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笔记本的系统崩了,让我有时间把安装盘拿过去。第二天恰好没什么事,我上午就到了通州。用钥匙开了门,我一愣,床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见到我,他慌忙站起来。 “你是小A的朋友吧?”我反应够快。 “是,是,我叫小军。”他黏黏的,是我反感的那一型。 “哦。”我没介绍自己,坐到书桌前,给笔记本装系统。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A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咦,你怎么来了?” “给你装系统啊,”我看着他,“你怎么没去上课?”他和我保证过招待朋友不会耽误上课。 “我有点感冒,请假了。”他躲闪着我的眼睛。 我疑窦丛生。这两个家伙,不会有什么吧? 我一边装系统,一边和小军聊天。这小子是石家庄一个购物中心的,业余做点古董买卖。恰好我认识他们的老板,就随意和他胡诌着。洗漱完毕,小A开始穿衣服。小军今天回石家庄,他要去车站送他。我问他是否回来吃午饭,他说不回来。 送走他们,我径自奔向阳台,阳台的视野很好。不一会儿,他们出现了。两人有说有笑,走向汽车站。我的心揪得紧紧的。他们不会真有什么吧?小A一直对我这么抗拒,不会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吧?他说过的不能接受男人的话,是不是在骗我啊? 我的心乱了。小A不接受我,我可以理解,他是直男嘛。但是如果他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缘故而不接受我,我绝对无法容忍。 我坐立不安。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系统自动安装着。我点着一支烟,再次踱到阳台上,向外张望。 出乎我的意料,小A竟然回来了。尽管离得很远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我连忙跑回书桌前,假装专注安装系统。 不一会儿,他进了屋。 “怎么回来了?”我问他。 他不理我,脱掉上衣,躺到床上。 没办法,我只能摆弄笔记本。 “你怎么这德行啊?”过了一会儿,他总算开口了,“我往家里领一个男人,瞧你紧张的。” 废话,我能不紧张吗?你要是——,我不就不紧张了吗? 我自知理亏,没应声。 “小样,看你酸的,”他继续数落我,忽然乐了,“吃醋了吧,我还头一次看见男人为男人吃醋,真新鲜啊。” 我回过头,假装恶狠狠瞪着他。 “瞪什么瞪?我说的不对啊?”他越发来劲儿了。 我无语了,由着他说罢。 “平时亮出来,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啊,也有这时候啊?” “你别没完。”终于我忍不住了。 见我怒了,他也哑火了。看来他今天不想吵架。 “不是要去送他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操,你那样,人家还敢让我送吗?” “我怎么了?是你多心吧?”我嘴上丝毫不让,我应该不会让小军看出什么的。 “我多心?哎,就算我多心吧。”他可能也不十分肯定。 我想极有可能的情节是:小军最终知道我是他哥,又过来帮他装系统,就把他撵回来了。他应该不会感受到我的敌意,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如果是这样,那只能是小A紧张。他紧张什么呢?难道会是顾虑我的感受?我不禁有点得意起来。但愿我是对的。 我不理会他,继续安装系统。他从床上坐起来,问我要了一支烟。 “我们俩只是朋友。” 他一张嘴,把我吓了一跳。真要坦白呀? “有一次坐火车认识的。我们聊得挺开心。我觉得他挺成熟的,和我身边的人不一样。” 我也点着一支烟。 “从那之后,接触挺多的。逢年过节,我都会去他家。” 我继续聆听。 “这小子挺有才的,特别喜欢历史,也爱倒腾点古玩。” 操,还真没看出来。 “这次来北京,非要来看看我,我能不让他来吗?” “来就来吧,干嘛非得住在这儿?”憋了好几天的话,我总算说了出来。 “住这儿怎么了?我还在他家住过好几回呢。再说,他前几天都没在这住,就住了昨天一个晚上。” 我拿眼睛瞪着他。莫非? “瞪什么瞪啊?”他笑了,“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啊?人家都是俩孩子的爹了。” “我什么样啊?”我看着他,嘿,有点意思啊。 他看着我,笑笑,没说话。 小样,楞装丫挺的。早点交代了,不就没事了? 我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干嘛啊?”他有点诧异。 “换床单啊,还能干什么?” 说也奇怪,要是有几天不闹别扭,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这天晚上,因为学习的事,我们又吵了一架,气得我连晚饭都没吃就跑了。第二天我要去上海出差,我想了一天,终于忍住没给他打电话。反正他也知道我要走,先冷他几天吧。 朋友知道我要去上海,托我带一份东西,我自是应承。他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件东西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让我第二天早上务必送到。我告诉他,我是晚上的飞机,肯定误不了他明天的事。 在机场高速上,我的手机响了。我看看号码,是小A的。我心中暗喜,这小子这回总算服软了。 “有事吗?”我故意装作很冷漠,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 “晚上你还来吗?”他声音很虚弱,像个认错的样子。但这小子烧糊涂了吧,他应该知道我马上就要走了。 “怎么了?”我问他。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到底来不来吧?”他又来劲儿了。看来我想错了,这哪是认错啊? 我有些窝火,挂了电话。但他虚弱的声音始终萦绕在我的耳边。我叹了口气,对司机说,找个口下高速吧,先去通州。 我打开门,这小子在床上躺着,像个死人。我走近摸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操,这小子真烧糊涂了。 “起来,起来。”我拉着他,“快去医院,都烧成什么样了?” 他迷迷糊糊,坐不起来。我抱住他,给他穿衣服,穿鞋。 在电梯里,他紧紧靠在我身上。 “都这样了还死撑着,干嘛不早点打电话?”我埋怨他。 “谁让你气我呢?”他倒有理,“都是被你气成这样的。” “行,行,就算我气的。”我舍不得和他争辩,“我上辈子欠你啊?” “就是,你就是欠我。” 操,我真服了,烧成这样,居然还不脸红。 这附近只有一家潞河医院还对付,但路途不近,得打车去。正是下班高峰期,黑车都找不到一辆。我暗自着急。 “我饿了。”他突然说。 白天忙了一天,午饭没顾得上吃,他这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是饥肠辘辘。 “那先吃东西吧,我一天都水米没打牙了。” “我从昨晚到现在,就一口东西没吃。”他愤愤不平。 这小子气性真大。我心疼了。小A,往后我再也不气你了。 “想吃什么啊?”我问他。 “涮肉吧,好好补补。” 知道疼自己,看样一时还死不了。我拉着他,向饭店走去。 我对涮羊肉历来没什么好印象。每当想起不同人的筷子在一个火锅里搅来搅去,我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小A爱吃,就陪他吧。 小A的胃口很好,我看得都有些发愣了。这哪像个病人啊?他不会是假装来骗我吧? 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假设。他的确是病了。 我基本没动筷儿,每次涮肉都是这样。我总是在最后要份杂面,就着烧饼吃。 小A吃饱了,又喝了盒果汁。我叫的烧饼还没上来。我吃着面。小A看着我,有些不耐烦。 烧饼总算上来了,我刚咬了一口,小A“啪”地把筷子扔在桌子上,起身扬长而去。 我匆匆结过帐,追出门去。 “怎么啦?”我拦住他。 “我的命还没有一块烧饼值钱啊。” 他继续往前走。 “我一天都没吃饭了,吃口烧饼怎么啦?” “那你就吃那么慢啊?你没看看我都快死了吗?” 我气得说不出话。他已经过了马路。我紧赶几步,拉住他,“往哪走啊?不去医院了?” “不去了,我今天就死在家里吧。” 我不敢太用力,在他身后跟着他。进了电梯,他突然撑不住了,蹲了下去。 我干着急,没办法。电梯里人来人往,几上几下,他就是不动坑儿。我挨在他身边也不敢动。人们狐疑地看着我们,议论纷纷。 最后,老天开眼,他总算回了家。 进了屋,他一下趴在床上,任凭我磨破三寸不烂之舌,他就是死活不肯去医院。这还了得。情急之下,我想起附近还有几家社区医院,没准他们可以上门服务。可是我跑遍了所有的诊所,他们都怕担风险,竟没有一家肯来家里输液。无奈之下,我只能跑到药店,买了体温计,退烧药,还有酒精及卫生棉。没有办法,只能试试物理疗法了。 回到家,用体温计一量,老天,三十八度七。好说歹说,哄他吃了药,这小子也没精神折腾了。我回想原来学过的急救知识,准备给他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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