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平哥的相处方式一夕丕变,像是要补足过去两人冷淡的相处模式,如今,只要等爸妈都睡著了,整个房子陷入一片漆黑,藉著路灯投映进入的些许光芒,我跟他就开始斯扯彼此的衣物,释放灼烫的热度。 木板床无法承担两人过於激烈的动作,摇晃之间总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们将战场转移到地板上,铺著薄薄的毯子,像是初识情滋味的少年,由得欲望灭顶了一切。 与他难分难舍,每晚,总希望夜能长一些。 我知道,自己投入的太炽烈了,像是饕餮,对他提供的火焰怎样也无法餍足,任著情欲将我灭顶,直到大汗淋漓彼此虚脱为止,仍然觉得目前获得的一切像是场梦。 常常睡不著,看著微光下阿平哥棱角分明的脸,想著∶这辈子不可能离开他,因为,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让我意乱情迷的人了,即使永远只能处在黑暗之中,即使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知道这件只关系我跟他的事。 秘密的、秘密的恋情── 不论如何,最近我心情开朗了许多,连医院的同事都看得出来,每个都猜测我的心情为何有著大大转变? 富美说我不再是苦瓜脸,却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开始抱怨起为何我不再答应下班後跟他们交谊? “家里有事。”我顾左右而言他,几个字打发掉邀约。 “有女朋友了?别瞒,最近你常常躲起来偷偷摸摸笑,除了恋爱没有别的原因。”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取笑我。 无法反驳,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点头。 躲著家人的恋爱很苦,躲著所有人的眼光去偷偷谈情也苦,无法揭露在阳光下的东西,注定了不受到肯定与祝福,对这点我早有心理准备,即使义无反顾,却还是甘心飞蛾扑火,焚了身也无妨。 可是,我不清楚阿平哥是怎麽想,他还是如平常般少言,我只有在被他热烈拥有时才能对这段感情有些踏实感,知道他渴求我、一如我渴求他,享用著彼此的身体,不厌倦。 像是啜饮著咖啡,带点苦、掺点酸、落点甜,才能从我的喉咙顺滑到心里,增一些暖意。 我多麽想延续目前这样的生活下去,到老死。 两个月後的某天,当班的中途接到电话,是妈打来的,她忧心忡忡,话里含著哭音,跟我说爸昏倒在店里,她跟阿平哥正在送爸爸到我所在医院的途中。 我立刻跟值班的组长请假,跑到医院急诊室外头去等,想著爸爸向来有高血压的毛病,却又不爱吃药,常常被妈妈唠叨,如今昏倒,我就怕他会不会是中风? 家里离医院大约是十公里,二十分钟阿平哥的车就到了,我立刻请急诊室里的人用担架将爸送进去,做了脑部扫描,确定是脑出血型的中风,而且情况严重,在加护病房里待了一个星期後,人就走了。 遵循著传统的礼仪办理丧事,先将爸迎回家,他守丧七天,然後办了个告别式,最後送到殡仪馆火化,跟著阿平哥将骨灰坛迎往乡立的灵骨塔里安放,完成了爸一生中最後一件大事。 爸刚病倒的时候,妈一直恍恍惚惚的,经过这两个星期来的折磨,她情绪渐渐平稳,也接受了爸爸远去的事实,开始也定下心,跟我们商量往後的事。 “我跟你们的爸爸早就有打算,说家里的店面留给阿平经营。”她对我说∶“阿律的工作也稳定,再多挨个几年,加上你们爸爸的保险金,等阿律找到结婚对象後,可以在外面买个房子┅┅” “妈,不急。”我忙打断她∶“爸的保险金奶先留著,我还不想那麽快结婚。” 应该说,根本不会结婚,我想跟阿平哥一起,留在这屋子里永远不分开。 “不可以,你们爸爸走得这麽突然,我担心自己也跟他一样,还没看见你们两兄弟结婚生子就走了。”她语气严厉地说。 妈从小就生活在这小乡村里,不到二十岁就嫁给爸了,是标准的中国妇女,传统价值观也重,一直认为自己活著的意义就在於拉拔孩子长大,然後看著儿孙满堂,这才是真正的好命。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梗著,往阿平哥那看一眼,见他没反应,我只好说∶“妈,奶别操心这些事,我跟哥自有打算。” “我都老了,能等你们多久?每次要你们去相亲就三拖四拖,要是我突然死了,怎麽有脸见你们爸爸,见你们地下的列祖列宗?” 我低头,无法回应她。 她情绪激动起来,转头对阿平哥开炮∶“尤其是你,阿平,你是大伯唯一的孩子,要是没尽到传宗接代的责任,你对得起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吗?” “妈,我知道了,奶别生气。”阿平哥垂著眼安抚妈。 我心下却凄苦,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却是最不容易扭转的价值观。无法传宗接代,就对不起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说,这一世,无论我如何尽儿子的本分,基本上我永远达不到孝顺的程度? 所以说,那些都是强加於我头上的原罪,无可奈何,只好偷眼看阿平哥,察觉到他眼里那麽一丝丝的愧疚。 不安,我很不安,我怕,他从以前就听爸妈的话,如今又被那种似是而非的道理一堵,他会┅┅背叛我? 等妈回到房间去整理爸的遗物,我也拉著阿平哥回房,无理取闹似的抱住吻他,要确定他还是我的。 “大白天的,不要这样┅┅”他说。 我不理,难得蛮横,仰头问他∶“如果妈逼你,你会跟女人结婚?” 他静默,避开我质疑的眼光。 酸楚的感觉蓦然袭上心头,我不知是怎麽了,继续拉下他的头,什麽话都说不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抓紧他用力的吻,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要怎麽让他知道,我愿意尽一切努力去说服妈,就算会被打被骂,会承受如何难堪的结果,我都会忍,直到妈承认我、接受我跟阿平哥的关系。 一个家庭不必须是一男一女,我有自信可以跟阿平哥相伴到永远,只要他跟我有同样的愿望,我们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他现在却给我不确定的态度。 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吻他,挑逗他,让他知道我的身体需要他,我的心也需要他,我不要他走,而我也不会主动离开他。 他动情了,呼吸变得沉重,过去两三个星期我们都忙於爸的病以及後来的丧葬事宜,好久没亲热,如今只是一撩拨,他的欲望立刻昂扬,转而从被动变主动。 动作比以往来的粗鲁,其实,他也是心绪不定,想趁机藉著发欲望来抒发心情吧,我忍著他不知节制的劲道,痛一些更能感觉他的存在,存在在我身上,我的体内,拥得愈紧我愈是安心。 这是坏习惯,我知道,以往抓不住他,如今则几近是贪婪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血与肉通通跟他融成一体,谁也分不开谁。 让我情不自禁,让我心醉神迷,让我┅┅ 直到妈颤抖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你们┅┅你们┅┅”她手里拿著一堆爸的衣物,可能要我们帮著处理什麽的,可是推开门,却看见她原本一辈子都不该看见的情形,手里的东西通通掉落在地上,而她的脸色,则苍白如鬼。 我知道自己又犯了粗心的毛病,忘了锁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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