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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志爱情小说《西藏纪事》

2015-12-30 08:16| 发布者: admin| 查看: 3727| 评论: 0

摘要: 作者:才鸿铭 (QQ 1635108,chm_hl@sina.com)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是遗憾,没有遗憾,即便给你再多幸福,你也不会体会出快乐 。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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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神圣的玛布日山,从布达拉宫广场上望过去,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丘陵而已,只是这里的天似乎也低得伸手可及,那些沾染了些许暗灰色杂质的云,仿佛都是在山脚下飘起来的,然后慢慢地向山尖儿爬行。

  不过这些诚惶诚恐的云也仅仅到达座落在山顶的布达拉宫的墙基下,就止住了自己朝觐的脚步。那座红白相间的宏伟建筑,就这样高高在上地享受着被云端里那和煦明丽的阳光烘托着的滋味。

  布达拉宫那一间间黝黑的窗口无声地面对下面的大地和众生凝望着,没有表情,没有感悟,看起来就像一个个被挖去了眼珠的眼眶一般,苍凉而凄厉。

  此时的我,正坐在这座建筑的对面——西藏和平解放纪念碑下面的台阶上,周围拥簇着很好的日光,可是我依然觉得寒冷。

  “在想什么,铭哥?”

  “我觉得怪可怕的,如果这里像过去一样,连汽车的声音都没有,也没有这么多的人来人往——真的,真的不敢想象。”

  “铭,你是成年人啦,想的东西好奇怪。对了,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想要离开拉萨了呢?”

  我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杨松,想直接回答他,可还是止住了。我把目光转向一边,用低低的声音说:

  “小松,你要陪我去吗?我想离开这地方,离开这些人,去看看喜马拉雅山,去——”突然间,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我的大脑失掉了思想,我颓然地半依在杨松身上,像是耗尽了全副心力似地喃喃说,“不知道为什么,小松,我只是想逃开,逃到一个角落去,一个不知名的,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角落,就是我,我们两个人……”

  “铭哥要我去,我当然会去呀——”杨松说话的时候,眼光集中在自己正模仿着各种手印的双手上,若即若离地说着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孤单到只剩下你自己的角落,我们除了去面对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我愿意陪着铭,虽然我知道,得到你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失去,可我还是愿意。”

  “说什么呢,小松?”

  “不是吗?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我看得到眼前,看得到唐英……”

  “……”我默默无言。

  “是因为我夹在你们之间吗,铭?——不是这样的,对吗?我了解你,真的了解你,铭哥,只是,唉……”

  小松的手在我的颈间后脑摩娑着,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惊吓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玛布日山脚下那些川流不息的虔诚的转经人群,依然如故地走着他们自己的路,绵绵不绝。

  其实整个人生就像是在转经一样,每个人都正在进行着围绕一个目标的周而复始的活动。即便这个生命完结了,还会有其他的生命补充上来。这些生命或主动,或被迫,或无所谓主动被迫,它们都转得格外心安理得,格外一丝不苟……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永衡吧。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来世今生,就像我凝视着那些傲岸飘渺的佛像时候所做的一样……

  我在内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漫长、这么曲折的盘山道,尽管路况还好,可我的手心里还是渗出了滴滴的汗水。

  我开着扎西借给我的越野车,徜徉在岗巴拉山间那盘桓往复的道路上。杨松就坐在我的身边。

  我们要去后藏,去看扎什伦布,去看喜马拉雅。

  自从拉萨出发开始,海拔渐渐地升高,原来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天空、云彩,都开始匍匐在我们脚下的山凹里了。而在前面迎接我们的,却依旧是连续不断的蓝天、白云和高耸的峰峦。

  大约是季节的关系,在那些山体的表面,没有任何植被的痕迹,此刻正显露着干涩的土黄色。我们头上的天空,是淡淡的蓝,而在我们脚下的天空,却呈现着灰云笼罩下的墨蓝色。

  “小松,只有我们俩个人在这条路上呢,这么久了,我们没有见到其他人,也没有见到其他车辆。”

  “你不就是想要这样吗,铭?难道有我来陪你享受这样的孤单不好吗?还想着其他人干什么呢,我只想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头,也希望它永远都不会断……”

  “小松,这时候我们算是纯粹的孤独吧?呵呵——”

  杨松坐直了身子,向我这边看了看,说:“铭,你理解的孤单——或者说孤独,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觉得有多孤单,可是你不是这样,对吧?告诉我,铭,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好不好?别让我总是觉得无所适从,别让我总是觉得前途未卜……”

  “小松,我也不知道——原谅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不清楚我的现在,也不清楚我的未来,我是活的,也可以说是死的,我没有未来,所以我连憧憬都不需要,我——不,小松,你鄙视我吗?嘲笑我吗?鄙视我的行尸走肉?还是嘲笑我的懦弱?”

  说着说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没来由地充满了我的内心,我戛然刹住了汽车,缓缓地停在路边,竟然将头埋在方向盘上呜呜地哭泣起来,我哭得完全没有理由,其实我根本不需要特定的理由,因为我的生活全部都是哭泣的理由。

  小松俯过身来,他忘情地抚弄、亲吻着我的头发,口里喃喃地低吟着我的名字。我不顾一切地转过脸,疯狂地捧起他的头,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我的吻痕。我们把身体尽可能地彼此贴近,我们的手臂,我们的头颈,我们的唇齿,我们的舌头,我们粗重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不愿再分开。我们身体的所有部分都开始悸动,本能的火焰开始浓烈地在我们体内燃烧……

  一片知趣的淡云,这时候悄无声息地飘过来,遮住了赤烈的日光。整个的岗巴拉山表现着它博大的宁静包容,此时完全变成了杨松和我的世界。

  从岗巴拉山顶望下去,羊卓雍错丝毫也不愧于两个字:温润。周遭高山环抱中的那一缕狭长而蜿蜒的湖水,在明媚的阳光下泛着莹莹的嫩绿色,像极了一块不著雕饰的天成美玉。

  羊卓雍是文静的,她静若处子,如果你凝视得久了,她会令你在顿悟间洗去争竞之心,甚至会让你放松到放弃自我的地步。在她面前,你甚至会怀疑会否定自己以前那些匆匆的过往和曾经那么坚定的信念。

  我靠在越野车门边,静静地望着那一泓深潭出神,用眼神勾画着羊湖那曲折多变的边际线。

  杨松就站在我边儿上,轻轻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肩头。山风吹得我的头发凌乱地摆动,吹得杨松颈上系的那条我送给他的驼色围巾旗帜般地鼓荡着。

  我为他系好那不安分的围巾,嘴巴贴近他的耳廓,轻声地问:“松,冷吗?”

  杨松坚定地摇摇头,他那本来就棱角分明的脸紧绷着,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莫名的目标。许久,他有几分失神地对我说:

  “阿铭,请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除了依靠承诺之外,就什么也抓不到了。可承诺在现实中又总是那么飘忽随意,那么不可信任。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向你要一个承诺,不管它是真是假,不管它能不能成为现实……”

  我用留在杨松额头发际的轻吻来回应他。他却不再说话了,只是把头深埋进我的肩,不再回头去看眼前那些别致景色。

  杨松面庞的温热,透过衣服,传导到了我的胸前。

  其实在大多数时候,我很奇怪杨松的心境。对待事物,他总是在相对的极端之间摆动。我看得出来,他一边害怕着这种状态,害怕这种失去凭籍,没有依靠,没有归属的感觉,另一方面,他又以洞明世事的态度认为这种悬空感是人生的常态,是没有办法依靠个人力量去改变的,他除却被动地忍受之外,根本就无力反抗,所以他也从来不想去反抗。

  我轻轻地叹一口气,放手在他背上摩娑着,似乎是在安慰。我知道自己其实不会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安慰,而他,也本就没有指望在我这里得到那些东西。

  在距离我们不远处,是一个停车场,那里接连开来了几辆大巴,征尘满面的游客陆续走下车来,兴奋地欣赏着脚下的湖面,开始拍照、说笑,他们带来的活力和喧闹在山风中孱弱地抖动着,偶尔会飘荡飞溅到我们身边来。几个康巴藏人牵着他们的牦牛或者藏狗走上去兜揽合影的生意,还有几个有着红红的脸蛋儿的藏家孩子穿梭在人丛中,乞讨着一块、两块钱的小收益。

  有人的地方,就有了利欲,那是所有人都甘之如饴的绞索。

  “我们走吧,铭,我不想见到这么多人,他们都让我觉得害怕——”杨松对我说。

  我顺从地起身去发动汽车,因为,我也突然感觉到了四周的落寞和无聊。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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