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静待下文。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往后周末你能不能回家呢,儿子还不知道咱们离婚的事呢。” 我的心被软软地刺痛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一直不敢深究当初的决定对儿子意味着什么,但是如果这样能对儿子有所补救,我怎能不愿意做呢? “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回去住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怕你不方便。” 我想到了小A,如果我答应了,我们相聚的时间每周只有八个小时了。 “我没事。”听到我这样回答,大侠点点头,长吁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见到小A,我和他讲了儿子上学的事。 “寄宿学校?很贵吧?” “还行,一个学期不到三万吧。” “你媳妇又让你出学费?” “她倒没提这事儿,是我主动要交的。”儿子上幼儿园时,我每月给大侠三千块钱,算是儿子的托费,这事小A也知道。 “我真看不上你媳妇这种人,非得把你榨干啊?钱你不早就都给完了吗?” “是啊,可是男人挣钱不就是给女人花的吗?”我压抑着不悦,我也弄不懂为什么不愿从他嘴里听到对前妻的评价,“再说,钱是给儿子花的。” “哼,你有钱,愿意咋花就咋花吧。” 其实我知道大侠并不缺这钱,但每月给一次钱或许是我们关系的一种维系吧,当然这话我不能说给小A听。 “这个月我们得紧着点了,刚给你交完驾校的钱,马上又得交你们两个的学费。” “嗯,我知道了。” 小A基本上从不乱花钱,也很少过问我的花销。每个月我能赚到多少钱,我从来不瞒他,大致的花销也会说给他听,小A也是如此。在我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毕竟在一起生活嘛。 “小傅他妈来了。”小A扯起另外一件事。 他现在没有手机,小傅找不到他,只能他给小傅打电话。我的心抽搐了,但我没有点破。 “是吗?”我装作满不在乎。 “是啊,”他没觉察出我的异样,“她想让我过去见她妈呢。” “姑爷见丈母娘啊?”我笑出了声,“还别说,你是应该请人家吃顿饭。” “我才不去呢。”他涨红了脸,“我去算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打住。”我连忙打断他,“是谁成天‘我家小傅’‘我家小傅’叫的那么亲啊?怎么突然间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不就是说给你听听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张着嘴不知再说什么。 我盯着他,哈哈地笑。 “笑什么笑啊?反正如果小傅愿意,我就娶她。” 看着他强装出来的拽样,我笑得更欢了。 “现在的孩子们可真是不得了,”我刚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 “怎么不得了了?”看他急三火四的样子,我不由得笑出声。 “哎,我给你说件事,你看你信不信。” “你倒是说啊。” “幼儿园大班啊,你听好了,才大班。” “我听好了,你接着说啊。” “两个女孩儿逼一个小男孩儿做她俩的老公。” “有这种事?”我啼笑皆非,“是真的吗?又从哪儿来的小道消息?” “怎么会是小道消息?和我一块儿学车的姐们说的,那个小男孩儿就是他儿子。” “这样啊。”我想起儿子,他也颇有女人缘。 “你家儿子怎么样啊?” “还不是差不多,”我笑了,“这一个月他不是在老家嘛,给他送到一家幼儿园,没几天就给我打电话,说喜欢上一个女孩儿,问我能不能把人家带回北京。” “他肯定是随根儿。”小A盯着我哈哈地笑。 “随就随吧,现在就能看出来也是个多情种,但愿长大别像我一样。” 小A的笑声嘎然而止,我也感觉怪怪的,忙打电话叫外卖。 “对了,”我突然想起驾校给我打过电话,“驾校来电话了,让你周四去考法培。” “我知道了。” “好好准备一下,别考砸了。” “都看了这么多天了,才不会呢。”他信誓旦旦。 这小子果真考砸了。 考试那天,晚上回到家,一进门我就看他情绪有点不对。 “考得怎么样?”我问他。 “没过。”他无精打采。 “真的假的?”我有点不信,不就那五百道题吗,他都看了两周了。 “我骗你干什么?” “你又不是没骗过。”我已经信了,但不想他太难过。“你骗我骗得还少吗?” “行,这次还是我骗你,行了吧?” “考了多少分啊?”我笑了。 “八十。” “怎么会?”考这个分数我倒真有点惊讶。 “我一直都在网上练的,谁知道和书上的不一样啊。” “让你好好看书吧,你偏不听。”我又好气又好笑。 “也不光我啊,我们班有一半没过呢。” 都是些什么脑子啊,我晕。 “不过我还好,有一个姐们考了八十九分,那才叫郁闷呢。” “五十步笑百步。”我不以为然,“没过就没过吧,也不算什么事,再考吧。” “也只能这样了。”他挠挠头,“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那个女孩儿过了。” “过就过了吧,你可惜什么啊?”我一时不明所以。 “本来想和她一块儿过,我们就有机会分到一辆车了。” 原来是这回事啊。我盯着他,笑出声来,“你小子就这命,活该。” “幸灾乐祸。”他愤愤然。 奥运快到了,朋友们纷纷安排“避运”,我也想组织公司员工趁机旅游一次。主任报过来几个计划,都被我否定了。去年在山东呆了一周,威海,烟台,青岛,马不停蹄,很多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今年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找个地儿,扎那儿呆几天,来个深度游。”我对主任说。 又选了几天,终于定下来,去长白山。“别在北京找旅行社啊,那样没戏。”我叮嘱他。 主任是将门后代,一旦定下目标,工作效率极高。只用两天,地接事宜全部搞定。我们将住在森林木屋,因为时间宽裕,可以从三个方向爬三次山。这正是我想要的。 “小A有时间吗?”主任问的很策略,我心里不禁暗笑。这一年多,小A在公司亮相渐多,主任他们多少看出一些端倪,知道我们的关系肯定不只是我说的那么简单。我也懒得分辨,随他们怎么想吧。 “我问问他吧,他正学车呢,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原本这次出游,就是我们一起计划好的,别人都是配角,我怎能不带上小A呢? 从成都回来半个多月了,我们的关系就像温吞的白开水。我一直在考虑我们该怎么走下去。面对一个你爱得不能爱的人,每天受尽煎熬,最好的选择或许就是离开。但是我不能,小A还需要我,如果他选择和我在一起,我没办法走开,不仅如此,还不能表现出什么。小A是个敏感的人,如果他感受到我心态的变化,我真没有把握他是否还能继续学业。来北京两年了,初衷就是学习,总不能这么半途而废吧。再撑一年吧,那时他就毕业了,或许再分开,我也就心安了。 **的伤已经结疤了,博企时能清晰地看到那一道粗粗的痕迹。“又多了点棱角。”我自嘲。我暗下决心,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会再碰他,那样实在没意思。 就让我们做暧昧着的兄弟吧,没准儿哪天就能见到曙光。 我没再买电视,那事想起来心里就闹腾。每天回到家吃过饭,小A玩电脑,我没法再看新闻,只能找书看,或者干脆打开笔记本写帖子。小A都已经看过了,我也没必要再躲着他。 没有了感情寄托,这种生活越来越乏味,我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还要天天往通州跑。或许这只是生活的惯性? 尽管已经做了决定,内心还常常挣扎反复,茫然地挣扎。 奥运开幕日,我怕他看不上开幕式直播,早早赶到通州,拉上他,又约了一群哥们,到避风塘选了个包间打麻将。国歌奏响,我们也随着众人起立。我们边玩边看,张艺谋确是有才,我们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凌晨,我们坐地铁回家。 躺在床上,我们一时都睡不着觉,突然我又想到了母亲。她对奥运一直很关心,哎,就差这么几天。 “我都习惯了,现在还会给母亲打电话,拨完号才意识到她已经不在了。”我对小A说。 “你可真行。”他侧过身看着我,“半夜墓地响起电话铃声,会是什么情形?对了,你不是认识电池厂的吗?让他们给你做一个特大号电池,连到老太太手机上,你什么时候打都能通。”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也亏他想得出来,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他白了我一眼,躺平,把手搭到脑门上,“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从小就冷漠惯了,除了父母,我谁都不想,当初我奶奶去世,我都一滴眼泪没掉。” 听他这么讲,我都已经不奇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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