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小说：男儿泪不轻弹

史瑞知道，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上课的学生都告诉他，这次的行动时间可能就在最近一个月内。几个月的教学，他不但认识众多的人蛇，而且还认识几个有本事的人，凭着他的聪明，史瑞知道那几个人虽不是蛇头，但肯定是蛇头身边说得上话的人。于是他特别卖劲跟这他们打好关系，没过多久他们就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从他们的口中，他打听到很多非常重要的信息，其中有一条特别让他兴奋，美国、英国、加拿大、以及澳大利亚等国家的国会，在几个月前先后通过一道特别法令，他们管它叫做中国学生保护令，在这些国家的中国学生，只要参加过北京事件，并提供一些证据证明他们回国可能受到迫害，就可以获得当地的绿卡，在那些国家合法居住下来，当史瑞收听美国之音电台的时候这个消息被证实了。

他想，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希望、最现实的目标。当他有意无意地向他们透露也想出去的意思之后，那几个朋友拍着胸脯说一切包在他们身上。果然没过几天他们就给史瑞带来消息，说蛇头同意了，还告诉他其实蛇头已经见过他，对他的印象非常好，还夸他英文说得好听得很，余下的就是钱的问题。这几个哥儿们向史瑞保证，事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而且比别人便宜得多，因为他们作为介绍人，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不收介绍费。

这时候史瑞才确切知道，偷渡的收费有多种，如果他自己有合法护照，光是偷渡，那么费用会少一些；如果没有护照，也可以让蛇头帮忙弄本假的，那么费用也就贵点。史瑞告诉他们，自己的手头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在本地没有亲人，只有钟离一个朋友。那些人看来是真的想帮他，答应只要他先付一点定金，其余的等到了外面，打工挣到钱，连本带息直接还给他们在国外的亲信。

史瑞相信，现在他只要拿得出定金事情就算成了，这点定金对长福的那些人蛇来说，实在不是个大数目，但是史瑞依然拿不出这个数。虽然眼下他手头上的钱够，可是这钱有一半是钟离汉的，本来可以向父母求助，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几乎可以肯定北京家里的电话已经被监听，冒然和父母联系只能自投罗网，看来只能向钟离汉借。

傍晚，史瑞带着所有的钱，乘车来到钟离汉的宿舍，见房门紧锁着，只好蹲在门口等着。他心里突然迷茫起来，隐隐作痛，刚刚才和心上人团聚，可是马上又要分开，不由得难过起来。

钟离汉的头有些晕，今晚他的一个老乡，请他喝酒，老乡的孩子半个月前在这里住院，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也非常理想，老乡喜出望外，非请他不可。当他回到宿舍，看到史瑞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口，头脑清醒一大半，他非常后悔去喝酒，让史瑞在这里等他。

看到钟离汉回来，史瑞心里有些激动，一进屋揽过钟离汉就亲。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晚会来。”钟离汉轻声道歉。

“别说话，宝贝……”史瑞感觉到下面在急剧地膨胀。

钟离汉的下腹部被史瑞的硬物顶着，丹田附近有股东西，不知道是酒气还是欲火，熊熊燃烧起来。他有些喘息起来，利索地拉开史瑞的拉链，把手伸进去抚摸起那根令他朝思暮想的东西。

“宝贝，我还没有吃饭呢。”就在钟离汉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史瑞轻声在他的耳边说。

“那你就吸我的血，喝我的精吧。”钟离汉故意逗他。

史瑞真的蹲下来为他口交，钟离汉一巴掌拍在史瑞的头上，揪起他的耳朵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这头蠢驴，你饿着肚子，我还能有这兴致吗？”

史瑞赖着不起来：“我就要吸干你的血，喝尽你的精！”

“滚，我都一整天没有洗，臭死了，只怕恶心着你。咱先吃饭去，回来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钟离汉拉着史瑞就往医院对门的小饭馆跑，饭饱酒足后回到医院，本想洗个热水澡，可是食堂早就关门，提不到热水，只好跑进洗澡房，快速冲一通冷水，回来宿舍时两人都冷得身上嗦嗦发抖。

他们急不可待地钻进被窝，紧紧搂抱成一团，不一会儿，他们的身体就被欲望的火焰烧得火热，急促地摩擦起来，先后进入对方的身体，放松地做着美妙的事情，直到筋疲力尽。

“宝贝，你是我的人了。”

“我是吗？我什么时候签过卖身契？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钟离汉哈哈大笑，他不喜欢被叫做宝贝，可是心上人偏偏喜欢这么叫他。

“不会吧，你把心都给了我，人还用得着买吗？”

“我的心给你了吗？好象没有吧，”钟离汉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装着到处找的样子：“糟糕，真的不见了，你快还给我，快把你偷走的东西还给我！”

两人嘻笑着扭成一团，闹够了扯累了才并肩躺下。

“宝贝，跟你商量件事情。”史瑞试探性地问。

“说吧，要情没有，要命有一条。”

“想向你挪点钱用。”

“你需要多少？”

“3万。”

“你手里应该有这个数啊。”

“可是那些钱是咱俩一起挣的，有你的一半呀，没有跟你商量我哪里敢动。”

“你拿去用吧，这个月几乎就是你一人在那里顶着，已经没有我的什么事儿了，那些钱也该归你，只要告诉我拿去干什么就行啦。”

“拿去投资。”

“够吗？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你也拿去。”钟离汉知道史瑞不是那种甘居人下的人，他总有一天会干一番大事，他看准的事情钟离汉信得过。

“宝贝，等咱挣到大钱，我就带你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想拥抱就拥抱，想亲吻就亲吻，想做爱就做爱，那该多好啊。”

史瑞觉得跟钟离汉在一起，从裤档到心灵深处都幸福得要命，这些日子他没有主动前来看望钟离汉，一来他还是个通缉犯，怕频繁走动被人认出来，二来也实在是太忙，他尽可能多带些学生，尽快挣到钱。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心痛不已，因为他知道，和钟离汉再次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好几次史瑞都在梦想，如果钟离汉能和他一起走那该多好，两人同行不但有个伴儿，而且在外面可以互相照顾，毫无顾忌地相亲相爱。可是他也明白，偷渡是下下策，钟离汉跟他不一样，没有冒这个风险的必要，如果有个闪失，将断送心上人的一生。

然而这个念头挥之不去，幽灵般不断地在他的头脑里涌现，他实在无法忍受未来和钟离汉天涯相隔的日子，他想，至少应该问问对方的意愿。

“宝贝，如果我不得不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去谋生，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愿意。”钟离汉笑呵呵地回答。

“钟离，我是认真的，如果我要你放弃现在的一切跟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你愿意吗？”

“我也是认真的，我愿意！”钟离汉想都不想。

史瑞心里的感动难以言表，他紧紧抱住钟离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心里对钟离汉的感激，已经升华成灵魂深处的一种东西，在这种东西面前，海誓山盟显得滑稽和轻浮。

“宝贝，我已经离不开你……”

隔壁屋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钟离汉急忙用手捂住史瑞的嘴，不让他再出声，

史瑞搂着钟离汉，心里想，等明天回到长福，就安排钟离汉的事情，他相信蛇头肯定会答应，钱的事情再想想办法。哥儿俩各怀各的心事，香沉沉地进入梦乡。