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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性恋小说 贵阳这个城市的Gay

2015-12-31 15:38|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562| 评论: 0

摘要: 谢兵40岁生日,我们照例在新天地K歌房里翻腾,喝了多少天知道。十二点规定动作切蛋糕吹蜡烛之前,老董拿出个无比嚣张的礼物送给他。老董说三年前在澳洲看见这个镀金牌子时,就决定要作为我们当中将会第一个到达40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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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海笑眯眯一个家伙,我猜想他年纪跟我差不多(请深刻理解这句话,也就是说单从面相上讲我比他年轻很多很多,请牢记)。于是我盗版了一下摇摇,很MAN地伸出手去跟他握,游非自然也这么干了。就在握手那一瞬我的超强大的第六感又爆发鸟,迅速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味。哦呵呵呵呵。

  吃饭的过程中聊起我的公司所隶属的这家集团,我正准备控诉一下集团最近出台的各类恐怖行政管理制度对于我这等达人来说是如何刻板教条泯灭人性,却被李沧海截住了话头:“小志,咱们下午打算去看的写字楼不就是方华他们这个集团的吗?”

  我大吃一惊:“小志你要买楼?”

  小志笑:“也就是给现在的公司找个办公地点,买或者租还不一定了,正在到处看。不过确实下午是打算去你们集团开发的那个CC自由港……诶,方华,要不你帮我们问问能不能有点折扣。”

  CC自由港的确是我所在的集团旗下某房开在市中心搞的那么一个据说很高档的写字楼,正在卖呢。我想一想说:“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

  那边的销售经理时常在集团大大小小的场合见到,至少也是个场面上过得去的主儿。直接在电话里应承下来,说折扣什么的没问题,到时候申请个特批就是了,只不过需要方经理您的朋友先过来看看房子真定下再说,兄弟办事您放心诸如此类。我一一转述,也就过了。

  临了我偷偷问小志,咋着胆子吓唬他:“不只同事那么简单吧?”

  小志只一笑:“还真就同事那么简单。哈哈。”

  “狗屁。就为他辞的职吧。”

  小志无奈:“以后再和你细说,不过我现在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跟他真只是为了一个看起来会不错的事情,其他的完全扯不上。”

  送走俩人,我和游非也分道扬镳,回到公司继续写我那些经年累月不可能到头的方案。脑子里正混沌得五颜六色之际,电话响了。

  房开公司的销售经理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十万分的小心翼翼:“老兄,你这朋友什么来头哇?”

  “咋了?”我糊涂着。

  “就你中午说要来看楼的那朋友,带了一小跟班儿,正在贵宾室坐着喝茶呢。这哪家的太子爷上这儿拿钱砸我来了呀?”可怜的销售经理看来已经被砸晕了。

  我也晕:“你你你从头到尾细说,怎么回事儿?”

  “刚才来了跟前台一说你介绍的,我就亲自去接待了,看着多年轻的俩人。就在沙盘哪儿刚说了两分钟这个楼的大概情况,人家就要求看现房,我说现房还没出来,就一大工地。结果个子高高的那个一开口就问我:二三层商场卖出去没?我说没。人又问:20楼以上还有没有整层的写字间?我说22、26都还有整层。人家就说了:如果把二三层商场和26楼全买下来,我们能给一个什么价格。”

  我急了,吓的:“他不跟我说就给公司找一办公地点吗?租还是买都没想好呢。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那头压根不理我:“方经理,您老给透个实话,您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大手笔干脆利落的朋友了?前后就五分钟啊。我们就一小房开公司,这楼体量不大单层也就两千来方,可两层商场一层写字楼也是差不多七八千万的生意啊。可人家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那是一次性全款……说话呀……得,没听明白呀?换个话说你就懂了: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单子真成交了,就算申请到公司最低的折扣,作为介绍人,您老能挣至少一百万左右的提成。”

  我很镇定地没说话,因为我已经吓晕过去了。最后那句我是真听懂了,也就是说,今天中午那碗五块钱的炖鸡饭,或许即将把我吃成一百万富翁。

  好半天定下神来,我跟那头说:“哥哥我跟你说实话,那个儿高的那位,我不认识。我就认识他身边那小跟班儿,以前是一导游,刚辞职好像正跟着这高个儿,做什么事儿我一点不知道。今天中午吃饭的地方碰见了随口一聊要去看房我才给你打了个电话,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搁了电话我还懵懂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要知道俺从小就是一穷命,生平认识的最有钱的人就是老董。可要让他跟那儿去买一层楼恐怕也得倾家荡产。李沧海究竟是个什么人?小志跟着他究竟打算干什么?我看着电脑上写了一半的方案,脑子已经彻底沦为移过浆糊。

  浆糊中,电话又响了。接起来,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方华啊,你好,我是王XX。”

  轰。浆糊达到沸点。这个王XX不是别人,正式集团三大副总裁之一,房开公司董事长。在这个混乱的下午,王总在电话中亲切地关怀了我的工作、生活和家庭,话锋一转:“小方啊,很感谢你给公司介绍了这个客户。你知道,现在写字楼市场竞争很激烈,这个客户我们很希望能够合作成功,既然是你的朋友,可能很多工作你来做会比我们的销售人员更有利一些。当然,公司也肯定会考虑你的劳动应该获得的补偿……”云云……

  我冲进洗手间抹了一把脸,然后蹲在便池上压低嗓子给小志打电话:“亲爱的二儿子,你和李沧海先生大闹CC自由港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今天晚上请我吃饭抚慰一下我受惊的心灵吧。”

  小志轻轻地笑:“你个没出息的妈。7点,老东粥皇。”

  金融危机吼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我们全家人也加入到热烈的讨论中来,各种版本的发财幻想五光十色。某一天和江维两个吃完饭打算去老董家喝茶聊天,等电梯的过程中出现如下对话:

  江维:“如果我中了五百万,就带你出去吃香喝辣嫖男人。”

  方华:“彩票啊?别做梦了,想点实在的还差不多。”

  江维:“那你说什么实在?”

  方华:“走在街上,看见一个开保时捷的,你就在他车头那里娇弱凄美地倒下去,咱们全家下半辈子都有靠的了……”

  江维:“我估计靠是靠不上,他倒车瞄准我碾压过来倒是真的。”

  方华:

  江维:“其实比较现实的是比如现在,黄昏已过,夜幕初上,这电梯厅里只有我们两人,一会电梯下来一开,里面空荡荡没有别人,但是正中间豁然放着一只硕大的黑色塑料袋……”

  “啊!”我尖叫,“里面装满五百万!”

  正说着,电梯下来了,缓缓开门。就在那一秒,我们俩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电梯里果然空无一人!而且,果然,有一只黑色塑料袋豁然摆在角落里!

  我们两大步冲进去,迅速关了电梯门,然后对视一眼,小心翼翼蹲**子,颤抖着四只手去解开那个黑色塑料袋。下一秒钟,愤怒的吼叫穿过电梯盘旋在0城华丽的夜空:“谁他妈这么没有公德心,居然让垃圾袋坐电梯!”

  老东粥皇这两年堕落了,且不去管。那些日子却是正经不错,粥和各色粤式小点都极对俺老人家的胃口,还曾经挺便宜。所以我和小志叉烧包鲜虾素肠粉马蹄糕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吃!

  好容易等我那惊吓过度的小心灵在鱼片粥的温暖抚慰中逐渐缓过劲来,俺镇定地点了一支烟,气质地吩咐道:“招吧。”

  其实此时此刻咱也基本上从下午那种踩云里飘飘荡荡的状态里转过气来了。不就一百万吗!多大点儿事?咱又不是没见过钱,想当初五百万的存折咱也曾经手拿把攥……那个,分公司注册手续是我去办的。所以,一顿饭吃下来,我已然十分地从容淡定了。

  小志是那种平日里不怎么咋呼闹腾,心里头准主意却定定稳稳的家伙。浅浅笑一下之后,就开始讲,到底是导游出身,口齿清楚利落那是没的说,简单明了就把前因后果都倒了给我。

  话说这枚李沧海先生果然首先是个Gay,跟小志多年前就认识了,有没有两下里暧昧私相授受什么的小志没说,我也到底憋住了没敢问。用小志的话说也就是偶尔一起吃个饭聊个天麻个将什么的,始终维持着平顺稳当的朋友关系。小志只说他家里听说贼拉有钱,开着好大几家4S店和、维修店、零件厂什么的,不过自己相当低调,车都很少开,前些日子跟小志说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了,家业全留给他,可人家对汽车这么个硬邦邦的产业着实地没啥兴趣,就在老头的支持下打算将这块全给卖了,然后在市区弄一黄金地段开个特高档特豪华特有品味的私人会所,类似皇城里头长安俱乐部那样的地方,怎么奢华怎么尊贵怎么弄。里头进去的人都是至少奔驰豪华的主儿,你要开辆丰田都进不去……

  而鉴于李沧海先生一贯的低调作风,他说,这么个地方,打算交给小志来弄。为表诚意,他说,已经给小志定了一台BMW X5。现在而今眼目下,人家相中了我们那开盘后一直表现平淡的CC自由港,一家引领0城奢华风尚的私人会所眼见得就要华丽揭幕……

  我于是明白了,小志才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砸中的正主儿,至于我,不过是金元宝跟大气摩擦过程中磨下来的金粉粉儿不小心洒落了几粒在头上……

  “那怎么定得那么快啊?”我现在又晕了,不过这一次晕得相当放心大胆。问这句话是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小志说:“李沧海觉得租的话到底压力太大,买下来划算得多,顺便再把办公楼层也定在一处比较方便。本来市中心合适开会所的地方就不多,CC自由港相对就算不错。嘿嘿,李沧海还说了,在CC自由港买,多少会有折扣,而且你肯定会有一笔不小的提成,所以……”

  我就羞涩地咧开嘴笑了。你说人家这朋友多么地贴心啊,才见你一面吃个五块钱炖鸡饭,就惦记着自己挣钱的同时也帮你挣钱。

  临分手的时候我想起来,痛心疾首地说:“李沧海怎么就挑中了你做这个事儿啊?怎么看我也比你合适去管理那么一个会所!”

  小志严正地道:“妈,因为你没有在五年前认识人家。”

  对对,这就是传说中的“机遇”。

  自那日起,隔三岔五就接到房开销售经理的电话:今天又来看了一趟房子;今天来谈排烟的问题估计我得去跑环保口儿;今天跟老王搓了一小时问能不能给单开一电梯……终于有一天,隔着电话线我也能瞧见那边眉开眼笑笑成一朵烂菊花的脸:“今天要来签合同了!”

  我拿捏好百万富翁的气势嘲讽他:“瞧你那样,跟没见过钱似的。”

  “哎哟方经理,我给您作揖了。有这一单啊,我今年的任务指标就算胜利在望了,多谢多谢,以后还有这样的主儿千万记得照顾兄弟啊。”

  “没问题,于公于私都得紧着你先来不是。”我豪迈地应承,然后发现自己也有点儿绷不住了。不过转头一想:你以为这天天都有金元宝掉下来呀?就算有也不能天天掉在我头上,下次掉耗子他们头上吧省得这些日子老算计我那一百万。

  一百万呀一百万。我心情明媚地哼着《游龙戏凤》里经典的“海棠花”段子开始了一天愉快的工作。中午拿出一掷千金的豪气来,花了好多Q币打扮我那历来穿着小内裤裸奔的形象,又在京剧社区拍出一千万社区币买下张火丁姐姐某次演出的内部流传录像……做有钱人的感觉,实在是爽透了。人力资源经理催我交下周的新员工培训计划时,我差一点就没理她,心说有你这么跟有钱人说话的吗!后来一想人家有钱人都很低调很和善很亲切我得学着点儿,便十分和蔼婉约地应承了她:“好的,下午就交给你。”……给丫吓坏了。

  磨蹭到下午四点来钟,我打算给小志拨电话,想了想又摁掉,直接给销售经理打过去:“搞定了。”

  那头情绪明显比上午低落了许多:“没。人家李总中午来个电话说公司注册到现在手续都还没完,开户行什么的都没办法搞定,估计还得再拖两天。预计下周二。”

  我叹气:“是吧,官僚主义害死人呀。”接着我们俩在电话中闲聊,大肆非议我们国家那些行政管理机构如何的官僚主义如何害死人,也就挂了。

  周二继续电话。

  “搞定了?”

  “没。人家李总说手续还是没办完,还是没办法划款。”

  “也是,人总不能拖着一车钱去你们那儿交去吧。”

  “不过李总说后来来交十万块做定金。”

  “那也行。好歹得定下来。”我后半截话是:要是哪天别人来买了我这一百万上哪儿要去?到底硬生生憋住了。

  有过两天,继续电话。

  “定金交了。”

  “没。李沧海说他父亲身体出了点状况。得在医院照顾。”

  “哦。”

  这其间我一直没给小志去过电话,总觉得怪怪的不好意思。这次实在忍不住,打了过去:“听说还没去办合同交定金什么的。你们是不是看上别的楼盘决定不买CC了?你要觉得不好跟房开那边说就直接告诉我吧,我去说……”

  “没有啊。李沧海说公司注册手续还没完呢,我也没办法。”

  “手续不是你办啊?”

  “李沧海自己在办。”

  “你不是这公司的执行者吗?跑手续这种事情他都亲自做?那你在干嘛啊?”

  “前些日子就是跟着各个楼盘跑一跑,这两天他叫我看看会所营运的材料什么的。其他的,总得等公司开起来再说吧。他父亲又病了,我也不好多问什么。”

  且等着吧。我也甚是无奈,只好一边给销售经理去电话稳定军心,一边无比真心实意地祈祷李沧海他爹赶紧的好起来,让我那一百万早日落袋为安。

  然后,将近一个月过去。半点消息也无。直到销售经理有一天直接跑到我办公室,颓丧地坐在我对面喝水:“方经理,那事儿我估计算黄了。”

  “怎么?”

  “我连续三天给李沧海电话,都关机。”

  “兴许有什么事儿吧。”

  他嗤笑:“算了吧,我买房子好几年,这种情况见得多了,看房子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恨不得给你兜底全买了,一说要交钱就一拖再拖最后干脆玩儿失踪的时候,就说明没戏了。”

  作为利益链条中的一环,我赧然了。“话不是这么说吧,这好歹七八千万的生意人家多少有点反复也是正常。我……抽空问问吧。”送走销售经理,我千思万想,无比艰难地拨通小志的电话。那头只是淡淡的一声苦笑:“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好几天没联系上李沧海了。”我于是彻底茫然了,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

  牛年在即,老董方华携全家向全世界同志致以新春的祝福。

  老董:“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合家团圆。”

  谢兵:“财源广进身体健康爱情美满。”

  千千:“告诉大家一个让人崩溃的秘密,其实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二十四岁了(众人:滚!)我要去买红内裤但我还没有决定究竟买四条还是六条……”

  耗子:“不准抢镜头谁再挡在我面前我扣他整个牛年的月钱……大家好我是耗子我面向全球征集男人过情人节。”

  小雷:“该我了该我了我是雷尚宫,谢谢大家对我及我的菜的支持与热爱,除夕夜我会继续推出若干新菜式欢迎品尝。”

  江维:“会吃肥的。”

  小熊:“所以向大家推荐香蕉,又抵饿又减肥还能做别的用……”

  摇摇:“哦呵呵呵呵我是子怡我怎么吃都不会肥,但是为什么年夜饭上总是没有剥皮鱼?”

  木木:“跑题了跑题了这是给同志们拜年。作为家里的长子我热烈地欢迎各地好男儿赶紧把我这些姐姐妹妹娶走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志:“最后一句了,我代表全家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音乐)0城欢迎你,用帅哥感动你……”

  方华:“牛年之前真的是最后一章了!谁再逼我更新我就把李沧海嫁给他!”

  小时候咱们家里都不富裕,老娘要是买了点糖果点心鸡蛋糕什么的,总是藏在他们上了锁的床头柜一个大铁盒子里头,每天定时定量配给,可那点儿定额怎么填得满对零食有着无限热爱的年纪啊。所以成天想着那些吃食魂牵梦绕。这一想吧不得了,经常就在梦里梦见家里只我一人,而爹妈床头柜上那把可恨的锁不知去向了。俺每一次都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潜伏进房,猫着腰打开床头柜,抱出大铁盒,轻手轻脚打开盖子,掂起一块金灿灿、软呼呼、香喷喷的鸡蛋糕往嘴里送,空气中弥漫着无与伦比的香味,天上百乐齐鸣地上百花盛开人生就此完满……然后,我就醒了。

  哎哟,从此坐下病了。此后人生一切想往而迟迟不得的东西,总是在梦里与我相遇。初中梦见无比华丽小巧的银白色索尼WALKMAN,醒在伸出手去那一刹;高中梦见自己在班级篮球赛终于替补上场,醒在即将远投得手反败为胜成为英雄的时候;大学就愈加惨烈了,总是无比旖旎地梦见自己暗恋的对面寝室帅哥在花香鸟语的背景里微笑着朝我吻过来,电光火石天雷地火之际,我又他妈无比郁闷地醒了!

  人生就是如此崩溃。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跟那曾经几乎已经揣在荷包现在看来无限缥缈的一百万在梦中生离死别,上演一出倾情丢人大剧,我威逼老董请我喝酒。从前的事实证明,只要是我把那些牵肠挂肚的念头找个可靠的垃圾桶尽情倾诉一番之后,也就不怎么惦记了。而老董就是那个最靠得住的垃圾桶。

  约在陕西路某家小酒吧。一起来的除了老董,还有小光头。他们刚刚一块练完球。小光头大号沈清,清清爽爽穿了一身蓝的阿迪,有少年的朝气却不显青涩,我忍不住想:跟我们家摇摇还是配的。

  一边吹着老董热爱的喜力,一边滔滔不绝讲述关于那一百万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点点滴滴。其间老董一直嘴角含笑,间或微微点头。小光头做听众的自觉比他强多了,眼神中的惊异神色全线迸发,一张嘴到最后几乎张成河马,显然,他也震慑了。

  最后,我总结性哀叹:“销售经理说,铁定李沧海改主意要去别家买,就这样,我的一百万,我的几乎到手的一百万,没了。”

  小光头沈清十分惋惜地看看我,拿起瓶子来跟我碰。多好的孩子。

  这时候老董发话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来就没有靠近过这一百万?或者说,李沧海根本就没有要买楼的打算?”

  我呆了:“什么意思?”

  “两个疑点。”老董抱着手靠在沙发上,冷静地开口,“第一,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多多少少会和汽车销售商有些接触,就0城而言,这么多卖汽车的老板里也确实有那么几个姓李的,其中年纪符合李沧海父亲的大概也有。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我没有听说过任何一家要卖或者要转让的销售公司。按你说的,他们家产业不算小啊,又是4S店又是维修又是零件厂什么的,真要有这么大动静的一件事儿,业内早就传疯了,我不可能没听说。”

  我张着嘴,眨着眼,说不出话。老董继续:“第二,关于办证。沈清,一般公司注册手续大概需要多久。”

  沈清说:“名称预核大概也就一两天,核准以后21个工作日内可以拿到执照。”于是我才知道,原来沈清是在工商口干活儿。

  老董又问:“通常情况你们会不会很官僚主义给人拖很久很久。”

  沈清笑:“坦白说,如果你认识咱们局长什么的,执照可以拿得非常快,快到也许当天就办下来,只要你各项手续齐全;如果你老老实实按程序来,21天一般也能拿到,这其实就很久了。”

  “接下来就是税务登记什么的,据我所知,一星期也尽够了。”老董接着说,“方华,你遇到小志他们说起这个事情,是多久以前?”

  “一个多月,快俩月了。”

  “也就是说,即便不算你们碰到之前那段时间,这个公司也早该注册下来了。我所说的第二个疑点就在这里。”我茫然着:“那这是什么意思?”

  老董依然冷静:“我只是从你的讲述中分析他们的话,提出这么两个疑点估计李沧海,或者小志,有说谎的可能,从而推论他们……”

  “从头到位就是一个骗局?”我彻底疯了。

  老董微微一笑,拿起自己的酒跟我碰一碰,喝一口:“骗局倒未必。难道空口白牙就能跟你们CC自由港骗来几层楼?不管怎么骗真金白银总要兑现的。我只是觉得好玩,整件事情,可能非常好玩儿。”

  “可他们究竟是要玩我什么呀?玩我干嘛呀?”我可怜的大脑不够用,心脏也崩塌了。

  老董大笑:“没那么夸张。也许人家只是自己玩,顺便捎带着你。哈哈。”停一下,他继续说,“要搞清楚这两个疑点非常非常简单,沈清明天在他们工商的网上稍微一查,就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么个公司,哪怕仅仅只是在名称预核阶段,也能查到,对吧?”沈清点头,老董又说:“我呢,明天也打听打听汽车那个圈子,对了还可以找木木问一问,应该很容易。”

  我可怜巴巴:“那我呢?”

  “你?等着大幕揭开,看看究竟是出什么戏吧。”

  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思来想去,我决定自己也得干点儿什么。于是跟小志那儿要来一张李沧海的照片,直接转发给谢兵,别忘了咱们说过大伯外号半城先生,0城Gay圈里的人脉那叫一个广博,李沧海这个Gay,给他人肉搜索那么一轮,估计什么老底都能揭开。

  很快,三方面都有了反馈。沈清说:一上午他查了整个0城乃至全省的工商系统,没有发现这么一家最近注册的公司,甚至连名称预核里也没有。老董综合木木的消息说:汽车口的关键人物们纷纷表示未尝听说有谁要出让自己的产业,4S店就那么几家,唯一一个姓李的老板年方37,生不出李沧海那么大一个儿子来。

  而谢兵也在下午通过QQ发来他所搜罗到的信息,原来叫李沧海的这个家伙,现年34岁,对外号称28、26不等;一说他是汽车销售公司小开,一说是某广告公司策划经理,一说是海龟,而消息提供者们都说这些身份是李沧海本人亲口向他们讲述的;但数位0城Gay圈资深人士则一口咬定李沧海曾是客车站工作人员,前些年停薪留职了,已婚,分居,有一女5岁;年轻时傍过他们其中一两位,都是久远的事情了。近年来行踪诡秘偶尔冒头。还有一位更夸张,说李沧海曾经在五年前跟他说过自己有白血病只得半年活期,听说他还活着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疯掉……

  亲爱的,你们猜,我疯了没?

  在办公室呆坐,混混沌沌中处理几个文件,下笔签字的时候竟然写出来李沧海三个字……不是说对自己苦苦暗恋的对象才会这样吗?快下班的时候,老董来了电话,口气里含着无法掩饰的笑意,却又一本正经:“来我办公室吧,小志也在。”

  小志,这个在重庆女排来访的夜宴上跟我喝酒说起未来意气风发的孩子,此时坐在老董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低垂着头,整个人都灰了。我才想起,这整件事情中,我那所谓的一百万不过是个屁,小志恐怕才是最惨烈的那个。

  老董示意我坐下,然后跟小志说:“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多想没有意义。遇到这么一个极品,只能说大概你运气有些差。今后对人对事,稍稍多加考虑,花言巧语少听一些,多一点质疑未必就是对朋友的不信任。事实上我始终觉得能做朋友的人,也不会因为你合理的质疑就做不了朋友了。小志,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去年省内十佳优秀导游,你辞职的时候也说过你们老大十分不舍得你。面子丢开再回去,我相信不会有太差的结果。”

  小志点头,情绪还是很低落。

  “别这样。”老董拍拍他的肩膀,“其实真是很小的一件事儿,揭开了也就过了。未尝不算是一种经历呢。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看对了人认清了事选对了路,我们也不过是在反反复复的对和错里,一点点成长而已。下个月我有几个朋友要来贵州玩一圈,到时候我还是希望你帮我接待他们,帅哥超多的哈,你再这样丧头垮脸多亏得慌……”

  送走小志。老董给我点烟。然后绷着脸,看我。我正纳闷儿呢,他那儿自己绷不住了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妈咪啊,一百万……哈哈哈哈……”

  我气得把手里的香烟照准他笑烂的脸砸过去。

  “说话!”

  “好好,说话说话。”他好容易止住笑,十分欠扁地摘下眼镜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才开始说:“李沧海的真实身份大概你也知道了。哎呀这个小志啊,我刚刚问他和李沧海的关系,整整五年,他交的这个好朋友啊,真够意思。”

  “怎么说?”

  “五年!”老董伸出一支手在我眼前晃,“整整五年,他跟他说自己是大老板的儿子,有钱!他就信了。没去过他家,没去过那个所谓的4S店,没见过李沧海任何一个其他的家人,他就信了。然后人家跟他说我要开个会所你辞职吧来当总经理我给你辆X5,他就信了。”

  我为小志默哀。诶,其实也为我自己。顺带默哀销售经理和王总……

  “那你说李沧海为什么呀?”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老董想一想,说:“我上大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女同学,很漂亮。她说自己父亲是将军,母亲是二炮著名的独唱演员,家里好多警卫员好多保姆自己吃早餐都有人喂到嘴里。大家都很羡慕她,又觉得她很低调,穿戴打扮都跟一般人差不多,从来不让自己爹妈来学校显摆过。临毕业才听老师说,其实她就是一个县城里普通小商贩的女儿。”

  我听着。

  “再说一个。我还在昆明的时候,见过一个网友,二十七八岁。很清秀也很忧郁。他的故事的圈子里广为流传,说是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自己表哥**了,表哥出车祸死了,他才发现自己深爱着他;后来交了个男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四五年,他帮着这个人创业,白手起家做大了,自己却被甩了。再后来他进到一个公司,他的老总很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为了他抛妻弃子,可他刚刚开始被这个老总打动的时候,老总又死了。从此以后,他就生活在无限的悲伤与绝望里……”

  “真可怜。”

  “可事实是,这一切都是他编的!”老董大声说,“他对每个人说这个故事,不断地说不断地编不断完善其中的种种细节。最后他自己都被打动以为自己真的被表哥**过被当成糟糠之妻抛弃过被命运无情地玩弄着,终日在这个故事里享受悲伤和绝望带来的无限快感!”

  “你的意思是……李沧海也不过和他们一样?”

  “对。”老董说,“他也不过是在为自己编一个故事,只不过他不光编剧了还自导自演,顺便划拉你和小志在其中不知觉地扮演角色给他配戏。他过足了做富家子的戏瘾,至于演到最后如何谢幕他根本没想过,所以现在选择关机,失踪。”

  回家路上,我心里继续泛滥着巨大的惊异和对李沧海滔滔不绝的ORZ之情。平日里小雷耗子他们随时随地上演山寨版《青蛇》算个狗屁,人家这才叫颠倒人生倾情演出人戏合一不疯魔不成活呀!

  于我而言,一百万是黄粱梦,于小志而言,突然铺就的金光大道是黄粱梦。梦醒了我们还得继续辛苦劳碌却踏踏实实在三餐饭食里安放人生。那么,对于李沧海以及李沧海们呢?他们在自己苦心孤诣出来的这个梦里,还醒得过来吗?

  关于小雷征婚的聊天记录。

  小雷:“三叔介绍点男人给家里的姐妹们吧,新年了,有点桃花运开头也不错!”

  三叔:“好啊,你喜欢什么样的?”

  小雷:“年纪大点的,诚实善良成熟的,有一条……坚决不要帅的。”

  三叔:“老董。”

  千千:“他三叔,你会死的。”

  三叔:“没关系,我知道咱们家男人没地位。你看我这么埋汰老董,他也不说话。”

  老董:“话。”

  因为在“李沧海事件”中的突出贡献,小光头沈清在家里的地位急剧上升,终于在某一天被摇摇恩准他可以邀请自己去观摩排球赛。然而摇摇说,我恩准他可以邀请我,没有恩准一定去……所以,当小光头在排球场上心神恍惚的时候,摇摇正带着我们再次穿街走巷去吃他新近发现的某家豆花火锅。

  摇摇新近发奋图强,作为某500强驻0城办事处管事儿的,开始积极努力为公司拓展业务,四处MAN着请人吃饭喝酒,见天地大酒大肉伺候着,腻坏了,所以家常便饭的豆花火锅吃得他汗流浃背无比畅快。千千端个碗看他半天,说:“你怎么就能吃得那么香呢?”

  摇摇还没来得及说话,游非在旁边开口:“人家心里没鬼,当然吃得香。”

  千千转头看着他:“那我吃不香,就是心里有鬼?”

  “谁有谁知道。”游非伸出筷子去捞他煮了半天的脑花。那是个我从来不敢碰的吃物儿。千千操起勺子一把拍掉他的筷子,涨红着一张脸憋吼:“什么叫谁有谁知道?话说清楚了再吃!”

  我连忙把自己嘴里的东西使劲咽下去:“吃饭吃饭!搞什么啊,吃完了回家去撕扯,这里那么多人好看呐?”

  不得不说妈还是有威信的,俩人且住了,只是瞬间气氛降到冰点,连摇摇吃剥皮鱼都没了声音,小心翼翼跟哪儿啃骨头。得了,这俩人是憋久了要刺刀见红。在我的暗示下,众人迅速结束饭局各自找个借口溜走,剩下的事情到底得要他们俩自己解决。

  和摇摇在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就散了。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家族QQ群这会子冷冷清清。只有摇摇的头像显示忙碌,Q他,回复说在玩游戏……小光头刚教会他的魔兽世界,还截了张图发给我说是他建立的角色:一只大胖狗熊,也不知道干嘛的。索性开了播放器一头听戏一头写下个月工作计划,于老板在里头嚎:馋臣当道谋汉朝……

  差不多厮混到十二点,于老板已经嚎到“鸡鸣犬吠五更天,越思越想好伤惨”,正准备洗澡挺尸,QQ响了。

  游非:“分了。”

  得。真直接。我十分冷静地回复:“哦。”

  然后两边都沉默着。直到我终于又憋不住发过去一句:“那说清楚是为什么了吗?”

  游非:“你觉得这些事情,能说清楚吗?”

  方华:“我是说你说他心里有鬼的事情。”

  游非:“他谈女朋友了。”

  方华:“嗯?”

  游非:“这个是我不能忍受的事情。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解释,但是没有。我没法跟一个女人分享他。”

  游非:“也不光是这些吧,我们俩之间的问题太多。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像做贼一样,躲着藏着隐身着,我恨死了也没办法。现在他有女朋友了,然后结婚生孩子,我又算个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分了,大家快活。”

  游非:“有时候我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想不明白,我可以不去外地工作,可以不出国,可以随便干点儿什么只要和他好好在一块儿就行。可是他做不到,他要交女朋友,结婚给他妈妈他哥哥看,在他所有的选择里,我是会被第一个放弃的那个。”

  我并不能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只能反反复复看这些话,然后沉默。而千千的头像,在家族Q群里,一直灰着。

  第二天上班到三四点钟,找个由头就溜了,逛荡到千千的店里,他不在。店员小妹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丫干嘛去了,果然如游非所说是个呆女子。只好给他发短信说我在店里等他,赶紧着过来。等待的过程中实在看不下去小妹的拙劣工作,上去客串帮她招呼了几拨客人,舌灿莲花推销他那些贵得要死造型古怪的家居摆设,居然还真给我卖掉一个标价80的核桃木名片盒……

  等到千千终于回来,我自作主张给店员小妹下了班。然后劈头盖脸就开骂:“长出息了呀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别给我发帖子,耗子说过谁要结婚他就穿前后开叉的旗袍去酒店打毛衣砸场子。”

  “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你们是不是分了?”

  “嗯。”

  “为什么?”

  “说不清楚。”

  “游非说你交女朋友了。”

  千千看我,然后笑:“其实只是被亲戚安排相了个亲。完了我也没主动联系过。”

  我晕。然后吼:“那你干嘛不跟游非说清楚?”

  “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千千说,叹口气,“况且,也不只是相亲这么一丁点儿问题。”千千不再说什么,拿块绒布开始仔仔细细擦手边一堆瓶子罐子,擦完了,再一个个摆回货架上去。我想起昨天游非也说“我们之间好多问题”,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出十分多余,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东西都摆完,他在货架边站了一会儿,又把墙上挂着的几张无框画摘下来,抱回我身边,再拿出绒布来,一张一张继续擦。我心里头焦躁得都快咆哮了,这会儿竟然就没个把客人进店,哪怕是工商税务或者强大的城管也好啊!

  他们到底没来。于是我只好眼睁睁看着手持抹布的千千擦着擦着就被灰尘迷了眼,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我听说爱情是艰苦卓绝的事,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搞不清对方也搞不清自己。我还听说爱情是自力更生的事,所以只好在他哭的时候于一旁枯坐,哭完了乖巧开溜。正是夕阳无比耀目的时候,大家上人人笼着一层金一般。我溜达到某个小摊子旁边买了一棵绿舌头,以无比暧昧的方式又吸又舔,漫无目的在人群中瞎逛。

  两条短信呼啸着脚跟脚闯进手机来,一条是摇摇的:“沈清约我吃饭,在香堤雅,据说乐队不错,你来不来?”

  我回过去:“你是多么崇高的二百五啊!跟你男人吃饭别总想着带老妈去当电灯泡。”

  另一条是耗子的:“我想这一次我真的找到我的真爱了。”

  我回过去:“同样内容的短信你不用隔三岔五就给我发一次。”

  回完,关机。继续淫荡地舔着我的绿舌头在人群里灰头土脸地走,阳光照得我身上起了温度,我想啦啦啦啦唱首歌,比如“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不知道唱给谁听。你失恋了,我恋爱了,生活就是在奇妙如此的循环里前行。

  昨日网络会议的时候,被猫九(女)催文。

  猫九:“还不更?”

  方华:“忙……”

  猫九:“忙P,天天挂QQ吊男人。”

  方华:“真忙,在开网络会议呢。再说,吊男人又怎么了,难道我的终身性福不比写破字儿重要?”

  猫九:“那朋友呢?你说过这篇字是你给那些朋友的礼物。”

  方华:“好吧,他们比我男人重要。”

  猫九:“我也比你男人重要。”

  方华:“凭嘛?”

  猫九:“我是粉丝!粉丝大过天!”

  方华:“我表粉丝。”

  猫九:“你绝!要相信粉丝一旦疯狂了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杨丽娟知道不?我一会就去跳海说你让我倾家荡产追文但是你不负责,说你写文章勾引我弟弟然后始乱终弃,说你劈腿脚踏若干粉丝……”

  方华:“随便!我又不是名人。”

  猫九:“嗯。对,你写文章是成不了名人。不过我这么一吵你肯定就成了名人。要相信网络的力量……”

  猫九:“乖乖快写。写好了我把我弟弟教导给你做BF。”

  夏天最火热的时候,游非毕业,没有找工作,开始在家人的帮助下张罗去新加坡的事情。千千照旧开着那小破店,生意做得平淡无奇。偶尔家族聚会两人都在,淡淡地没有话说。关于爱情我们了解得太少,谁都是在不断纠结的过程中走钢丝一般前行。我想从恋人做成朋友,未必就是坏事,也懒得管。要真去管我就是个二百五失心疯。事实上惯性使然,我二百五了好多次。

  没事儿的时候和游非逛街。问:“新加坡应该挺好的呗?”

  “嗯。老董说帅哥蛮多。”

  听着这话别扭,不知道跟谁赌气一样。我就笑。

  又或者去千千店里客串店员,心怀鬼胎跟他唠嗑:“听说新加坡帅哥超多,身材还好。游非这样的小受受指定吃香。”

  “嗯。他算是糠箩箩掉到米箩箩了。”

  你说这都什么人?然后我又想起自己告诫过自己不要管的,遂再次告诫一遍。

  至于摇摇和耗子,他爹用一句美妙的老话开解我:儿孙自有儿孙福。恩恩就是酱紫。

  在蝎蝎螫螫了一段时间之后,摇摇不知道怎么突然想通了,迅速把小光头招进家做了女婿。成日里恩爱非常,时常不参加集体活动,导致一众老少鳏寡羡慕嫉妒恨之余,编排出许多诋毁言辞来,围绕小光头之光头和摇摇之剥皮鱼,衍生出一系列灵异故事乃至穿越传奇。此地不宜多讲。

  而耗子的最新版“真爱”我们也还是照例见了,言语稀少谨慎平稳的公务员一枚。虽然我们时常讥讽耗子的爱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却也明明白白心疼地看见他每一次的投入和真诚是如何不被珍惜。其实在雷尚宫的厨神光环照耀之外,耗子也是烧得一手好菜的,他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每天给自己男朋友烧饭,关怀备至贤良淑德。而事实上他做到了,只是那些个衰人他娘的没福气消受。(当然我承认爱情并不是烧饭就能烧出来的。)所以我们到底心里盼着他得遇良人,于是跟这个叫张剑的男人酒到杯干,但愿人长久。

  其他的消息是,木木和自己公司里的某小孩正在撕扯,处于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那一层暧昧作怪阶段。照我说,直截了当上去吼一声:“是不是Gay?是的话跟我混有肉吃!”不过显然木木这只“粗大”的1有一颗柔弱的心,害怕一旦真捅上去之后发现那一层不是纸而是铁板。

  小志回到自己原来的旅行社上班,老老实实带着团队四下里奔走,用他的话说,哪怕瞎了两眼他也能把黄果树瀑布分毫不差转一圈。小雷和于建小打小闹凡夫妻一般,江维在家族Q群里神出鬼没,至于老董谢兵和我,嗯,其实我们是属千年铁树的。

  清闲散淡的日子总得找点事情来做。于是某一天老董把大伙儿召集到一起,和谢兵俩人向我们深情回忆了他们若干年前在昆明M-IDEAL广告的美好岁月,说起那边同样有一群认识多年的Gay,最近,他们将在一位叫申鹏的同志率领下集体来访。鉴于上次重庆女排来访过程中,我们的表现十分良好,为0渝两地同志间的友好往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所以,这一次老董决定昆明亲友团的接待工作由俺牵头负责全面实施,提供周到细致的三陪服务……

  老董补充:“申鹏是我在昆明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关系非常好,我昆明房间的钥匙都在他手上,定期去帮我打扫的。”

  小雷认真地看住我,剥茧抽丝地告诉我:“钥匙都在人家手上,你想想那是什么关系?昆明妈啊!好了,这次就是来找你PK的。”

  我瞬间又将十根光溜溜的指头伸到老董面前:“老爷,黄铜戒指还是没有……”

  昆明团的到访声势十分浩大,拖家带口呼啦啦来了十几人。不过我们这边有的是专业人员,从第一天清晨7点半接站到第三天晚上八点送火车,期间的景点安排、三餐饭食、酒店住宿、夜间娱乐全部提前计划,专人钉牢。我的原则就是,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PK大战,万万不可折了咱们豪门的脸面丢了气度,必定要让昆妈等人杀气腾腾而来服服帖帖而去。所以,在那个周末的早晨,我率领孩儿们,斗志高昂地开始了一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刀光剑影的战争。

  暗潮汹涌啊暗潮汹涌。

  小志带着旅游车,跟随四大长辈前往火车站接站作为前锋敢死队,木木耗子于建等大型重甲兵团霸占着程肠旺三张大大的桌子单等我们开拔过去吃第一顿早餐开始第一轮正面交锋,其他人则备好点心饮料扑克守候在酒店,宣布战斗全面进入激烈的肉搏。接下来将是三天殊死的持久战。我们的优势是,天时地利。至于人和方面,自己家孩子不说了,谢兵也没有多少问题。唯一的变数就是老董,毕竟“房子钥匙×1”和“黄铜戒指×0”所分别代表的声望对比太悬殊了,俺对这位老爷实在没把握,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小二传杨毅抓来做人质……

  晚点十分钟后,昆明开来的火车终于抵达,汹涌人流里,十几个穿着打扮都足够潮流的三十来岁老男人跟老董谢兵在接站口上演催人泪下的熊抱。我站在一旁,用最短暂相识的身份去丈量他们之间十来年甚至二十来年,或许有些难,却未必不能体会。

  有些日子不那么花团锦簇,有些人不那么赏心悦目。可是记忆会在心底,无与伦比。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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