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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小说:男儿泪不轻弹

2016-1-3 09:43|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8964| 评论: 0

摘要: 序 小时候大人们告诉我,男孩不随便哭泣。 长大以后书本告诉我,男儿有泪不轻弹。 然而迄今为止的岁月里,我流了不少眼泪,值得欣慰的是,曾经的泪水只为爱而流淌。 二零零六年四月 第01章 春梦有痕 钟离汉打老远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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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分道扬镳

八十年代中期的中国土地上,大学生们的思想似乎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牵着,萌动活跃起来。每年6月4号前的几星期,各种各样的演讲,在各大学校园内铺天盖地地展开,弄得年轻人心潮澎湃,想躲都躲不开,那些领导思潮的人里不乏威望很高的大学教授,他们的演讲在上海的大学生中引起巨大的反响。

史瑞和钟离汉的大四,正好赶上86年。

史瑞的家庭背景,让他有机会了解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他觉得那些演讲击中他心头的某个地方,开始崇拜那些斗士,认同他们的主张,在参加几次演讲后,心潮澎湃起来。他知道大学生联谊会已经决定,从今年开始于六四那天,上海市大部分高校的学生会将联合行动,组织所有大学生上街游行。史瑞的心头,萌动着激情,和爱一样的激情,他知道自己终于有所作为了。

那时,所有大学的校方以及国家部门,都本着理解学生愿望的立场没有介入,更没有做任何对学生不利的事情,只是通过学校的老师和宣传部门,把学生的精力和注意力,尽可能转到学习上来,要他们谨慎地对待意识形态上的事情。

也许这样的宽容,某种程度上助长成千上万参与者的热情,事实上在众多的参与者中,只有少数人的头脑是清醒的,而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他们对自己喊出的口号,到底如何实现,并没有清醒的认识。甚至有少数的学生,选择冷静地站在人群的圈外,保持自己思想的独立,钟离汉就是这样的学生之一。

他不理解史瑞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思想意识方面的东西,钟离汉的头等大事,就是赶快学到知识,毕业后找到工作,挣钱把家里的老父亲养起来,让老人家不必下地辛苦耕作。

他也觉得社会不尽人意,但不认为象有些同学说的那样,这个政府需要动手术,他的内心拒绝这样的言论。他没有忘记,因家里穷而上不起学的时候,不论是中学还是大学,都二话没有说,就减免他所有学费,读了四年大学,他没有付一分钱,他不明白这样的体制有什么问题?

史瑞和钟离汉,终于产生严重的思想分歧,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之间心的距离越来越大,言语的争执也愈演愈烈。

史瑞实在无法想象,大部分同学都想得通的事情,钟离汉怎么就想不通,他觉得山里人毕竟是山里人,鼠目寸光,光想着自己碗里的几粒米,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潮流。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审美观,搞不懂怎么会爱上钟离汉。

钟离汉终于读懂史瑞目光里的东西,这东西他曾在某些同学眼里看到过,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他。他不在乎别人的轻视,就算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只要史瑞心里有他就足够了。可是现在,他在心上人的眼睛里也读到这样的目光。

每次争执之后,史瑞冷冷的目光总是让钟离汉浑身透心凉,然而他不愿意仅仅为了爱,就口是心非地屈服于史瑞。有人曾经骂他“乡乌拧”(上海话),可是他不在乎,乡巴佬又怎么啦,至少乡巴佬做人诚实,脊背梁硬,不轻易屈服!

那天,史瑞组织的医学院学生,排成壮观的游行队伍。即将出发的时刻,钟离汉远远站在一旁,拒绝与史瑞同行。史瑞真的很想与心爱的人并肩战斗,于是紧步跑向他。

“来吧,跟着我。”

“不。”钟离汉再次拒绝。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史瑞愤怒了。

“你凭什么逼我去?你不是要人家给你民主和自由吗,我为什么没有选择不去的权利?”钟离汉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此话一出口,他和史瑞的关系就算是完了。

就象钟离汉无法说服史瑞一样,那涌流的人群也无法被说服。

于是游行队伍象潮水般涌上街头,造成交通完全瘫痪。

此后相同的情景一年年重演,唯一不同的是,人数越来越多。

到了1987年的5月,暂时的寂静,仿佛有了少许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前两次的六四游行活动,钟离汉都没有参加。对于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他从来就是敬而远之。系里和学校对他的行为非常欣赏,公开表扬他如此坚定的政治立场。

其实他心里非常明白,这跟政治立场无关,只是自己的性格如此,不喜欢屈服于别人的意志,想不通、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

可是同学们不这么认为,本来他凭借自己的优秀学业、朴素的作风,和助人为乐的精神,已经赢得同学们的尊敬。可是他离群的举动,被同学误解,大家一致认定他在讨好校方,捞政治资本,好尽快给自己弄到一张党票,一个性格外向的女同学,甚至当众羞辱他,把一口又浓又腥的痰,利索地吐到他的脸上。

钟离汉觉得自己非常委屈,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今天会如此痛苦?深深爱着的人和他分道扬镳,所有的同学都把自己当成叛徒,只要一回到班上和寝室,就有冷嘲热讽接踵而至,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他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吗?

也许钟离汉真的没有这个权利,至少1987年的这一次他没有,系里早几天就找他谈话,要求他去参加,带着一个特殊任务去,钟离汉已经得到暗示,这是组织对他的考验。

从系里到宿舍,钟离汉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问题严重。其实根本用不着去游行,他也能列出本校真正的学生头目,史瑞跟什么人联系,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是他相信自己不能做这种事,他隐约觉得,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既然是任务,钟离汉不得不去。

1987年6月4日,上海市,南京路上,十几万人海。

那人海中的每一颗头,都是有智慧的,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被称为天之骄子。那人海淹没了最繁华的南京路和外滩,人组成的潮,居然冲垮了钢铁做的道路护栏。

有些极小的冲突,虽然微不足道,却被无数张没有节制的嘴传颂着,到了后来,已经与事实天差地别。外国的某些记者,喜气洋洋,把镜头对准某个细小的局部,然后把它无限地夸大。

钟离汉茫然地随着人潮向前挪动,过了一街又一街,走了一程又一程。初夏的日头,虽然还不至于太毒辣,然而已经有人支撑不住,被担架抬走,钟离汉也觉得,身体里的汗似乎已经流尽。

该喊的喊了,该举的也举了,疲惫不堪的人群终将散开而去。

回到校园,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分。钟离汉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宿舍,他不放心史瑞,特地到他的寝室看看,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动了半天嘴唇,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到底还是去了。”史瑞看到疲惫的钟离汉,心里明白。

钟离汉没有答应,他的心突然很痛很痛,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能马上就有大难临头,可是他什么也帮不了。

“你要多多保重啊,史瑞!”钟离汉强忍泪水转身离去。

钟离汉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他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那个任务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然而他绝对不想那么做,虽然他出生贫寒,从小见少识寡,但是山里人朴素的本性告诉他,害人的事情不能做。如果这些同学犯了法,自然有法律来制裁他们,用不着他来凑这个热闹。

然而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根本不会以钟离汉的愿望为转移。

两个星期之后,一批学生被校方招去,开始没完没了的询问,最不可思议的是,钟离汉的班上居然有三个同学在名单里。所有的学生都猜到,他们之中有了告密者,而钟离汉理所当然地成为最大的嫌疑犯。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乡乌拧平时跟咱就不一条心,以前的游行他都没有参加,今年他怎么就参加了?不是混进我们队里当密探又是为什么?为了那张党票,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娘的,坯,什么东西!这种垃圾,也配跟我们睡一个寝室?!让他滚!滚他娘的!

钟离汉床上的被褥和私人用品,被人通通丢出寝室,寝室的门,朝他狠狠地关上。天大的冤屈,就这样落到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真的比窦娥还冤。

他暂时寄宿在一个同乡学弟的宿舍里,每逢上课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进教室,最早一个离开,他不是没脸见人,而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他本来可以告诉班主任,班主任对他很好,如果说了,问题也许就可以得到解决,可是他觉得同学们对自己的误解已经够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史瑞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情跟钟离汉有什么关系,他相信他的人品,然而面对一面倒的猜测,他没有能力说服身边的同学。不该发生的事情,却终于发生了……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史瑞和几个同学走在校园大道上,正好遇上钟离汉,其中一个指着钟离汉的鼻子大喊:狗叛徒,你丫的欠揍。

钟离汉被人狠狠地踢倒在地下,数不清的拳头,又重又狠地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腿上身上……

“你们快住手,那事跟他没有关系。”

“瑞哥,没您的什么事儿,啊,别脏了您的手,我们来教训他。”有人硬把史瑞架开。

“你们再打,我可急了啊,都给我滚开。”

史瑞推开他们,蹲在地上,把钟离汉抱在怀里。浓浓的血,从钟离汉的鼻里、嘴角涌出来。

“你为什么不跑啊?”史瑞替钟离汉擦着脸上的血,心疼得他几乎掉泪。

“你丫的一帮傻B,傻呆着干嘛!还不赶快帮我把人抬到医务室!”他把钟离汉紧紧抱在怀里,瞪着大眼恶狠狠地斥责动手者。

动手者个个都闷了,怎么也搞不明白,他们的头怎么对这个叛徒人渣这么好,连哥儿们也不要了。

钟离汉的伤势很重,事情终于盖不住,医务室的医生把这件恶性斗殴事件,汇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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