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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小说:我的顽固直男(下部)

2016-1-5 09:25| 发布者: admin| 查看: 25879| 评论: 0

摘要: 就从小A开始写吧。这是我感情上最富有激情的一段日子,于我也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一段生活。人性的美丑,在我们中间体验得淋漓尽致。对我们而言,也都应该是最难忘的岁月。 正好再过两个月,就是小A的生日了,就把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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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说得太多了,只是还想说,老B在前面说小A是你的生命,无论他怎样对你,你无悔。老B,你的生命只是你自己,你的生命有你母亲的希望有你儿子的盼望,有驰骋商场的快乐,有你那些真心朋友的担心,比如阿圈,只是这一切与小A无关。

你说你无悔,以你强势的性格也许是真的,只是时光飞逝,一切都会改变,今天的无悔你又怎么知道在将来不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哀?

从机场回到通州,已经快十二点了,在楼下抬头望去,家里黑着灯,莫非小A没回北京吗?

打开房门,家里空无一人,凌乱异常,和我走的那天一样。一直到去西安,小A都没有收拾屋子,真佩服他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睡上两天,看着满地狼藉,我又想起那一夜的情景。我们真的是一对冤家啊。想想这两年,我们究竟想要什么啊?

小A没回北京,看来真的是离我而去了。他这么决然,我的心已没有伤痛,只剩下麻木了。我勉强走到床边,整理一下,躺上去。

小A不在了,这还是个家吗?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我太累了,真想就这么睡下去,不再醒来。

我侧过身,准备睡觉,突然,枕边的一张小纸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火车票,压在枕头边上,不躺在床上很难发现。我的心跳“倏”地加快,我伸出手,拿过那张车票。

2008年6月14日 T232次 西安——北京这小子回来了!他回家了!我心一阵狂喜。

6月14日晚上的车,那一天一宿,他躲到哪里去了?

我坐起身,点着一支烟,靠在床头,长长地吐了个烟圈。这小子终究还是回来了。我环顾着房间,寻找他回来的痕迹。刚刚进屋时光顾着失望了,也没仔细看。没错,他的确是回来了,背到西安的包斜放在书架上,手机电池也在床头的充电器上一闪一闪。

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啊,即使受伤了,也会躲回这个窝。

可是那一夜究竟发生什么了呢?

那一段记忆就像被抹掉一样,我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又伤到他了吗?

我真搞不懂自己,平时护着他就像护犊子一样,唯恐他受到哪怕一丁点委屈,可是每每不经意间,我却会带给他致命的伤害,莫非在我心中,它竟不是一种伤害?每次过后,我的心都会痛,甚而超过他的,但我们仍不断地彼此伤害着,莫非我们都是钢铁战士?

香烟燃到尽头,我又续上一支,躺了下来。

或许我们都会宽容对方,不致产生真正的伤害吧。

床上都是他的味道,熟悉又亲切,可是他在哪里呢?

再一次,拨打他的电话,仍是忙音。这个臭小子,真的忍心把我设成黑名单?下次换手机一定找一款不带这个功能的。

电池还在充着电,按理他不能走得太远,可是这大半夜的,他不在家里呆着,能去哪儿呢?

难道他和小傅在一起?他们在一起过夜?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算了吧,想那么多干嘛,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反正伤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几天太累了,明天还要回家,赶紧睡吧。我头一歪,睡着了。

一直到早上,小A也没有回来,我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他不在家,不仅房子有些空旷,我的心也空剌剌的。我的棱角就是这样一点点磨没的吧?

十点,我必须得起床了。多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我再次拨打他的电话,仍是忙音。

穿衣,洗漱,我磨磨蹭蹭,期盼能见到他回来的身影,但走廊始终是静静的,我没有听到他习惯的摔门声。

罢了,走吧。我拉开房门,又回过身环顾屋里,想了想,在口袋里拿出钱放在餐桌上。这一次我说不定得离开很多天,他身上的钱应该不多了。这个当口,没有钱他也会硬撑着不来找我,这个蠢货,这种事做得出来。

下了楼,看到街边的超市,我径自走过去,为他买了条烟,顺便抄起公用电话。

很快,他的电话就通了,但是他没有说话。

“我回来了,”我自顾冲着电话说,“但马上又得走,我妈又住院了。”

电话的另一头静静地。

“刚给你买了条烟,家里也留了钱。”

他仍旧不吭声。

“这一走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你自己一切小心。”

他还是不说话。

“有事打我的手机,别硬撑着。”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知道我已经说完了,“啪嗒”一声,他把电话挂了。

这样通话,还是第一次,我不禁苦笑。电话中他的背景挺安静,估计是还在床上躺着。哎,管他在哪里睡呢,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赶火车回家吧。

这家医院我再熟悉不过了,父亲最后的十年,一共抢救过六次,都是在这儿,这一年里,母亲的两次手术也是在这儿做的。我带着前妻和儿子,穿过深深的院落,走向高干病房。

妹妹在病房门口等我们。

“老妈怎么样?”

“刚睡着。身体太弱了,一周不吃不喝,只是靠营养液维持。”妹妹的眼里闪着泪光。

我透过门上的窗户往里看,屋里站满了人,看不到老妈。

“医生怎么说?”

“没有什么治疗方法了,只能维持。”妹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那个词我们都不忍心说出口。

“老妈就是想你,一天问起好多遍,但还不让我们告诉你。”妹妹擦擦眼睛,“老妈原来也不这样啊。”

我的心抽搐着,傻妹妹,情形要比你意识到的严重得多。看着妹妹憔悴的面容,我强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推开房门,屋里的人见到我,为我闪出一条路。

我走过去,终于看见了老妈。老妈侧身躺在病床上,熟睡着。

有人为我搬过椅子,我接过来,放在病床前,轻轻地坐下。

我端详着老妈。一个月不见,老妈瘦了许多,脸也略微发黄,鼻子里插着管子,呼吸偶尔受阻,间或疼痛,会稍皱皱眉。但是老妈是宁静的。

我转身拉过儿子,让他倚在床前。

“好好看看奶奶。”我叮嘱他。六岁的儿子像是被病房里的气氛所感染,乖乖地,静静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奶奶。

就这样,祖孙三代在这个特定的空间重逢了。我轻轻拉住老妈的手,摩挲着,我知道,我们的心没有距离。

良久,老妈翻了个身,妹妹忙上前帮忙。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或许是太疲倦吧,老妈问妹妹的时候都没有睁开眼睛。

“你老儿子回来了。”妹妹趴在老妈的耳边说。

“老妈,我回来了。”我忍住眼泪。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像是没听到我和妹妹的话,老妈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和妹妹惊愕地对视着,我忙对儿子说:“快,叫奶奶。”

儿子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奶奶,奶奶。”清脆的童音在病房响起。

老妈没有反应。

儿子回头看看我,又趴到老妈身上,用手拽住奶奶的手,“奶奶,奶奶。”他继续喊着。

一直喊到第六声,老妈终于“啊”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但她的眼神是空洞的,眼珠好一会儿才转动起来,慢慢地,她的目光定格在儿子身上。

“我大孙子来了。”母亲勉强地笑了,在场的人都长吁一口气。

妈妈逐渐清醒了,看见我们都在,她想坐起来,被我按住了。

“躺着吧,见到孙子也不至于这么大劲儿啊。”我笑着说。

“妈没事,”老妈摆着手,“有点儿躺迷糊了。”

“可不是,再说好几天不吃不喝,身子弱啊。”我为母亲掖掖被角。

屋里的人慢慢都出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母亲拉过儿子,用手摸着他的头,久久不愿放下。

“坐火车都累了吧?”

“不累。”儿子有些拘谨,小声回答着。

“你们都看见了,妈没什么事,回家歇着吧。冰箱里有虾,让阿姨给你们炒,这回妈是做不了了。”

“不急,我们也不饿。”

“快点回去,孩子该饿了,好好睡一宿,明天再来看妈。”

我和前妻对视着,谁也没挪动脚步。

“走吧,非得让妈着急吗?”老妈有气无力。

“行,我们走,明天再来,”我冲妹妹眨眨眼,又对儿子说,“和奶奶说再见。”

“奶奶,明早我再来,拜拜。”儿子挥动着小手。

老妈笑了,也挥挥手,“拜拜。”

送走儿子和前妻,我和妹妹来到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知道我回来,还在等着我。

“见到你母亲了?”

我点点头,“见到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知道。”我低下头。

“其实,”他迟疑着,“我们都是熟人,有一句话别怪我,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我知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维持吧,尽量让老人少遭罪,别让她疼着。”

“明白了。”我看着医生,“谢谢你。”

“谢什么啊?咱们都是多少年的关系了。”医生看着我,“老太太这样,已经不错了,你们别太伤心,黄菊才活了四个月。”

我点点头,和妹妹离开办公室。回到病房,老妈又睡着了。我拿出烟盒,向妹妹示意,来到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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