人啊,滑冰车啊诸如此类。等到略微懂事一点才发现这些憧憬是他XX的多么不靠谱!

  这个城市的冬天,基本无雪,偶尔零七碎八飘几片,瞬间零落成泥。我曾经有一次在冬天接待过一个北方来的考察团,某一天坐在办公室等待开会的时候俺惊喜地指着窗户外面,用无比天真可爱的姿态冲他们尖叫:“呀!下雪了!”结果一整个屋子的人都木然地看着我,貌似在哀悼又一个神经病的诞生。

  雨。冻雨。

  那种无边无际的、穷尽日夜的、接天连地的冻雨,就那么沙沙沙、沙沙沙地在冬天里飘啊飘啊飘。在你看到的每个角落,在你感受的每个时刻。永无止境。它们能钻进骨头里,再从骨头里钻出可怕的冰来。这是这个城市冬季的降临方式。这种绝望让我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固执……吃。

  从土风豆米吃到南天门,从友谊路一拖三吃到龙洞堡隆大哥,从花溪鹅吃到阳朗鸡,从跷脚牛肉吃到金聚德烤鸭(请各路神佛与我一起ORZ这个才华横溢的店家)。我在几乎每一个冻雨凛冽的黄昏,拖儿带女走街串巷,寂寞悲哀抖抖索索地推开一家又一家火锅店,用热气蒸腾的红油辣子大鱼大肉填塞俺寂寞寒冷的肠胃,绝望地幻想一觉醒来春暖花开。

  就在这样的绝望里。千千瘸哥坐着一辆轮椅,出院了。0城残疾人界值得大书特书的一页就此掀开。

  “千千,醉美人间火锅去不去?”

  “千千,浪漫花语麻将去不去?”

  “千千,圣地吼歌去不去?”

  “千千,爹地家里喝茶八卦聊政治看GV去不去?”

  我发誓,刚开始我们给丫打这些电话,仅仅只是抱着嘲弄一个瘸子的目的,然而这头猪显然地洞察了我们的险恶用心,他用永恒的一个“去”字,将我们所有人击溃!于是在那些日子里,无数人变身搬运工,每天将在病床上养得痴肥无比的千千从他家的三楼背下来,塞进轮椅里,推着他去一个又一个灯红酒绿之地纵情声色;完了又再呼啦啦扈从随侍蜂拥着将他送回家背上三楼。常规性正式搬运工:游非、谢兵、木木、李铮、耗子;老董和江维则都客串过临时工角色。其他人不说了,除了游非单薄些之外站出去好歹是一条汉子模样,江维那堪比初中生的身量眉眼,背着他下来的一霎那老娘几乎闪了眼睛!从此明白跳舞的人其实也是有力气的……

  至于我,对不起。我是优雅的妈咪,干不了那粗重的活儿。不过对于推着他在人群中穿梭这份工作乐此不疲。那种场景十分适合我YY自己一个穿越苦情戏……

  某一次又去圣地K歌,电梯门前制服小弟热情洋溢地欢迎着俺们的光临,随后掏出对讲机跟五楼报备:“土豆土豆,我是地瓜。那个瘸子又来了!请壮汉们准备好抬轮椅……”

  SO,你们知道了,那个冬天,千千彻底红了。

  丫开始和所有人拼酒,醉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斜刺里躺下装死;丫开始在KTV里和孩子们抢麦,荒腔走板声声不息;丫开始和游非旁若无人秀恩爱,色情麻将从头打到尾;丫开始写博客,博客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丫豁开了!0城疯狂了。我们才想起其实千千比我们幸福,他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不上班!

  而,散淡游神江维,开始上班了。

  舞蹈班说不上形势一片大好,至少也是小好。儿童班成人班拉丁班现代舞班忙得他屁颠屁颠。我有时候过去打望,对所有人说“你好我是江维老师的经纪人”,热切地期盼维维履行诺言在挣钱之后找个机会把我揣起。然后我就看见有人给他送花了有人买巧克力了有人每节课都带着街客的外卖奶茶来了……SO,你们知道了,江维也红了。

  有一天意外地在舞蹈班里遇到我一大学同学,十分吃惊当年这个号称铁梅不苟言笑的团支书大人,竟然也跟着江维请来的肚皮舞老师笨拙而认真地款摆腰肢努力妖娆!后来才十分欣慰地想到姐姐原来终于搞明白一个女人真正的职责所在,正在热泪盈眶,她也看见我了。一溜小跑窜出来跟我聊天。

  话说支书姐姐其实是个无比热情绝对单纯心机全无精力无穷的女人,这么些年似乎改变也不大。唯一改变的就是不小心老公跑了于是决定善待自己所以跑来学跳舞。她就这么穿着肚皮舞裙装赤着脚围着亮片闪闪的腰链跟我站在舞蹈班门外的过道里,一路几里哇啦昏天暗地地瞎聊开来。从大学里各种奇特记忆一直聊到工作中无穷腌臜龌龊。然后我惊奇地发现,已经贵为某机关一把手的姐姐,有一个让她很是烦恼的副手,名叫张剑。

  我迅速地想到耗子,迅速开始发挥一个妈咪所应该尽到的职责,开始不动声色打探。

  “你说他不好吧,不公平。工作能力没得说,业务水平高,干什么都能先人一步。这一点其他人确实比不过他。可你要说他好,我也各应得慌。情绪化!超级情绪化!比你还情绪化!”

  “姐姐我怎么情绪化了……”我反驳。

  “懒得说你了我都!当年和老师在操场上干架的人是不是你?带头跟体育系打群架的是不是你?毕业散伙饭第一个哭的是不是你?”

  “好了好了我错了姐姐。”我赶紧扯开话题,“其实我听你说这个张剑好像也还满年轻,可能情绪化也是正常的,姐姐你不能因为情绪化这一点就把人家一棍子打死吧。”

  姐姐沉吟起来:“嗯……情绪化,只是一方面。关键是,我觉得他的情绪化很奇怪,只和仕途有关。”

  我一惊:“什么意思?”

  “我记得前年有一天他高高兴兴跟我请两天假,去参加同学会。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很阴沉,工作突然就疲沓下来。接着我们接待一个考察团,饭桌上他不知道怎么喝醉了,跟我叨叨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是同学会受刺激了。说什么原来学习没他好的,能力没他抢的,现在混得多好多好,钱权在手气势不凡等等等等。第二天他估计想起来跟我说了这些东西,整个人又马上变了,积极性又回来了。”

  “倾诉之后可能是会好一些。”我揣度着,小心翼翼地接口。

  “才不是!他是怕我对他有看法,横竖要在我面前挣表现。年中的时候曾经有谣言说要调我去另外一个部门,他在我这里旁敲侧击了好多次,就想探个底,然后自己省里市里去拉关系走门路,搞得上级领导都烦了直接问我:陈局听说你要调动?张剑要接你的位置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后来证明一切都是谣言他暂时扶不了正的时候,好了,整个人又垮回去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遍遍回忆和张剑有限的几次相处。努力想把他和姐姐描述的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可我怎么也做不到。

  话说大家都知道,车祸事件让千千同学因祸得福,不光是活开了崭新的人生,还顺便又把小游非划拉回来了。但是爱情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坦途,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下去之后也必定要为鸡毛蒜皮吵架的,我家这两只定然也不例外。

  某一次据说又吵了,小游非赌气离家出走,逛到老董家里发牢骚倒垃圾。董老爹忙活了一晚上,先是温言暖语安抚好了小的这一只,又用电话跟大的那一只沟通了半天。终于觉得差不多搞定了,于是开始劝游非回去重归于好。

  游非:“我不去,肯定还要吵的。”

  老董:“我保证不会。刚刚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不管什么事情,总是要沟通嘛,一吵架就跑开不见面怎么沟通啊blablabla……”

  又劝半天,这边终于答应回去,嗯,“沟通”。于是大半夜里,老董送游非回去,走到楼下,小孩犹豫半天,十分不放心地对老董说:“只要还吵,我就跟你回去。董哥你等一等哦。”

  老董只好哄他:“那我站在这里,你们要是没问题了,就在窗口那里跟我说一声。”

  小游非回得家去,一眼瞅见角落里某只坐在轮椅上的大型人形生物正在啪嗒啪嗒掉眼泪,瞬间就把一切恩怨是非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一个扑上去……

  接下来是可以想象的各种呢喃低语,尽情缠绵,批评语自我批评……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猛然,小游非才从粉红色的气泡堆里惊醒过来:“糟了,老董还站在楼下……”

  老董时常教导俺这句话。其实道理我也老实明白着,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妈,我自然干不出给耗子他们包办婚姻这样的事情,也时常提醒自己不要总是打着关心关爱的旗号去干涉人家的爱情自由。譬如小雷于建一个月吵八遍,譬如江维矜持桃花年年不开,我都应该冷眼旁观。但是话如此说,却是做不到。状况一出,老娘就寻思着打上门去扭转乾坤,搞得自己和他人毫无例外地披头散发。

  团支书姐姐一席话,让我顿时就忐忑了。你说张剑真是这么一个纠结的家伙么?那为什么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古井无波的平静姿态?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城府够深不可捉摸?如此一来我家傻大姐一般的耗子跟他俩人的恋爱将会谈得多么零乱?想着这些我或者永远也不可探析答案的问题,回想那诡异的ON OFF一夜,哀家实在很哀,在冻雨纷飞的夜里即使坐在官邸吃着原本喜欢的炭火披萨,也着实地食不甘味了。

  于是老董察言观色,又说:“妈咪,放宽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又是这一句。老娘立时就火大了,拿一双眼睛清冷孤绝地觑着他。他也立时换了一副警惕的表情,对着我同觑。

  “OK。儿孙就不去管他,来说说某些长辈。”我说,把姿势端正了,刀叉十分专业地摆在盘子里,餐巾擦擦嘴角,又抿了一口水……架势统统做足才继续开口:“你的电脑包第一层里放着些什么东西?”

  老人家疑惑着,一边回想一边回答我:“钥匙?一包纸巾?钱包?不对钱包在里面那一层。烟和火机已经拿出来放在这儿了……还有张光盘……好像没了。”

  “你拿出来看不就知道了。”

  老董一边伸手去够自己的包包,一边继续警惕地看着我:“发什么疯?哪,你看着啊,钥匙,纸巾,光盘,哦还有今天刚买的一本杂志,这个是装发票的信封,还有几块钱零钱……”

  我打断他:“那个是什么?”

  “哪个?”

  我用下巴歪过去,指点着他放在桌上七零八碎的一堆东西中的某一样。

  “到底是哪个嘛?”

  我站起来,伸出收,用食指和中指拈起半张A4纸大小,烫金图案龙飞凤舞的某张卡片在他眼前晃晃悠悠:“这个,这个是什么?”

  丫就笑了:“你怎么知道里面会有这个东西。”

  “刚才你叫我翻包找烟的时候看见的。”我一边说,一边打开来观赏,然后皱眉,“你说杨毅这孩子,排球打得那么好,人长得也够看,就是这笔字!真他娘难看。”

  老董不干了:“请帖又不是他写的,我家杨毅的字儿写得漂亮着呢。”

  “哈!哈!哈!你家?”我激动地举着请帖在空中挥舞,然后恶狠狠打开来高声朗读:“杨毅、叶婷兹定于叉叉年叉叉月叉叉日于龙门渔港叉叉厅举办婚宴,恭请董叉叉先生携女友光临!爹地呀!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还好意思说是你家的!”

  老董眯眯眼,双手一摊:“人家要结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就是要问一问。亲爱的爹,儿孙自有儿孙福,耗子和张剑要咋地哀家暂时也不管了。那么,你呢?小二传要结婚了,新娘新郎看起来都不是你。你怎么办?”

  “该咋办咋办。”

  “SO,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打算把这一段单恋永远埋藏在心里,成为永恒的追忆。远远地看着小二传结婚生子幸福或者不幸地柴米油盐一辈子,而自己在年华日渐老去之后,偶尔翻出这些旧日时光自伤自叹,而人家永远都不知道你曾经如此深情地仰望过他星一样闪烁的光芒……”我舞舞抓抓地,文艺着……

  “呸!我凭什么要这样?他自去结婚,我就不能找其他我喜欢的人?况且,嗯,你凭什么说人家不知道我曾经‘深情地仰望’?”

  “啊!”我尖叫,瞬间闻到八卦的味道:“说!”

  丫不理我,开始抓起剩下的披萨啃,抽空回了我一句:“人家不告诉你。”

  他说了不告诉,那就必定是不告诉。只留给我一个永恒的猜想,究竟亲爱的小二传和老董之间有没有什么故事发生?是否曾经在夜色静好之时流传过暧昧的情绪?是否在路归路桥归桥的抉择之前或许有过交接的一抹痕迹?对不起,他真的不说,我真的不知道。所以,亲爱的小二传杨毅在这篇文字里,永远只能留给我们一个模糊的侧影。

  不曾看清,淡似微痕。

  我们在官邸吃了整整两块九寸披萨,还要了一支小龙船(天杀的他家太贵了)!喝完又去看电影,马达加斯加。那只胆小的狮子和纠结的斑马果然很暧昧。多少感情其实一线之隔,这一头云淡风轻,跨过去无限痴缠。所以跨还是不跨,费尽思量。

  杨毅竟然在接下来也给我弄来一张请帖,于是我屁颠屁颠跟着老董一块去了。跟排球队的大小老头们坐在一起,看司仪轻车熟路跟新郎新娘开着多少有些颜色的玩笑,看杨毅叶婷人中龙凤一般跟众人鞠躬致谢,也看着老董亲自打头,带领队友们把辣椒水甲鱼汤肉末粉丝菜叶可乐鲜橙多和一点啤酒一点白酒混在一起的终极饮品逼着杨毅喝下去……

  好吧,很是欢乐。我跟杨毅不说,只能说一声恭喜。我发誓我是真心的,任何真诚的爱情,都应该被祝福。

  终于有一场小雪下来,转瞬就化干净的时候,我走在泥泞的大街上纠结着自己裤腿上溅上的泥,突然想起:又一年年夜饭该张罗了。我跟老董说,今年的地方我来定,人,我来约。

  老董说好。

  定在何时何地不重要,第一个电话却是打给了张剑,我需要保证无论如何他能来。非常好的结果是,他只犹豫了半秒钟,就说:“好,一定来。”

  搁下电话反而哀家我犯愁了,你说我叫他来如果真只是为了个团圆喜庆的气氛,何必如此纠结辗转。可不为了这个,我究竟又能在那一天里为他和耗子做些什么呢?果然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老娘不做点什么又真是不甘心……

  我跟客服中心新来的小孩说:“你去门口垃圾桶那里站着,然后我去骗老大,说有美女找他。”小P孩乐颠颠就去了……然后我隔着玻璃门远远地看他在那里充满期待地站了很多很多分钟……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一如哀家这么冰雪的,某只残疾人就因为疑神疑鬼错过了同学邀约的饭局。不过,当天最最最惨烈最最最令人鄙视的,是号称全家最沉稳最睿智的那枚爹。

  话说,重庆女排中的妖孽一枚某某,在愚人节刚刚到来的午夜时分给老董打了个电话,十分客气认真地告知老人家自己在0城出差,有时间的话希望聚一聚,老董当即热情地邀请人家晚饭。于是……

  老董:“我下班了,在什么地方碰头?”

  妖孽:“诶,我在喷水池。”

  老董:“我到喷水池了。你在哪里?”

  妖孽:“我看看啊……我旁边有个眼镜店。”

  老董:“我在眼镜店附近了,没看到你啊。”

  妖孽:“可能这里人流太大了你看不见要不我们去那个商场门口碰头吧,我现在过去。”

  老董:“国贸?我在国贸门口了还是没看见你……”

  如是反复若干次,亲爱的老董围着喷水池那个著名的“倒扣的背篼”雕塑绕了无数个来回,某妖孽才娇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亲爱的,今天是4月1号啊,我没在0城喷水池,我在重庆解放碑……”

  不是每回年夜晚,都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觥筹交错中妖孽们美艳登场满园争春。这一次,我把年夜饭安排在了千千家小小的两室一厅。人不多,老董、谢兵、耗子和张剑、江维、小雷两口子、千千两口子,还有我,以及,老妈妈。这是哀家殚精竭虑步步算计的结果。

  我跟老妈妈说:“千千出院这么久了,我们也老没来看你……”

  老妈妈说:“一星期来三次背他出去疯,也算是顺带看我了。”恩嗯,话说千千出院以后,老妈妈就打着照顾他的旗号正大光明从大儿子家搬出来,住到了千千那里。

  “其实我们就是想跟您老人家一起吃个饭。”我继续把话题往自己设想的方向带。

  “你们去,我不去。我从来不去馆子吃饭的。”老妈妈拒绝得很干脆。其实千千早跟我说过老妈妈几乎不在家以外的地方吃饭。

  我就愁苦了:“那怎么办?我们是真想跟您吃个饭。”

  老妈妈看我半天,说:“要不然干脆约上你们这些朋友,到千千这里来吃算了。也就算你们聚在一起过年!不过我做菜不行,包饺子怎么样?”

  “那怎么能劳动您啊,不行不行……”我婉转地推辞着……

  “哎哟不要啰嗦了,就这样,时间你们定好提前告诉我。”老妈妈不耐烦地打断我,回头去弄她的十字绣。

  “老妈妈,那我跟他们约约吧……”事情,就这么成了。

  心里自然是不敢太麻烦老人家,原本吩咐小雷游非二人早早下班过去准备,却没想到下午两点千千就打来电话,说饺子已经包好了三百个,单等着这群猪过去开火……

  千千以一个无比富贵的造型迎接另外我们的到来……红蓝大花的毛衣是老妈妈织就,鲜红围巾则是游非买来专为埋汰他的,配着**七彩格子大棉裤以及兔子造型棉拖鞋,坐在轮椅上的明显就是一只彩虹牌大阿福……他还十分有心机地刮光了胡子,早就伤痕褪去的脸上果然新长了娇嫩的皮肤,那一瞬间,我就囧了……

  老妈妈在厨房下饺子,除了吩咐进去帮忙的两小只,其他人都被撵出来吃水果。老董谢兵穿着上班的西服就来了,和于建一起,很是金领很是高贵的样子在千千视若珍宝的一堆碟片里翻找,然后大惊小怪地问:“《蓝宇》你买了?”

  千千不屑地:“早买了。”

  谢兵:“那上星期来怎么没看见?”

  千千:“我哥借去看,才换回来的。”

  于建晕厥状:“你哥!”

  千千说:“对啊!上次他过来的时候问我有没有这个碟,我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还是十分冷静从容地告诉他:有。前天他又十分冷静从容地拿回来还我,我也十分冷静从容地接了回来……”

  我们心里都唏嘘着,十分羡慕这位基本已经等于出柜的家伙。谁能想象得到我们当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竟然会是他呢?话说这些日子游非基本等于住在这里,两个人每天和老妈妈油盐柴米,虽说不挑明,然而据说婆媳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耗子江维小雷几个倒是难得地装起乖来,前前后后帮着老妈妈下饺子,做蘸水,收拾厨房餐桌,贤淑姿态令我这个妈显得五体不勤十分懒惰。只是装多了破绽也多,一不小心非常容易露出藏也藏不住的尾巴来。我去厨房找垃圾袋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几个人和老妈妈的对话:江维:“阿姨您不知道吧,耗子以前当过兵的。”

  老妈妈:“哟,真的啊。没看出来。”

  耗子(羞涩地骄傲着):“就是一个普通的通信兵。”

  小雷:“阿姨,其实他是个女兵……”

  后来我看见两个人关着千千卧室的门在里面披头散发地撕扯。小雷在耗子凌厉的九阴白骨抓(真的是抓)之下勉力招架:“姐姐,我一不小心就没憋住对不起……”

  第一锅饺子快熟的时候,张剑来了。看到老妈妈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转好多种颜色。“阿姨好”三个字,竟透着十二万分惶恐不安。小雷招呼他去厨房帮忙调蘸水,千千招呼他去客厅吃水果。我在一旁笑着看他不说话。如果不是游非适时走上去接过他脱掉一半的大衣,还不知道要那么尴尬地站多久。老妈妈没怎么见过张剑,只是单纯地当他和我们一样,是千千的朋友,就叫他:“哎,正好你刚进来手还没弄脏,来帮忙把饺子捞起来。”

  张剑连忙应着过去了。我在门口喊:“张剑,饺子要热乎乎地送过来,狼们眼睛都红了!”门里门外一通笑。张剑也笑。

  开了千千家里存了二十几年的董酒,就着老妈妈自己腌的香肠腊肉泡萝卜,我们这一年的年夜饭,就是三百个简简单单的猪肉白菜馅儿大饺子。其实我并不能清晰地明白自己把张剑约到这样一个聚会里来的原因,我只是单纯地想无论我们还是他,某些时候面对生活的姿态,可能都需要像这饺子一样,简单直白,热气蒸腾。

  董酒陈酿醇香,不知道喝到第几杯,就已经开始有了陶然的意味。半晕着脑袋继续和他们哄抢每一个饺子每一片香肠,筷子与筷子的短兵相接之间,并不曾太过介意老妈妈的存在,除了绝对18禁的话题,几乎也和平常一样热烈地做妖闹腾着。我心里也就热烈地欢喜着,趁着老妈妈去卧室换衣服的瞬间,开始给大家表演节目……

  这一回不是京剧。哀家眼瞅着我热爱的香肠被他们就快抢光了,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一本正经讲了一个笑话:有个人去买香肠,挑好之后请老板帮他洗干净,然后自己去买别的。等买回来一看,老板不光帮他把香肠洗干净了,还十分好心地给切成了片。这个人瞬间就飙了,对着老板狂吼:“讨厌!你以为人家的后面是存钱罐吗?”

  一秒沉默,两秒沉默。就在这一群反射弧很长智商很低的家伙终于明白过来准备爆笑的时候,老妈妈出来了……于是,千千身边多了一群内伤患者。憋的。

  老妈妈(诧异地):“你们这是在干啥?”

  于建(乖巧地):“刚才方华说要认您做干妈,我们在嘲笑他。”

  我(羞涩地):“是啊,都知道阿姨您不收。”

  老妈妈:“呵呵,收收收……”

  哀家顿时纳头便拜!从此以后,我就成了千千的干弟弟……(众家人:呸!干妹妹)

  十来点钟的时候,木木打来电话,说已经在某某酒吧等着我们(嗯,也是我安排好的年夜饭节目之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外走的时候。我把张剑拉住:“正好是周末,今天也一起去吧。”

  他看看我,笑:“好。”

  最近家事多,工作忙,情绪也有些波动,更新几乎停了下来,在此告罪各位兄弟姐妹。哀家正在艰难地自我调整。

  最开心的是,每天打开电脑,桌面上会跳出笑笑那张无比可爱的笑脸。至少在那一刻,我是真心地快乐和满足着。就会觉得,就算其他一切都没有了,为了这张笑脸,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意义的。

  笑笑是我弟弟的孩子,再过几天就是他周岁的生日了。他的大名和笑笑这个小名,都是我起的,我希望他有喜乐平顺的一生,如同这个名字,一直微笑着,大笑着,飞扬跋扈地笑着。

  话说笑笑刚出生那会子,我几乎乐疯了。成天跟他们面前显摆这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爹地说:“彷佛你自个儿的儿子一样,干脆接到0城来算了。”

  我很冷静:“哀家照顾不好。”

  谢兵说:“屁勒。这一大家子人还怕照顾不好一个小孩儿?你看他这些堂哥堂姐,个个都是一方妖孽,还怕他被欺负么?”

  耗子傲然接口:“对!”

  小雷斜他一眼:“我怕是!笑笑去读书的时候,你天天跟在*后头收拾别的小朋友,收拾他们老师,收拾校长,最后没那个学校敢收他!”

  江维跳将出来:“你好!你只会把他喂成一只猪。”

  摇摇发话了:“我也可以想象,三姐你必然会每天给他小墨镜一带,小热裤一穿,打扮成一个小流氓。”

  这话招来的是群起而攻之:“难道要你照顾他!你只会和他抢东西吃,抢来吃完之后发现你还在,笑笑丢了……”

  于是我决定,一辈子也不能让笑笑见到他这些充满期待的堂姐……

  竟然又是ON OFF。好吧,我尽量让自己快乐地融入与民同乐的场景中,过年嘛,谁家过年还不给吃顿饺子,好歹也得让0城各路妖孽有机会参见哀家圣洁的容颜。况且,在这打死也不超过100平方的破烂酒吧全年生意最火爆的一天里,竟然还能订到一个足够宽敞的卡座,木木那小子也不容易不是。

  关于这个酒吧狂欢夜,我并不打算细节重现,只是几个片段,很有意思。

  片段一:半夜时分,人散了一些,游非喝高了,满场子举着杯子转悠,问:“我家死老娘们儿呢?”千千就乖乖地在角落里举起手来。游非咚咚咚咚冲过去,将他的轮椅推过来,在那个破烂酒吧中间无比寒碜的舞台上,推着轮椅胡乱转悠。千千吓得面无人色,可转瞬之间孩儿们也都冲上去了,将轮椅围在中间,劲爆音乐里群魔乱舞。于是,千千也开始疯了,完全再现《纵横四海》里发哥的风采。我想,发哥是第一个坐着轮椅跟美女跳华尔兹的瘸子帅哥,那么,千千,估计是第一个坐着轮椅跟BF蹦迪的瘸子Gay!

  片段二:小熊(对不起这段时间忽略了他,完全不得安排他的戏份)带了个无比小巧可人的孩子过来,宣称是他BF,同一学校的。爹娘兄姐纷纷疯了,江维说:“这就叫两小无猜。”摇摇说:“妈妈的居然比我还可爱。”耗子说:“分明是拉拉。”爹说:“你们在过家家么?”小熊怒了:“我们是真爱!”

  片段三:ON OFF号称新年夜大酬宾,上演“经典节目绝版重现”,其一是安排一只肥硕的同人女穿着修女服嚎丧,半天之后我才听明白貌似在唱“We aye family”。其二就真的很经典了,一枚柔弱无骨的小Gay,身着惨白长袍,顶着一头长长假发(批在前面的)扮演贞子,在鬼哭狼嚎的音乐声中举着双手直不棱瞪蹦跶到中间的舞台上,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猛然趴倒,开始了长达五分钟的“惊悚”表演……只见他腹部以下完全着地,上身抬起,长发依旧批在脸前,一手撑地一手高举(间或两手平举),在那个十平米见方的舞台上一圈圈蠕动挪爬……从外圈挪到内圈,又从内圈挪到外圈,爬得无比敬业。在全场爆笑声中我才明白:这个表演的真实名字叫做:贞子牌人体拖把……

  过程中,我没有和张剑多说些什么。其实原本真打算说点什么的,关于工作,关于感情,关于认同和成就。但是在端起酒杯的一刻却又什么都不想说了。我看得见他努力维系的一些东西,以及在这群人面前永远都会存在的疏离感觉。那不是我或者耗子或者其他任何Gay可以用鸿毛般轻飘的言辞就能改变扭转的。一如当初我们跟李铮说:Gay或不Gay始终是自己的事情,快乐与不快乐也是自己的事。我唯一可以期待的只是,在他在乎的名望权利与耗子之间,或者终有一天,他能找到一个足以平衡的结合点。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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