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小帅老师沉默了很久,才开始继续说。 “其实,我和子非并非你和你哥那样的关系。我爸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就跟别人好上了,我一岁生日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 “你爸真是的!”,突然想到电视剧里那些耐不住妻子怀孕时候无法释放情欲寂寞的男人,觉得小帅老师的老爸一定是这样的人。 “也不能这样说他吧,反正感情很难讲谁对谁错。” 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郑老板一见小帅老师就叫他君君,还一副很热络的样子。 原来我最喜欢一个人安静坐着听音乐、看小说,品味寂寞的西餐厅,小帅老师多年前就曾在那呆过,忽然感觉一种亲切、熟悉和快乐,看来冥冥之中我和小帅老师就有了偶然而又必然的联系。 小帅老师曾坐在大厅里,舞动他修长的十指,美妙的音符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他弹奏着动人的乐章,拨开了与我一样孤单的灵魂紧闭的心扉。 那时候,他应该和我一般的年纪。 那时候,他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继续跟我讲子非,“后来,我慢慢觉得子非有点不对劲。他上初中以后,每晚和我睡觉时,不只搂住我,还会和你一样不老实,喜欢摸我身体的敏感部位。” 我突然感到很含羞。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不常见到的弟弟对哥哥的眷恋,并没想太多。” 我听小帅老师这么一说,放在他腹部的手不知道该如何了,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却因为他的话倍感尴尬。“那应该不是眷恋,可能是他喜欢男生,但又不知道喜欢男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是喜欢你,毕竟你是他哥,他应该是通过你了解男生吧!” “应该是的!”,小帅老师突然抓住我在他身上不老实的手,“那你也是么?” “是啊!”,我知道他明明知道我为何,所以自然也跟着他的话不知羞耻地这样回答。 他笑笑,“你啊!”。 接着,小帅老师在我的恳求下,继续讲子非的事情。 “是啊,你说的这些我现在都能理解,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我因为身体不适早回到家才明白,原来子非是喜欢男生的。可是我那时候却是生气的、愤怒的,我发现他和一个男生在床上做着我和女生做的事情,而且看见子非、我的弟弟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我真的抓狂了。那一刻,我有感觉到世界都快要毁灭了!” 小帅老师说到这里,突然很激动,我能感觉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疼惜,是懊悔,还有一丝自责! “后来一段时间我没有怎么多和子非说话,住也分开了。” “他一定很难过吧,自己最喜欢的哥哥不理解自己。”我有点神伤。 “的确,可是我当时真的无法理解,或者说,不是无法理解,而是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无法接受,更无法想象。”,小帅老师稍作停顿,接着说,“那时候的我和现在还不一样,我还没学会宽容别人,也不明白给亲人自由,才会给他们幸福。我希望子非能按着我的想法做,做回一个我认为的正常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那一定很难吧!” “确实。他那时候和我赌气,他不说话,也不哭;他很倔强,就算我怎么说他,多难听,他都不哭。那时候我甚至想,只有他在我面前哭一次,掉一次泪,哪怕就一次,我就会不再说他,我就会原谅他,我就会让他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我就会尽量帮助他在父母面前掩饰,我也会同意他追求他所要的爱情。” 小帅老师说着,声音更加难过,好像落泪了。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安慰着小帅老师,自己却也落泪了。 不是小帅老师不爱子非,是太爱子非。 想到自己,我更加难过了。 姐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也是家里最开明的人,因为她学外语,还去了欧洲几年。可有一次我听到认识的男生朋友在荷兰和男生结婚了的消息时候,姐高兴地夸赞他勇敢,并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她却转身对着我说,“要是家里挂着两个男生的结婚照我是受不了的!” 姐肯定不知道我是同志的,但她和很多人一样,不是自己家人,你怎么G,你怎么同志都无所谓,但到了自己家人身上,就无法接受了。 小帅老师不和姐一样么? 他深爱子非,我姐深爱我。 他们可以接受别人是G,却接受不了自己弟弟是。 我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小帅老师虽然忍住哭泣的声音,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在落泪。他想要忍住,想要继续坚强,但这忧伤的往事还是触动了他内心最软弱的伤痕。 他哭了,在这个黑暗的夜晚;带着对子非的愧疚,他哭了。 我不知所措,只是轻轻用手拍打小帅老师的胸口,无声地安慰着他。 从他刚才的话里,我能感觉到他对子非的心疼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男人的自尊。直男们是无法忍受被男人压在身下,并被男人进入身体的。我曾看过一篇一个新浪博客很有名的少爷的文章,一次一个当官的企图进入他的身体,他以死相抵,终没让那人得逞。但他却丢了职业,也被打了一顿。他本来就是赚钱的,但他不会放下他认为的自尊的底线。 对于他们而言,那样会有被人玩弄鼓掌,被人凌辱的痛感。 我想,小帅老师看到子非和男生做爱的那一幕,子非在别的男人的身下的模样,应该刺痛了他的自尊,他以为的子非的自尊。他不了解G的性爱方式,只是以着自己的想法来推断子非,也不能算他有错,最多是误解。可这误解,不能保护子非,却伤害了子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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