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其实心里舍不得走。 龙娇走到老赵跟前,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说:“爸妈刚才来电话,让我回去过节……” “嗯,你也回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老赵对她微微地笑了笑。 龙娇点点头,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跟我们挥了挥手回去了。 郭子也催着我走,我又看了看老赵,叹了口气,跟郭子一块离开了赵家。 第一次当面见他俩有亲热的举动,心里有种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是被谁割了一刀,酸涩、刺痛、失落、还有绝望…… 很想拔腿就走,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这样,我可以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不会像现在这么凌乱如麻、不知所措。 车子发动了。想到我们一走,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我忽然又担心起来。 当车子出到外边街市,我让郭子停下来,自己跳下车,让郭子回去。 郭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说,开车走了。 在超市买了把青菜和两袋素馅饺子,又给干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用等我吃饭,另外帮我喂一喂黑子,然后没等她提出抗议就把电话挂了,转身返回老赵家。 偌大的院子没了前些天的拥挤和忙乱,显得十分冷清。 老赵在整理母亲的遗物,见我回来,怔了一怔,又见我手上拎着东西,猜到我要做什么,只是对我笑了笑,接着忙他的事。 我进了厨房,把青菜摘洗好,又烧了锅开水,把饺子放进去。当饺子都浮上沸腾的水面时,把青菜放进去烫了烫。 当我捧着两碗浮着翠绿的青菜的饺子进来里屋时,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地走过来。 我把碗递给他,他笑了笑,示意我一块坐下。 我挨着他坐了下来,然后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吃着,偶尔对望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或许,有些东西到了一定程度时,就不再需要用言语表达…… 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中秋。 虽然没有月饼,没有糖果,但是有个最心爱的人在边上。更重要的是:能陪着这个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度过这个中国人最重视的团圆节日! 就像在党校培训时那样,我枕着他的大腿,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又圆又大的月亮,那种满足感无法用笔墨形容。 要是以往,我肯定又会缠着他,问他一些暧昧的问题,但此时我却没往那方面想。 或许,是因为这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又或许,其实是我已经绝望…… 因为每当我想起他俩亲热时的情形,都心如刀割,忍不住颤抖。 我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然后对自己说:只要他能健康平安地生活下去,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呢? 我也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但这个世界的确有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作主,人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转变来适应这个该死的世界…… 国庆长假如期而至,所里安排了轮休。 老赵为了让我玩得尽兴些,特意把我值班的日子都放在了长假的最后两天。 而他自己则留了下来,没跟我和老贺去锡林郭勒大草原。 虽然也猜到他应该不会跟我们一块出游,但还是有些失望。 “十一”前一天下午,老贺他们就开着车过来,直接出发。 同行的还有老贺部队里的四个战友,其中两个还带着各自的妻子,总共两辆车八个人。 经过一番奔波之后,我们来到锡林浩特市区,当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了。 到了市区,老贺的战友肖队长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他与老贺见面之后做了热情的拥抱,然后给我们安排了当晚的食宿,并告诉我们,他已经安排好后边几天的行程。 第二天,由他带着我们一行人进入了锡林郭勒大草原。 驱车在这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中,第一次见到草原的我被深深地震撼了。 从来没有想过,头顶的天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蓝色!蓝得洁净无瑕,蓝得沁人心脾,连那朵朵棉花似的白云也显得无比的可爱。 绿色的大草原与蓝色的天空一直连接到遥远的地平线,仿佛是天地间一张绿色的大毛毯,那么深遂,那么悠远,那么浩瀚!远处小山似的蒙古包,一片一片白色的羊群,所有的一切,都能让人心旷神怡,将所有的烦恼瞬间释放。 老贺见我一付惊喜交集的样子,笑眯眯地问我喜欢不喜欢这里。 我只能笑着直点头,但随即非常后悔没有拉老赵前来,要是他见到这样的情形,应该会洗刷掉他前段时间所有的疲劳和哀伤。 肖队长告诉我们:如果是早两个月来,这里会更加热闹、更加有趣,因为可以赶上一年一度的那达慕盛会。 在蒙古包前下了车之后,立即有热情的蒙古朋友端着马奶酒和哈达迎了上来,并欢唱着迎接客人的蒙古歌曲。 跟着肖队长他们接过马奶酒,学着做了往天上地面弹酒等动作,然后把碗放到嘴边尝了尝就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光。 老贺一边看着我喝一边笑:“能不能喝呀?别到时又喝醉了可没人背你。” 我呵呵地笑着说:“没事!有你背就行!” 老贺大笑。 站在晴空之下,迎着舒爽的和风,闭上双眼感受那种无比自由的豪放,不用酒,人就已经醉了。 一股油然而生的兴奋感让人激情四溢,让人笑逐颜开,忍不住想给别人一个大大地拥抱,大声地呐喊。正好老贺就在旁边,加上心中也十分感激他帮自己安排了如此特别的一次旅程,于是上前狠狠地抱了他一把。 抱完之后,还是觉得那股劲无法完全发泄,又朝着远处蔚蓝的天际放声呼喊。 直喊到声嘶力竭,才美滋滋地转回来对老贺说:“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然后我这才发现他们都笑眯眯地在看着我,而胖胖的老贺脸上绯红,眼光闪烁,只是一直对着我乐呵呵地笑。 发觉自己确实有点人来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抱人又是大叫的,而且搞不好让老贺…… 唉……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应该是把他当作老赵了…… “啊,对不起!刚才是情不自禁的。”我看了看老贺和他的战友们,感觉有点尴尬。 “没关系的,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草原吧?”肖队长对我哈哈大笑,说:“很多人刚来到的时候也都这样,我自己也是。”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 老贺对我眨眨眼睛:“一会带你去骑马,想不想去?” 这算是勾引吗?我笑嘻嘻地点头:“好哇!我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呢!” 发了条短信给老赵,告诉他,我们已经到了美丽的草原了。 不一会儿,就收到他的回复:好好玩,注意安全! 虽然只有七个字,但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大家进了蒙古包后,热情的蒙古朋友立即端上了奶香浓郁的草原奶茶,我们纷纷端起来尝了一口,都忍不住夸赞他们的奶茶又香又甜,比起平常喝的真是有天壤之别。嚼一块奶酪,再喝两口奶茶,那种新鲜美妙的感觉让人难以言喻。 过了一会,他们又捧出三个盘子,有煮得很鲜嫩的手把肉,有肥肥白白的煮羊尾,吃法很简单,就是自己拿着肉块蘸一下生盐和孜然等其它调料就可以直接吃了,味道极为鲜美、醇香和自然。老贺两位战友的妻子则是对那几把切肉的蒙古弯刀产生了兴趣,自己只吃了几块肉,却抢过刀子把玩了一会,然后说要负责切肉给我们男同胞吃。 我忍不住好笑起来:敢情是在家下惯了厨,连这些做饭的刀具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老贺挑了两块五花腩似的肉放到我碗里,看我吃得津津有味,笑了:“小馋猫,慢点吃,别噎着了,小心出洋相。” 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 跟着,他们几位战友都碰碗敬酒,蒙古包里不时响起热闹的欢笑声。 下午,老贺拉着我一块去骑马。 蒙古朋友的马都驯得很温顺,我见到它们神骏潇洒的姿态,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它们的眼睛又大又亮,让人心生亲近。 我这可是第一次骑马,好几次差点让马给颠了下来。于是老贺便和我同骑一匹,然后慢慢地教我如何牵缰拉辔,又教我如何勾踏坐鞍,直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才算能够自己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跑。 老贺让我和他并辔而行,往远处一路驱马小跑。到了一个小山岗上,我们歇了下来。 远远望去,草原就像是一片浩瀚的绿色海洋,一直延伸到天际。天是蓝的,地是绿的,蓝蓝的天上漂浮着一朵朵白云,绿色的草原上散落着一片片的羊群。 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疲倦顿消,同时也感觉自己的胸怀一下宽广了许多,烦恼都一下子被赶得无影无踪…… “看!好大的一只鹰!”我指着不远处的天空。 一只体形庞大的老鹰展翅盘旋在半空中,下面有一大片白色的羊群。 老贺看着我直笑:“小川,我发觉你这两天好像个孩子。” 我听了又好笑又好气:“为什么?” “哈哈哈哈……不为什么。”他大笑。 我无语,但随即注意力就被那只鹰吸引过去了。 那只鹰盘旋了几圈之后,猛地往下一扎,冲着一只离群稍远的小羊飞捕过去。 我一时愣住了,心想这下小家伙要遭毒手了。 但羊群里飞快地窜出了一只牧羊犬,只见它一跃而起,张口就朝那只鹰咬去,眼看它的伏击就要得手,那只鹰却忽地把右翼一竖,整只身子凌空斜斜地划出一道弧线往左飘了开去,在短短的一刹那间避开了对手的袭击,但自己也扑了个空,于是几下振翅又重新飞上半空。 “嘿!有意思!”老贺笑道。 “太精彩了!”我刚才还为小羊担心了一把,现在却忍不住为那只牧羊犬的机敏和老鹰的矫健而惊叹起来。 老贺看着我,笑着问:“小川,如果给你选择,你是要做羊群里的那只羊呢?还是做保护羊群的牧羊犬?” 这话问得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好一会才说:“或许我会选择做一只牧羊犬吧。” “为什么?” “这样,我可以好好地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我笑道,然后也问他:“那你呢?” 老贺略感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说:“羊。” “哦?为什么?”我饶有兴趣地接着问。 “它的身边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同类,这样它就不会感觉到孤独。”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无言以对。 回蒙古包吃过晚饭后,蒙古的朋友们燃起了一堆篝火,在边上准备了好些酒和肉,然后拉上我们围着火堆又是唱又是跳。我们大家也都笑逐颜开地跟着他们一块笑啊,跳啊,唱啊,仿佛自己就是这草原上的主人,畅怀豪放,脱略行迹。 终于跳累了,老贺拉着我悄悄离开热闹的人群,到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躺下来,见我犹犹豫豫的,又拉了我一把,说:“来,躺下。” 我只好依言靠着他一块躺了下来,心里有点忐忑。 “看天上!”他笑着用手指向天空。 我仰面望向天空,脸顿时红了起来:靠!我想哪去了? 但随即为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撼和惊叹:原来天上的星星真是有无数颗!整个天空墨蓝得那么的深遂、那么的透彻,漫天的星辰璀璨得如同遍洒着熠熠生辉的宝石,那么的炫烂,那么的迷人! 如何去形容这种视觉的冲击?就好像你打开一扇家里的壁橱,却突然发现里边堆积着满满的钻石、宝物,如此的梦幻,如此的神妙! “真美!”我不由自主地赞叹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草原的夜空,确实太美了!”他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两个人静静躺了一会。 “小川。” “嗯?” “要不……” 他想说什么?我有些诧异。 “要不我们在一起吧?”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顿时发烫起来。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我知道你更喜欢班长,但是他很可能会选择结婚,你……” 我没敢回答,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老贺的确比老赵更温柔体贴,更善解人意,如果说在参加培训之前就认识他,我想我很可能会接受的,可是我现在的一颗心,还在老赵身上…… 见我许久都没吭声,老贺轻轻叹了口气,继而笑了笑:“你考虑好再告诉我,我等着。”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些不好受。 老贺…… 接下来的三天,肖队长和他的蒙古朋友陪同我们游荡在这浩瀚的草原之上,让我们充分感受着这草原上晨昏日落的惬意生活。 白天,老贺有空总带着我驭马驰骋,和我一同在牧原上撒下欢快的笑声。他的战友有时也跟着我们一起骑行游荡、放声高歌,那个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在心里对比着老贺和老赵两人之间的差异。 夜晚,大家围着篝火喝酒跳舞,无拘无束,心中的畅快之感溢于言表,每个人都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舒坦。 草原给人的感觉是温情的,也是奔放的,香醇的马奶酒使人酣醉,鲜美的手把肉教人豪爽,一切都那么的舒心、欢畅! 前两天我都有给老赵发短信息,他也一直都有回复。可不知怎么的,昨天发的几条信息他都没有回复,电话打过去也处在没人接听的状态。 打电话回派出所,值班的同事却告诉我老赵这两天并不在所里。 我的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老贺见到我一付心神不定的样子,便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老赵的事情告诉他,他皱了皱眉,给张营长打了个电话,说了大概有十分钟,之后问我:“小川,班长那边发生了点事,我们要不要回去?” 我有点发懞,连忙问是什么事。 老贺摇头,表示张营长说得也不大清楚。 于是我们的草原之行提前了一天结束。 在回去的半路,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小邱的。 大意是让我直接到上次我住过的那个部队医院去,是关于老赵的,具体什么事见面再说。 我看到信息后有如头顶猛地响了几个霹雳,眼前一阵发黑。心乱欲狂,恨不得能跳下车改坐喷气式飞机,马上飞到老赵身边。 老贺在一边不停地安慰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看着他那关切的眼神,有些感动,却仍然心潮澎湃,无法平静下来。 我和老贺的车一直开到上次我住过的那个部队医院,还没下车,我已经打了小邱电话,小邱让我上五楼我住过的那间病房找他。 没顾得上等老贺,我跳下车之后便一口气冲上五楼,在走廊的这一头远远看见那间病房外边站着几个人。 其中有张营长和小邱。 见到我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冲过来,小邱连忙拉住我。 “怎么回事?老赵是不是在里面?他发生什么事了?他现在怎么样?”我心慌意乱,顾不上喘息,也顾不上跟他们打招呼,一口气问了小邱几个问题。 “别紧张,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小邱紧皱眉头:“他刚睡了,你先进去看看他。” 我顾不上再问,深呼吸了两下才轻轻推门进去。 老赵安静平和地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看到他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情况,我的心才稍稍平静。 但随即想起小邱的话,连忙拉上门走出来。 “小邱,老赵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低声吼。 小邱先看了看我身后,我立即顺着他的目光,是张营长。 张营长紧皱着眉头叼着根烟,对小邱点点头。 小邱这才回答我:“昨天下午营长他们一块喝酒,突然间他就捂着腹部趴在桌子上痛得说不出话来,还直冒冷汗。我们赶紧把他送过来,原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急性胃肠炎,但是后来大夫说……” 他突然停下不说话,原来是老贺这时上来了。 张营长喊了声:“老六!你过来一下。”说完,转身往另一头走开。 老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然后跟着张营长离开了。 “你倒是说呀,大夫说他是怎么回事?”我有点火大了。 “大夫说,他得的是慢性肾衰竭……” 慢性肾衰竭?我还是没明白,但好像听谁说过:“这个病到底有多严重?” 他摇摇头:“听说很严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一会你问问大夫。” 我对医学病理上的东西懂得极少,只是觉得老赵的身体状况不应该会有什么大的毛病,但听到他说很严重,感觉整个天都突然暗了下来。 为什么?赵妈妈才走了没多久,老赵就发生这种事? 我浑身止不住颤抖,伸手扶住栏杆:难道说,我所祈求的都将变成恶梦? 这时,张营长他们和一位大夫正往这边走过来。 “小周,这位是程大夫,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他吧。”张营长依旧是面无表情。 程大夫年纪和老赵差不多,戴着副黑色框的眼镜,里边穿着件绿色的军装,外边套个白大褂。 “你是病人的?”他看了看我,问。 “他是我哥!”我看了一眼张营长和老贺,紧接着问:“大夫,他现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得的病是慢性肾衰竭,也叫尿毒症。” 尿毒症?芳芳她爸不正是因为得了这种病而去世的吗? “这个病能治吗?”我好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冷嗖嗖的。 程大夫看着我,回答说:“这种病如果是早期发现,是能够治疗的,但现在……” 他不是想说这是不治之症吧?我方寸大乱。 “病人需要在一周之内做肾脏移植手术,否则很快有生命危险。”程大夫扶了扶眼镜。 “那就是说可以治,对吧?”我从他的话里边看到了希望。 程大夫摇头:“问题是医院里边目前没有可以提供移植的活体肾脏,必须由你们家属去寻找可供移植的人体肾脏。而且时间非常紧迫,你们……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大夫,这个手术全部做下来,大概要多少花费?”张营长突然问了句。 程大夫想了想,说:“最少要二十万。” “二十万?”张营长也吃了一惊。 “对!最少。” 操!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但如果是你们自己找到器官的话,则前期只需要五到七万。”程大夫补了一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捐自己的肾脏给他呢?我好像听说过这回事。”张营长问。 程大夫看了他一眼:“对,你们可以找人捐出一个肾脏给他,只要合适就行。” “那好,我来捐吧!”听到他说这样就能救到老赵,我真是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就抢着说了。 妈的!就算是要我的命跟他换都行! 他们顿时都看着我没作声,老贺尤其紧皱起了眉头。 “只需要一个肾脏就行了吗?不需要两个?”张营长看了看我。 “对。只需要一个就足够了。”程大夫点头。 “那对捐肾的人有什么伤害没有?”张营长又问。 “这个当然是有的,”程大夫看着我:“提供肾脏的人会有一点风险,这个必须跟你们说清楚,另外,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在手术之后会变得比较差,容易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病,而体力活尤其不能干。” 张营长点点头。 我看了看他,然后对程大夫说:“那好,大夫,麻烦你帮我换一个肾给他吧!” 听到这句话,程大夫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捐?” 张营长也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刚才大夫说到,捐肾人也有死亡的危险,而且身体会越来越差,你听到没有?” “我听得很清楚!”我很决定地点头回答。 老贺走上来,拉着我的手关切地说:“小川,先别急,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我笑笑说:“嗯,但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用我的吧。” 程大夫看着张营长,张营长对他点点头,然后柔声说:“那好,小周,你先跟大夫去验一下是否合适。” 我点点头:“好。” 于是,由程大夫带我去做抽血化验。 “他真是你的哥哥?”在抽血时,程大夫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转过脸摇摇头,笑了笑:“但他对我非常重要。” 程大夫看了我半晌,也摇摇头笑了笑。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和程大夫拿着化验报告回到老赵的病房外边。 看到我面上的笑容,小邱赶紧问了一句:“他们说你的合适?” “嗯。”我点头。 张营长和老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手术定在五天后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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