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过了多久,底下鞭炮伖?T,迎亲的车队回来了,我看见哥下车,等新娘拿了红包给前来迎接的花童,他们随即进了屋里,会,听见脚步声杂沓上楼,不用回头也知道新娘跟一群伴娘已经到了新房里。 原本是爸妈的房间,如今是哥的新房,我笑了,幸好不是这间房,否则叫我情何以堪?这里对我而言有著不同的意义,即使屋子已经不属於我、即使这里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 或许以後哥会将这里改成小孩的房间,至少现在,我还可以暂时沉缅於梦境,对、再一会、只要一会就好┅┅ 我可以自己醒来┅┅ 隔著门,听见新房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嬉闹声,新娘也在那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长得什麽模样,美或丑、高或矮,都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我连话也不想跟她说,更不想听她喊我一声小叔。 我承认我嫉妒她,但不是恨,我跟她没有任何仇怨。 我嫉妒著,这婚礼,一男一女新旅程的开始,相对於我却是葬礼,很快的,这种负面的情绪也会埋藏在一个名为记忆的盒子里,锁起,埋入深深的土里,再也不用看、不用听、不用诉诸於言语。 我仰望,这窗外的天,真的很蓝┅┅ 稳定的脚步从门外走进来,我知道是谁。 “哥,恭喜。”没回头,我眺望窗外,平淡的说。 他站在我身後,暋钰鞟沉默良久。 我不想骗人,即使不看他,可是只要知道他就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这颗心脏都会失去它既有的规律,剧烈的怦跳起来,连呼吸也都急促,压抑不了。 这样的我不能面对他,眼神跟表情总会漏我的底。 来帮忙张罗婚礼的小阿姨这时朝里喊∶“阿平,时间要到了┅┅阿律原来在这里,太好了,俩兄弟快准备下楼┅┅” 哥走回门口对她说∶“阿姨,再一会,我跟阿律说说话。” 小阿姨说∶“要阿律别那麽孤僻,大嫂嫁进来了,他连个招呼都没有┅┅” “阿姨奶先去忙。”哥打断她,顺手又关上了房门。 阿姨刚刚的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轻轻叹气,知道即使百般不愿,也得出去,今天我来,不就是希望亲朋好友、以及女方那边的人不致认为哥跟我有嫌隙吗? 我希望能表现出兄友弟恭的和乐假象,无奈,这双腿如千斤重,抬不起来。 真的懒於作戏,我┅┅ 蓦然间哥把我从椅子中拉起,措手不及之际,我的人就已经被拥入那滚烫的胸怀里,熟悉的宽厚胸膛,混著崭新西装特有的衣料味,我动弹不得。 也不想动,闭上眼,享受这最後的一刻,任他用力的环抱我的肩,任他低著头,呼吸洒在我的耳朵与颈脖间。 这是临别秋波吗?是与我斩断一切的纪念?为什麽他会微微颤抖?他也跟我一样会为对方激动? 湿湿热热的什麽滴了上来。 不可能,不可能是┅┅ 在他怀里我抗拒著要推开,想看清楚他,可是他不放,我努力仰头,才终於看清他的脸。 原来,真的不是错觉── “阿律┅┅”低低哽咽。 突来的动作让我失控,忍不住指责低吼∶“你干嘛哭?你把我忘掉就好了呀!逃走的人,根本没有哭的权利!” 我挣扎我扭动我要逃,太过份了,在他大喜的这一天,在我独自走过了那麽久那麽遥远的路途後,他现在哭有什麽用? 难道他歉疚?难道他可怜同情我?我不要,我不要那些,我付出过的就不可能收回了,我也不要他觉得欠我什麽,任何表示都平衡不了我经历过的痛。 他懂不懂?不爱说话的他懂不懂我心里的想法? 他不动,用力箍紧我,像是大人纵容任性的小孩,等我发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又垂下头,叹了口气。 “你以为只有你难过吗?”他轻声说∶“伤心的人不是只有你┅┅” 自制力瞬间决堤,我、我明明决定不要再哭了,可是,止不住,闭上眼想将泪源给关掉,滚烫的唇又欺上来,那是熟到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是我曾经吻过无数次的嘴唇。 哥也失控了是不是?可如今他连失控的本钱都没了,又何苦┅┅ 我应该要推开他,他已经有了应尽忠诚的对象,我也是,可为什麽如今我又贪婪无比的汲取他的气息?情感一旦开了闸,爱欲的猛兽就脱缰,我真的管不住,同样的他也疯狂,咬破我的唇、我的舌、饥渴的饮著我的血,止不了。 如果我能在这一刻死去,相信我会很幸福,就算灵魂因此下了地狱,也愿意。 可是现实终究要来。 门外正在声声催促,小阿姨喊∶“阿平阿律你们晚点再谈,开席的时间到了,阿平你先跟新娘子下楼。” 嘎然而止,所有的一切,我的世界,我的梦── 齐齐放开彼此,两人意犹未尽,喘著气,对望,他的眼楮红红的,我头一次见到他哀伤的神情。 如果苦的人不只是我,也好,今天就彼此埋葬彼此,永远别再想起,把你埋在我心里,我也埋在你心里,终会成为化石,百年後自然而然都风化。 我愿意等来世,或许会有不同的契机。 透过敞开的门,注目他牵著新娘的背影下楼,直到整个屋里又回复静谧为止,我也轻轻下楼,找著後门出去。 还是决定不参与这场婚礼,他与新娘相偕受祝福的影像,对我而言是梦餍,我也不要出现在新娘的视野里,就当我是他无缘的小叔。 招了计程车回到承志那里,他正半躺在沙发上阅读医学期刊,见到我突然回家,很惊讶。 “这时候的你应该陪在大哥身边到各桌敬酒才对啊?”他问。 “待不住。”轻描淡写回答,坐到他身边,揽著他的腰回答∶“婚礼,总是令人感伤。” “我懂,长辈老是唠叨著你该结婚了,好心的亲友们也会安排许多未婚小姐跟你同桌,所以这种场合我都推掉,礼金一律请邮局帮我代劳送到。”他心有戚戚焉地说。 我笑笑,紧抱著他,这样给我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承志,上回你说的旅行计画┅┅就是到什麽迪士尼┅┅还算不算数?”我问。 “你不说那是小孩子才去的地方?”他故意反问。 “我想通了,能有机会返老还童也不错,再不多出门走走,就要老了。”我说∶“趁现在多制造些回忆也好,老年要是真的得跟你坐摇椅对看,至少有很多话题可聊。” 他亲我一下,很高兴地说∶“对,未来的几十年我们要多多制造美好的记忆,入土前,才可以大声地说不虚此行。” “奇怪了,很多人都很忌讳说到死,你怎麽把它说的比度假还快乐?” 他笑的调皮∶“这样才可以随时随地提醒小律,人生苦短,行乐要及时,别老是想著过去的不愉快┅┅毕竟老被过去绑著,这人生划不来。” “是啊。”我赞同,总觉得承志意有所指。 但是没关系,跟他在一起我不用猜,只要活著就好了,好好的活著,共度每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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