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地笑了。最近这一段,“不去”这两个字倒成了他的口头禅,每每我有什么建议,他的第一反应准是这两个字。当然,很快我就品透那绝不是他的本意,他说出来,无非是一种象征的姿态罢了,只要我坚持,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会乐于从命的。 “别装,”我假装不耐烦,“早就说好了,我都安排完了。” “那也不去,没睡好,累着了。” 他的话又让我想起凌晨的情形,我的脸有些发热。臭小子,你光顾着享受了,累到哪儿了?说我累还差不多。我想挑破,终究不好意思,只能作罢。 “你累什么啊?比我还多睡好几个小时呢?” 他不回答,我不禁有些光火。 “给你过生日,你究竟想怎么着?去不去啊?” “去也行。”我乐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把戏? “但是得把小傅也带去。” 我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这句话,敢情没白长一岁啊,学会和我讲条件了。 只是小A你错了,什么条件都可以讲,但这是个禁区。你在外边随便和她怎么去玩,但在我们中间,永远不会有她的位置。 “你有病啊?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我压抑着怒火。 “不答应就算了。”他又拽上了。 “别废话,到底去不去?” “不去。” “愿意去不去,随便你。”我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我不禁气苦。都什么和什么嘛,弄得乱七八糟的。老B啊,老B,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得谈谈了。很多路都可以走,如果大家都不舒服,为什么非得一条路走到黑呢。我编了个理由,取消了活动安排,朋友很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闲着无事,我继续写帖子。本来想当做生日礼物的,可如今生日马上到了,完稿的日期却遥遥无期,我们之间又说不出道不明的,我还有必要写下去吗? 躺在沙发上,我闭眼回味我们间的故事,过往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两个月来,我不停地追忆往事,记录我们的生命足迹。该写他生病那一段了,多么有趣的故事啊,是我们关系的一个集中体现。写下去吧,无论我们将来如何,生命是不能被遗忘的。我坐起来,开始敲打键盘。 第二天,6月9日,小A的生日。 头一天的不快渐渐散去了,也是,在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端午假期的做后一天,我怎么能不和他在一起呢?他还没吃到粽子吧?我知道他不爱吃,但过节了,多少也得意思一下啊。我简单收拾一下,坐车去通州。 我打开房门,这小子已经起床了,正在玩电脑。见我手里拎着东西,问我:“什么啊?” “粽子啊,我刚去超市买的。” “切,我又不吃那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把粽子放进冰箱,“过节嘛。我买了几种馅的,想吃就自己煮吧。” 他继续玩电脑。今天从家里一路站着过来,我有些累了,走到床边,鞋也没脱,躺了上去。 “还去玩吗?”冷不丁他问我。 我一愣,早晨小平还给我打过电话,我推掉了。 “你不是不去吗?” “昨天不去,我又没说今天也不去。”他倒有理了。 我扭过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见状连忙把眼神移开了,假装专注游戏。 “还带小傅吗?” “不带就不带呗,不就是个女人嘛,有什么啊,看把你紧张的。” “我紧张?”我笑了,“谁紧张谁知道。” “就是啊,”他也笑了,“咱俩谁不知道谁啊?” 我索性坐了起来,问他要了枝烟,点着。 “想玩什么?” “随便,你安排吧。” 晕,过生日就这么拽啊?我给小平打电话,让他在家里等我,顺便把小川也叫上。 轿车在京承高速上疾驶。离开都市的喧嚣,大家的心情豁然开朗。离上次香山之旅,已经过去一年半了。我和小A走了很多地方,唯独北京周边却从未到过,今天也算是弥补这个遗憾吧。 我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大方向就是密云、怀柔一线。任意而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一带多山多水,虽然说不能媲美秀美的南国风光,但对于整日在北京城里穿梭的我们,却不啻是人间仙境一般。 小平开着车,轻松地哼着歌,我坐在他身边给他指路。小A和小川在后座上有说有笑,一片其乐融融。透过后视镜,我不时地拿眼睛瞄着小A,看着他兴奋的表情,谁能想到在昨天他还像个死人一样。臭小子,非得气气我才开心吗? 车最终停在黑龙潭。这个地方他们都没来过,我只是大一时玩过一次,现在基本也没什么印象了。 小川的军官证没起什么作用,我们被告知只有士兵证才可以优惠。买完票,我取笑小川,说他还不如当兵的好使,小川郁闷得苦笑不停,一再解释他们在其他地方是如何受到优待。 小川是总部的一个参谋,和小平的关系很铁。他比小A还小两岁,外派西藏一年,刚刚返京。 拐过前面的山头,别有一番洞天。我们欢快着向着黑龙潭进发。小川拿着相机,不停地为我们照相。我本来已经养成不照相的毛病,在他们的感染下,也接连拍了几张。 “给你们哥俩照两张吧。”小川建议。 我和小A从未合过影,好像我们俩都没想过。上一次在泰山,下山后照十八盘,我想和他照张合影,却被他拒绝了。 我看着小A,这回他倒挺痛快,没什么不快的表示。我把他拉过来,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一、二、三,茄子。”小川按下快门。 这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小A喜欢钓鱼,本打算找个渔场,只是临近奥运,水库周边都封闭了,我们只能作罢。回到城里,天已经擦黑了。 “接下来怎么安排?”小平问我。 四个大老爷们,想玩一宿,没有女人是万万不成的。但现在时候还早,不着急。 “先找个地儿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吃什么?” 我回头看看,小A和小川都没什么意见,“你选吧。” “那就去新疆办事处,那儿的烤肉不错,我也好把车停家里。” “行啊。”我和小A第一次吃饭,吃的就是烧烤,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小平把我们载到饭店,回家去送车。街边有小贩在卖樱桃,甚是诱人,我买了一袋子,准备晚上解酒。 不一会儿,小平回来了,生日晚宴正式开始。 上次被小平教训后,和他在一起喝酒,小A总是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他多少有些自卑。好在还有小川这个活宝,这次的气氛还算不错。小川刚从西藏下来,讲了不少生活段子,小平和小A听得摇头晃脑,早些年我断断续续在青海呆过两年,倒也不觉陌生,时常也能插上几句。 小川在西藏属挂职,基层恨不得把他们这些总部的人都看成爷。一个极端的例子,某个连长送给小川一麻袋核桃,附带派了两个兵整整砸了三天。 “何止送核桃啊?连长还给他找女人呢。”小平揭老底。 “哈哈。”小川假装尴尬,“那帮人太实在。” “别得便宜卖乖。”我不惯着他,“再说,那儿也没什么好女人。” “你怎么知道?”小平问我,我发现小A也支着耳朵,敢情一提起这种事,男人就两眼放光。 “你知道什么价吗?”我反问。 “什么价?” “五块钱一炮,二十块钱一宿。就这价,你觉得能有什么好人吗?我觉得给他找的就是这档次的。” 大家笑作一团。“你别遭禁人了,哪会有这种价格啊?” “你还不信?西宁,省会啊,站后就是这个价。不然你问问小川?” “比你那个贵点。”小川忍住笑。 我转过头,挑衅似的看看小平,忽然想起件事。 “还有不要钱的呢。”我坏笑着,“海西那些矿工,十几个人搭一个窝棚,每个窝棚里都有个女人。” 他们三个都停止了活计,看着我。 “洗衣、做饭,轮流陪他们睡觉,一分钱都不要,只要有口饭就行。” “不会吧?”小A感叹。 “谁说不会?就是那样啊,我亲眼见的。” “故事,肯定是故事。”小平摇着头。 “你知道这些人都是哪儿的吗?”三个人都看着我,“平陆的。” 过了半晌,小平才反应过来。“你就损吧,这么糟蹋我老乡。” 小A和小川也听明白了,哈哈大笑。 “还别说,那几年还真的见到些惨事,像什么一家穿一条裤子的,以前都不信。”等大家笑够了,我又讲起那些陈年旧事。 “是啊,我们老家那边确实穷。”小平端起酒,喝了。 “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啊。”小川看着小平,把酒也干了。 我没想到气氛突然变得如此沉闷,暗暗怪罪自己,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还好,小A这时变聪明了,一句话给我圆了场。 “平哥,我特佩服你,来,敬你一杯。” 小平看着小A,和他碰了杯。我连忙给大家发了圈烟。 “小A,别嫌我话多,我是替你着急,我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 我心中暗笑。我说不了他,有人替我说。 “没事,平哥,有话你就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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